在现代做巫师是一种什么体验?——玫(32)
在现代做巫师是一种什么体验? 作者:玫
在现代做巫师是一种什么体验?——玫(32)
小孩子没什么事情,就是摄入了些药物昏睡过去,放着不管过两个小时自己也会醒,比较麻烦的是另一边的大人。
钱女士昏迷着也很不安稳的模样。她皱起眉痛苦地呓语,灵魂不安稳地在身体里摇晃。而她的手无意识地抱住肚子,冷汗湿透了衣服。
我闻着有点像怀了。安吉丽娜说道,她闻得到钱女士身上不自觉散发出的孕育的气味,温软甜蜜充满母性,如将开未开的花苞。
这里的确有东西。班西摸了摸钱女士的肚子,眼睛看不清使得他其他的内在感知活跃起来,伸出触角去碰触周围的一切,但不是怀孕。
闻起来的甜味跟准妈妈身上的味道非常相似,可他的内在感知碰触到的存在比婴孩更坚硬危险,也并非存在于母亲的子宫之中。
那样东西只是被孕育着,又因为灵魂与身体的分离产生应激反应,折腾得钱女士这个母体十分痛苦。
这个孕育的过程中钱女士的肚子不会鼓起也不会有任何怀孕的征兆,她只是在概念上而言,正在孕育着什么。
某种污浊危险,包裹着强大神秘的东西,气息跟那条蛇很相似,不过因为处于孕育过程中,更加稚嫩也有着许多可操作性。
古早之前有很多神秘生物会通过这种方式繁衍后嗣,它们将自己的神秘放置在人类的暖巢中,不限于男女只需体质合适对神秘的适应性良好,当然一般不会征求当事人同意。
这种孕育方式往往会抽干孕育者的生命力,被分割的最初仅仅是一个神秘的片段,暖巢中蓬勃茁壮的生命即是宿主的生命,一方死去另一方才能诞生,古早年代也有些巫师会主动寻找这样的宿主,以获取神秘的胚胎。
还未长成的胚胎可以用于活化神秘,经过炼制也拥有延续生命的相关效用,最有名的产物应该就是贤者之石。
毕竟在比较古老偏门的理论里,存在于世的一切生命皆为死亡所孕育的胚胎,出生便是衰落的开始,生存的每一秒都是不断向死亡靠近的过程。
直到最终尘归尘土归土,理论中等同于幼崽的成年礼。。
帮我一下。班西看不见,但准确地向着时律的方向伸出手。
要做什么?时律走神了一下去想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的事情,被班西一叫又立刻回神。
班西没说话,拉住时律的衣领亲了上去,给自己体内快消退的神秘续了一秒前神明的体液真是他用过最好用的神秘增幅剂和施法媒介,不需要半点额外处理就能达到比药剂更好的效果。
他还顺手揪了撮时律的尾巴毛,猝不及防疼得时律嘶了一声,差点咬在班西舌头上。
我得把那个东西从她身体里取出来。班西舔了舔唇角,兑了一杯盐水,在钱女士肚子上画出一道道纹路。
从外层的封闭圆开始,徒手画圆是巫师的基本技能,从小一千两千三千张练出来的驾轻就熟,画完第一层法阵等晾干了再叠加第二层,每一层的圆都严丝合缝宛如复制黏贴。
虽然钱女士的肚子里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胚胎,但子宫本身象征着孕育,连通到神秘存在着的那个层面,可以经由其通路把孕育中的胚胎取出。
当然要取出来,几百年前这样繁衍后代的方式就已经被明令禁止,不论孕育者自愿与否巫师都要取出胚胎并进行销毁处理,以确保神秘的避世性与安全性。
随着法阵的起效,班西的内在感知感受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从钱女士的身体里浮出来,碰触到是湿滑冷硬的触感,生命的波动在其中微弱起伏着,如一簇顽强的火苗,稍微大一点的风就能将其熄灭。
