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今天变异了吗[末世]——折黎(46)
队长今天变异了吗[末世] 作者:折黎
队长今天变异了吗[末世]——折黎(46)
那时候他已经察觉了队长对他和别人不一样。
传闻中无情无义的队长对他太好了。
而有姚志杰那样惨痛的教训在前,时七有些本能地恐惧这种看似没由来的好。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也许是他抗拒得越来越明显,那天赫尔拦住他,逼他抬起头。
?他嘴硬:有什么好怕的?问这种问题,你好奇怪。
赫尔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阵,才肯定地说:你在害怕。
我没有。
你一直都在害怕。
关你什么事?
以后你可以少害怕一点。墨蓝的眼睛里是他看不懂的情绪:以后我会保护你。
为什么?
因为对方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因为我们是队友,我们是伙伴。
时七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摘下了一直戴着的露指手套:以前还有个人说会照顾我,我信了,结果
两个白皙的手腕上分别绕着一圈狰狞可怖的疤痕。
队长,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的。
他记得那时赫尔沉默了很久,似乎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时七暗暗松了一口气。
然而后来赫尔几乎是变本加厉地对他好,比以往都更加巨细无遗地照顾他,就算他避着他,他躲着他,他却依然对他好到谁都能看出来两个人关系不一般。
他用行动证明了他自己的话。
自己好像就是那时候开始心动的吧?
夜色下,有的人怀揣着再也藏不住的感情,急急地向着自己的目标奔走而去。
*
城墙上,第15处垛口。
这处垛口离巡哨亭非常近,算是个背风的角落了。
盘坐在垛口上的胖子轻轻掀起了手里的牌,犹豫了半天,又从面前被枪压着的牌堆里挑了一张。
红桃2,你输了。他还没看牌,对面的赫尔就说道。
胖子:
翻开手里的牌,果然是一张红桃2。
胖子泄了气,他把牌压回枪下,抬头满脸狐疑地问曲腿坐在对面的人:这是你第二十八把连赢了,就真的没有什么秘诀吗?
赫尔没有隐瞒:把顺序背下来就容易赢了。
胖子:
我怀疑他在敷衍我,可是我没有证据。
不玩儿了不玩儿了,再玩儿我这几个月的积分全输给你了胖子收好牌,从垛口上跳下来后朝巡哨亭走过去:我去放个水。
没走两步,他像是想起来什么,回头道:话说Seven跟我换班了,再有几分钟他应该就过来了。
赫尔一怔,莫名就想起来他第一次见着时七的情景。
那时候时七应该刚进特勤学院,有一天晚上他去特勤局开会,正好碰上新兵夜训。
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右边第三列第一排的时七。
那时候他们并不认识彼此,时七甚至没有注意到远处有个人路过。
而他却记得那天晚上借着月光看清了对方胸前坠着的银色十字架。
只消一眼,他就确定了这是他找了许多年的人。
可惜当时他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
第二次见面,是在一次撤离任务中。
他们之间隔了整整一条街,但赫尔还是看到他了,他正护着一对母子避开将要倒塌的建筑物。
算了,他边想边给身前的欧姆开了瓢,他忙,下次再打招呼。
那次任务过后,赫尔找到管理员,终于知道了对方的名字。
时七。
他要保护的人叫时七。
老楚先生说,保护一个人,就是照顾他,带着他躲开危险,并在必要的时候替他死去。
而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保护多了不该有的私心呢?
他不再一味地静静等待那个可以让自己解脱的机会。
他开始隐隐有些期待。
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更多的呢?
