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本尊不是白泽——游妄(38)
谁说本尊不是白泽 作者:游妄
谁说本尊不是白泽——游妄(38)
可又不仅仅像是在擦手,这般认真的神态竟像是擦着一把兵不血刃的弯刀。
车迟被吓坏了,一下子就鼓起了脸,对这人的观感瞬间宕到谷底。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嘴上说着抱歉的话,可语气和神态里非但没能让人瞧出一丝歉意,反而充斥着满满的骄矜,他出身豪门都没有这样不知礼数呢。
而且而且这人好像还若有似无地瞪了他一眼,好凶呀。
吧台侧前方的欧式灯盏闪烁着暧昧惑人的光晕,明明灭灭的灯光打在从柄处断开的水晶玻璃杯上,整齐的断口反射出锋利的寒芒,直直地射入倚在旋转椅上那人的幽深眸子,使得那双眼里淬上了漫天星河的滚烫。
车迟扁扁嘴,不得不承认这人虽然讨厌,但也长得太好看了点吧
直到身边一空,车迟才恍然回过神来,自己竟然看一个人不自觉地看入了迷。
为了身家性命着想,他便立马跟着站起身,寸步不离地想要跟着先生一起走。
却见先生不是去到别处,正是去往吧台的位置,并且占了唯二的旋转椅,另一张旋转椅已经被那个恶劣的人占了。
车迟只好悻悻坐回原位,却颇为不满地拿眼刀扫和先生挨得极近的那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几秒,又或许是几分钟,车迟终于听见,一道和与他说话时相仿却又截然不同的低沉声线响起:手没事吧?
第45章 感情深一口闷
浮黎闻言愣了会儿神。
男人问出这句话时的语气比平日里淡得多, 与其说是在担心他受伤, 倒更像是打了一句无关紧要的招呼。
究其轻重缓急,大抵比吃了吗,天气如何好不到哪里去。
傻宝居然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而且问的还是这么不走心的问题。
浮黎顿时有些心理不平衡了。
不就是晾了他几天吗?不就是在他哐哐砸门的时候装死吗?不就是一路上都没理他吗?
浮黎觉得自己怎么说也是个长辈, 偶尔耍点小脾气怎么啦。凭什么傻宝对那条娇哒哒的翻车鱼是这种态度,对他也是这种态度。
他以为,自己至少是不一样的。
脑袋里戳着傻宝的额头细数男人罪行的同时, 指头也在不自觉地敲打着案台。
无序,急促。
像是举行某种行刑仪式前记录时间的滴漏,一下一下沉闷地砸在心房上, 同时昭彰判誓着午时三刻的来临。
可是这样的表现, 实在太不像他自己了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情绪会被别人的一言一行轻易牵动了呢?
不像话!这要放到混沌,是会被拖去无尽海喂妖兽的!
这么想着,浮黎抿了抿唇,喉结滚动了两下,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从旋转椅上站了起来,默默坐回了牛皮长座。
从头至尾都没分给傻宝一个眼神, 可谓十分冷酷无情无理取闹。
看到浮黎走开后, 车迟白净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赶忙起身迈着小短腿啪嗒啪嗒跑跳了过去,啪叽一屁股坐到了空出来的椅子上。
先生先生,我对骊山道场了解不多, 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具体流程呀?车迟乖巧捧住脸望向傻宝,软软地问。
浮黎偏过头,在无人瞧见的地方猛地翻了个白眼,内心恶意地想:
哎呀呀,可惜啦,你的先生也是第一回 来骊山,问什么不好,非问这种他答不出来的问题,看你待会儿怎么下台!
没想到,下一秒他就被啪啪打脸了。
只听男人情绪不明的声音传来:骊山道场分为听道与比试两部分,听道持续三日,比试在听道结束后举行,没有时间限制
浮黎:
行叭。
就算他死了,被扔进无尽海里,残骸被永生永世困在海底,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喊出:呸!傻宝就是个大猪蹄子!
但不得不说一句,傻宝的声音是很低沉好听的,尤其当被局限在空间不大的车内时,正常说话都像是在低叙着什么暧昧情.事。
浮黎口嫌体正直地听了一路,也算是将那日开会打盹所错漏的内容听了个七七八八,心里有了底。
不久后,司机将车停在了一家酒店外面。
浮黎下了车,望着眼前这幢巴洛克风格浓郁的豪华酒店,挑眉道:在这种地方开坛讲道?挺别致。
陈担生解释:这里只是暂时包下来给参加骊山道场的灵修们歇脚的,开坛讲道当天才会有接待人员把我们领进骊山。走吧,时候不早了,我们先把行李放进去,然后可以去吃点东西。
酒店周围都是商业街,人流络绎不绝,很是繁华。但骊山位于秦岭山脉西南部,怎么想都该是一片人迹罕至,蛇虫横行的深山老林。
浮黎虽然疑惑他们要怎么过去以及为什么要把所有人都安排在市区里,但也没有多问,向前台拿完房卡就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先行进去整理东西。
骊山道场主办方不愧财大气粗四个字,给他们安排的房间都是一人一个,丝毫不含糊。
浮黎带的东西不多,总共不过几件换洗的衣服,一下子就整理好了。
完事之后浮黎想起陈担生说的可以去酒店的自助餐厅吃东西,但他也不认得地方,就想找个随便什么人带带路。
浮黎回忆了一下,在拿房卡时他偶然瞄了一眼,看到陈担生的房间号似乎是416,于是走到416号房门口敲了敲门。
站在门口等了几秒,里头忽然响起了男声。
还不止一道。
先生,因为我东西有点多,麻烦你帮忙啦!
