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师门逼我和死对头恋爱——关莫声声(31)
全师门逼我和死对头恋爱 作者:关莫声声
全师门逼我和死对头恋爱——关莫声声(31)
贺梅辛道:好了,你就别废话了。你这赌坊,到底是开是不开啊?
白面和尚一拍光头,道:哦!贫僧都把正事忘了。
说罢,他在佛像袒露的肚子上点了三点,轻轻一按。
突然,咔啦啦一阵嗡响,那座佛像缓缓向左移动起来,遮住了那扇通往寺庙内部的小柴扉,渐渐露出一个原本被佛像遮住的暗门来!
这暗门阴气森森,从外向里看,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应该是被加了法阵禁制,故意模糊外人视线。
白面和尚微微鞠躬,一个请字还没出口,猝然,从门内传出一声啊啊啊啊啊!!的恐怖惨叫,接着,冲出几个人来。
只见两个小厮模样的人一前一后,抬着一个东西跑了出来,刚才的惨叫正是这个东西发出的;仔细一看,那竟是个活人,只是已经没了四肢,连脸上的鼻子和耳朵都没了,伤口坑坑洼洼,好像被什么野兽活活啃掉一般!
白面和尚见状,皱一皱眉,将两个小厮拦下:怎么搞成这样的?
小厮终于停下脚步,喘了两口粗气,答道:是,是,刚才,这位客官非要以左手为注来赌,想拼一拼回本的。
白面和尚道:这合规矩的,没事啊。这么一看,他是赌输了?
小厮道:不,赌赢了的。他用一条左手换回了输掉的万贯家产,本来我们把他的手砍掉后他就离开的,结果另一位客官闻到血腥味儿,实在控制不住,就突然冲上来把他给啃成这样了。
白面和尚了然:哦,这样啊。那边把他送到老地方坑埋了吧。至于那个闹事的客官,把他也砍成这样,也扔在老地方。
两个小厮得令,充满干劲地应道:是!便跑远了。
白面和尚一边漫不经心地擦掉刚才不小心沾到手上的血污,一边笑眯眯地对贺梅辛和司空无情道:不好意思啊二位,小店管理不善,让你们见笑了。
贺梅辛亦从容笑道:不不,这一幕让我仿佛又回到了无情谷,你们的服务真是让人宾至如归啊。
白面和尚道:那便好。稍等,贫僧叫专人来接待二位。
他说完,脚却没有动,而是头渐渐地转了过去。
只见他的头一下一下不断向左扭去,由正脸到侧脸朝着贺梅辛,然而却还没有停下。
咔、咔、咔。
他的头继续向后转,脖子关节一下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已经不是一个活人能呈现出的姿势了。
这时,贺梅辛发现了,这白面和尚的后脑上,还长着另外一张脸!
终于,他的脖子转了整整半圈,停下来了。
出现在贺梅辛和司空无情眼前的,是一张满面血红、怒目圆瞪、宛若恶鬼阎王一样的凶脸。
这红脸人开口道:二位,随我来。连声音都不一样了。
与白面和尚一样,这个红脸人的脸也不会动,从头到尾只有一个表情。
贺梅辛与司空无情暗中交换一个眼神,顿时了然。
这个白面和尚,是一个双面偶。
双面偶是傀儡的一种,全身上下皆是人造,唯有脸皮,是从活人的脸上扒下来的。全身活动自如、言语行为都很像人,唯一的缺点就是脸没法动、只有一个神情。
许多邪道门派乃至一些正道门派都会暗中养双面偶,见客便以白面示人,赶客便以红面示人;阳事以白面接待,阴事以红面接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迎来送往,非常方便。
让珠姬离开后,贺梅辛和司空无情随双面偶走进暗门中。
他们穿过一段昏暗的走廊,走入后贺梅辛才发现,走廊两边的墙壁不是由砖石砌成,而是一面由无数个密密麻麻、排布得严丝合缝的骰子砌成,另一面由同样排布的骨牌砌成。
双面偶在前方为两人引路,道:二位客官此次是要赌点什么?
贺梅辛直截了当道:替人赌命。
双面偶转过头来,白面与红面两张脸同时侧望着他,一笑一怒,沉声道:那可就有些麻烦了。
走廊的尽头,是一张铺着暗黄色油布的押宝桌。偌大的桌上,只在正中间摆了一个小小的骰子。
仔细看去,这个骰子六面皆是空白,光秃秃的,什么图案纹路都没有。
双面偶拾起骰子,道:入我逍遥楼,命便不是再属于你自己了。客官既是替人赌命,算上自己的一条,就是欠我们两条命。你有没有资格进这个楼,要先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贺梅辛指了指那枚空白骰子:用这个说了算?
