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GL)——鱼霜(105)
野火(GL) 作者:鱼霜
野火(GL)——鱼霜(105)
何辞不解:联系他们干什么?
我要办个宴会。
何辞和丁素互相看眼,一脸茫然,祁蔓没和她们多解释,让她们在两天内联系好所有人,地点就选在市中心那家酒店,能来多少来多少,何辞挠头,完全摸不准祁蔓想干什么。
她们到公司时张玲也刚到,她走到祁蔓面前:是你干的吧?
祁蔓失笑:我干什么了?
别装蒜。张玲咬牙切齿:是不是你干的咱们心里有数,你以为这样我爸就会把锦荣交给你了?
你做梦!
张玲一句话让祁蔓眉头轻皱,两人一并上电梯,刚下来司漾就小跑过来,张玲道:我爸呢?
张总他司漾犹豫:他被带走了。
什么?你们!张玲还没斥责司漾忙安抚她:张小姐千万别生气,别声张。
司漾瞥眼四周:两位跟我到办公室来吧。
其他人看向这边眼神微诧,有些疑惑,张玲和祁蔓互看一眼,跟司漾身后进办公室,司漾说道:两位先别着急,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张玲对面坐祁蔓,她脸沉着,神色不悦,那双眼毒辣,紧紧盯祁蔓:那女人是谁啊?
祁蔓掀起眼皮看她,沉默下来,司漾很快给她们端来温水,递给她们后解释:张小姐,您还记得四年前公司被举报纳税的事情吗?
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公司股票大跌,张春山被拉进去调查一个多月,张玲当时忙前忙后各种托关系,怎么可能忘,她皱眉:和那次有什么关系?
说是查到新证据,现在让张总协助调查。司漾皱眉:张总吩咐这件事千万不能走漏风声。
张玲脸微白,为什么不能走漏她再清楚不过,锦荣现在今非昔比,多少人虎视眈眈,有点风吹草动都恨不得过来咬一口,所以张春山怕走漏消息,导致股票大跌,当初那件事他们一年多时间才缓过来,她不敢想象,如果这次被人知道,他们要花多久。
司漾显然也懂,她对张玲和祁蔓道:今天张总都在协助调查,我们明早过去找他。
祁经理。她看向祁蔓:能不能拜托何书记
祁蔓抬眼:他那边我会和何辞说的。
张玲虽然不待见她,恨不得手撕她,但现在张春山进去什么情况她都不知道,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她没有祁蔓的人脉。
真憋屈。
这种憋屈比要她命还难受,更重要的是,她现在没有任何职位,两相结合,张玲有种屈辱感,她双手握紧,咬紧牙根。
身侧祁蔓道:司秘书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去找人了。
司漾不敢耽误她的事情,连连点头:您先忙。
祁蔓快步走出办公室,身后张玲忙跟上:真不是你做的?
那时候祁蔓还没来公司呢,况且她这段时间压根没接触过财务,张玲冷脸缓和几分,祁蔓偏头道:张玲,你是不是非常不喜欢我?
这还用问吗,你
对,我就是回来想继承锦荣的。祁蔓直言不讳,张玲恼怒:我就知道。
但是我现在累了。祁蔓站在电梯里:你想要锦荣?
张玲蹙眉:你想说什么?
锦荣我可以让给你。
张玲诧异到五官变形: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放弃锦荣的一切,如果你不相信,我们随时可以找律师写声明。祁蔓目光定定:但是我也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张玲眯眼:什么事?
祁蔓抿唇笑。
两人从电梯里走出来,张玲一脸沉思,祁蔓踩着细高跟回销售部,何辞赶忙道:姐姐,要不要我托我爸要人?
祁蔓附在她耳边轻声念叨几句,何辞眨眼:你确定?
就这样做。她说道:明天我不来公司,有什么事你直接给我打电话。
何辞虽然不知道祁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向来对祁蔓言听计从,当下点头:好。
祁蔓失笑:何辞,你喜欢锦荣吗?
何辞眨眨眼:我只喜欢和姐姐一起工作。
祁蔓道:结束后,我带你去新公司吧。
何辞一脸笑:好啊。
祁蔓和她聊完拎包下楼,在停车场瞄到黎言之的车牌,她走过去,保镖打开门让她坐进去,黎言之手上还捏照片,低头道:什么时候收到的?
张玲给我的。祁蔓从她手上拿过一张:那个人故意给张玲的。
黎言之从祁蔓手上拿过照片道:张玲?我刚刚让人去查了。
祁蔓面有犹豫:能查到吗?
黎言之摇头,她对祁蔓没有隐瞒:藏的很深,不容易找出来。
她不知道是不是和她父母意外是同一人,如果是,那祁蔓已经暴露了,她要做的,就是好好保护祁蔓。
黎言之叹气:蔓蔓,这段时间你要不要换个住处?
