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命——Your唯(209)
大命 作者:Your唯
大命——Your唯(209)
佳王谦虚道:是,正是。其实本王早有察觉,两淮商会,尤其是会长,与朝中官员纠葛错杂、利益来往颇多,因此本王化名过去,想要加入商会,接近会长,一探究竟。谁料前几任商会会长变更得太快,主要是死得太快,因此,机缘巧合,就轮到本王做了会长。
291、第 291 章
因此, 如今这里面的事儿, 佳王是已有数了的。皇帝道, 子石啊,你此刻再去, 就叫他们警惕了。
洛金玉沉思片刻,道:臣明白了。
嗳, 明白就好。皇帝开心道, 此事就到此为止哦, 不,不到此为止, 日后得严查, 得严查。
生怕落了话柄给这洛子石。
洛金玉颔首:是。
皇帝又道:那, 那朕不留你了,你先去看看沈无疾,把他哄好了。夫妻俩哪至于动不动就和离嘛
洛金玉却道:臣意已决。
皇帝一怔:不是巡盐的事儿解决了吗?
臣与沈无疾和离之事, 确因巡盐使一事而起,但臣思虑良多, 觉得洛金玉沉默了一下,才接着道,臣不若做一孤臣,不要连累亲近之人。
皇帝愣在那,半晌没有说话。
佳王左右看了看,笑了一声,对洛金玉道:洛大人, 本王有句话,还是得讲。你要做孤臣,那是你的事,可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他人有向你学之心,本是好事好风气,可他们却见你不得不为了这腔热血抱负而做孤臣,万一将他们吓退了,岂不成了坏事?
下官以为,若有人因此而被吓退,那他本来之热血抱负,恐怕也不会多真多坚。洛金玉平静道。
嗨呀,话也不能这么说。佳王劝道,再者说,别人也就罢了,这沈公公嘛,你怕他遭什么连累,就他那性情作为,你说你是怕自个儿遭他连累,本王或许还信。
说着,佳王笑了起来,皇帝也被逗笑了,附和道:这倒是说得真切,哈哈。
洛金玉并不觉得好笑,只淡淡道:非是如此。
皇帝与佳王两人联手劝了洛金玉好一阵,见这人仍是心如磐石的固执模样,只好叹着气,暂且放弃。
待洛金玉离去后,佳王感叹:这洛石头,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皇上平日可辛苦了。
嗐,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忒没见识。皇帝不以为然地嗤道,今儿算温柔的,想必他自个儿心里头也舍不得。
洛金玉既说了做,那便立刻做起来。
他回去之后,向明先生禀明事情,便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来,打算搬出去住。
明先生和西风两人面面相觑,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半晌才反应过来,一左一右将人堵住:等等,你说清楚。
洛金玉便再解释了一遍。
明月他同意了?明先生问。
他不同意。洛金玉答,因此我先搬出去,依照本朝婚律,我与他分居而处两年,便可和离,无需双方都同意。
你婚律倒是研究得透!
明先生叹道:子石,你这唉,叫我什么好。我都这把年纪了,当初隐姓埋名了这么些年,到如今一只脚已踩进了棺材里,还怕你连累我什么?我不如蹭着你,若真出了什么事儿,我还爽快骂那些贼人几声,博个后世名声。
先生这就是气话了。洛金玉尊敬道,先生早年坎坷,如今该安享晚年了。学生与明月和离之后,仍是先生之弟子,仍会前来尽孝。
那你还离个什么劲?明先生无奈道,子石啊,我也想安享晚年,所以你就别闹腾了。
洛金玉问:先生不是原本就反对学生与明月的婚事吗?
明先生噎了一下,轻咳两声,道,都已经成了的事儿,也就这么过吧。唉,我也不是说不进油盐之人,你当初说的那些,我也想明白了。唉,可你怎么就
西风扑通一跪,就要磕头,被洛金玉赶紧给拽起来,叫他不许这样。
西风只好站着哭:干爹若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您且包容他一些,他不如您脾性好,可他没有坏心,他是一心一意为了您,那份痴心真情,您是亲眼见着的。那日他是闹了脾气,是他不好
倒也并非如此,我也有不对之处。洛金玉道,我也说了,非是为了这个而做此决定。
眼看怎么也劝不住洛金玉,西风眼珠子一转,突然叫道:您这一搬走,若有歹人对干爷爷和儿子下手,可怎么好?您是朝廷命官,因此圣上隆恩,特派了锦衣卫暗中保护,连带着保护咱们家。可您一般走,锦衣卫自然跟着您走,那儿子和干爷爷岂不就危在旦夕?
