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办报纸(穿越)——遥的海王琴(96)
我在古代办报纸(穿越) 作者:遥的海王琴
我在古代办报纸(穿越)——遥的海王琴(96)
张伴伴不是以马屁为主的內监首领,他更多的是沉默寡言,默默地替燕帝完成一件件任务,因此才得了帝王信任。
可并不代表他不会说话,把握不住圣心。
燕帝并非怀疑他,而是在乞求一个一戳就破的希望。
张伴伴这么一说,燕帝身体一晃,果然没有追究,他再接再厉道:皇上明明是天下圣主,可身边却虎狼环饲,步履维艰!本以为王爷一心一意对待您,没想到也是狼子野心,奴才一连找了七八个毫不相干的大夫,将他们分析药性,可得出来都是如此结果,反倒是皇上交给奴才最后一瓶没怎么吃的药,不伤身
显然燕帝私下里派张伴伴去查怡亲王送来的药丸有结果了。
而这个结果显然让燕帝接受不了。子嗣有碍,体虚相冲,易发中风,猝死一个又一个触目惊心的字眼,让他无尽心寒。
张伴伴眼眶红了,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抬头望着燕帝,眼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和内疚:奴才没想到王爷看着光明磊落,却暗中毒害皇上,可恨奴才没本事,没早发现,护不住您
燕帝有多怕死,没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他怕后宫,怕权臣,以至于不敢留嗣,又不敢不临幸,只能暗中吃李璃送来的那些药。
然而谁能想到看起来一心一意的兄弟才是真的狠角色,背后捅刀子捅得他痛极了。
燕帝回想起以往兄弟之间的玩笑打闹,李璃总是亲切地喊着他哥哥,痴傻卖乖撒娇之下,藏着七窍玲珑心,是他唯一信任的人。
就算如今兄弟隔阂,燕帝只觉得是权势所致,皇族注定的命运,可在此之前这个聪慧的弟弟陪他走过多少风风雨雨,怎么会如此用心险恶地害他呢?
燕帝不信,他摇头,怎么都不信。
你会不会暗中漏了行踪,这些大夫你可查仔细了?
张伴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细想起来,然后凝重道:皇上,奴才能力有限,没看到蹊跷,不过毕竟滋事重大,奴才斗胆还是得请太医细细看一看为好。
他说得情真意切,燕帝从他的眼里只看到关心和后悔。
张伴伴是在燕帝登基后不久被张作贤送到燕帝身边当眼线的,却反而暗中监视着张作贤,给燕帝送消息。
燕帝问过他,后者木愣着脸,只回答了报恩二字。
而什么时候有的恩情,燕帝却记不住了,或许只是举手之劳,却救了这小奴才一命,忠心耿耿的在宫中亦是不少,李璃暗中替燕帝观察了一年,又派人彻查了他的背景,的确没查出什么问题来,这才放心用。
而一用就是六七年,哪怕燕帝再疑心疑鬼,也不会怀疑他。
然而若他真身有隐疾,宣扬出去又该怎么办?
燕帝看着地上散落的纸,张伴伴已经起身一一捡起来,这东西自然不能让其他人看到。
此事一定得慎重。
可您最近头痛偏多,少睡多梦了。张伴伴的一句话让燕帝的脸色却恍然变得阴沉。
虚不虚的燕帝自己知道,身体乏力,精神不济,甚至出现了幻象,暗合药单上所写。
才不到三十的年纪,如何会这样?
太医院里,谁能信任?燕帝忽然问道。
*
一个月后,响应怡亲王号召,主动募捐的商户或走水路,或走陆路,终于陆陆续续将粮银运送到了京城。
禁军直接接管了主要道路,给这些商队开道,直达银库和粮库。一是维持秩序,二是协同户部清点入库。
既然要捐,这些商户就绝不会拿陈米霉米以次充好,一袋一袋,抽出来检查都是新米好米。
户部将所有的人手派出去,接连清点了半月才完全入库。
因为早已超过了李璃要求的数目,后面来晚的,都不再接受,不少商人还挺遗憾。
李璃也不让人失望,收了粮银,拿着两方校对,直接便在八卦小报上刊登他们的奉献成就,赞扬了这无私的品质,顺便还给这些商贾们打了一波无形的广告。
这样拥有民族大义,有爱国主义情操的商人,百姓们就是想花银子也会因为荣辱与共感下意识地选择这几家。
虽然功勋还摸不着,可花了大笔银子,买了口碑,也很划算。
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就等大夏的开战信号。
然而皇帝却忽然毫无预兆地晕厥了。
*
大晚上,虽正直夏日,可敏妃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她跪在自己的宫门口,看着急匆匆被召过来的太医,面色惶然,目光焦急。
其实也怪不了她,可谁让燕帝是在长秋宫晕倒的。
燕帝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施愉,后者对他也心有芥蒂,是以这段时间燕帝在敏妃这里比较多。
左相被李璃打压得没有任何威胁,反而与燕帝一样谨小慎微,说来有同病相怜的意味。
燕帝本来对敏妃有着警惕和厌恶的,也在这政治需要之下,慢慢转变了态度,一心想要将周家再扶持起来。
而燕帝最需要的便是一个孩子来劳劳牵制住李璃,所以比较卖力。
然后半道上就这么晕倒了。
这事立刻就惊动了太后和后宫,作为另一位主事宫妃,施愉也顾不得什么,匆匆赶来,见到的便是一脸苍白又摇摇欲坠的敏妃,还有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皇帝。
不管她对燕帝有多怨,终究一腔爱意都给了这个男人,见到燕帝如此,也是心中焦急,等待着太医的诊断。
太后年纪大了,向来是早早入睡,得了消息洗漱起驾,从慈寿宫起驾过来,有些晚了,太医已经把了脉凑在一起商量解结果。
太后没有管敏妃,直接问着满屋子的太医:皇帝为何突然晕厥,可查出来了?