嗯。
先生带的东西好少呀,衣服也少,要不等从骊山回去了,我们一起去逛商场吧!想买什么就买,刷我的卡!
不必。
唔那先生我们弄完东西就下去吃饭吧,听说这里的红酒焗蜗牛不错的呢~
我不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陈担生的声音忽然隔着一道门传进来:浮黎你在这儿干嘛,一起去楼下吃东西吗?
紧接在之后的是男人所熟悉的清冽声线:好啊。
于是男人的话滚到嘴边,出口却变成了:我不太饿,但可以去尝尝。
车迟以为男人在迁就他,感动地冒出了星星眼,说:嗯嗯嗯!先生你真好!
***
只不过是站在人家的房门口听了一耳朵,那种好不容易强压下去的古怪情绪又冒了出来。
共处一室的傻宝和车迟分别化作两个可恶的小人,邪恶地桀桀笑着,蹭蹭蹭举起火把兜头扔向浮黎,然后手拉手一起远走高飞。
浮黎就惨啦。
火焰炙烤着他的五脏六腑,将灵台中的万顷深水烤成了一片雾蒙蒙的水蒸气,闷闷地堵在胸腔内,害他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可那火舌还不肯放过他,长出尖锐的小刺,狠狠舔过心脏,足足舔掉了一层血皮。
又燥,又疼。
浮黎垂眸,嗓音喑哑:有水吗?或者有酒吗?
饶是陈担生不了解浮黎,也察觉到了浮黎的情绪不太对,此时驳他的意显然不是明智的做法,便招呼了侍从过来,说:麻烦上些酒,酒钱另结。
要白的,不要红酒。浮黎补充。
这家酒店主营西餐,仓库里不存在白酒这种东西,但要相信,没有什么是五星级酒店办不到的。
侍从得到指令后,二话不说就上街对面的民营超市买了一箱红星二锅头,哼哧哼哧地扛到了浮黎那桌。
客人请慢用。侍从礼貌鞠躬,退到了一边。
浮黎没顾对面陈担生欲言又止的眼神,一弹指,连瓶盖带瓶口地暴力打开了二锅头,如同梁山泊好汉一般直接仰起脖子就是灌。
瓶盖连着玻璃瓶口骨碌碌滚了开去,磕在邻座的桌角上,发出一道清脆的铮鸣。
陈担生多看了一眼,觉得浮黎不像是简单地开瓶,倒像是在练习怎么用最快的方式撬开一个人的头盖骨。
一瓶接着一瓶,整箱二锅头几乎是以惊人的速度见了底。
浮黎喝得快,心里却并不畅快。
他居然开始怀念混沌旧事,怀念了君山后山窖藏的上好冻泉酒。
只有那样寒凉的酒,才能浇灭他身上的这把燎原之火。
可还不等他顾影自怜地多怀念怀念过去的岁月风云,一道煞风景的阴柔声线就自邻桌响起,倒是好听,就是语气听着有那么点像那缺了二两肉的玩意儿。
哟~可了不得~小爷长这么大,什么阵仗没见过,但也还是头一次见这种在西餐厅对嘴吹白酒的妙人呢~
妙人本人还没说什么,反倒是陈担生有些生气:西餐厅不能喝白酒,谁规定的?