祁蔓抬眼看她,见她神色郁郁没直接拒绝,能让黎言之忌惮的人,她独自扛有几分把握?车里安静,半晌,祁蔓道:我再考虑考虑。
黎言之没勉强她,两人跳过这个话题,车里有些安静,祁蔓背靠座椅上,转头看,黎言之将照片放在包里,微抬头,轻闭眼,她眼底有淡淡黑眼圈,祁蔓咬唇:你昨晚没休息?
她昨晚昏昏沉沉,只记得护士和医生来回忙碌,不记得黎言之什么时候走的,或者,早上才走。
黎言之手担额头上:嗯,有点困。
一夜未休息,又开了紧急股东大会,之前一直精神紧绷,现在我才缓和下来。
她说完头一偏抵在祁蔓肩膀处,嗓音轻柔:能靠一会吗?
祁蔓身体僵住,她坐直身体,脖子旁有呼吸的气息,落在锁骨处,酥酥麻麻的痒,祁蔓僵硬的偏头看窗外,耳侧道:蔓蔓,放松一点。
放,放松?
祁蔓不知道想到什么,耳朵尖红透。
她一直看窗外,靠在她身边的人呼吸轻缓,绵长,气息绕在脖子下方,锁骨处,如清风,徐徐而来,祁蔓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身体,转过头。
黎言之已经睡着了,双目紧闭,睫毛长又卷,画了淡妆,勾了眼线,很淡,五官依旧深邃立体,轮廓分明,她皮肤白,脸上看不出任何瑕疵,祁蔓垂眼,冷不丁看到那根项链。
很简单大气,就是一根银链子,在偏暗的环境下还反光,祁蔓轻动肩膀,黎言之微垂头,后脖颈露出来,祁蔓看到链子搭扣,是个星形,和她之前看到过一样。
她伸出手摸在搭扣上,沉默几秒,末了将黎言之头拨正重新放在自己肩膀处。
黎言之睡的很沉,任她摆布,呼吸绵长,有些发丝落在祁蔓脖子处,她挠了挠,手肘碰到黎言之头,她缩回,转头看,黎言之没清醒,祁蔓松口气,余光倏而瞄到黎言之脖颈,黎言之偏头靠她,脖颈细长,皮肤白皙,几乎看不到纹路,她微侧,锁骨勾勒出弧度,格外性感,祁蔓视线紧紧盯她锁骨那里看。
何辞说,那刺青就在锁骨下面,胸上面。
她只要拨开一点衬衣就能看到。
她这么想,手已经不自觉放在黎言之衬衣领口了,祁蔓垂眼,全部心神都在手指尖处,轻轻拨开一点,睡着的人轻声道:想看吗?
祁蔓手一顿,脑子嗡一声,似是被什么东西炸开,她立刻缩回手,黎言之依旧靠在她脖子处,还故意往前蹭了蹭,呼吸洒在祁蔓耳畔,如情人呢喃:你想看,晚上给你看。
祁蔓别开眼,理不直气也壮:不想看!
第98章 喝汤
车里两人依偎, 祁蔓尴尬的像一尊石像,她偶尔转头看窗外,时而看向前方, 愣是不低头看黎言之, 只能依稀感觉来自她的气息,柔软绵长,祁蔓摸了摸鼻尖,清清嗓子。
好不容易,停车了。
祁蔓觉得身体僵的都泛疼,她在黎言之抬头后动了动胳膊, 一阵酸, 旁边的黎言之拨弄秀发和衣摆, 坐的端正, 祁蔓看眼窗外:就是这?
就这。黎言之还没转头车窗被轻敲,她打开车门, 保镖道:黎总, 已经到了。
她踩细高跟下车, 这是私人停车库,有白炽灯,很明亮,黎言之站在门边看向祁蔓:下来吧。
祁蔓头回来这里, 下车后四周看看, 车库看起来是私立别墅的车库,果然, 她们从车库走出去, 祁蔓看到一栋特别大的别墅, 看来黎言之爱享受这点和黎蕴很像。
保镖带她们往里走, 别墅虽然大,但没什么人,祁蔓刚开始还担心会被看到,黎言之对她说:这里就住我姑姑。
她一个人?祁蔓疑惑,黎言之道:还有管家。
祁蔓懂了,八成是和她以前那种生活一样,虽然没有其他人,但电子设备不少,她们一路走了好几个门才进去。
路上空荡荡的,四周种好些花草,看起来有人经常打理,花骨朵很艳,那些树的枝干也修剪过,凸出一个个造型。
她们从客厅走进去,没看到人,黎言之喊道:姑姑?
