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退隐了[穿书]——十步谈霏(57)
是时候退隐了[穿书] 作者:十步谈霏
是时候退隐了[穿书]——十步谈霏(57)
浅紫色的双眸转向他,张曦道:所以,便要再树一个敌人,好转移他们的视线。
压住眸中盎然兴意,圭璋面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温雅之态,道:小太阳可是已有人选?
张曦道:衔花城。
说到衔花城,与张曦缘分着实不浅,既被他救过,也于器鉴中亲口污蔑于他,其中祁长言还是这个身体的创造者。再加上如今中原正道是四方天门,季清派与隐圣谷三家结盟,不好拆解,若当真要对付中原正道,衔花确实是最好的突破口。
不知是回忆起了器鉴时的屈辱,还是想到造出自己这个偃甲之身的祁长言,他眼睑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盖住其中神思,道:衔花应钟曾因研究永生,被上池垣驱逐,后借灵宝之利于悬湖森林中继续试验,死者多逾千人。此事被正道压下,无人过问,若能将东风恶行散布于江湖,许能拖住一些时间。
仇断肠好看的眉头蹙起,不解道:正道势大,就算散布言论,也会被压下,此举当真有用吗?
圭璋听他说出衔花而非季清派,知是仍顾念鸣木雀,眸中笑意便淡了两分,闻此言语,轻笑一声,道:自是有用。
仇断肠见是他回话,冷哼一声,道:你说有用就有用,凭什么?
圭璋却并未直接回答问题,反倒慢条斯理地整了整半分未乱的袖口,这才道:你可知,这些年中原正道分明能直接杀死阙近天,却又迟迟不动手,是因为什么?
仇断肠何等聪明,被这般点拨,立时就明白了:为灵宝。
然也。圭璋指腹摩擦着茶盏,低眉浅笑道:当年八大门派结盟时,已将灵宝分予天海岸,并定下协议,除非掌门亲许,任何门派不得强夺。阙近天曾为岸主,只有他亲口首肯,才能名正言顺的将灵宝据为己有。
他们算计这么多,这才诱得阙近天主动将把柄送上门,未想机关算尽,还是没能得到灵宝,定是不甘。若是此刻将衔花推出,给他们一个取衔花灵宝的理由,你说,会如何?
两年前阙近天将自己送离天海岸,什么都没给,只将灵宝交付于他时,张曦便已有了猜测,如今被直接点出,便接道:天海岸地处偏僻,无论是集结弟子或是赶路,都需花费不少时间。衔花城被四方天门,季清派,隐圣谷与上池垣围在中央,若要动手,自是衔花更为方便。
第91章 天海岸
话说到这份上, 便基本敲定,只是圭璋又眉头轻蹙,似是隐有忧思道:天海岸于中原眼线均被铲除, 若要将这言论散布出去, 许是仍有些难处。
见对方总算有做不到的了, 仇断肠冷哼一声, 道:纵横山庄在中原还有点人,我回头与阿兄说一声便是。
圭璋做出意外之色, 浅浅一笑,道:那便有劳。
见他道谢,仇断肠眉头微挑,张嘴正要说些什么,忽听一声巨大的爆炸之声, 随即地面便开始震颤,若非圭璋及时护住, 怕是周围的东西就要全数掉下来了。
张曦担心既明,正要询问情况,就见一个弟子小跑过来,有些慌张道:岸主!太阴!不好了!镇星的炼器炉又炸了!
谈话时被打扰, 着实令人不快, 圭璋动作优雅地起身,慢条斯理道:早便要你戒骄戒躁,何以这般着急?
弟子听他这种时候还这般不紧不慢,急得脸都快抽抽了, 镇星每次炸炉就着火, 这扶桑灵树又是竖着长得,烧一烧可不就烧到他们门口了么!之前荧惑殿就是被这么烧没的, 要不是荧惑为人温和可亲,并且没有烧掉什么贵重物品,估计两人都能打起来!
圭璋当然知晓此事麻烦,也不耽搁,化出玉桂船,便载着张曦与仇断肠两人一道飞去,并在路上简略说明了一番情况。
镇星位处七曜最末,居所也在扶桑树最下端,因为平日不喜人打扰,除了他本人,连个弟子都没有,所以才会有烧了上家才被人发现的前例。
三人赶到时,火势正是熊熊,圭璋面含浅笑,双手捏诀,引万顷海水化雨,轻描淡写地便将这火浇灭了。
落地站定于前殿,举目望去,就见镇星殿已烧得一片焦黑,殿门残破不堪,后面也只剩残垣断壁,早已看不出原样为何。
本应在太阳殿中的既明浑身湿透,灰头土脸地扛着个人从里头往出走,出门正看到自家木头人,高兴得嘴里喊着曦曦,举起手就使劲挥,却忘了那个胳膊是用来固定肩上人的,这么一松,人便直直掉了下来,咚地一声砸在地上,溅起好大一滩水花。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做错了事,既明忙蹲下去,把人翻过来,着急道:喂!你没事吧!喂!
