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世子的代嫁男妃——桑奈(79)
暴戾世子的代嫁男妃 作者:桑奈
暴戾世子的代嫁男妃——桑奈(79)
商千咸淡淡摇头:不是朕不信你,而是朕是怎样的人,朕很清楚,朕经历过的,怎敢拿着自己儿子去赌?
他是害死护着他关心他的太子大哥上位的。
所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但没想到这一切还是发生了。
商执悲哀道:也罢,信不信又如何,如今父皇你除了能依赖我,还能依赖谁呢?父皇病重体虚,就多注意身体,切不可劳累,来人
迅速进来一群侍卫:二殿下。
商执:传旨下去,皇上感念太子病逝、成王谋反,病情加重,已不能临朝称制,故即日起,由皇二子商执暂替储君之位,行监国之政。
侍卫:是。
商千咸气得浑身发抖:你想囚禁朕?你
商执冷冷道:为了让父皇好好养病,儿臣已经命人包围养心殿,即日起,父皇可安心养病,不用操劳国事了。
他说罢,抽出利剑,一剑将桌子上太子送给商千咸的砚墨劈成了两半,墨汁溅了一地。
收回剑,他冷决无情的迈着步子朝着养心殿外走去,边走边道:传令下去,成王商千贞谋反,废成王爵位,举全国王师捉拿成王逆党,三皇子商玉州通敌叛国,一并捉拿。
侍卫拱手:是。
商执刚走到门口,商千咸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来,太监焦急喊着:皇上,您怎么了?皇上御医,快传御医
商执快步转身,欲要去扶商千咸,但走了几步,就如同被定住一般,再也无法挪动分寸。
太子死后,无论他靠近他父皇多少次,最终还是被推开。
他不想再被推开了,所以他选择不靠近。
他转身冲着宫人怒吼:去叫御医。
宫人领命:是。
他回头看着白发苍苍唇角染血的商千咸,商千咸也看着他。
窗外大雪纷飞,父子互相对视着,一句话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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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清谷醒过来时,是在一处布置精致别雅的房间里。
这房间的主人应该极其爱字画,墙上挂着四五处都是不同大家手笔的字画,但那些字画不是牛鬼蛇神,就是菩萨三清。
房间里有一股很浓的香薰味,香薰里夹杂着檀木香与艾草香。
屋子外面是和尚叽里咕噜念着什么经文,间歇夹着道士开坛做法声音,似乎也有神婆神经质跟癫痫发作似的一走三颠声。
侍卫一号一脸便秘样问其他几个侍卫:要不要给世子请个大夫,我总觉得他这儿有点问题。
他年轻小,才从军就很有幸的入了铁甲军,但由于年纪小,上前线没他的份,只能在后方打杂。
所以他就派来照顾世子世子妃等王府亲眷。
但他没想到,来的第一天就看到这么惊奇的场面。
世子妃的房门外,又是和尚念经度一切苦厄,又是道士做法斩杀一切牛鬼蛇神,接着附近专门骗吃骗喝的神婆都找来了,跟抽风似的围绕着世子妃的屋子走走停停,嘴里张张合合,似乎念念有词就连隔壁村口摆摊的半瞎子也给找来了
不过有一个前提是,这些人不许发出声音,每天跟看不出声的皮影戏似的。
侍卫二号笑着:你是新来的吧?
侍卫一号点头:对啊,昨儿才上任的。
侍卫二号指了指隔壁几个在道士做法完了之后,还默默扔两个铜板打赏鼓励的:看到没,这是老人。我跟你说,世子妃一日不醒,世子还得折腾,他说了只要是方法,他都要试一试,昨儿折腾疯了三道士,两个和尚念经念得嗓子岔劈了,痛苦流涕说这辈子都不想念经了,还有两神婆被世子折腾得差点投井自杀,好在救得及时,听说昨晚回去就上吊了,今儿应该在准备头七
另外一个侍卫嘴里叼着根草:我们世子啊,从来都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怕是他第一次信命呀,啧啧啧,真难得
商容与守在冉清谷床边,目不转睛盯着。
见他醒过来,担忧紧张喜道:清谷,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还记得我不,这是几?
他竖起三根手指问冉清谷。
大夫说冉清谷有可能患上失忆症。
冉清谷淡淡扫了眼屋内:我们这是在哪儿?
商容与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天上,你上辈子欠我十文钱,所以下凡用一生眼泪偿还,你还记得吗?
