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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棺材铺——碧海笙明月(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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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灵棺材铺 作者:碧海笙明月

    通灵棺材铺——碧海笙明月(40)

    先前这人不能透过镜子看到夙仁的景象,是沈亦棠故意而为之,就是为了给阿瑶争取一些顺着特殊怨气找来的时间。

    桀桀桀桀

    斗篷下的人并没有因为阿瑶那一脚大发雷霆,反倒是阴森森大笑起来,一下扯掉了自己头顶宽大的斗篷!

    干瘪的皮肉紧紧绷在颅骨上,头颅上没剩下几根杂毛,深陷的眼窝里纯黑色的邪恶眸子正眼不眨的盯着阿瑶,眼底的痴迷倒不像是在看一只女鬼,反倒是像在欣赏一尊完美的艺术品。

    好精纯的力量

    老头儿痴迷的用鼻子吸了一口空气,兴奋的像小孩子那样手舞足蹈起来,吃你一口足足顶得上那些普通人数十年阳寿,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老汉儿不客气了

    和干瘪头颅不相称的是,老头儿脖颈一下的部位,是一具年轻的身体,每一块儿肌肉都鼓起,充满了力量。

    嘎巴

    一连串清脆的骨裂声不断响起,数不清的布偶娃娃浮现,包围住了阿瑶。

    个个断手断脚、骨断筋折的小布偶,自己动手接好了断骨,把脖子摆回原位,径直站了起来,眨眼的功夫就长成了成人大小,朝着阿瑶扑了过去。

    不大的仓库里顿时鬼哭狼嚎,绯红阴气几乎要燃烧起来,和漆黑如墨的怨气交织在一起,虽然阿瑶强势,可毕竟是面对数不清个布偶,好虎架不住群狼,一时也无法分出胜负。

    师傅!师傅您没事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想着去师傅您老人家最厉害了,这小妞还不是您掌心里的玩意儿!

    被绯红鬼气束缚在原地的大师兄,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师傅的尊容,心下还是吃了一惊,只不过马上被他掩盖下去,开始溜须拍马,希望师傅可以替他松绑

    我的好徒儿,你可真是有心了

    师傅脸上干瘪的皮肉全都死死黏在骨骼上,模样和陈年的干尸有的一拼,咧嘴一笑,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皮笑肉不笑。

    大师兄吓得心里一个哆嗦,浑身肥肉微不可闻的颤了一下,立马扬起笑脸,准备说些漂亮话,只不过下一瞬间居然被一个穿着小裙子的布偶人举了起来,稳稳地放在了师傅跟前。

    师傅

    大师兄声音开始发颤,脑门子满是油腻的汗滴,浑身肥肉硬是抖成了肉浪。

    桀桀师傅怪笑一声,干瘪的头颅缓缓凑近大师兄

    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下辈子,记得学乖一点儿

    师傅干瘪开裂的嘴唇猛地张开,大师兄身上浓郁的生气源源不断冲向师傅口中

    黑洞洞的口腔宛若一个无底洞,没一会儿的功夫,肥硕的大师兄便硬挺挺向后倒去,一团烂肉一样糊在了地面上

    师傅

    平头小青年身子骨儿拔凉,站在师傅身边,小腿儿发颤,他有一天会不会也像大师兄一样,一团烂肉一样糊在地面

    桀桀

    像是看出了平头小青年心中所想,干瘪的老头慈爱的摸摸他发顶,并不理会平头小青年颤抖的身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谭放心,师傅我赏罚分明,好好跟着我的,我是不会亏待他的

    说完,一脚把大师兄失去所有生机的尸体踢开,就像提走一块破布

    小谭慌不迭的点头,立马表忠心,示意自己一定会尽心尽力跟着师傅

    断我财路,那就用你修行了这么多年的精纯鬼气补偿我吧。

    不理会抖如筛糠的小徒弟,干瘪老头儿看向宛若一朵盛开桃花的阿瑶,纯黑色的瞳孔里满是火热。

    真是废物这么多人还制不住她。

    干瘪老头儿从怀里摸出一个看不出男女的布偶,一根巴掌长的染血棺材钉狠狠从头顶插RU,只剩下短短一小截儿留在外面

    上百个布偶娃娃齐齐惨叫一声,怨气猛涨四五倍,阿瑶渐渐有些不支

    第59章

    倏而, 斗篷人背后满墙碎镜子中的景象突变,镜中平凡的中年人面目一片模糊,下一刻便化成了夙任清冷的脸, 夙任睁开眸子的瞬间,昏暗的库房好似打了两道闪电, 难以言喻的恐惧感觉顿时充斥在在场所有人心间。

