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GL)——鱼霜(117)
野火(GL) 作者:鱼霜
野火(GL)——鱼霜(117)
抱歉,黎总还在里面。助理说道:我先进去汇报一声。
何辞不悦:能不能快点!里面还有受伤的人呢!
而且还是为黎言之受伤的。
助理满脸歉意:请稍等。
她说完转头, 敲会议室的门, 喊道:黎总?
黎言之从祁蔓肩头里抬眼, 她掸掉眼角水花, 眼梢很红,助理又喊一声,她回应:进来!
何辞忙不迭跟助理身后进来,她们推开会议室的门就看到黎言之抱祁蔓,助理一愣, 黎言之正在和旁边保镖说话, 保镖顺她意思将祁蔓移到平放下来的椅子上, 黎言之始终跟着忙活, 侧脸认真又严肃, 她脸颊上还有明显巴掌印,很显然刚刚黎穗很用力, 助理满腹疑问却什么都不敢说, 只是走黎言之身边道:黎总, 需要帮忙吗?
救护车到了没?黎言之眼尾猩红,眼底有水光, 这让她一双眸子格外晶亮, 目光更清透, 似能直直看到别人灵魂深处,助理对上她锐利目光一颤,还没回话何辞道:马上就到了。
她说着挤开助理位置站祁蔓身边,握住祁蔓垂在身侧的手,轻声道:姐?
祁蔓紧闭双目,因为疼痛脸发白,冷汗打湿双鬓黑发,贴着脸颊,没有刚进来那般精致,她眉头轻皱,黎言之的心也跟着拧在一起,疼得她呼吸都困难。
何辞在一旁干着急:怎么还不到。
黎言之没吭声,只是从桌上抽面纸给祁蔓擦汗,动作轻柔,身边助理又是看懵了,她轻声喊道:黎总?
说。黎言之言简意赅,一个扫眼看过去,助理站直身体:其他股东都安顿在隔壁会议室,那股东大会
结束了。黎言之道:你让娄雅去和股东们解释。
助理点头,还没走,就听到会议室门又被敲响,娄雅喊道:黎总!
声音急促,很着急,黎言之低声道:进来。
她对助理道:你先出去。
助理一扭头离开了,走之前还看眼祁蔓,眼底有疑惑,黎言之没顾忌那么多,依旧低头给祁蔓擦汗,娄雅进来就见祁蔓侧躺椅子上,姿势很别扭,她微诧:祁小姐她
说结果。黎言之直接道:是不是?
娄雅回神,凑到黎言之耳边轻声说一句,黎言之面色更苍白,她擦汗的手指轻颤,眨眼,长睫毛微动,娄雅站在一侧道:您尽快做好准备,很有可能
虽然她不想说,但还是如实汇报:很有可能您要接受调查。
黎言之动作没停顿,低低嗯声,她身侧何辞疑惑看她眼,几分钟后,何辞往旁边站一些,让出位置给黎言之,黎言之就坐祁蔓身边,毫不避讳的照顾她。
娄雅看到她这个举动有些错愕,黎言之道:你去隔壁和股东们解释,原因暂且别提。
好的。娄雅不敢怠慢,立刻退出去。
她刚合上门,窗外一声闷雷,电闪雷鸣,黎言之给祁蔓擦汗的动作微顿,抬头看去,刚刚还晴空万里,突然间就下了雷暴雨。
毫无征兆。
她垂眼,继续照顾祁蔓,身侧何辞想几秒喊道:黎姐姐。
何辞。黎言之转头,很认真的看着她,温声道:我知道你对蔓蔓很好,一直把蔓蔓当姐姐,蔓蔓能认识你,是她的幸运,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何辞听到她这番话只觉天旋地转,刚刚进会议室她就觉得不对劲,只是助理在,她不知道怎么问,后来看黎言之的举动,分明已经超出朋友的范围,她心底有了猜测,所以才会让出位置,她没想到,黎言之居然会主动说出来。
你你们。何辞还是觉得不真实,可她之前还问过祁蔓和黎言之是不是有那层关系,只是祁蔓没说实话,她相信祁蔓,也就没再往那方面想,现在看来,她没想错,她们真的有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惊讶,何辞一句话愣是说半天都没说出来,黎言之态度温和:何辞,你不用紧张。
不,不,不紧张。何辞心跳的快要窜出来了,已经到嗓子口,不紧张?她也不想紧张啊!这情绪她绷不住!
何辞狠狠捶胸口,等情绪缓和些才问道:黎姐姐,你刚刚说的什么事?