冉清谷竟被逗笑了,他一笑就牵扯到上胸的伤口。
商容与也不敢再逗他:你躺着别动,有事叫我就行。冉清谷蹙眉:外面什么,很吵。
商容与连忙吩咐:世子妃醒了,都撤走,别吵到他。
甲出领命,让那些杂七杂八牛鬼蛇神全撤走。
那些人一听到可以走,全都喜极而泣,幸好世子妃醒了,不然他们就得被世子逼疯了,果然上天是有好生之德的
王爷王妃等人听说冉清谷醒过来,纷纷过来探望。
王爷与商容雀不知为何,看上去憔悴不已,疲惫不堪,眼底红血丝遍布,就连眼周都呈现青黑色。
冉清谷看到王爷王妃挣扎着坐起来,商容与只得给他垫着两个软垫。
他意恳情切说道:当日欺骗王爷王妃,实属无奈,现今王爷王妃恐已知我的身份,我也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了,真的十分抱歉,要杀要剐,王爷王妃只要觉得心里舒服,冉清谷任凭处置。
王妃上前握住冉清谷的手: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冉清谷慌张把手往回缩了缩。
他怕王妃求他离开商容与,毕竟对于这样一个母亲,他无法拒绝,也没有资格拒绝。
简醉欢眼泪落了下来,满是心疼道:你昏迷这段时日,容与同我说了你们的事情,也说了很多有关你的事情。我儿子认定的事情,我没法改变,他说他只想跟你在一起,我也只能依着他。清谷,我虽然恪守陈规,但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你以前护着我,我也都看在眼里。倘若没有你,太子会在钟鸣寺为难我。那日在皇陵,我也等不到王爷来救我了。我我就是有点不太适应你等我跟你再相处相处、适应适应,我就好了你给我一段时间就成。
冉清谷心里涩涩的,一股暖流洗涮而过,他点点头:好。
成王笑了笑,赞叹道:昔日本王不止一次感慨,倘若你是男儿就好了,以你的聪慧与才能,必然有一番建树,如今也算是梦想成真了吧。
冉清谷礼貌道:王爷谬赞。
商容与冷嗤:演,再演,你早就知道吧?大哥知道的事情,你能不知道?
成王惭愧:我也是在白毓冒充表哥来京都那段时间意识到不对劲,就找了容雀来问。
商容雀失声笑:我是被父王诈出来的,我本想死守这个秘密的。
简醉欢擦了擦眼泪:你们都知道,却瞒了我。
清谷。商容雀突然脸色凝重,他朝着冉清谷跪了下去。
冉清谷一愣:大哥,你这是?
商容雀:是我对不起卿家,对不起定北侯,当日先太子,也就是我父亲的旧部悄悄来京都寻我,却不想那时我随着父王去了边城,而他遇到了定北侯
冉清谷记得那一夜。
那一夜最初,他父亲在书房里与人谈事,后来那人走了,他父亲就在书房里静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他父亲就入宫了。
之后没几天,他全家就以谋反罪全部入狱。
他告知了定北侯先太子的真正死因,辱骂定北侯竟然为了富贵甘愿当昏君的走狗后来我与我父王、容与回到京都,卿家已经被诛灭九族了,那人痛哭流涕的找到我,说是他害死了定北侯,害了卿家,他痛不欲生,后来他去北坡岗以死谢罪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这件事是我亏欠卿家,也是先太子亏欠了定北侯。
这些是生来就有的亏欠。
商容雀自己无法逃脱,也无法逃避。
倘若当初不是先太子引狼入室,那么他自己的结局与定北侯的结局会不会因此改变?
冉清谷紧紧抿着唇。
那一夜,那个人是怎么质问他父亲的呢?
是不是指着鼻子骂他父亲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为了荣华富贵甘愿沦为商千咸的恶犬
是不是歇斯底里的痛斥商千咸的恶行,让他父亲知道他这些年交心交情的兄弟,守护的君主其实是个不仁不孝之徒
他父亲面对着冷寂烛火坐了一夜。
他当时在想什么?
自己一直保护的兄弟,杀了另外一个兄弟。
自己被珍视一生的朋友欺骗,成为他的利刀,指哪儿打哪儿?
他想了一夜,乃至于第二天天都没亮,他亲自入宫去质问。
或许质问时,他压根就没想到,自己最好的兄弟会因此对自己痛下毒手。
大哥,你起来吧。冉清谷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半晌吐出一句,我没法不原谅你。
亏欠。
这两个字如同一把利剑,日日夜夜搅弄着心底最软处,搅得血肉模糊,生疮流脓。
商容雀因亏欠而不得不替冉清谷隐瞒身份,不得不想办法弥补他。
冉清谷因为亏欠,不得不纵容着桃子,护着她,养着她
可本来他们什么错都不曾犯下,却仿佛与生俱来带着一种原罪。
冉清谷一时之间,千万种思绪涌上心头。
桃子的父亲是他父亲的部将,因他父亲而被连累,致使桃子沦为孤儿,被人贩卖!