双面偶道:司空少主聪慧玲珑,果然名不虚传。得生则生,得死则死,一局定胜负。
贺梅辛笑道:简单。伸手去接骰子。
双面偶攥着骰子的手伸了出来,递到贺梅辛眼前又忽地向右一偏。
你来。
司空无情看着双面偶递来的骰子,眨了眨眼睛,道:我?
双面偶将骰子递到司空无情手中,原本光秃秃的骰子上瞬间出现了图案。
一面刻着蓝色的生字,其他五面刻着红色的死字。
贺梅辛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地望着双面偶道:这就有点不厚道了吧?
双面偶道:人生在世本就是九死一生,这个道理,司空少主身为人,应该比我更懂吧?
司空无情攥紧了裙角,从眼中逼出两滴盈盈泪水,作怯懦状道:我,我不会赌
双面偶道:不会赌没关系,闭眼投就是了。少夫人投,少主一定没事的,毕竟二位情深似海、爱比金坚,对吧?
贺梅辛转过身来。化形成女子后司空无情比他矮上一头,贺梅辛揉了揉他的脑袋,柔声道:没事,别怕,你随便投。本少主命格硬,绝不可能死在此处。
司空无情接过那枚骰子。
一面生,五面死。
只要手指轻轻一转,六分之五的概率,贺梅辛就会死在自己面前。
司空无情擦了擦眼角泪水,仰视着贺梅辛,点头道:我不怕。
话音未落,他右手上抛,剔透乳白的骰子在纤纤玉指中旋转起来,随即一飞而上,在空中翻滚得令人眼花缭乱;叮啷一声,落在押宝桌上。
昏黄的灯光下,是一个蓝盈盈的生字。
司空无情投出来,还装作一副看不懂状况的样子,眨着大眼睛懵懂地问道:这个蓝色的是什么意思?我赢了吗?
贺梅辛神色喜悦地将司空无情揽到身边,骤然凑在他耳边低声耳语道:少主好手法。如何做到的?
司空无情表情不变,亦低声道:道长哥哥别忘了,我可是纨绔呀。
双面偶拍了拍掌,道:赢了。司空少主果然命格硬。恭喜,过了第一关。
贺梅辛反问道:第一关?
双面偶道:是呢。不过,接下来这关,是每位进来的客官都要过的。入我逍遥楼,万般皆从头。不论你此前是大富大贵还是穷困潦倒,在逍遥楼中的气运,都需由自己一掷乾坤。
贺梅辛道:怎的掷法?
双面偶道:从一点到六点,点数越大,气运越好。一局裁定,愿赌服输。
贺梅辛不紧不慢:好。
司空无情抢先一步,拉了拉贺梅辛的衣角:这次也是我先来吧?
贺梅辛读懂他的暗示,接道:娘子先请。
司空无情伸手去押宝桌上取骰子,就在此时,一只手比司空无情更快一步,顷刻间率先取走了骰子。
贺梅辛看着手握骰子的双面偶,语气下压:这是何意?
双面偶道:刚刚少夫人帮少主掷过一局,这次少夫人的气运也应由少主来掷,这才公平。
贺梅辛与他对视片刻,缓缓道:既是楼里的规矩,本少主便入乡随俗。
他接过骰子,抛了出去。
然而,就在骰子离手的刹那,他骤然心头一凛。
手感不对!
虽然贺梅辛此前从未赌过、更未去过赌坊,但他习武多年,对力道极其敏感,立刻察觉到,这骰子几面的轻重不一样,是被人动过手脚的!
叮啷。
骰子在桌面上立定。
是一个蓝色的二点。
贺梅辛立刻向司空无情看去,司空无情不动声色地微微摇头,表示他刚才掷出时并未感到异样。
二点啊。司空少主,不得不说,少夫人真的是你的亲未婚妻吗?你怎给她掷出这样一个气运来?也罢也罢,二点,毕竟还是要比一点强一点的。双面偶虽然脸无法改变表情,但他说这话时,却让人觉得仿佛是幸灾乐祸、冷嘲热讽。
为什么?
贺梅辛思绪翻涌。
如果他们是被识破了身份,逍遥楼应该将他们立刻赶出去,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算计他们?
就算是算计,明明也可以在刚才司空少主为他掷生死的时候做手脚,直接将他置于死地,为何却退而求其次?