又是一片鳞片。
和班西手里那些鳞片碎块不同,他新拿到的这块莹润无瑕流光溢彩,取出时映得整个房间泛着偏绿的虹光,一层层色彩水纹般轻轻映漾,像是透过玻璃弹珠看到的画面。
薄薄的雾气覆在鳞片上,翕动起伏团成一团,蛋壳里的幼崽般有几分惹人怜爱。
这可不是短时间被放置于人体内能孕育出的东西。
班西毫无怜爱地吹熄了那点生命之火。
钱女士低低地痛呼一声,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硬生生撕扯出去的感觉将她从昏迷中唤醒,她半睁开眼睛看见了卧室里陌生人的身影,下意识地张嘴想要尖叫。
嘘
班西在她出声前俯身捂住了她的嘴,浑浊黯淡的绿色眼睛对钱女士相对,没有任何光彩石头般的质感不应该为人类所有,钱女士被吓得微微瑟缩动弹不得。
你只是做了个梦。
班西靠在她耳边,放轻了语调低喃。眼睛坏掉了就这点不好,不然也就是一个对视的事情。
遥远的,荒诞的,不存在的梦。
他模糊了她这一段时间的记忆,又在钱女士的灵魂里碰触到的禁锢记忆的枷锁,连同记忆一道禁锢了的还有诅咒的气息一个苹果味的诅咒。
苹果魔咒也是巫婆的拿手好戏,属于极少数在现代还能起到实际效果的爱情魔咒,看来缇娜夫人盯上这位女士已经很长时间了。
钱女士刚经历过一场近似于流产的法术,灵魂和身体都在虚弱期,班西便没有过于好心地帮忙解开封印,反而帮忙加固了一下边边角角。
他留下了一个后门,随着这位女士灵魂与身体的恢复,她的记忆会一点点地通过这个缝隙回归,倒不是班西有什么记忆一定要完全的强迫症,他纯粹是为了避免之后的麻烦。
钱女士记忆里的封印很牢固,在她活着的时候不会出什么问题,但她死了之后就有相当的概率恢复这段记忆。
如果是鬼魂状态还好说,假如转世之后恢复记忆,不是下辈子也可能是下下辈子,那么前世的糟糕记忆苏醒很容易影响既定命运线的走向。
蝴蝶效应大家总归听过,命运线的任何一个小变故,都可能造成命运之河的滔天巨浪,班西宁可现在小小麻烦一点,也不想赌将来劳心劳力豁出命去修复命运线的可能不会出现。
那是真的会死人的。
钱女士在班西的咒语下缓缓睡去,她的眉宇舒展,面色苍白虚弱又显出安宁的神态。
醒来后她不会记得,迎接她的是一个崭新的清晨。
而对缇娜夫人而言,或许宁愿自己没有再次迎接崭新清晨的机会。
罗斯巴特家的那位大人站在她面前,开口的语气不像审问,但她不由自主地张开嘴,每个问题的答案便从她的嘴里自己蹦跶出来。
她恍惚看见明媚晨光洒在地板上,她闻到屋子里飘着烤面包和热牛奶的香气。
最后,她看到了咬着培根的恶狼对她虎视眈眈,眼眸幽绿,泛着嗜血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雌性鬣狗也是有丁丁的来着【实际上不算是真的丁丁啦,不过看起来就很像】
第42章
缇娜夫人曾经有一个孩子。
可爱的, 出色的,世界上你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他更好的孩子。
她这样形容,班西认为那或许的确可以称得上事实。
巫婆的孩子极少会拥有力量, 他们大多会是寻常的普通人,在刚出生便被远远送走, 被人为地斩断与亲生父母的缘分, 余下的一生都不知自己与神秘的世界有关。