见对方这么有活力,想是没受什么伤,张曦松了口气,上前查看地上的男子,见对方身材魁梧,虽只穿着身寻常武袍,但头带星冠,便知是一直不曾见面的镇星。他本以为这人是被爆炸波及,但细细看来,对方脸颊潮红,呼吸粗重却匀称,浑身狼狈,但并无半点血腥之气,再加上鼻端隐隐传来的酒气,倒更像是醉酒之相。
事情也却如他所料,他刚起身,一女子便远远赶来,眼睛直勾勾盯着着倒在地上的镇星,甚至都未曾意识到边上还有人,弗一落地,便毫不留情一巴掌就扇到对方脸上,张口就着急道:你怎么又喝这么多!我之前怎么说的!
这一巴掌端的是气势十足,吓得旁边既明都下意识将手捂在脸颊上,瞪圆了眼睛,傻愣愣看着对方。地上睡至正酣的镇星结结实实挨了这么一下,也被打得有点懵,模模糊糊地睁开眼,极力看了半晌,才确认是岁星,打着哈欠,道:早啊。
岁星都快气死了,绷着一张冷冰冰的脸,隐怒道:早?你差点就见不到太阳了,还敢说早?
听她这么说,镇星总算发现不对劲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转头就瞅到自己炸的啥都不剩的家,哀嚎一声,道:啊?怎么回事?我明明熄了炉火才去喝的,怎么成了这样了!天哪!我炼了整整一年的灵器啊!名字还没来得及取啊!
要说这镇星,虽然为人不靠谱了点,但记性还是不错的,即便喝醉酒,第二日也能完整复述出前一天发生了什么。况且他对灵器一向看得比自己命都重要,若是当真有正在炼的东西,必是多加谨慎,分毫不错。
见对方如此说,岁星也觉得不对劲,谁知一转头,便看到旁边的张曦既明,以及稍远些的太阴和仇断肠,顿时吓得噤了声,方才凶悍之色也半分不剩。
她不说话了,沉浸在灵器被毁之痛中的镇星却没反应过来,宽大的手掌直接拽住离得最近的既明,怒道:你小子是谁?为啥在我镇星殿!说!你来这干嘛!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既明皮糙肉厚,被这么抓着倒也不疼,就挠了挠后脑勺,傻乎乎道:我看到这里有光,就来看看啊对了!他从怀中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小珠子,憨憨道:这是你的吧?
镇星本还怒火攻心,气得脸都涨红了,见到此物,立刻两眼放光,一把夺过珠子,兴高采烈道:是了!是了!我炼了一年的灵器!你小子居然给我带出来了!竟然已经炼好了!
忽然,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将灵器凑近眼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两圈,瞪大了眼睛,嘴里喃喃道:不对啊我没加楠石啊怎么会这样
事情发展到这里,照张曦这两年替既明收拾过的烂摊子来看,基本可以确定是对方向炼器炉里放了什么,才导致方才爆炸了。
果如他所料,那个憨憨听到这人自言自语,立刻呲出一口大白牙,果断承认道:是这个闪亮亮的东西让我加的!它就差了点木灵,所以一直出不来,我刚放进去没多久,它就直接出来了!
嚯!听对方这么说,镇星并不生气对方胡乱向器炉中乱加东西,反倒吸一口凉气,忽然明白面前这人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灵感体制!这类体制的人能够感知到灵器中的灵力平衡,在炼器一道上可谓是得天独厚,若当真投身此道,炼器的速度比之寻常人能快许多倍,他本身便是灵感体制,却未想竟有幸能遇到这个资质更好的!
惜才之心压都压不住,镇星上前一步,双手抓住既明的右手,直直就往殿里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是想拿既明直接祭天!旁边岁星哪看得他如此不讲礼数,一脸诧异地拦住对方,道:你这是作甚?
旁边张曦见他表情凶恶,恐是既明坏了灵器,想要报复。他并指一点,逼得对方收手,将人护在身后,正色道:若有冒犯,我在此替既明赔个不是,至于赔偿之事,你且说来,我自当尽力找寻。
不过是想收个徒,周围所有人都觉得是要杀人灭口,天生一副恶人相的镇星也很委屈。他蒲扇大的手挥了挥,正要说什么,忽而看到面前人背后灵剑,脱口叫道:重曜?狐言那小子取心头血炼了十七年的剑,怎么会在你身上!
心头血?!
听到这个词,张曦心下大震。
要知道,灵核位于心脏,若要取心头血,难免会损部分灵核结界,虽不似拿出体外那般直接废功,但对修为损伤也不小。寻常炼器师,即便是修炼本命灵器亦不会用这等冒险的法子,更莫说是送给别人的,圭璋分明连找寻自己都不愿,又为何要将这般重要之物送给自己?
后面的圭璋面含浅笑,并不担心,他早便知晓,若是赠剑之时便说出此事,照小太阳的个性定不会收。但如今木已成舟,灵剑择主,还是不可能还回来的,便温声道:本就是为他所炼,镇星可有何不满。
别看太阴平日里温温吞吞,做什么事都不紧不慢,可一旦出手便是动如雷霆,再结合他平日说一不二的作风,这话虽是问句,听在镇星耳中,便是**裸的威胁了。他后背一凉,浑身汗毛直竖,赶紧把后面那句这不是你的定情信物吗?咽下去,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连声道:我不是,我没有,我哪敢啊!我就问问问问而已!