洛金玉一怔:怎会
干爹可比您会惹事儿多了,他得罪的人,可不止从京城排到河南去。就这,还得是每家每户只派一人做代表排队,否则,能排得更远呢。西风道。
洛金玉:
西风继续道:以往是在沈府,干爹是司礼监掌印,因此府里按规制配了护卫,这才安全。如今,他无权无势,可什么都没了嗳,您就继续住这儿,大不了,每月分付房租也好啊。
好儿子!没白疼!好一手缓兵之计,将来是有出息的!
沈无疾在宫中接到西风传来的消息,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振奋,重燃起希望来。
总之,洛金玉没搬走,他就不算输!
经过一番哀切辗转,沈无疾发泄完了,又是一条好汉。
他从床上爬起来,去沐浴梳洗,换上熏香的衣裳,先去皇上面前请了罪,遭了皇上百来个白眼,得了一场装模作样的惩罚,然后主仆俩心照不宣,以沈无疾被打得离不了地、且还得禁足为由,把他赶回了家,去与洛金玉朝夕相处。
至于洛金玉,皇上则以刑不上大夫为由,只罚了他一年的俸禄,降了他半个官阶,叫他写了谢罪书,还要戴罪立功,每月去太学院无禄讲学。
此后,洛金玉心中本就不忍,又见明先生与西风故意扔着伤卧在床的沈无疾不管,他只得先收起分居之心,悉心照料起来。在这其中,沈无疾又如何耍些心机手段,洛金玉又如何与他斗智斗勇,又如何心中纠结,且先略去。
先说另一边,早些时候,为着明庐与何方舟的事,沈无疾曾说过,明庐这混帐是见状不妙,怕被他打死,因此脚底抹油跑了,其实这是他胡说了。
明庐离京而去,确有逃避情伤之意,却也非是怕沈无疾。
他是个天生的多情浪子,与情人分手之后,也总是要自顾自地哀伤一下的。再者说,他还有个习惯,便是爱送一样分手礼物作为纪念。
他与何方舟还没掰时,就已经为讨佳人欢心,而托了江湖朋友们打听些医术古籍,直到此刻传了消息来,他便正好离京,循着线索去找那稀世医籍了。
也是凑巧,明庐刚找到那书,就传来了亲弟弟与亲师弟闹和离的消息。
那俩人闹什么,明庐倒也习以为常,他却是尚存了孝心,怕自己的老父亲夹在中间被气死,因此赶忙回了京城。
结果,他好心好意回来,他那老父亲也没个老脸色给他看,像是如今有了西风那乖孙和二儿子、好学生,那大儿子死不死活不活的,都懒得理了。
明庐见老爹身子骨还挺不错的,至少还有力气骂自己一通,便放心了,扭头去关心弟弟与师弟。
可弟弟比起几个月前,如今对着自个儿,倒是越来越仇视的样子了。
只要洛金玉不在,弟弟对着他,就张口闭口地骂:连太监都骗,骗了心又要跑,忒不是个人!低头看看自个儿良心还在不在!呸!
听久了,明庐觉得他像在指桑骂槐似的
不理那些,明庐拿了他特意寻来的医书,前去东厂找何方舟。
何方舟失忆,毕竟牵扯机密,知道的人不算多,明庐并未听得这消息。
东厂守卫见着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白眼能翻到南天门去!
