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前任他暴富了——碉堡(46)
被我渣过的前任他暴富了 作者:碉堡
被我渣过的前任他暴富了——碉堡(46)
江絮攥住他的手,愈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信不信我去有关部门举报你?
二人在座位上打闹,挣扎间连墨镜都掉了下来,直到头顶忽而响起一道幽幽的女声:你们在干嘛?
江絮和顾轻舟闻言动作齐齐一顿,下意识看去,就见方洽正趴在他们身后的椅背上,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江絮慢半拍的松开手:打架没见过吗?
顾轻舟捡起掉落在膝上的墨镜,整理了一下衣服,没说话。
方洽直接伸手扒拉开江絮的脑袋,径直看向顾轻舟:顾经理。我刚才听你说什么加班什么节假日全停,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她关心的只有这个。
顾轻舟有些尴尬,顿了顿才道:没有,你听错了。
方洽问:那周末还是照常休息?
顾轻舟点头。
方洽又问:端午中秋也放假?
顾轻舟道:看你们工作情况。
江絮略微坐直身体,伸手把方洽的脑袋扒拉到一旁: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听墙角,李思傲,赶紧把你对象领走。
顾轻舟重新带上墨镜,许久都没说话,就在江絮以为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忽而开口问道:端午你回去吗?
江絮说:不回也不要紧。
顾轻舟问:端午可以不回去,那中秋呢?重阳呢?过年呢?一辈子都不回去吗?
江絮看向他,眼神某一瞬间单纯的像个孩子,顾轻舟忽而就舍不得再说什么了,膝上一直搭着外套,他在底下窸窸窣窣牵住江絮的手:你回去吧。
他扣紧指尖:别让她担心。
江絮没吭声。
顾轻舟:你怕什么,回自己家也害怕?
江絮调整了一下坐姿,想说他不是怕什么,他只是不想把顾轻舟一个人留在海城,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偏头看向窗外:到时候再说吧。
顾轻舟却好似没听见,拿出手机看了看:回去要带点礼物,我买些补品,你一起带回去,还有粽子,提前准备着吧。
他说着,想起有朋友在国外当医生,又发了条消息过去,这才重新按熄屏幕。
大巴车前迎着和煦的春色在公路上疾驰,道旁景物连同群山被远远甩在身后,直至模糊成一个小黑点,只有太阳仍高悬在头顶,随着他们脚步的变换而变换。
温度虽然灼热,却像是人生最好的少年时候,不会青涩莽撞,也不会枯朽,可以向世界宣告他们的张扬热烈,也可以对着所爱的人内敛温润。
他们有勇气前行,亦有余地可退。
顾轻舟垂眸看了看他们外套下相牵的手,心想到底不晚。
端午节这天,刚好赶上周末,公司放了两天假,江絮并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江母,所以没打算回去,顾轻舟却开车把他拉去了超市。
逢年过节,四周都在做礼品促销,江絮看了一圈,觉得那些礼盒都中看不中吃,对顾轻舟道:你不是买了挺多吗,还买什么。
顾轻舟说:礼多人不怪,再挑挑。
江絮心想买再多也进不了门,到时候说不定全被江母给扔出来了,浪费,所以全程基本上没怎么发表意见,态度消极,都是顾轻舟在挑。
二人去收银台付款,两只手都拎满了,等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外间下起了细细的小雨,顾轻舟把东西放进后备箱,然后对江絮道:我开车送你回去。
江絮问:然后呢?
