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将军的小竹马——岩城太瘦生(10)
偏执将军的小竹马 作者:岩城太瘦生
偏执将军的小竹马——岩城太瘦生(10)
去领五十军棍。
撂下这句话,李重山再没说什么,快步向院外走去。吴易追上去:将军,今晚的刺客和周进肯定是一伙的。周进造反,背后必定有某个世家公卿暗中支持,否则短短几日,他一个农夫,如何闹出这样大的阵仗。
吴易环顾四周:原本驿馆里的人都不见了,他们肯定也是刺客的同党。将军现在要去哪里?我让他们早做准备,周边地形图与军令
李重山脚步不停:去看看逝水。
吴易一愣:啊?
动静不小,不知道是不是把他吵醒了。
将军要是担心小公子,怎么不让小公子住近一些?也省得麻烦。
住得近了反倒置他于险境,如今逝水是我的人,那刺客要杀我,自然也会想要杀他,他怎么能同我住在一块?
吴易抽了抽嘴角:将军您真是这么想的?
正巧这时到了小楼外。李重山拨了一伍人在此处看守,两个人守在木梯上,三个人在楼下换防,不会引人注意,也足够了。
见他进来,几个士兵都起身行礼:将军,小公子在楼上。
李重山颔首,还要给自己找个借口:遭了刺客,原本那间房睡不了了,过来找逝水。
几个士兵不敢说话,他理了理衣襟,登上楼梯。推开房门时,冷风迎面吹来。
李重山脚步一顿,然后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冷静地查探。榻上被褥早已凉了,窗户是开着的,江逝水是从窗子跑的。他走到窗边,拽起还悬在墙边的布绳,一节一节拽上来。
这样高,江逝水也跑得了。不知道有没有摔着。
直至摸见最后一截布绳,李重山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他将布绳扯成碎片,甩在地上,转身一脚把桌案踢翻:来人!
吴易等人听见动静,拿来蜡烛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看。
借着烛光可以看见,地上的布片里,有正红的料子,是江逝水的喜服。
江逝水跑的时候,还差一截绳子,于是他把喜服拧成绳子。
他把成亲的喜服拧成逃跑的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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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瀛洲
从月落到日升,江逝水逃了一夜。
日出时,他们抵达一个偏僻的小镇。在一家简陋的客栈门前下了马,引路的人把累坏了的马匹交给相熟的伙计,又要了点吃的,便引着他与老管家进了门。进门之后就将门掩上,他指了指角落里的胡梯,对江逝水道:小公子上楼去吧,楼上有人在等小公子。
江逝水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应了:好。
胡梯阴暗窄小,他再嘱咐了老管家几句话,就扶着墙一阶一阶慢慢走上去。
客栈二层一条长走廊,两边许多房间。江逝水还没来得及问一问,便听见嘎吱一声,有个人从最末一间房探出脑袋:小公子?
是梅疏生的小厮,照顾他许多年了,江逝水也认得他。
看见认识的人,江逝水这才松了口气。小厮打开门,谨慎地看了看四周,才侧身让他进来。
房里也不是很亮,案上摆着一个小铜香炉,梅疏生正坐在案前压香灰。抬眼见江逝水来了,温笑道:你看,时间正好。
江逝水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只看见梅疏生的面容在昏暗中格外温柔。江逝水瘫坐在他身边,长舒了一口气:兄长,我饿死了。
梅疏生看了一眼小厮,小厮便退出去了。他再摸了摸江逝水的头发,一路行来,他的发上还沾着晨露,冰冷冷的。
苦了你了。
江逝水苦笑,不愿意多说,一歪身子,就倒在地上不愿意起来了。
这一夜逃跑,可真是累坏他了。他从来没在马背上待过这么长时间,下了马还觉得地面是晃的。
直到小厮拿了吃的过来,江逝水才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吃东西。梅疏生帮他舀了一碗汤羹:慢点吃,吃好了就去好好睡一觉。
江逝水捧着碗,抬起头:可是
不要紧,先得在这儿躲几天才能走。等你睡醒了,我再跟你说正事。
好。看着梅疏生温和而坚定的眼神,他自然而然地放下心,低下头,继续专心吃东西。他确实是饿坏了。
*
房里点了凝神香,在客栈粗陋的被褥上,这些天来,江逝水头一回睡得这样安稳。
没有做梦,也不用担心睁开眼睛就看见李重山坐在旁边看着他,用那种发着绿光、好像是看所有物的眼神。