别墅有两层,客厅边缘有楼梯可以上去,二楼看起来好几个房间,一长排的扶手,扶手似是玉石做的,看起来就贵气无比,祁蔓站在黎言之身侧,将别墅扫一遍。
装修比较奢华,透着一点雅致,应该出自名家之手,一些小设计很别致,黎言之喊人没听到回复往里走两步,她对祁蔓道:你先坐。
祁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黎言之往里走,到厨房门口时停下,往后退两步,喊道:姑姑。
黎蕴正在洗菜,流水声哗啦,盖住黎言之说话声,黎言之走到她身边,折起袖子:姑姑。
黎蕴这才转头:来了。
她嘀咕:怎么也不早点通知我,我都来不及准备。
黎言之很久没有来这里陪她吃饭了,这阵子她经常往黎言之那里跑,一时没想她会来这,所以也没多做准备,黎言之淡笑:不用特别准备,不挑食。
她口味黎蕴还能不知道,黎蕴笑:好。
厨房还有流水声,黎蕴关掉水龙头,顿时安静下来,黎言之袖口挽到手肘,站在她身边:姑姑,要我帮忙吗?
你能帮得上什么?黎蕴摇头:别添乱就好了。
她说完看向黎言之,犹豫两秒,今天召开临时股东大会她接到通知了,怕忍不住在会议上和黎穗吵起来她才没去,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她觉得该放手了,言之会有她的想法,自己一次次在她耳边念紧箍咒,真的好吗?
从医院回来她一夜没休息,想了整整一夜,她从言之小时候想到现在,言之是她看着长大的,能力她应该比旁人更清楚,可因为私心,她想尽快拿回股份,所以一次次逼言之听话,逼她相亲,结婚,言之真的开心吗?让她和祁蔓分手,让她去结婚,拿回所有股份,把荣天紧紧抓在手上,她就真的会幸福吗?
祁蔓被张春山打那一巴掌时她就站在几米外,她看到那巴掌扇过来,似是打在自己脸上,让她疼了很久,回来的路上她在想,上次她问言之最近过的开心吗,是什么时候?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了。
现在的每次见面她都不停说股份的事情,逼言之做决定,逼她给自己一个交代。
可言之有独立的人生,有她自己的判断,为什么一定要给自己交代?她是养育言之长大不错,所以就能用这样的理由干涉她的生活和事业?
干涉她的感情?
甚至给另一个无辜的孩子施压,她明知道祁蔓当时精神已经接近崩溃,她还是弯曲双腿,给她最后重击。她说错了,祁蔓不是言之的丑闻。
她才是黎言之背负的枷锁,处处限制她,捆绑她,让她动弹不得。
昨晚是黎蕴度过人生最漫长的一晚,闭眼就能看到各种画面,她恍惚想起言之从前对她笑的不设防,甜甜的喊她:姑姑。
只要有好东西,新鲜的东西,她总是会和自己分享。
而如今,多久了,她叫自己姑姑,只剩下责任和疲惫?
黎蕴盯黎言之看,后者扬唇:姑姑,怎么了?
没事。黎蕴说完摇头:上午辛苦了,我再给你煲个汤咱们就可以吃饭了。
她没问股东大会的事情,就那么一瞬间,她好像也不是特别想知道了。
黎蕴继续切菜,还一个劲催促黎言之出去,让自己待在厨房就好,黎言之余光瞄到她眼角的微红没说话,往后退两步,定定看前面。
黎蕴做饭手法不娴熟,有时候熬的汤味道也很怪,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撑起她小半个人生,把她从不懂事的孩子拉到成年,她的那些好,黎言之不是不知道,可就是知道,才无以为报。
听熟悉的切菜声,黎言之眼眶一热,她径直往前,从后面抱住黎蕴,黎蕴一愣,没敢回头,她喊道:言之。
姑姑,对不起。黎言之轻声道:也谢谢你。
黎蕴垂眼放下铲子,拍了拍黎言之手背,眼底水花浮动,鼻尖很酸,心头却有些释然。
祁蔓在客厅坐不住走到厨房,一抬头就看到那边抱着的两个人,黎言之身形纤细,从后面抱着黎蕴,两人不知道有没有在说话,气氛看起来倒是很温馨。
她沉默两秒站在拐角处。
黎蕴对黎言之有什么意义她很清楚,是给她唯一亲情的人,也是黎言之最重要的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她昨天对自己跪下,求她离开黎言之。
她不似以前那样声嘶力竭,大声呵斥,她只是平静又无奈的祈求她,放过黎言之。
祁蔓双手捏着衣角,想两秒后转头,重新回到沙发坐下。
她努力装作若无其事,但苍白的脸色泄露情绪,祁蔓身体绷紧,双手放在腿上,指腹摩擦,几分钟后她站起身,迎面走来黎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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