    尤其是百十具或哭或笑的布偶,直接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就像见到了猛兽的绵羊,任由宰割。

    夙任轻哼一声,篆刻在布偶身上密密麻麻的符篆顿时燃起一股刺鼻的焦烟, 失去了镇压的作用, 斗篷人瞬间失去了和布偶之间的联系。

    咯嘣

    墙上的倒影逐渐隐去,每一具或哭或笑的布偶伴随着一连串的骨骼摩擦声,从地上缓慢站了起来,慢慢的, 一步一步的把师徒二人逼到了墙角。

    也不知道是那一句布偶先动了手, 学着平时斗篷人行云流水的动作,利落的把他的胳膊从手肘处折断,直挺挺背在了大臂上。

    被喷溅热血淋在身上的布偶,清晰的传递出一种喜悦的情绪

    不要!

    师傅救我

    密密麻麻的布偶将师徒二人淹没,就连已经死透的大师兄都不能幸免, 被缓缓拖进了布偶的海洋里。

    阿瑶整了整身上略有褶皱的衣衫, 耳边清晰传来骨骼碎裂声、皮肉撕裂声,红艳的唇角缓缓勾起。

    等到这群亡魂发泄的差不多的时候, 师傅三人早已尸骨无存, 一点儿学沫儿都没剩下。大仇得报, 刚才狠厉的布偶恢复了巴掌大小,小嘴儿嫣红, 一个接一个漫无目的的漂浮在仓库里。

    阿瑶点燃一根金色的引魂香,不多时,熟悉的铁链声哗啦啦在远处响起

    噗嗤。

    重物落在棉被上的声音响起,却没有惊醒一旁睡的正香的李游。熟睡的李游嘴角噙着一丝久违的笑意,眉宇间多年来郁结的阴郁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干嘛?

    冷不丁的被人打横抱起,沈亦棠差点给他扔一枚阳雷符。

    回家。

    我不会自己走?

    夙任意味不明轻笑一声,清朗夜空下唇角捻起的弧线美的不真实。

    不要嘴硬,有你求我的时候。

    今晚的夜,似乎格外漫长,至少对于沈亦棠是这样,第二天,乃至第三天的课程,不出意外的全部翘掉了

    李游?

    李游妈妈穿着围裙刚想要敲门叫醒儿子吃早饭,没想到门同时从里面打开了。

    我先洗脸。

    末了,李游还给了站在门口的妈妈一个大大的笑脸。

    好。

    虽然儿子还是那个儿子,可是妈妈却发现,李游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爸妈,我先走了。

    李游依旧匆忙的叼起一个皮薄馅儿大的肉包子匆匆忙忙跑了出去,李游妈妈看着儿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老李,今儿李游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瞅着好像高兴了点儿,走道儿都带风了。

    那不是好事?孩子吗,一天一个变化,别老是操心那有的没有的。

    李游爸爸丝毫没有在意妈妈的大白眼儿,放下手中翻阅了一遍的报纸,开始吃早餐。

    这么巧儿?又是你。

    昨天在树林中截住李游的那一小伙人没有坐像的围在一张小桌子上正吃着早饭,瞅着李游路过,饭都没来得及咽下去,直接拦住了他。

    来的正巧,把钱付了,今儿哥几个就不找你麻烦,麻利儿的,别墨迹,别耽误我学习。

    一旁的四五个人闻言顿时大笑起来,在一众调侃他的笑声中,冷静的声调显得有些突兀。

    凭什么。

    你说什么?

    为首的学生染了一头黄毛儿,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坏掉了,捉摸做样的掏了掏耳朵,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儿,挑着眼角瞅着干干净净站在他身前的李游。

    我没听清,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不过可别说哥哥我没提醒你,软柿子什么时候都是软柿子,别以为你妈一不小心给你放冷冻里了,就能硬气起来

    黄毛儿明显没有把李游放在眼里,纹着乱七八糟纹身的手掌搭在李游肩膀上,警告的语气很是明显,末了冷不丁狠狠推了他一把,李游冷不丁坐在了地上

    揍他,让他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就是,黄毛儿快给他松松筋骨。

    李游没有理会他们在说什么,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依旧如往常一样,不紧不慢整理好了沾上泥土的衣服,然后不紧不慢摸上了小桌子上盛放老陈醋的小瓷坛,成人巴掌大小的瓷坛,下一瞬间就在黄毛头上开了花。

    周围噪声一下子消失,酸味儿刺激着每一个人的鼻腔,暗红的血流覆盖淡黑色的醋迹,汩汩从黄毛儿头顶蜿蜒留下来。

    你他妈的!