即便如此,巫婆的亲属也时常遭遇各种灾厄, 许多一无所知地死于人为或意外。
但缇娜夫人的孩子是那极少数拥有力量的存在。
刚出生时那个孩子便悬浮起了屋子里所有物品, 展现出一个强大巫婆的潜力。
他还是个男孩。
巫婆指的是个物种, 当然可以有男有女,虽然男女比例比巫师还要极端,男性的巫婆这几百年来数量更是锐减, 少到班西伸伸手指头就能背下来。
不同于男巫在巫师里孱弱种马的定位,男性巫婆被认为是继承了更高天赋与力量的天选者,在族群中的地位很高也被寄托了更多的期待, 甚至有的从出生起就被默认为是一个巫婆团体的未来领袖。
班西完全可以想想缇娜夫人生下那个孩子时是多么惊喜激动,倒推一下二三十年前, 班西也确实能翻出一段记录, 证明那段时间整个巫婆群体都处于圣诞节般的氛围中。
但是那种氛围也只持续了那么一小段时间。
孩子诞生时多么喜悦,孩子夭折时给人的打击就是十倍百倍的巨大, 巨大到让缇娜夫人这样优秀的猎人沉迷于死而复生的魔法,她明明知道在这个神秘衰退的时代,没人能将逝去的亡者带回人间。
人类不行的话,神明可以。
缇娜夫人固执道, 她放弃了自己的猎人事业,踏遍了每个拥有古老神秘的国度, 神秘在那些国度根深蒂固于文化历史之中,依旧拥有着蓬勃而强大的生命力。
神明在那些国度还存在着,她曾经在任务中与那些存在擦肩而过或惊鸿一瞥。
然而那些极少数拥有神明之名的存在选择了隐藏自己的身份生活,他们压制自己的神秘,如普通的神秘生物普通的巫师乃至普通的人类一般装聋作哑,对她的拜谒避而不见。
这早已不是那个属于神明的时代了,把亡者带回人间不光麻烦还需要付出大量代价,没压制好神秘说不定就回不来这个世界,无亲无故的没有哪个神明愿意帮她。
濒临绝望之时,缇娜夫人遇到了龙。
那条对时律满怀仇恨的龙。
说来颇为讽刺,他们在猫王爷庙里相遇。
缇娜夫人感知到了猫王爷庙里隐藏着强大的神秘,在破败的庙宇中举行仪式试图唤醒其中沉睡的神明刚醒来的神明不了解情况,说不定稀里糊涂就会答应下她的请求。
那时候时律这个猫王爷正埋在深山老林里睡得跟死掉一样,占据了他庙宇的恶龙更快地回应了信徒的呼唤。
它虚弱不堪,几乎要降格为蛇,需要一个为它工作的信徒。而不巧它又擅长画大饼,用高位的神秘与笃定的态度,让缇娜夫人相信了它可以带回那个夭折的孩子。
相信那个被她利用爱情魔法强行凑在一起的夫妻会孕育出她想要的结晶。
因而她心甘情愿地为它杀戮,为它收集信仰,她开起酒吧吸引来各类属于神秘的客人,吸血鬼狼人精灵偶尔还有无头骑士做客,在异国他乡他们都是客人,她的酒吧为他们带来了属于故乡的归属感,他们信任她,对她没有半点防备。
无人会怀疑时不时这间酒吧的常客会消失一二,也没人会没眼色地问起后院偶尔会传来的血腥味。
更加不会有谁会多加注意,缇娜夫人给了误入的人类一个苹果。
成熟得刚刚好的红苹果,催生出原本不应该有的爱情。
钱女士的丈夫是猫王爷庙的常客,他大抵是极少数小时候没有被猫王爷叼小孩的故事吓跑的小朋友之一,不仅经常来还很热衷于向神明倾诉和请求,恶龙只需要少少地满足他的一二小愿望,便让他从此信得死心塌地。
他曾经想花钱修缮寺庙,重铸雕像,却被恶龙阻止只要这庙还挂着猫王爷一天,这庙就不可能修,否则就是给天敌增加力量,不知道哪一天那只毛畜生就会又冒出来给它一口。
于是它对想为它做点什么的信徒说,去找一个妻子吧,要健康聪明,漂亮强大的女人。
一个就行,一个合适的母体,足以孕育它分裂出的小片残魂,作为它以防万一的最后底牌。