司空无情也察觉不对,趁其不意出手立刻去抢那枚骰子;熟料双面偶也紧盯着他的动作,一掌扫出,打开了司空无情的手。
那骰子被一人一偶力道波及,在押宝桌上飞出老远,在桌面上旋转滚动起来。
贺梅辛立刻挡在司空无情身前:你这是何意?我为夫人掷了骰子,轮到夫人为我掷骰子了,这不是你们的规矩吗?
双面偶道: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少夫人的气运是你掷,少主你的气运,还是你掷。
贺梅辛双眉拧起,冷冷地盯着它:这就是你们的公平?
双面偶不容置喙地重复道:这就是我们的公平。
叮啷啷。
忽然,押宝桌上旋转的骰子,停下来了。
是一个血红的一点。
双面偶立刻故作惊讶道:哎呀少主!你看看,刚才我叫少夫人不要碰的,这下好了,直接把你的运道掷出来了。愿赌服输啊!
贺梅辛道:你方才说,我的运道由我来掷。
双面偶马上道:我有吗?
司空无情眉头微蹙,右手藏在宽大的袖袍里转了一转。贺梅辛认出,那是他把玩短刀的手势。
贺梅辛略略侧头,与司空无情对视,在袖袍的掩映下微微摆手,示意不要出手。
空气中□□味渐浓时,贺梅辛反而轻声笑了起来,眯眼看向双面偶道:好。愿赌服输。不过既然你们的条件如此苛刻,若我们赢了,应当有额外的奖励吧?
双面偶道:自然。少主,我可以保证,若您赢了,您将获得意想不到的惊喜。绝对,是您一直寻找的东西。
贺梅辛道:哦?那我便拭目以待。
话音未落,双面偶拿起押宝桌上恢复空白的骰子,转向左面由骰子砌成的墙。那墙处处严丝合缝,唯正中央有一处方形的小孔。
双面偶将空白骰子放入,刚好,分毫不差地填上了这个孔。
墙被补齐的刹那,轰隆隆一声巨响,墙上的成千上万个骰子开始飞速地旋转,向两侧分开滑动,逐渐在中间裂出一道门来。
门开时,霎时间一阵震耳欲聋的喧哗叫嚷扑面而来,人声鼎沸,人头攒动,与那从外面看来幽静安宁的寺庙景象天壤之别。
密密匝匝的叫声喊声吆喝声争相恐后地挤进耳朵: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啊!!哎客官不是让你离这个手啊,请把你的右手接回去!
大!大!大!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大!!大的这只归我了!!
乍一听上去都是赌坊里的吆喝,可细细想来却是很不对劲。
贺梅辛和司空无情从人潮中挤过向里走去,摩肩接踵,举步维艰,一时只觉浑身上下全是人。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十分尖细、格外入耳的声音:
司空少主~~~
司空无情下意识地寻声望去。
下一秒,一条雪白的胳膊揽上了贺梅辛的肩膀。
只见一个身着粉裙,浓妆艳抹,挂了两个比耳朵都大的耳环的女子一把环住贺梅辛的腰,扑到他怀里,抬起头撒娇道:司空少主,您都有好久没来我们翠芳院了,姐妹们都想死你了~~~
姐妹们?
紧接着,又有四个花枝招展的女子一拥而上,将贺梅辛团团抱住,有人拉他的胳膊,有人扯他的衣角,瞬间如叠罗汉一样将贺梅辛包围。
司空少主,您不来,我们都寂寞死了!要不是今天来这里陪客遇见您,都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见到呢!
就是呀,姐妹们可是等到花都谢了!
少主真坏,来这里赌都不来看我们,难道我们还没有几个破骰子好看吗?
几个姑娘围着贺梅辛一通叽叽喳喳,仿佛完全没看见旁边的司空无情一样,瞧都不瞧他一眼。
司空无情:
贺梅辛从几个姑娘中艰难地转过头来。只见司空无情也看着他,神色无奈又痛苦地点了点头。
这些姑娘,果然都是司空少主在秦楼楚馆里结识的。
真别说,这几个姑娘和当时在苏府门前、他误认为是司空少主心上人的姑娘的穿衣打扮风格非常相似,一张脸上都又白又红又黑、全身异香缭绕。
若不是清楚知道司空少主是个断袖,他还真会误以为少主与这些姑娘有男女情爱呢。
好在无情派的修士为他解释过,少主去青楼楚馆只是练习歌喉的。
这件事贺梅辛也思考了许久,最终得出结论:司空少主之所以去秦楼楚馆练歌,一定是因为那里的姑娘才艺卓绝、歌技高超,虽然沦落风尘,实际上可能比许多宫廷乐人都更有才华。
这就像是他想学习情道,便不耻下问,去询问专精情爱的狐妖一样,都是十分高效而实用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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