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侧写师——息霜(72)
兼职侧写师 作者:息霜
兼职侧写师——息霜(72)
他将早餐放在门口,敲了敲门,在微信留信息,然后走掉了。
我们没有见面。
我吃光早餐,去面包店。
魏寄远他侄子魏延泽的伴侣,乔离,正在店门前等我。
乔离。我说:你怎么来了,这么早。
他手里还提着文件袋,看上去是要到学校上课。
颜老板!他笑着步过来:今天开全省联合高校教学研讨会,就在影校这边的酒店举办,我顺道过来看看你。
谢谢。我说。
打开店门,带着乔离去休息区,我俩相对而坐,为他泡了红茶。
其实我来找你一方面的确是探望,另一方面,他迟疑,我是受千夏所托,她说你始终单身一人,无亲无故,看着怪可怜的,所以想为你介绍对象。
作者有话要说:不长,这个番外解决正文没解决的小问题,结束就全文完结啦~
第77章 番外2完 在永远之前(2)
我拒绝了乔离。
乔离这位单纯的数学教授,大抵也觉出哪里不对劲,他琢磨半天,叹口气:颜老板,我说这话,是不是伤你心了?
你说的,是千夏原话吧。我好笑地看着他。
乔离捧起红茶端在手心,点点头。
早餐,吃了吗?我问,乔离愣了下,没想到话题突然跳开,下意识回答:没有。
稍等。我站起身,取了三明治和蛋挞,放进微波炉加热,然后端回来。
喏。我放在他面前:稍有些烫,你小心。
乔离笑了,放下红茶,感叹:颜老板,你这人,周到又细心。
其实千夏只是担心我和魏寄远我斟酌着用词:所以你不必太在意这件事。
迟钝的乔离终于反应过来:啊是这样。
他明白了:抱歉。
没关系。我起身去清扫货架:你慢用,不着急。
乔离后知后觉地难过起来,坐在那里反思自己。也许是书读多了的缘故,我怀疑乔离总钻牛角尖,于是发了微信通知魏延泽,让他安慰乔离。
魏延泽直接丢下工作赶过来了,我斜倚玻璃柜,看向他俩。
颜老板,早,魏延泽进来就问,乔离呢?
在那边。我轻抬下颌。
他扭头望去,乔离坐在休息区,一杯红茶凉了,他茫然出神地啃着三明治,看上去心不在焉。魏延泽疾步过去:乔离!
魏爷?乔离仓促起身:你怎么过来了?
颜老板说你心情不好。魏延泽拥向他:早说了让你别帮那女人带话。
他俩在说悄悄话,然而我这店子不大,很轻易便能听见两人的声音。
乔离赧然:我知道。千夏问我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太合适,但是颜老板这么些年,孤身一人,又没有家人和亲近朋友,看着怪让人难过的。
原来已经到了,别人看着我,就觉得难过的地步了吗?
真令人难过。
我自己,却觉得没什么。
魏延泽带着乔离走了:打扰了,颜老板。
没事。我目送他们,魏延泽忽然回头:但乔离担心得没错这都四年快五年了,颜老板,你要不,考虑考虑?
不考虑。我说:谢谢。
魏延泽低头,乔离瞪他,两个人离开了。
我松口气,真不擅长应付这些。
然后下午,千夏亲自上门了。
我在面包店打盹,她来为孩子们购买甜点。
夏森招待了她。
直到她走到收银台前结账,夏森操作收银机,等待的间隙,她叫醒了我:颜老板。
我虚虚地张开眼睛,看见了千夏,她似乎精心打扮过了,脸上的妆容看不出任何瑕疵,日本女人总是擅长化妆,我坐起身望向她:你好。
你你还认得我?千夏问。
距我们上一次见面,不到半年吧。
记得,魏三夫人。我点头。
千夏脸红得厉害,支吾半晌,终于迟疑地开口:你最近,怎样,还精神吗?