赫尔记得非常清楚,那是时七进1队之后执行的第三个任务。
前半段一路都很顺利,五个人分别在五个坐标成功放下了探测器,可就在集合的路上,他们被突如其来的欧姆潮拦住了。
几人在对讲里说好了在穿过废弃的居民区后会合,然而他和时七在集合点等了三个小时,其他三个队友依旧没有出现。
他们冒着极大的危险又摸了回去,结果只找到了两个背包,还有一只鞋。
三个队友都没能跑出来。
回区的时候,三个队友的家属都在城门口眼巴巴地等着自家孩子回来。
没见着人,三对父母都崩溃了,其中一位父亲在器械库门口蹲着,见他们俩还了枪出来,拿着棍子就要跟他们拼命。
事发突然,疲惫的两人都没留意到角落里等着他们的人。
凭什么你们还他妈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一定是你们这两个杂碎贪生怕死!
为什么要见死不救啊?!
那棍子不知是哪里拆下来的,那中年人挥动的时候带起一片寒光。赫尔下意识抬手一挡,一串血珠就漓漓地洒了出来。
时七一愣,反应过来后抬脚把对方踹得倒退了几步。
那一脚他只用了五分力气,但那中年人还不依不饶地还要冲上来,时七这回没留情,直接把他按在了地上。
中年人见自己动弹不得了,便开始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几乎把时七祖宗十八代慰问了个遍。
起初时七没理他,只是按着他不让他动,等着守卫过来把人带走拘留。
然而
呸!你们两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这并不是赫尔第一次感受到队友家属对于他这个幸存者的恶意,这样的谩骂在过去四年里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甚至有一次还有人想扔臭鸡蛋
可这次不一样了。
你再骂一句试试?
时七眯了眯眼睛,手下的力气重了三分,那中年人的脸瞬间就憋成了绛紫色:嗯?你接着骂啊?
那人气都喘不过来了,哪儿还腾得出口骂人?
您知道您儿子签了免责单吗?
退一万步说,发布任务的是管理员,敲定任务目标的是管理员,让我们原路撤退的还是管理员。
您怎么不去骂管理员呢?不敢?为什么不敢?
就看我们队长好欺负就骂他?
直到被地勤员带走,那中年人都没能喘匀那口气,再张嘴骂一句。
疼不疼?时七问。
还好。
去医院打个破伤风吧。
不用。他有些抗拒打针。
会感染的。时七半拉半拽地强迫他跟他去了医院: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情吗?
嗯,常有。
没事了,时七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方道:以后有我,骂你的我就帮你骂回去,打你的也帮你打回去,不用怕他们,不是你的错。
他说得格外自然。
赫尔忽然就被他的笑晃了眼,鬼使神差地,他把受伤的胳膊伸到了对方面前:疼。
疼?
嗯。
时七低头朝裹好纱布的胳膊吹了两口气:呼呼,马上就不疼了。
那是个毫不起眼的小动作。
那是赫尔第一次心跳如雷。
从此沦陷。
作者有话要说:
心动往往就在不经意的一瞬间。
明天见~
谢谢支持,鞠躬。
第60章 Chapter 60
城墙上风很大,时七一上去就被风倒吹一个激灵。
捏着鼻子打了个喷嚏,他左右看了看,正好碰上从厕所出来的胖子。
胖子听他说要换班,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明天就是假期了,他为啥要在城墙上吹冷风?回家陪媳妇不香吗?被窝它不香吗?
生怕时七反悔,胖子一看见他,就麻溜地顺着他旁边的楼梯下去了,临走不忘拍拍时七的肩膀:你来了就好,我这回家了,这儿就交给你了!
时七嗯了声,然后抬眼看着不远处的人,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头一回干这种事,说不紧张是假的。
赫尔背靠垛口凸起的地方坐着,长长的军刀随意地搭在曲起的那条腿上,一手执着刀柄,一手拿着块布缓缓擦着锃亮的刀身。
我全区最帅,我走路带风。
时七在心里反复默念好几遍,才鼓起勇气抬脚往那边走了过去。
队长。
赫尔回头,先是一愣,然后起身拿起搭在一旁的大衣把来人裹了个结实,接着轻皱了一下眉:怎么突然跟胖子换班了?