她满目寒霜,眼神却着急的很,太医院院正立刻跪下,他犹豫着,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太后眉毛一竖,一颗心顿时提起来,口气却越发严厉:皇上向来身体康泰,哀家面前有什么不能说的?
太医院院正听此,硬着头皮终于道:回禀太后,皇上是,乃是过度纵欲,身体过虚,这才
得了,后面就不用多说了。
屋子里顿时寂寥无声,每个宫人都将头低得低低的,生怕触了霉头。
一代帝王可以因劳所病,思重所疾,可纵欲过度导致晕厥,差点死在后宫妃子身上这种事,传出去简直要贻笑大方。
更何况如今大燕与大夏关系紧张,文武大臣为战争做准备,皇帝居然还有心情留恋后宫,这骂一声昏君都不为过。
太后的脸色整一个黑了,而施愉垂下眼睛,默不作声,不知为什么,她心中无波无澜,反而觉得可笑。
燕帝想要个孩子,还是曾经唯恐避之不及的周姓外家。
太后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说:敏妃作为后宫表率,却不遵妇德,媚上淫乱,罪无可赦,去妃位,降美人,长秋宫内禁足三月自省。
富宁在一旁听着,应了一声下去宣懿旨。
跪在殿门口的敏妃听着太后宣布,直接身体一晃跟皇帝一起晕了过去。
不管是不是敏妃引诱帝王纵欲,总是都推到了她头上。而只是降为美人,没有直接赐死,已是看在周家的面上。
愉妃听着太后发落,却没有任何幸灾乐祸,只有一阵悲哀。
这个时候太后的目光看向了施愉,后者垂眸欠身,只听到太后吩咐道:送皇上回明正殿,愉妃,你辛苦些,好好照顾。
是。
皇帝病重,第二日的早朝便免了。
大臣们议论纷纷离开宫门,不过坐着轮椅的李璃却进了宫,拜见太后。
消息根本瞒不住他,燕帝的案脉就放在他的面前,李璃看了一眼,然后心中只有无语,扯了扯嘴角道:是不是我刺激太过了,这么着急?
他心里有点内疚,有些后悔在临山的时候逼燕帝太多,搞得他哥恨不得立刻变出个孩子来,牵制住他,好保全地位。
虽然孩子是有了,可施愉不说,他也不会自作主张宣扬出去。
太后看了他一眼,她昨夜一宿没睡,精神并不好,不管燕帝做事再荒唐,总是她的儿子。
然而要苛责李璃,她也不愿,毕竟围禁皇帝也有她参与,是她同意的。
太后轻叹一声:朝堂的事,你多担待些吧。
李璃点了点头:皇兄醒了吧?
嗯,愉妃照看着。
李璃道:按理我该去探望他,不过我怕他见到我就更生气,要是病重了就不好了,所以母后要不陪我一起去?
太后看李璃小心翼翼的模样,答应了:好。
第121章 悲愤
施愉看了看床上的燕帝, 见他闭目歇息,便轻声走出去。
没过多久,张伴伴悄无声息地走进来, 对着燕帝低声唤道:皇上。
燕帝蓦地睁开眼睛,看着张伴伴:如何?