这一觉睡到下午,他睁开眼睛,还赖在被窝里不愿意起来。隔着帐子,梅疏生的声音悠悠传来:要是醒了就起来吧。
被褥上最天然的阳光香气十分好闻,江逝水把脸埋进被子里,伸了个懒腰,过了好一会儿,才肯爬起来。他掀开帐子,梅疏生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用小铜勺往香炉中添香。
梅疏生问: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不用,我还不饿。江逝水披上衣裳,在他身边坐下,兄长,我想知道
建威大将军喜怒无常,肆意把玩朝政,天下人无不憎恶,我也不过是顺势而为。梅疏生将香炉推到他面前,他垂着头,面上一片阴影,看不出表情,当然,我与他也有私仇。你要说我有私心,我确实有。
他说的是李重山指使人把他的手脚打断这件事。他不曾在江逝水面前提过,不代表他不记得,也不代表他不想着报仇。
我与几个世家公子,这几年一直在暗中谋划。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怕你为难。前些日子周进造反,我也在暗中帮了他一把,他才能顺风顺水地到淮阳城外。你看,我是个双腿残疾的废人,没有人会怀疑到我头上,就连你也想不到。
江逝水把手按在他的手背上,摇了摇头:兄长不要这样说。他抿了抿唇,犹豫道:兄长,昨日夜里,也是
是。梅疏生仍是那样温和地笑,驿馆我早几日就打点好了,昨夜有义士行刺,才给了你与周进逃出来的机会。他叹惋道:只可惜行刺没有成功,他没有回来。
江逝水惊道:那周进也没有回来。
你睡着的时候他过来了,就在隔壁。
那就好。
从前问你,以后该怎么办,你说李重山雷霆肃杀,给朝廷续上了百年的寿数,就是这样,你在淮阳终老也无不可。如今你再回不去淮阳,我再问你,你以后该怎么办?
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件事情,江逝水怔怔的说不出话来。梅疏生反手握住他的手:要不了多久,李重山的人就会搜到这里。他若执意要找你,恐怕你一辈子都得躲躲藏藏的。
兄长的意思是?
明日便有船经过此处,南下去小瀛洲。小瀛洲虽然还未开化,但是民风淳朴,温饱不愁。隔着海,你不用害怕李重山会找过来。
江逝水迟疑了一会儿:我再想想。
也好,你自己选,兄长不勉强你。要是有更好的去处,兄长也送你去。
话音刚落,外边就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有人厉声喝道:闪开闪开,封城了,封城了!
梅疏生有些惊愕,江逝水登时面色惨白,猛地站起身,将临街的窗子推开一条缝,向外看去。
他们的动作竟这样快,连这样偏僻的地方也找到了。
*
发现江逝水逃跑的那个晚上,李重山一边踢翻桌案,一边让吴易传令下去,整肃启程,在最近的勾承郡落脚。
勾承郡守连夜整装迎接建威大将军,恭恭敬敬地请大将军在自己府中下榻。这一行人就像是行军来的,早已配好了武器,整装待发。李重山犹是,他神色阴沉,目光阴鸷地盯着前方,叫人胆寒,扶在佩刀上的手一下一下地拨弄着,仿佛随时都会拔刀出鞘。
开了正门,李重山大步跨过门槛,在正堂坐下。郡守大人侍立一旁,还没来得及说些客套话,那边就有人将羊皮的舆图捧上来。
那舆图上以驿馆为中心,用朱砂笔画了一个圈。圈起的地方,就是日出时最快的千里良驹能到的地方。在来勾承郡的路上,李重山就派人去封锁各个关口城门。
他用手指点着桌案,逃不了,逃不了。
勾承郡守不太明白这是在做什么,悄悄去问吴易:这是要打仗了吗?又有叛军造反了?
吴易好心提醒他:别问别管,更别往将军面前凑。
勾承郡守连连点头,朝他感激地笑了笑。但是很快的,他身后传来李重山冷淡的声音:给青乐的探子传信,让他们看看姓梅的在不在。
*
开春回暖,临江的城镇早生蚊虫。小客栈的门大开着,夕阳斜斜地照进来,小伙计坐在门前台阶上,一面吹着口哨,一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挥着衣袖,驱赶小虫。
两个士兵与本镇衙门的衙役从街头走来,挨家挨户仔细搜查,每一处缝隙都不肯放过。那小伙计见了,也站了起来,有些紧张地捏着衣袖。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他面前,相识的衙役用刀柄拍了拍他的背:你怕什么?又不是来抓你的。
小伙计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小的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一时间吓傻了,几位官爷见谅。
几个人不在意地笑了笑,大步跨进店中,领头的士兵似是随口问道:今天一个客人也没有?