顾轻舟看了他一眼,坐上驾驶座发车:然后你住一晚上,第二天我来接你。
他语气如常,不知是不是怕江絮为难,并没有表现出半分失落,一路上反而有一搭没一搭的拉着他说话,气氛轻松。
江絮坐在副驾驶,头抵着车窗,给江母发了条信息,却没得到回应,外间的雨越下越大,声音嘈杂,连带着挡风玻璃也开始模糊,只有雨刮器在来回擦拭。
江絮干脆没看手机了,伸了个懒腰:这破地儿,天天下雨。
顾轻舟道:没事,带了伞。
雨天路况不好,他们比预想中到的稍微有些晚,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暗沉,东西太多不好拎,顾轻舟只能尝试着把车一点点开了进去,幸而路边还有位置。
他把车停在巷口不远处,然后下车撑开伞,走到后备箱把准备好的礼盒递给江絮,雨水溅湿了裤脚,湿漉漉贴在身上,看起来不大舒服。
江絮反正没抱什么希望,已经做好了被江母用棍子撵的准备,只是他不想让顾轻舟看见,拎着沉甸甸的礼盒对他道:我先上楼,你把车开出去,免得等会儿路堵了。
顾轻舟闻言点头,想把伞递给他,江絮却没拿:我就几步路,没必要拿伞。
顾轻舟只好打消念头:我送你进去,你进去了我再走。
离家门口就小半条巷子的距离,他把伞撑在江絮头顶,把人送到了门口,江絮走进楼道时,不知道为什么,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顾轻舟离他不远不近,稳稳撑着伞,示意江絮快上楼,无声道:没事的。
江絮原以为遇上这种事,本该是他安慰顾轻舟,没想到反过来了,他顿了顿,这才转身上楼,一步步数着楼层,然后停在了家门前。
江絮有钥匙,但如果江母不想见到他,他不会强行进去。把礼盒轻轻放在地上,楼道寂静,只能听见外间喧嚣的雨声,他略做了一番心理准备,这才敲门:妈,我回来了。
隔着一扇门,江母正坐在沙发上叠衣服,听见敲门声的一瞬,她几乎是下意识就站起了身,但不知为什么,又生生顿住了。
江絮站在外面道:今天端午,我给你买了点东西,你要是不想看见我,我就把东西放门口,一会儿你记得拿。
江母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他,总归心中仍是有疙瘩,闻言没有出声,静坐片刻,只继续叠着衣服,苍老的指尖拂过那平整得不能再平整的领口,一点点捋平只有她能看见的褶皱。
江絮虽然知道她不会开门,但真到了这个份上,心中难免有些失望,他睨着有些斑驳的墙壁道:妈,袋子里有治风湿的药,你记得按时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我在公司挺好的,你别担心
下雨天多穿衣服,上下楼要注意
江絮不知道该说什么,恍惚间他似乎说了很多,又好似只说了一点,末了静下来,片刻后才出声道:那我就先走了。
因为下雨,楼道角落有些潮湿,白色的墙皮大片掉落,露出里面斑驳的墙体,昏黄的灯泡一闪一闪,视线有些明灭不定。
顾轻舟没有走,或许是担心江絮被赶出来,又或许是担心他没有伞,总之一直在巷口等着,掏出火机点了根烟,夹在指尖,半天却也没抽一口,星火逐渐燃尽,烫得指尖一缩,最后悄无声息滚落在雨地里,湿泞一片。
江絮出来看见他时,怔了怔,尚未来得及说些什么,顾轻舟就已经发现了他,上前将雨伞撑过他头顶,遮住淅淅沥沥的雨水。
江絮眨了眨眼:你怎么没走?
顾轻舟顿住,看着他的眼睛道:我怕你没伞
江絮出来的这么快,他就已经能猜到里面情况并不如意,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不着痕迹将伞朝他那边倾去,后背肩头洇湿了大片。
江母站在窗边,正对着巷口,蜿蜒的雨水顺着玻璃窗蜿蜒而下,令她难以看清外间的景象,她轻轻拉开一条缝隙,雨声便潮水般涌来,嘈嘈杂杂。
透过淅淅沥沥的雨幕,江母看见江絮和顾轻舟并肩走出了巷口,身后的灰墙电线都透着腐朽老旧,背影却挺拔鲜活,后者撑着伞,竭力倾向前者,半边肩膀已经笼上了一片湿痕。
江母看了很久很久,最后终于关上窗户,她转身的一刻,背影映在墙壁上,已经显得有些佝偻,将所有哽咽酸楚压入心头。
小镇永远是拥挤的,倾盆大雨也不能阻挡这一方天地的喧嚣嘈杂,人声鼎沸,路边的碟片店放着抒情歌,一直传了很远很远,街对面也能听见。
江絮接过顾轻舟手里的伞,在雨幕中悠悠转了个圈,倾向他,水花轻溅:我记得以前小时候,在这里跟别人打架,然后我妈拎着棍子撵了我三条街,把我打得几天都没下来床。
顾轻舟看向他:你把别人打的很严重?
江絮说:不严重,就是蹭破点皮,那个时候我还生气了很久,气我妈下手这么狠。
彼时江絮不懂,不懂江母有多害怕,他只记得江母抱着他哭,让他不要打架,不要学坏,万一以后走上歪路,没有人拉他回头该怎么办?
江母知道她不可能陪江絮一辈子,她宁愿小时候对他狠一点,严一点,也不愿意在自己死了以后,江絮跟着别人去当地痞流氓,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
顾轻舟拍了拍肩上的雨水:不过你好像还是很爱打架。
江絮笑着看向他:你信不信,我高中毕业之后就再没打过架了。
以前的那些冲动好像都没了,也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江絮不计后果的去打一架,他在学校的时候曾经是风云人物,但踏出校门后,终于开始偃旗息鼓,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但他在过上这种平静安稳的日子时,似乎也丢掉了少年时的一腔孤勇,热血沉寂在心底深处,白日平静,夜晚辗转难眠的时候却鼓噪不休。
我信,
顾轻舟说:我信。
水珠顺着伞檐滚落,一滴一滴,交织成细细的雨幕,地面积水泛起圈圈涟漪,倒映着老旧的电线杆和浅色的天空,碎起又重新聚拢。
顾轻舟看见一对白发老人从身旁经过,不由得笑了笑:不知道我们老了以后是什么样子。
江絮贱贱的道:我老了肯定也很帅,你就不一定了。
顾轻舟淡淡睨了他一眼:我又不用加班熬夜画图,说不定你老的时候都秃顶了。
车停在路边,顾轻舟坐上了驾驶座,江絮收伞在另一边上车,闻言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感觉还是挺茂密的。
路有些堵,顾轻舟问:这边有近道吗?