他声音沙哑, 却没有一丝朦胧睡意, 显然早就醒了。
张伴伴回头望了一眼,然后道:奴才让杨太医偷偷给抄誉了一份。他抽出袖子里的一张纸, 然而犹豫着却没有递了上来。
燕帝一看他这神情,顿时闭上眼睛道:拿来吧,朕能受得住。
皇上,您万万不要放弃,杨太医乃是这方面国手, 他说并非没有希望。
施愉回来的时候,张伴伴已经出去了。
不过燕帝正醒着。
皇上醒了正好,药已经煎好了, 得趁热喝。
燕帝面无表情的看着施愉,后者没有看他缩在薄被下的手已经紧紧握起来, 只是坐在床前, 端过小霞递来的药碗,舀了一勺, 轻轻吹了吹,送到了燕帝的嘴边。
燕帝没喝, 目光就这么盯着她,后者依旧是那温柔沉静的模样, 然而两人都知道,彼此疏离。
施愉等了一会儿, 燕帝依旧没张嘴,便低声催促道:皇上,药凉了就更苦了,快点喝吧。
你是不是更加失望了?燕帝忽然出声问道。
施愉手中一顿,却没回答。
阿愉,朕输了,一败涂地,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施愉闻言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燕帝的脸色依旧苍白,眼里是浓浓的不甘和暗怒,可眉宇间带着颓然丧气。
她蹙了蹙眉,似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见此,燕帝自嘲道:这世上怕是没有比我更无能的皇帝了,这位子还坐什么,他要就直接拿去。至少他对你挺好,不会为难你,阿愉,是朕对不住你。
施愉将勺子往前递了递道:皇上先喝药,等身子好了再说别的。
这不咸不淡的模样,忽然让燕帝抬起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悲凉道:不会好了!阿愉,不会好了,朕知道的太晚了!
勺子里的药撒在凉被上,小霞惊呼了一声,施愉将手里的药碗递给她,朝门口示意先出去。
等到小霞忧心忡忡一走,她挣脱了手臂,看着燕帝,终于再也忍不住问道:臣妾不明白皇上究竟在说什么?什么不会好了,身体吗?您自己不爱惜,又怨得了谁呢?
朕没有不爱惜身体,更没有那般荒淫无度!燕帝振振道,可是身体的确一年不如一年,最近更是乏力困觉,头晕目眩,甚至偶感心悸
燕帝的话让施愉觉得好笑,她摇了摇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皇上若总是这般小鸡肚肠,活在自己恐惧之中,臆想着他人图谋不轨,会更加睡不着觉,焦躁噬心,身体怎么能好?
燕帝的案脉施愉看了,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得太多,自己吓自己,整的每日心神不宁,郁郁寡欢,自然就体虚,稍微放纵一些,便受不住。
没人害你,皇上多虑了。
施愉的话让燕帝更加悲凉,果然,当初说要陪着他,哪怕是死也要守护他的女人变了。
他低低地笑起来,满目凄凉:朕注定无嗣。
施愉一愣,皱起眉来:皇上何出此言,太医言只需好好调养,便能慢慢恢复,皇上还年轻,无需着急。
纵欲的后果自然会有损伤,不容易使人受孕,太医这么说,没什么错。
然而听到燕帝耳朵里,却变相地承认,只是施愉在安慰他,或者说是安抚,替某人在稳住他。
阿愉,你进宫,到朕身边,是不是你跟他早就安排好了?如今这后宫,皇后废了,贵妃禁足了,敏妃降为美人,唯你独尊,接下来便是登上后位了吧?燕帝看着面露惊疑的施愉,觉得自己言中了,他笑了一声,朕是不是可以等着怡亲王再来一次围禁,逼着朕立你为后呢?
施愉觉得自己幻听了,她有些不敢相信燕帝这般猜测。
你居然会这样想?好,就当我一片痴心喂了狗,就当我不顾安危留下来是个错误!可是,我自己眼瞎,却不能连累阿璃,从头到尾,不管是我想留下,还是你希望我留下来,别忘了,都是我们俩求着他帮忙来安排!然后你怀疑这是他的阴谋,不觉得可笑吗?
燕帝被反驳地说不出话来,可哪怕如此,一想到那份案脉,那些药,他只觉得李璃心机深沉,演技逼真。
施愉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了,又是无力,又是委屈,又是怨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肚子好一阵不舒服,脸色跟着发白。
可这种痛苦反而让她有种受虐的快感,像是惩罚自己。
我真为阿璃不值,相信樊之远也一样。为了你,不惜喜欢一个男人,断嗣明志,不惜拿自己做靶子,就为了给你保驾护航,就因他强大无畏,聪明锋芒,反而被无能的兄长记恨,总觉得他会谋逆不轨,试问他若真有,皇上,您能活到现在吗?真正在背后捅刀子的人是您啊,居然联合左相这个奸贼置他险境!
施愉越说肚子越痛,可她却越激动,仿佛不吐不快,临山围场,不过是他忍无可忍的反击,可就这样也平安放你回宫了,如今还得坐着轮椅忙着替你这个皇帝收拾烂摊子!李航,就是皇帝也得讲道理,平庸不是诬陷的借口,难道是他逼着你夜夜笙歌,忙碌在女人肚子上的吗?
这样的嘲讽下,燕帝终于忍不住大声喊道:放肆,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
施愉咬牙忍痛:他做了什么?
他断了朕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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