那人又笑:小爷我也没说不能啊,就是稀奇~唉别停啊,你们继续,就权当是看西洋镜了呗。
砰。
浮黎把最后一滴酒液倒入口中,用力将酒瓶掼到了桌上,嫩葱似的指尖轻柔地摩挲着断裂的瓶口。
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咋,生气啦?哎呀,大伙儿评评理,小爷我哪里有说错嘛那人的打扮堪称浮夸,一头墨发完整地盘在头顶,上面插满了金玉珠钗,衣服是古式的斜襟长袍,其上鲜花着锦,细小的米粒珍珠做成的花蕊泛着华美的宝光,像是刚从什么古装剧片场走出来一样。
他一站起来,各种花里胡哨的装饰能直接把人晃瞎眼。
那人优雅地端着一杯红酒,款款走到浮黎身边,勾唇道:哎呀怎么不敢看小爷,是怕看到小爷的绝代风华,自惭形秽吗哈哈哈哈~
浮黎:
陈担生:
酒也喝完了,浮黎懒得自降身份与这种小喽啰置气,直接起身作势要走。
哎你别走啊!那人大概是被追捧惯了,见浮黎对他一个眼神都欠奉,接受不了这份人前人后的巨大落差,抖落起华丽的衣袍像个扑食的老母鸡似的就想跳上去拦住浮黎。
结果还没走两步,忽然感到后方传来一阵巨大的拉扯力,那人止不住势头,惊慌之下只好在最后关头用手护住了自己最在乎的俊脸。
然后毫无悬念地摔了一个狗吃屎,哦不,老母鸡啄大青虫。
浮黎的脚步也因身后巨大的响动而止住了,他蹙眉回首,想看看那只花里胡哨的东西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以为他不计较便可以一昧得寸进尺吗?
视线平视,没看到人。
视线下移,便见一摊花里胡哨的人形物体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装死。
什么玩意儿?
既然你行此大礼,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浮黎本来还想多挖苦两句,但没想到这酒的后劲十足,酒意上涌让他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泛起了好看的粉色。
浮黎怕自己失态,不敢继续待在这里,匆忙地径直回了房间。
而餐厅角落里的男人,沉默地望着浮黎远去的背影,缓缓放开了隐于桌面下掐诀的手。
第46章 醉酒后的亲吻
回到房间, 酒劲终于后知后觉地窜了上来。浮黎头晕地厉害, 便甩开鞋将自己摔进被子里,两眼一闭,雷打不动地开始睡觉。
夜半三更, 却被膀胱处汹涌的尿意憋醒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浮黎只感觉整个脑袋都变成了一个注水气球,充斥着快要爆炸的胀痛感。
嘶,头好痛想嘘嘘
醉酒后的头脑显然不如平日里那般清醒, 浮黎甚至都没想到可以直接用法术驱散酒意,哼哼唧唧地捂住脑袋在床上撒泼似的滚了几圈,嘴里直嚷嚷:抱我起来
发觉没人理会他, 而且膀胱处实在酸得不行了, 这才不情不愿地滚下床去找厕所。
嗯嘘嘘,嘘嘘。嘴里迷迷糊糊地嘟哝,浮黎拖沓着酒店自带的小棉拖,一步一踉跄地找到离床最近的门,拧开把手,撞了出去。
咦?嘘嘘去哪里啦
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开错门的浮黎还纳闷,怎么厕所变成走廊了呢?他想嘘嘘啊, 走廊里不能嘘嘘, 会被人看光光哒。
又是一阵难耐的酸意, 浮黎的小腿肚打了两下颤,不禁扶墙,咬住下唇呜咽出声:呜啊
快, 快憋不住了!
病急还乱投医呢,时间不容浮黎多想厕所到底跑哪里去了,他只来得及四下张望一下,就听天由命地随便选了一扇门,趴在门板上,疯狂拍门的同时嘴里也在焦急地喊:呜哇!开开门,想要嘘嘘!
酒是个不大好的玩意儿,这不,直接让一个杀伐果断的混世魔王退化成了个娇滴滴的小作逼。
浮黎急啊,就没控制好音量,一嗓子直接将楼层里半数人嚷嚷醒了。
当然也包括被浮黎持续拍门骚扰的419号房客。
只见房门突然开了一道仅容一人进出的小缝,浮黎没站稳,往前一踉跄,正好就被门缝里头探出的大手揪住了命运的后脖颈,以两脚腾空的屈辱姿势被提了进去。
大手关门,落锁,像是生怕浮黎跑了一样。
等等等等!我站不住浮黎下肢不敢使力,惊慌之下,只能软趴趴地扒住男人的睡袍,可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滑,他忍不住惊呼:快!抱紧我!
话音刚落,腰间便攀上来一对结实的手臂,把浮黎整个人往上一提溜,让他得以稳稳地靠在对方温热的胸膛上。
浮黎站稳了,不慌了,又开始蹬鼻子上脸:把我抱起来,去厕所,我要嘘嘘了。
男人没应声,但是很听话地将浮黎打横抱起,步履平稳地走向卫浴一体的酒店浴室。
到浴室后,男人把浮黎放在解手池边,转身正准备走,忽然听到身后又传来惊恐万分的呼喊:啊不行!站不稳!头要栽进小便池啦!
男人认命地叹了口气,走回浮黎身边,双臂穿过浮黎的胳肢窝,像个立体衣架似的让浮黎挂在身前,低声问,这样可以了吗?
嗯哼,还行叭。浮黎很满意,小声哼唧了一句,动手扒开裤拉链,解放出快要爆炸的小浮黎,同时还不忘色厉内荏地威胁男人,你,转过头去,不准看!不然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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