当然它对辅助这件事的缇娜夫人谎称钱女士要孕育的是她夭折的孩子,那个孩子会在漫长的孕育后以更强大的姿态诞生,一如她当年对那个孩子的期盼。
于是一小片残魂依附着它尸体的鳞片做依托,在钱女士不知道的情况下让她吃了进去。
是的,残魂。
龙的尸骸沉于浦申江底,年岁久远只能打捞出一二碎鳞,但也足以寄托它的残魂,或是在母体孕育,或是吞噬一整个地精部族的生命,以恢复自己的力量。
班西此处不得不插一句,那条龙绝对没看过某世界知名儿童文学,通过其中反派Boss的悲惨经历认识到分裂灵魂的一百个坏处。
刚入门的巫师都知道灵魂很重要绝对不能随便碰,损伤一点都可能彻底跟这个世界再见,从此轮回转世不是傻子就是动物,那条龙却如此豪爽地把灵魂一片片片下来开发灵魂碎片的一百种用法。
班西想象一下都后背发麻。
见班西和安吉丽娜都是一脸卧槽这都行的表情,时律不得不开腔给他们华国的妖怪正名,体系不一样的缘故,我们这边这样还挺常见的。
虽然不会像那条龙那么极端,但他们的确还蛮多人会选择分割一点灵魂作为以防万一的保障或者达成其他什么目的,通常用身外化身之类的称呼来区别。
特别是比较强的妖怪或者修士,毕竟相对他们的神秘也要比巫师更高一些,灵魂上的损伤于他们而言并非无解。
这一手玩得好的一个人就能搞出一个小分队来,各有灵智又同归一体,自己跟自己划拳喝酒斗地主,从来不担心三缺一。
时律想着那个降临在班西身上的存在,他直觉那大概不是分割了灵魂什么自己的另一半,但他同样直觉
还是别让巫师对他们东方妖怪产生什么误解比较好。
班西听着时律的解释注视了他几秒,叹了口气,移开了视线。
这种时候他就能感受到某些女巫面对他时那种郁闷气愤又无可奈何的心情人们往往将其称为嫉妒。
天生的神秘是他永远不可逾越的鸿沟,天赋越是好越是能够在面对某些存在时感受到这种差距,近在咫尺而又不可触碰。
作为一个人类,那是即便他舍弃了现世的躯壳,也永远不可抵达的遥远彼岸。
求而不得是人类的原罪,所以很多古代巫师会在到达一定程度后逐渐濒临疯狂,亦或者心灰意冷离群索居,对神秘讳莫如深。
班西是个成熟的巫师,他知晓怎么安抚下心里头冒出来的酸泡泡,而边上摸不着头脑又紧张的时律,那副表情反而显得有些引人发笑。
班西对着时律勾了勾手指,过来。
托前几次经历的福,时律下意识就把视线盯在班西唇上,大尾巴不知道是期待还是警惕,在屁股后头激动地翘着一甩一甩,尖耳朵抖动不停。
班西好整以暇地坐着,脖颈上被时律咬出来的齿痕还泛着红,他的意图昭然若揭,毫无掩饰也毫无羞涩这反应完美对应了安吉丽娜吐槽的那句说尺度大放得开那是尺度比谁都大比谁都放得开,坦然得完全不在意边上还有围观路人一二三四。
奥吉莉亚见势不妙立刻原地消失,班西不会介意她看他和情人亲热,但她很介意被班西事后算账。
安吉丽娜比她更快地拎起地上委顿的缇娜夫人,不打扰了几个字尾音没落地,人就没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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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代做巫师是一种什么体验?——玫(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