    黄毛儿眼睛顿时红了,凶狠的一拳直接照着李游脑袋砸下来。满是怒气的一声吼,同时提醒了黄毛的狐朋狗友,疯狗一样朝着李游扑了过来。

    李游偏头,黄毛儿一拳头实实的砸在肩头上,李游顿时感觉整条左臂都麻木了,不过他紧紧攥在手里的一大片碎瓷片同样在黄毛脖子上犁开了一条沟。

    因为握得太紧,锋利的瓷片割开了李游紧握的手指,莹白的拳头顿时被鲜血覆盖,分不清到底是李游的,还是黄毛儿的。

    黄毛儿的狐朋狗友顿时被鲜血淋漓的场面吓住了,总觉得高高举起的板凳、瓷碗烫手

    这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手足无措。

    李游手中碎裂的瓷片紧紧贴着黄毛儿的咽喉,一点一点儿往上划去,最终停在下颚处,留下一道血淋淋的痕迹。

    黄毛一时也慌了,因为李游手上用了力气,他如果不想要那么痛苦,只能踮起脚尖用力抬高下颚骨,所以他现在只能保持两眼望天的姿势,甚至连说话都不能,因为咽喉每动一下,锋利的瓷片儿就会扎紧一分

    我说凭什么。

    李游仿若感受不到手指上的疼痛,依旧清清冷冷的看着黄毛。

    哐当。

    随着周围围着的人越来越多,黄毛的好朋友害怕事情闹大牵扯到他,扔了椅子,钻进人群消失不见了,有了人开头,一群狐朋狗友刷的走了个干净,人群中就只剩下仰头望天的黄毛和一脸风淡云轻的李游。

    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小伙子那里那么大的肝火,咱们先把手里的玩意儿放下好不好?

    一位上了年岁的婆婆,担心李游一个冲动之下真的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慢慢走上前,布满老茧的温热手掌缓缓附上李游已经麻木的右手,动作轻柔的仿佛害怕惊到他。

    娃娃,咱们有话好好说,听婆婆的话,咱们先放下好不好?先放下啊

    婆婆毫不费力的拉下李游的右手,稍微用了些力气拿出了那块儿充足沁满了温热鲜血的碎瓷片。

    娃儿,你不疼?

    李游手上有几道痕迹很深,流出的鲜血都是暗红色的,几乎深可见骨,足可以见到方才用了多大的力气。

    咱们先去医院,先去医院,好好的孩子,别留下什么病根儿

    婆婆是个热心人,拉着黄毛和李游来到了最近的卫生所处理伤口。

    黄毛虽然看着血丝糊拉,但其实伤得不是很重,就是看着吓人,反倒是李游,手上缝了几针。

    最后还是惊动了学校和家长,李游爸爸妈妈急匆匆的赶来,进来就看到了李游手上裹着渗出血迹的纱布,心脏差点儿停住了跳动。

    看向黄毛儿的眼神就不是那么友善了,毕竟没有什么人比他清楚李游是什么样的人。

    没一会儿黄毛的家里人也到了,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儿,衣衫虽然说不上褴褛,也和素净挂不上钩儿,佝偻着腰板儿,伛偻走过来。

    我们家娃娃又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本来就佝偻的腰,这下更是被老汉儿弯到了脚面上。即使不知道黄毛儿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再场的人心里也有些不落忍,李游爸爸赶忙把老人家扶了起来。

    反倒是黄毛儿,自从老汉儿出现之后,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耐烦,甚至是嫌弃。

    两家人都不想这件事情闹大,害怕影响孩子的学习,经过校方一番和稀泥,这件事情也就算是雷声大雨点小儿的解决了,黄毛儿被老头儿领回家教育一番,李游则回家养伤,伤好了再回来上课。

    经过如此一遭,黄毛儿再也没有在二中出现过,那个喜欢欺负低年级的小团体也销声匿迹,不再出来兴风作浪,李游在青春最后的尾巴里,笑容逐渐多了起来,解开了心结之后,人也开朗起来,本来就优异的成绩更是再上一层楼,取得了保送水木的资格。

    喂,醒醒吃饭了好不好?

    精巧的窗户半开,吹进来的微风带着一丝桃花馥郁清香,窗外明媚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洒在实木大床上。

    大床中央鼓起的蚕茧颤动两下,还是没有丝毫起床的意思。

    太阳都晒屁股了,咱们起来吃点儿好不好?吃完再睡?

    及腰的黑发被高高竖起,夙任穿着围裙,好心情的站在床边,叫赖床的沈亦棠吃午饭。

    从被子中探出一条修长比例完美的长腿,美中不足的是,莹白的大腿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指印

    狠狠在夙任腿根处蹬了一脚,倏而缩回被子里,转身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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