这段时间帮我照顾蔓蔓。她即将有一场硬仗,不管是公司,还是私人,她要面临自己无法预计的事情,她不敢保证能百分百照顾好祁蔓,所以她只能托何辞帮忙。
何辞一听这话当即点头:这是肯定的,黎姐姐你放心,祁姐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她的身体就是我的身体
她说到这里咬牙:我不是那个意思。
反正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黎言之抬眼看她,语气从未有过的温柔:谢谢你。
何辞和黎言之认识也不算短,头次听到她用这种态度和语气,放下身份和光环,亲和,平易近人,态度诚挚,这是为了祁蔓才会这样吧?
要有多喜欢,才会这样?何辞突然鼻尖一酸,她点头:不用谢。
话音刚落门口来医护人员,黎言之想跟一起去医院反被另一批人拦下来,她对那些人道:请稍等片刻。
黎蕴在休息室里被叫出来,黎言之对她说几句后黎蕴睁大眼:怎么,怎么突然就
姑姑,你别管那么多了,你先和蔓蔓去医院,好吗?
黎蕴很犹豫:那你
我不会有事的。黎言之肯定道:我结束就去医院。
黎蕴脑子昏沉沉的,她还没从黎穗突然发疯里回过神,现在黎言之又告诉她这些事情,犹如晴天霹雳,她整个人都傻了,还是黎言之握住她手:姑姑。
她回神,对上黎言之眼睛,张口想说话,却哑口无言。
先去医院。黎言之安排道:我会过去的。
黎蕴深思几秒:好。
她跟何辞身后转头看黎言之,见到她对自己笑的很温和,黎蕴不知为何想到梦里的场景,一个人拿着枪站在祁蔓面前,黎言之抢一步帮祁蔓挡下了。
而今天,是祁蔓帮黎言之挡下伤害。
黎蕴坐救护车上,低头看祁蔓,像是第一次见她般细细打量,她从前不愿黎言之吃苦,哪怕在感情里,也不愿意她是付出多的那一方,她在知道言之和祁蔓在一起后也有些担心,因为她知道言之的性子,不轻易动情,一旦动感情,那就是奔着一辈子去的。
她看的出来言之有多喜欢祁蔓,喜欢到放弃原则和所有,她倾其所有的喜欢着一个人。
这原本是件高兴的事情,因为言之终于懂喜欢,有归宿,可那些噩梦自始至终缠着她,不管她怎么劝自己坦然面对,这条路是言之自己选的,是好是坏,她自己会扛下去,可她依旧会担心,而今天,她看到祁蔓义无反顾挡在黎言之面前,她才恍惚感知到祁蔓的感情。
祁蔓从小大漫长的等待,成年后甘愿待在牢笼一样的别墅里十年之久,为言之承受张春山那一巴掌,现在为言之受伤昏迷。
她突然发现,祁蔓的感情,不比她的言之差一丝一毫,甚至更多,她是愿意为言之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的人。
生命,多坚强又脆弱的两个字。
她想到了陶行明。
救护车声响一直在继续,窗外雨声噼里啪啦,黎蕴伸手握住祁蔓的手,紧紧攥着,给她无声的力量。
已经陷入昏迷的祁蔓似能感应到,她微动手指做出回应,黎蕴摊开手看着掌心,祁蔓动作很微弱,轻轻勾住她手指。
何辞惊讶道:姐?姐你是不是醒了?姐?
祁蔓没醒,她做出回应后又陷入昏迷,到医院后好几个医护人员正等着,祁蔓直接被推进手术室,黎蕴站在门外等,何辞不停接电话,手机铃就没停下过,她歉疚看黎蕴,不好意思道:我去旁边接电话。
黎蕴淡淡看她一眼,点头,何辞走到长廊另一边接电话时看到好多护士来回跑,还有穿白大褂的医生,她们风风火火跑过去,身侧几个站着的护士嘀咕:什么事啊?
还不知道吗?荣天的那个副总刚刚送过来了。
副总?护士一脸惊讶:是那个黎言之?!
脑抽,黎言之是总经理好吗,这个是她姑姑。
护士挠头:我又不认识,我只知道黎言之,她姑姑怎么了?
突发心脏病吧。护士摇头:我也不太清楚
何辞站在她们身后,细想,她们说的副总,不就是刚刚突然打黎言之的那个黎穗?也是让祁蔓受伤的人?她怎么也住院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住院,但她是一百二十个不高兴,真是发神经病,好端端的就打人,还撞伤祁蔓,何辞冷脸哼一声,骂一句:活该!