江絮闻言正欲说话,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他打开一看,却见是江母发来的消息,逐字逐句读去,不由得顿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眼睑颤了颤。
顾轻舟停住车子:你怎么了?
江絮关掉手机:没怎么,我们回去吧。
顾轻舟:什么?
江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们回去吧,一起过端午。
他说完推开车门下车,在雨幕中撑起了伞,绕到另一边把顾轻舟拉了下来,径直往家中走去,与来往的人群擦肩而过,一双手紧紧相牵。
也许很多年后,他们会共同老去,缓慢且从容的与时光厮守,只有经历过离散的人才会明白,相遇是一件多难的事,而和好如初又是一件多难的事。
光阴似箭催人老,日月如梭趱少年。
顾轻舟足够幸运,江絮也足够幸运,他们都遇见了那个愿意在大雨倾盆中愿意将伞倾向自己的人,遗憾分离几年的空白,又庆幸可以再次重逢。
然后共抵余生忧苦,且渡岁月漫长
第59章 番外之上学那些事
高考前夕, 无论是实验班还是平行班,大家都进入了疯狂刷题的状态,两天一小考, 三天一大考,渐渐已经趋近于麻木,顾轻舟从老师办公室出来,手上照旧抱着一摞卷子, 高高摞起来已经到了下巴。
他穿过走廊, 然后走到自己班门口,往里面扫视一圈,发现大部分人都在睡觉,小部分人哈欠连天, 离梦周公也不远了, 少数几个在背英语单词。
坐在第一排的小个子男生看见顾轻舟, 含酸拈醋的问了一句:学委, 老刘找你干什么去了,我听说他想把你换去实验班, 真的假的?
顾轻舟没说话,他一向孤僻的不讨人喜欢, 只是把卷子放在讲台上,震起一阵浮灰,然后径直走向最后一排, 蓝白色的校服穿在身上, 背影清隽挺拔。
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趴着一名男生, 头上蒙着校服, 睡得昏天黑地, 上面用水笔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图案, 经过水洗已经有些褪色。
顾轻舟在他身旁坐下,故意将椅子拖了拖,发出一阵足以将人惊醒的动静,可惜对方仍然睡得昏昏沉沉。
顾轻舟捏着水笔,在指尖转了一圈,最后踢了踢对方的桌子:起来,马上考试了。
少年无动于衷,蒙着衣服继续睡,不知是在说梦话还是吐真言:考他妈!
顾轻舟直接伸手把他校服外套扯下来,露出少年有些凌乱的黑发:这次成绩要发给家长。
江絮终于醒了,他慢吞吞睁开眼,仍带着惺忪的睡意,上挑的眉眼比起平常少了几分凌厉,看起来像一只懒洋洋的大猫:等会儿借我抄。
江絮出主意道:就扔纸条。
顾轻舟闻言,水笔在指尖灵活转了几圈,又停住:可以,但是晚自习你留下来讲题。
江絮打了个哈欠,支着头看向他,大抵觉得顾轻舟有些烦,偏头看向窗外:你自己懂不就行了。
顾轻舟闻言正欲说些什么,上课铃就已经打响,班主任老刘走了进来,他挺着胖胖的啤酒肚,腋下夹着教案,右手端着标志性的大茶缸,边缘已经有些掉漆。
原本嘈杂的教室因为他的到来而静了片刻,但仍有些细微的说话声,老刘教语文,平常挺佛系,也不在意,只是拿起讲台上一摞已经批阅过分数的卷子翻了翻,然后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你们上次的考试成绩已经下来了,我熬夜给你们改出来的,路遥进步很大,张彬彬也进了百名榜,希望你们都能在最后关头冲一冲。
他说着,不知道为什么,看了顾轻舟一眼,这才开始分发试卷:第一名还是顾轻舟,成绩很稳定,继续保持,第二名牟艺,你要把分数拉一拉,被第一名甩太多了,第三名路遥,第四名江絮
老刘念出来时,眉头忽然狠狠挑了一下,确认似的又看了一遍卷子,似乎在核算自己有没有算错分,然后直直看向教室最后一排:江絮,你考了全班第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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