还行。我躺回去,斜挑眼尾觑视她,好笑地说:也许活不了多久了。
千夏愣住了,呆呆地望着我:什么意思?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三爷会伤心的。
我与魏寄远无亲无故,他犯不着伤心。我淡淡地说:你来找我,有事?
三爷那样在乎你,你不能这样说。千夏有些急:颜老板,你为他考虑过吗?前段时间三爷一直很担心,睡不着觉,坐在阳台上抽烟,一抽就是整夜。我问他为什么不来找你,他说你抗拒他。
你说的哪段时间?
上上个月,他特别担心您。
哦,那时我在东南亚,后来被送去京城一处。
你希望我怎么做,才算为他考虑?我懒洋洋地问。
千夏红着脸,吞吞吐吐,夏森的目光在她和我之间逡巡,小声提醒千夏:颜哥脾气很好,阿姨你大胆说。
千夏:
夏森,坏崽。
至少你找到人陪伴你,不要这么孤僻。千夏结巴起来:你、这样,三爷总是、放不下的。
说来说去,旧调重弹。
我有些烦厌,抱着热水袋说:上上个月,我确实找魏寄远帮过忙,无意打扰你们,因为我找不到可信任的朋友,抱歉。
千夏面红耳赤,捏着手里的袋子,求助般的目光望向夏森。夏森茫然:阿姨,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
千夏将现金递给他:找零。
千夏,我闭上眼睛,接着打盹,放心吧,就算为了孩子,魏寄远也不会离开你,他的个性我明白,责任心很重,看重家庭。你在他心中分量不轻,别太轻视自己,也别太高看我。
千夏忽然落出泪水:对不起,颜溯,要是没有我,你和三爷不至于
夏森递了纸巾给她,千夏哽咽:谢谢。
这么一打搅,我睡意全无,干脆起身,绕出柜台:过来坐。
千夏亦步亦趋地跟上我,我们到休息区的玻璃圆几前坐下,夏森端来茶水和甜点。
这么些年,三爷始终不能释怀。藤原开始向我倒苦水:我们一直分房睡连孩子们都奇怪,雨洁说我和她爸爸的关系,更像普通朋友
三爷他我轻轻摇头:他其实更喜欢同性我以为你和他结婚的时候,清楚这一点。
他是同性恋,千夏重重点头,我知道。
你喜欢他吗?我好奇。
千夏微怔,垂头,两只手在身前不安地交握:嗯。她轻声答:是,我最不后悔的事,就是嫁给他。
我有些出神,视线投向橱窗外,轻轻地扯了下嘴角:既然你心里清楚,天大的委屈也只有自己吞下。这是你的选择。
当初,你为什么和三爷分开?她忽然问。
我好像看到了严衍,他站在大奔后,戴着一副墨镜,朝这边打量。
是严衍吗?我定睛细看,那人却已经不见了。
也许是眼花。
千夏顺着我的视线望去,好奇地问:看见认识的人了吗?
不,没有。我回过神来:我和魏寄远分开,挺正常,他怎么告诉你的?
他不说。千夏叹气:我也不敢多问。
我一直很害怕千夏直直地盯住我:害怕见到您,我曾经怨恨过,为什么您要留在宁北,既然决定放手,为什么不干脆走远些。
我有点无辜:因为爷爷曾经家在这里,他回不来了,我替他回来。
千夏摇头:我总觉得,您好像藏了许多秘密,三爷看不透您。
有些事情,看得太通透,反而不好。
千夏点头:您说得对。她轻轻地笑了:我以为您是很难相处的人,没想到您看得很开,是我一直惦记着,怕三爷他哎。
因为得来的手段不光彩,才一直心惊胆战害怕失去。我望向她的眼睛:对吗?