她骂完才接电话,是张玲的电话,她假惺惺问在哪个医院,严不严重,迫切希望何辞告诉她,受伤特别严重,最好一辈子卧床不起,可惜她没等到何辞回复,就被何辞挂了电话。
何辞握手机看向窗外,雨声哗啦,一阵一阵,这个时节的雨就是如此,来的凶猛,雨帘密集,她细看几分钟后折回手术室门口,黎蕴还站在那里,似乎没动过身体,何辞小心走过去,喊道:夫人?
黎蕴转头,看清楚是何辞后才开口:叫我阿姨吧。
何辞也不别扭,喊道:阿姨,您要不坐下休息?
她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护士,对她和黎蕴道: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病人家属。
张玲巴不得祁蔓不醒,张春山还没出来,祁蔓没其他家属了,何辞往前一步,刚想说话,黎蕴道:我。
她看向护士,语气平静道:我是病人的姑姑。
护士快速道:麻烦您在这里签字。
黎蕴握住笔,手一抖,她轻缓呼吸,慢慢写下自己的名字。
何辞砸一旁看她举动抿唇没说话,等到护士进去之后她才喊道:阿姨,今天黎副总为什么突然打黎姐姐?
黎蕴转头看何辞,她不知道黎言之和何辞有多少交情,但她看的出来,祁蔓和她感情很好,亲如姐妹,她对何辞道:她发疯。
说完黎蕴眼角微红,从黎言之那里她已经知道陶行明的事情,难怪黎穗会突然癫狂,难怪言之明知道黎穗是来打她的也任其发泄,没还手,陶行明之于黎穗,大概就是言之之于她,如果她因为黎穗失去言之,怕是会和黎穗不死不休吧?
可言之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如果说这么多年她们已经形同陌路,那过往还有的交情,黎穗怎么能相信是言之做的?她真的,没有良心。
黎蕴低头,神色悲戚,何辞原不想说,但见她如此还是忍不住道:阿姨,我刚刚听到一件事。
什么事?
何辞小声道:听说黎副总也在动手术。
就在隔壁。
黎蕴身体僵住,她抬眼看向另一个手术室,回想黎穗在办公室绝望癫狂的样子,她轻摇头:我不去。
她相信如果黎言之在这里,也不会过去。
黎穗打的不是一巴掌,而是最后的信任,从此黎穗是黎穗,荣天是荣天,黎家是黎家。
清清楚楚。
何辞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现在听她这么说也就没过问,干脆闭嘴站黎蕴身边,黎蕴一直站祁蔓这个手术室门口,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半步,实在站不住她就坐在一旁椅子上,窗外的雨下了一整天,到晚上才停歇,两人午饭没吃,晚饭没吃,谁都没那心思,越是时间久,她们越是心惊肉跳,到最后两人脸色都很苍白,一双眼就直勾勾看门,见到门缝有动静立马站起身,黎蕴腿一软,何辞扶她,黎蕴跺跺脚走到门口。
人没事。
简单的三个字如天籁之音,何辞和黎蕴不约而同松口气,医生说道:不过还需要卧床休息
黎蕴站在一边听医嘱,何辞已经跟护士去看护病房了,护士说道:还需要观察半小时,没问题就可以转病房了。
何辞点头:那她什么时候会醒?
麻醉药过了就会醒。护士说道:醒来腰不能动,肯定会很疼,如果真的撑不住,直接叫我。
何辞听她说完才回:好。
她等护士离开后看祁蔓,平躺在床上,白色床单,衬得脸更白,来荣天她还特地上了精致的妆,所以现在安稳的睡着更像是洋娃娃,漂亮精细,就是易碎。
何辞刚收回视线黎蕴走进来,她站床头边:还没醒?
还没。何辞道:应该一会就醒了。
她说完看向黎蕴:我去给姐买点水果,她爱吃橘子,我去买一点。
声音带不明显的哭腔,祁蔓在手术室里那么久她都没哭一次,现在出来情绪才崩塌,许是因为放松了,所以控制不住,何辞不想丢人现眼,干脆借口买橘子走出观察病房。
黎蕴一人站在里面。
她刚寻个椅子坐下就听到轻微吃痛声,还有小声轻呼。
祁蔓?黎蕴转头,看向祁蔓,见她缓缓睁眼喊道:祁蔓?
祁蔓闻声看过去,面前的人从模糊到清晰,可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祁蔓视线在病房搜,黎蕴道:在找言之吗?
没有。刚醒来的祁蔓嗓音沙哑低沉,还很干涩,黎蕴虽然想给她喝水,但医生刚刚吩咐还要禁食到明天,水也不行,所以她让祁蔓少说话,解释道:言之来不了。
祁蔓目光黯淡,会意:我明白。
你不明白。黎蕴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言之不是因为那些原因,她是真的来不了。
她忍几秒,还是对祁蔓道:你认识陶行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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