时七想说我是来告白的,然而话到了嘴边还是怂了。他低下头,动了动脚尖:我我就来陪陪你
赫尔瞧着他冻得发红的耳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外面冷,他又拿过时七一直捏着的围巾,仔细地给他围上,无奈道:以后穿严实了再出来。
初冬的寒风继续呜咽着自城墙上掠过。
知、知道了时七抬手摸了摸鼻子,聚了一路的勇气突然就散了。
赫尔勾了勾嘴角,又坐回了垛口上,然后朝时七伸出手:上来。
时七被他拉着也坐在了垛口上,两条腿搭在了外沿上。他低头看了看城墙下方的黑暗,问了句很煞风景的话: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别怕,赫尔捏了捏他冰凉的手:我不会让你掉下去。
时七最吃赫尔哄他的这一套,下意识就想再多听两句。他瞅着下面几乎直上直下的墙体,装得有模有样:可是我恐高。
是吗?赫尔却没按照时七预想的说,低笑了一声,他故作遗憾道:那我们还是下去吧,可惜这里视角最好,一会儿的烟花会
时大爷立刻改口:那个,其实不向下看也没那么可怕嘛
赫尔又低笑了一声。
垛口宽一米多,足够两人拉开点距离并肩坐着;可时七是被拉上来的,此时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膝盖碰着身边人的膝盖,肩膀碰着身边人的肩膀
赫尔的低笑近在咫尺,仿佛是贴着他的耳朵在笑。
时七的小心脏开始没出息地扑通扑通狂跳。
太近了这个距离太近了
他不由得地有些僵硬,而赫尔却仿佛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紧张,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抬手碰了碰他的脸:脸都冻红了,出来时急什么呢?
没急,时七往围巾里缩了缩,嘴硬地小声道:就是忘了。
哦赫尔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想听什么答案,但他现在就是想逗逗他:连围巾都忘了戴,还不急?
时七鼻尖都埋到围巾里了,无力地辩解:没急就是没急
他干嘛揪着这一点不放?他能说他是急着来告白吗?
不能。
那他还问什么问?要什么自行车?
见再逗下去人就要生气了,赫尔压下嘴角的笑意,目光落在了远处星空与黑暗交融的地方:时七?
干嘛?
赫尔的目光依旧流连在远方:跟我说说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吧,好不好?
时七一怔,本能地偏了偏头:你想听什么?
平静而深沉的目光自地平线转了回来,墨蓝的眸子认真且专注地看着他:想说什么都行。
我都想知道。
我想要更了解你。
受不住这么近距离的对视,时七别开脸,视线乱飘了好一阵后,轻咳了一声:咳那个我有一次去游乐园的时候
游乐园里有海盗船,他顿了顿,单手比划了一下:就是那种特别大的船,上面能坐好多人。我妈晕这个,当时是我自己上去的。船一开始摇我就觉得有什么不对,低头一看,我的安全带没扣好。
没扣好?
嗯,时七语气里带上点莫名的嘚瑟:要不是当年我靠着一双金刚脚死死别着座椅下面的横杆,你怕是见不到我了。
我妈休假就喜欢带我到处玩,所以这样的事情还发生过挺多次。
说到这里,时七忽然想起什么。
赫尔从小在实验室长大,应该没去过这些地方吧?
一次我去海洋馆,那里的鳐鱼这么大,鲨鱼这么大,但也有这么小的水母。他不自觉地开始边说边比划,恨不得把见过的所有全都一股脑告诉赫尔:我还在那儿喂过海豹。
海豹身上看起来滑溜溜的,但其实摸起来还挺粗糙
他越说越细,努力用语言弥补对方缺失的那一部分过去。
赫尔静静地听着。
他的记忆就是从老楚先生的那条船上开始的,时七说的这些对他来说都很陌生,甚至有的地方他并没有立刻听懂。
但他既没有打断他,也没有出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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