小伙计跟在后边陪笑道:是啊。咱们家靠江吃江,要有大船过来,才有生意做。今天没船来,就没生意做,都闲了一天了。
士兵点点头:原来如此,没客人正好。都是替上边办事,你多担待。
官爷请便,请便。
于是士兵让人将客栈的前后门都锁上,才开始慢慢地搜查。从一楼至二楼,再到长走廊上的最后一间房。房间已经被整理过了,榻上也换了干净的被褥,看不出有人睡过的痕迹。
把这里也搜了一遍,那领头的要走时,忽然回过头,皱了皱鼻子:什么味道?
小伙计一顿,很快笑着解释道:这后边靠着江,虫子多,就烧香料熏了熏。
领头的点点头,又带着人去看了看后院。临走时最后问了一句:你这儿没有地窖什么的吧?
没有。小伙计看了一眼他的脚下,后边就是江,一挖地窖,不就渗水了吗?
领头的往后看了一眼,隐约还能听见江水东流的声音。他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殊不知他所站立的地方,脚下就是个小暗室。用造船的法子铺就墙面与地面,施工时花了好多的心思,才没让江水流进来。里边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一张桌案与几个软垫,简陋得很。
梅疏生坐在黑暗中,认真地听着地上的动静,直到上边重新传来小伙计吹口哨的声音。他的语气仍旧平静:人走了。
江逝水松了口气,他掩着脸,说话有些闷闷的:我不知道他这么快就
话没说完,梅疏生就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拍了拍他的背:没事了。
他的动作很快,却抱得很紧,又在小厮点起蜡烛的时候,松开了手。江逝水想借着烛光看看他,他却别开了目光:你和周进还是要尽快离开。
那兄长呢?
你全身而退了,兄长才能放心。
*
周进会凫水,等入了夜,就能悄无声息地从客栈后边的江流游走。
梅疏生曾邀他一同共襄大计,他拒绝了,说自己还太年轻,不知道如何谋划。等过几年,在外边游历得久一些了,或许才能懂。梅疏生也不强求,给了他一个假的户籍,再给了他一些盘缠,就放他走了。江逝水跑得匆忙,身上没带什么东西,最后给了他一颗并不起眼的小珠子。
交白崔家家主颇有侠义之气,他认得我的东西,要是落难,拿着东西去找他,他会照拂。
周进将东西放在贴身的荷包里,再向两人抱了个拳: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来日再见。
说完这话,他就跟着客栈伙计走了。
害怕晚上还会有官兵搜查,江逝水也没敢再睡在客栈房间里,把被褥铺在暗室里,准备就这样凑合一晚上。他裹着被子,抬头透过地面石板的缝隙,望向月色暗淡的夜空。
正出神时,原本睡在他身边的梅疏生也坐起来了,他轻声问道:在看什么?
江逝水没有回答,指了指老管家与梅疏生的小厮那边:他们倒是睡得很香,兄长的人还打鼾。
梅疏生学着他的模样仰头看着,看了一会儿:从前也和你这样,彻夜守得梅花开。他不自觉伸手拥住江逝水,而后觉着失态,又添了一句:你这回去小瀛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他按着江逝水的肩,把他放倒在褥子上,最后帮他盖好被子:明日一早就要走,快睡罢。
*
翌日天刚擦亮,江逝水便被喊醒。他换了身不起眼的粗布短衣,在南下船只经停客栈的片刻,被偷运上船,一句话也没来得及和梅疏生说。
在远处看着他平安上了船,梅疏生才让小厮推他回去。时候还早,又在封城,街道上格外安静,主仆两人也一路无话。
没走出几步,吵杂的马蹄声就打乱了这份安宁。两人转头看去,建威大将军李重山带着大队人马已经赶到,他们从东边来,马蹄踏碎一地晨光。
李重山身边跟着的士兵一指不远处的客栈,回禀道:将军,就是那家。那家用的香料不对,伙计说是驱赶蚊虫的,可是我闻过孟神医所用的凝神香,气味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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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将军的小竹马——岩城太瘦生(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