千夏笑容淡下去,低头:对不起。
没关系。我轻描淡写地说:当时就算没有你,我和魏寄远也没可能。
那样只会被格兰特毁得更彻底。
魏寄远以为我无情,却不知道,当时离开他,是对他最好的保护。
所有的过去,沉淀在岁月深处,我不想将它们翻出来,那些斑驳血痕,终将随岁月流逝而减淡,弥散殆尽。
颜溯,我能这样叫你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随你。
千夏站起身,弯腰鞠躬,是日本人的礼节,她郑重道:就像您说的那样,我始终放不下。但今天见到您,我想您是一位正直的人,不会破坏别人的家庭。因为我和三爷之间的事来打扰您,非常抱歉。
如果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和他分开,你去问他就好。我笑了笑:他和你在一起这么久,就算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夫妻情也该有了。魏寄远其实不太喜欢说话,但如果你问他,他一定会回答。
您她略带尴尬:恕我直言,为什么您这样了解他?难道因为您对三爷还有
我转了下眼珠,沈佳和张科在橱窗外招手。
颜老板!沈佳大声喊:老大问你今晚什么时候回家!
千夏瞪大眼睛,望向沈佳,又回头看我。
我看着沈佳,招了招手,轻声道:我不仅了解他,也了解你。我几乎了解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只要我们接触超过三分钟。
千夏退了半步,有些仓皇:您看人很准。
对。
我起身迎向市局两位来客,千夏依旧僵愣原地,没有动弹。
回去吧。我说:不过我想提醒你,你有一句话没说对。
什么?千夏追上我。
我压低嗓音:魏寄远,准确地说,不是同性恋,他是双。
千夏惊讶,我摆手:欢迎下次光临。
千夏出了面包店,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恍惚,她忽然回转身,再次朝我鞠躬:非常感谢。
再见。
她走了。
沈佳小声嘀咕:颜老板,这人谁啊?
魏三爷的夫人。我让夏森取了甜点招待他俩。
沈佳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人民警察不拿群众一分一线。
这话,严衍教的吗?
张科也没接,苦巴巴地说:老大警告我俩,不准白吃白喝。
哦我回头,取了广告单塞他俩手上:那办张会员卡吧,预存五百送五十。
两个人开始办会员卡。
很好,下午一千进账。
夏森默默竖起大拇指。
是这样的,老大让我们来看你。张科说。
沈佳捣了他一肘子:不是让你别说出来嘛。
张科尴尬一笑:说就说了呗,有啥关系,对吧颜老板?
我笑而不语。
老大还让偷偷拍照。沈佳叹气,摸出手机:颜老板来配合一下。
我哭笑不得,按下她的摄像头:别拍了,他想看让他自己来。
张科附和:颜老板说的对,让咱俩来,多尴尬呀。
沈佳和张科来待了一会儿,又走了,天色已晚,我叫出夏森,该打烊了。
严衍很有骨气,一整天都没出现,当然晚上也没有。
我抱着泡面路过客厅,眼角余光瞥见电线杆后的人影,严衍坐在车里,抽烟。
他发现我在看他,像被火燎着了尾巴,立刻将车窗摇上去,自欺欺人地躲起来。
我撇了下嘴角,拉上窗帘,回到餐桌前吃泡面。
第二天,严衍仍旧未出现。
反倒是魏寄远,带着千夏过来了。
他们要去接小女儿放学。
千夏让魏寄远留下来为雨洁买甜点什么的,她似乎躲着我,低头疾步走掉了。
就像招待顾客,我将魏寄远迎进店子里。
过往有多少纠葛至深,终化为轻烟飘散。
我一直爱你,颜溯,魏寄远低声道,只是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我知道。您的小女儿都这么大了。
颜溯,你相信有来生吗?魏寄远忽然问我,我将空掉的牛奶包扔进垃圾篓,摇头。
我相信人有来生,魏寄远笃定,来生,我们一定要在一起。
好。我随口答,那是严衍,他在对面花店买花。
千夏带着魏雨洁过来了,魏寄远立刻下台阶,搂着千夏,牵上魏雨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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