说着,他生怕这个小气的狐狸后头给自己穿小鞋,赶紧两手按着既明肩膀,转移话题道:哎!对了!你小子要不要跟我学炼器啊!我跟你说,我可是江湖上顶顶有名的炼器师,多少人求着我收徒我都不屑一顾,今儿是你运气好,还不快点来拜师!
既明被他压得都快跪下来了,手足无措地看向旁边张曦,不解道:曦曦,败狮是什么意思?他在说什么?
张曦心中还想着心头血炼剑之事,被骤然这么一问,也忆起对方在制作偃甲上的绝佳天分,回道:拜师便是他会将一身本领全数传授与你,他是师父,你是徒弟。镇星于炼器一道誉满江湖,若你喜欢此道,不妨考虑,但此事关乎终身,需得谨慎才是。
既明虽不懂他口中的练气是什么意思,但能猜出是往炉子一样往里面扔东西,灵力平衡后,就会有像是那个一样的东西出来。好玩是好玩,但一说关乎终身,他就不愿意了,坦率地摇头道:我要跟曦曦一起,我不拜师。
第92章 天海岸
旁边镇星本以为按自己的名声, 此回收徒肯定手到擒来,没想到竟这般干脆就被拒绝,立刻瞪大一双铜铃般的眼睛, 着急道:为啥!老子这么厉害, 你为啥不跟老子学!
既明吃软不吃硬, 见他凶, 自己口气也强硬了起来,道:你不是曦曦!
镇星听他左一个曦曦, 右一个曦曦,转头朝旁边看去,这时才终于注意到了那个陌生人头上的日冕,惊讶道:好家伙!我说天海岸怎么还来外人呢,你就是那个偃甲啊!
岁星本垂首站在一旁不敢插话, 此刻听镇星还是这般口无遮拦,连忙制止道:藏睦!这位是新任岸主, 你少说两句!
天海岸镇星不善言语之事江湖早有传言,张曦也并非那般斤斤计较之辈,便道:无妨,只是既明不愿, 便莫要强求了。
既明整整一日都没见到他, 已经想得不得了,正要说些什么,忽听后面圭璋慢条斯理道:拜师之事暂且留后讨论,既然岁星在此, 言便直接明说对付那些中原正道之策。
一听是叫自己, 岁星忙垂首抱拳,恭敬道:岁星听令。
圭璋手中玉桂枝轻点, 便有灵璧显于空中,慢条斯理道:你且挑选一百精英弟子,与纵横山庄仇长老一同前往中原,散布衔花传言,具体内容,我已刻入灵璧。至于启程时间
转向旁边张曦,他亦是恭敬问询道:不知太阳希望何时动身?
动身时间自是越快越好,但张曦另有事情要嘱咐仇断肠,且不宜说于人前,便道:清点弟子半日足够,不若明日申时出发?
哦?
若要出发,三个时辰准备已是充足,见对方故意将时间推迟到明日,圭璋心中不免几分探究。他面上不动声色,浅笑道:那便听小太阳所言,明日出发。
收起灵璧,岁星俯首应道:是!
事情已有定论,张曦便打算先回日殿,圭璋虽有心试探,却也知晓这并非最佳时机,只含笑让行。但他不拦,并不代表旁边镇星不拦,看到这个百年难遇的炼器奇才要走,他急得汗都下来了,赶紧叠声挽留道:哎!你别走啊!你真不考虑考虑拜师吗?我保证把压箱底的本事都传给你!
既明也是个直肠子,一想到拜师是一辈子这么麻烦的事情,干脆就道:不拜。
好险没被这句直白的拒绝给噎死,镇星缓了老半天,才憋着那张凶恶的脸,苦口婆心道:你这么好的天资,不炼器实在浪费了啊!
既明还是道:不行,我才不要跟你定终身,我要跟曦曦在一起。
旁边圭璋听他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直言说要与张曦永远在一起,眸中隐有冷意划过,面上仍是那温润如玉的表象,浅笑道:既明赤子之心,真是难得。
仇断肠双手抱胸,凉凉道:羡慕了?
赤子之心从另一种意义上便等同于蠢,季子旺是一,既明亦是,圭璋全局皆掌握在手,自是不会羡慕棋子,只轻笑一声,道:人各有长,总不能兼具,言如今这般便是最好。说着,他看向自家小太阳,似有些怅然若失道:不过看到他,总是会想起曾经的自己罢了。
张曦忆起当初圭璋诞生时的样子,眸中也带了丝暖意,只是先下有外人在场,追忆还需留后,便道:既明平日无聊,可来找镇星,拜师之事,且看他自己心意吧。
能留住人总是好的,就算收不了这个徒弟,好歹还能帮不少忙,镇星看似凶恶的脸上笑开了花,连应道:随时来!随时欢迎!
既明倒也挺喜欢这人粗狂直接的性格,见不用拜师还能来玩,也开心得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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