而他全家又或许因先太子与商容雀而被灭全族。
他没法不原谅商容雀。
他不原谅商容雀就如同不原谅自己。
本质上,他们都是一类人,都是亏欠了的。
商容雀站了起来,诚恳道:谢谢。
过了良久,他又道:抱歉。
冉清谷点点头,继而,他虚弱看向成王:王爷,我有个不情之请。
成王笑笑:你说。都是自家人,没什么不情之请。
冉清谷眼眸沉下:三皇子曾经救过我的命,他本性并不坏,只是为人有些偏执,我愿意代替王爷长公子劝他归顺,但倘若他不愿意归顺,也许会同王爷大公子兵戈相向,无论如何,都请放他一条生路,让他后半生无忧。
成王敢率领铁甲军入京都,将他们全都带了出来,那么代表着成王已经反了。
倘若商容雀的身份一旦现世,那么人心归谁不言而喻。届时三皇子想要谋取皇位,怕是竹篮打水。
将来无论发生何事,他都希望商玉州后半生无虞。
毕竟,他欠了他太多。
成王点头:好,我也不想看到皇室血流成河。
商容雀思索再三,笑道:可以,清谷你愿意出面就更好了,我们也省去了很多麻烦。你刚醒,先不要想那么多,养好身体是关键,容与与父王制定了一下杀回京都的方案,而你从小随着定北侯与长公子卿朗,定然看过不少兵书,届时让容与说给你听听。
一军之中,重要机密,只能主将几人知晓,商容雀能这么说,是没有将冉清谷当外人,也是为了除去冉清谷心中的芥蒂。
冉清谷不是不知好歹之人,虚弱道:王爷身经百战,所制定的决策定然万无一失,铁甲军所向披靡,定然会旗开得胜。只是
成王蹙眉:只是什么?毓清谷,你有话直说,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商容与笑笑:清谷,父王都这么说了,你就直说了吧。
冉清谷欲言又止道:铁甲军虽所向披靡,但缺点亦很明显,消耗大,灵活度不如一般的军队。而如今这场恶战,怕是要持续一段时间,届时只怕就是胜了,也是损失极重。
成王皱了皱眉:你说的,我们也知道,这些年本王打过无数场杖,虽最后皆胜了,但每一场都损耗极大,打完一场,人与马最少得三个月恢复元气,我们也对铁甲军做过改良,将重甲换成轻甲,轻甲灵活度虽比重甲好,但伤亡大,容与建议本王训练两支铁甲军,一部分重甲一部分轻甲,配合作战,之后伤亡小了,损耗也小了,但你也知道,铁甲不可能没有重量,到底比不上一般军队灵活度高。
铁甲军无论是人还是马,都身披铠甲,虽然牢固,但灵活度不够,消耗大。
这是铁甲自身决定的优劣,既然利用得起优点,那么也要承担缺点带来的损失。
冉清谷淡淡道:王爷,铁甲军在战场上驰骋这么多年,打下的战绩无人能敌,这足以说明铁甲军适于战场,清谷斗胆以为,其实要改进的不是铁甲军,而是再造一支可与铁甲军互相配合的军队。
此言一出,众人皆来了兴趣。
商容与笑道:看来这些时日人没有躺傻?那大夫说你很有可能患上失忆症,我还怕你一觉醒来突然痴痴傻傻连我都不记得了。
冉清谷冷噱他一眼,道:王爷可听说过飞隼?
成王点头:草原上的一种大体型凶猛鸟类,专吃腐肉尸体,难不成
冉清谷点点头:我曾在我父亲的兵书上看到飞隼军的记载,他也曾下令训练出这样的一只军队。飞隼的构造原理无异于风筝,只不过结构更精巧,人乘飞隼于天空,从上往下射出弓弩,百发百中,再有者
商容雀惊诧开口:立于天空之上,下方的军队根本无计可施,只要高度足够,下方的弓弩根本无法射中,再配以重甲轻甲军,上下夹击,不仅可以减少伤亡消耗,还可以减少作战时间,妙!
成王疑惑:可此举可行吗?我们并无制造飞隼的能工巧匠。
飞隼军一听非凡物,倘若真的有这么一支军队问世,怕是早已名扬天下,何故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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