嘴里也说得直接:嗐,这谁家养的绿头王八,也不看好了,从浅池子里爬出来,倒还跑到东厂门口来了,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明庐对着旁人,也说不上多温和的性子,当时便要和他吵一架,却听得从门内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怎么回事呀?大老远的,就听见这边嚷嚷。
那守卫忙变了神色,转身恭敬道:向公公。
嗳,就是不肯更尊敬咱家些。向群星哀叹了一声。
他这意思,就是催人称呼他为向公。
其实,东厂诸人对五虎都马首是瞻,有沈公、有何公、有展公、有谷公,唯独没有向公。
起初,还是有的。
可那人无心叫完一声相公后,向群星立刻红了脸,捂着脸,应了声娘子有什么事
此后,就没人叫了。
明庐微微皱眉,打量着眼前这面生之人,主要是打量他身上的衣裳。
他记得,这是提督东厂的服制,也就是何方舟的衣裳。
向群星与那守卫打趣完,也看向了明庐,啧啧了两声,羞涩道:看这俊朗的相貌,不凡的气度,好像是明盟主。
明庐向他抱拳道:敢问阁下
奴家姓向,闺名群星。向群星举起袖子遮住下半边脸,只拿眼睛使劲儿瞅他,不知明盟主来,未曾妆扮,实在失礼了。
好说,好说。原来是向群星向公公,久闻大名。
就是没听说过,是这么个一言难尽之人。
明庐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强忍着不适,客气问道:敢问向公公,何公公此刻在哪。
向群星嗔道:明知故问你都这么问了,那必是,在你的心里了,是也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展清水:@向群星,你搞死渣男,我有点人脉,回头给你介绍帅哥(骗星的)
292、第 292 章
明庐向来不太瞧得起扭捏作态的男人。
虽在他心中, 太监算不得全须全尾的男人可究竟在做太监前是算的, 非是天生的不男不女, 因此,他瞧着太监们捏腔调, 总觉得恶心。就是他亲弟弟沈无疾,都逃不过他这股嫌弃。
何方舟倒是清爽, 更像个斯文书生, 又像大家闺秀, 因此他原先起了意
此刻,明庐无意与这怪模怪样的向群星多来往, 只道:既向公公也不知, 那明某就不打扰了, 告辞。
他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寻思着,不如回家去问问师弟。
嗳, 来都来了,何妨进屋坐坐, 喝口茶呢?向群星热情地招呼他。
多谢好意,不必了。明某还有要事在身,失陪。明庐说完,拱拱手,转身就要脚底抹油。
向群星在他身后笑道:明少侠,有空常来玩儿啊。
东厂守卫怎么听这话,都觉得稀奇古怪, 兼之有些耳熟
待明庐走远不见,向群星微笑着问守卫:他找何公公,有什么事吗?
关于何方舟与明庐的情爱纠葛,展清水自然是讳谈,沈无疾碍着那姓明的是自个儿亲哥,觉得丢人,又一个看不起向群星这花痴,也不会闲着对他说这个,因此,向群星其实并不知道此事。而他不知道,就不会问,那东厂诸人,亦不会无端多嘴。
因此,向群星刚刚戏弄明庐,乃是本性流露,非有什么替何方舟出气的目的。
他没有说。守卫道。
向群星又问:他与何公公有什么来往?
守卫犹豫一下,也不敢刻意瞒着:那是个风流浪子,不知怎么,就缠上了何公公。这也罢了,他一面花言巧语,一面还去花天酒地,叫何公公知道了。后来,好像是闹掰了。
他再犹豫一下,左右看看,低声道,兄弟们私下里议论,那日何公受伤,也是为了这事儿恍惚,才出了岔子。
那可不叫他们东厂上下都恨得那姓明的牙痒痒吗?若非那厮命好,是沈公的亲哥,他们早就操家伙去寻仇了。好叫人看看,他们东厂也是好欺负的?
向群星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呵,有意思。
方哥,怎么又在发呆?
展清水走过去,坐在何方舟对面的石凳上,笑着问道,不会,又在想你是提督东厂的事吧?
你这是在取笑我吗?何方舟回过神,也笑了起来。
展清水早就发现,自失忆之后,何方舟仍性情温和稳重,但比之以往,又多添了些活泼。据曹御医说,可能他天性本也活泼,是后来磨炼出的四平八稳。
听了曹御医那话,展清水心里很是难受。
曹御医只是嘴上说说,可展清水却再明白不过,方哥和他,甚至还有沈无疾等人,都遭遇过如何惊险的生死关,如何才有了今日这地位。
哪敢哪敢。展清水不露心中酸楚,陪着笑道,咱家可也不敢得罪东厂。
调笑过后,展清水关切地问:你今日感觉身子如何?可曾想起什么来?
我身子很好。何方舟犹豫一下,问,我且问你一个人,叫明庐的。
展清水一怔,先些没保住嘴角的笑意,试探道:怎么问起这人来了?你想起了什么?
什么也没想起,否则,还问你作什么?何方舟坦然道,是耀宗,他今日来找我玩,忽然提起了这名字,说很久没见他了,说他以前总爱来找我,带我和耀宗玩耍,是个很好的人。听起来,好像我与这人之亲近,不输我与你。可我思来想去,自失忆以来,好像从没见过这人,甚至,也没听别人提起过他。他也是太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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