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GL)——鱼霜(121)
野火(GL) 作者:鱼霜
野火(GL)——鱼霜(121)
滚!黎穗听也不听直接道:滚出去!
病房里其他人看过来,娄雅面有难堪,她咬牙:这件事和黎总真的无关。
娄雅。黎穗冷声冷气: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在我的病房,对我说这句话?
和她没关系,你凭什么帮她解释?你配吗?
娄雅结舌,硬生生憋一口气,邵长宁看过来的目光嘲讽意味十足,如针般扎在她背脊上,动身体就疼得慌,她挺直背,深呼吸道:黎副总,我知道您生气,但这件事确实和黎总没有关系,那天晚上是我陪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真是她的好秘书。黎穗做完手术脸上并没有血色,冷脸时更添几分凉薄,娄雅明知道这只是个误会,却有理说不清,因为黎穗已经认定事实,她就没想过改变思维,或者打从心底,她就觉得黎言之是会干出这种事的人。
该有多不信任,才能这般肆意猜测,妄下定论?
娄雅倏而没了想要解释的**,和已经走进死胡同的人讲道理,只会把自己带偏,她没那个能力,只能让黎言之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
黎穗听到黎言之要过来冷陡然沉下来,比刚刚还冷,毫无血色,衬得瞳孔更黑,如看不到底的深渊,只看一眼,就能体会到她的滔天怒意。
让她来。黎穗冷声,咬牙根:我也有话问她。
娄雅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她让病房里的人都出去,末了疏通长廊上的记者,再去祁蔓的病房请黎言之。
祁蔓很不放心拉黎言之的袖子,听到她说:别担心,我很快回来。
一只纤细的手搭祁蔓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祁蔓心拧在一起,很想跟着一起去看什么情况,但她身体不允许,动个胳膊都能疼得飙泪,更别说下床。
黎言之没耽误时间,给祁蔓一个眼神后起身离开。
她在门口和何辞撞上,何辞手上拎着保温壶,见她出来怔住:黎姐姐?
黎言之细细看她几秒,开口说:何辞,好好照顾她。
语气沉重严肃,何辞觉得有两分奇怪,她没多想,点头:我会的。
黎言之冲她感激的点头,随后跟娄雅身后,带几个保镖往走廊另一端走去,何辞在门口看她好几眼才收回视线,进病房她就和祁蔓说:黎姐姐今天好奇怪。
祁蔓虽然心知肚明,还是装不知道:怎么奇怪了?
说不上来。何辞想了会放弃措辞,直接道:你早点吃了吗?我给你熬了粥。
你熬的?祁蔓嘴里回何辞,余光却瞄门口的方向,黎言之已经走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黎穗真的会开记者会吗?她会说什么?
她的担心显而易见,何辞搬凳子坐在她面前,低头道: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祁蔓抬眼就看到何辞的腰,少女的腰纤细,不盈一握,她点头:是有点事
什么事?何辞将米粥打开,病房里飘出一阵阵香气,很浅的味道,祁蔓想了会回她:荣天出了点事。
何辞还没细问,祁蔓手机铃响起,她忙将手机递给祁蔓,却见她迟迟没有接电话。
谁啊?何辞吹冷稀粥,见祁蔓不接电话有些困惑。
祁蔓掀起眼皮看她一眼,迟疑会还是接通,电话那端立马传来狂风暴雨:祁蔓!言星是怎么回事!你现在立刻回来给我交代清楚!
中气十足的声音,不是张春山还是谁,要不是这通电话,祁蔓都要忘了张春山今天出来。
她没回话,张春山更生气:你怎么不说话?
祁蔓抿唇:没什么好说的。
语气漫不经心,很随意,张春山听的心一惊,他刚出来就从司漾那里听说什么言星,还什么祁蔓用言星代替锦荣去签合同,他是立马就察觉不对劲,给张玲打电话,始终没通,他忍一肚子火才对祁蔓张口就来,现在听到她这种语气,张春山强忍怒意,缓和声音喊道:蔓蔓,你在哪呢?
张总,我已经递交辞呈了,张经理批了,以后我和锦荣没有任何瓜葛,你也不用再打电话的给我了。祁蔓说的很慢,语气笃定,透着一股冷飕飕的感觉。
张春山在原地踱步:是不是玲玲欺负你了?你回来
我不会回去了。祁蔓抿唇:再见。
张春山的话戛然而止,犹如被人掐断,只剩下只言片语,他不甘心继续打过去,却只剩下盲音,很显然,他被拉黑了。
这让他怒火瞬间高涨,直接举起手机狠狠砸下去,脸色尽是狠戾。
到底怎么回事?张春山看向司漾:你给我说清楚!
司漾身体一抖,还没说话就听到办公室门被人推开,张玲踩细高跟走进来,她站张春山面前,偏头道:爸回来了。
叫着最亲的称呼,却是最冷的态度:怎么也不让我去接您。
张春山怒目看她: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做了什么好事?
张玲丝毫不避让,这段时间她早就想清楚了,公司既然只能有一个掌权的人,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她?她的野心在这段时间急剧膨胀,已经不想再回去做一个区区副经理了。
她怕祁蔓的事情再重演,所以她要提前握住实权。
至于张春山,他既然没有把自己当成女儿,她又何必把他当成父亲?
现在这样,不好吗?
好极了,好到张玲不愿松手还给张春山。
张春山看出她眼底的野心连连点头:好,好,好我懂了。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所有资料震的弹起来,声音巨大,司漾往旁边挪半步,张春山嗤笑:好啊,真好啊!
两个好女儿,一个好秘书,真好,真好。
好到张春山气急扬起手,张玲抬手握住,不眨眼道:爸,您老了,就该退休,公司的事情有我呢,您不必担心。
想打人我可以给您买个沙包,您回家慢慢锻炼。
张春山忍无可忍:张玲!
声音震破办公室,透过窗户传出去,麻雀听到,呼啦一声全飞走了。
祁蔓盯着窗外刚飞过来的一只麻雀看,良久才问道: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何辞趴在门口,见到很多记者犹如嗅到鱼腥味的猫,一股脑往另一端跑去,她摇头:还没吧。
她知道祁蔓想问什么,又回了句:没看到黎姐姐。
祁蔓憋了憋,她用手机随意扒拉,过了会点进一个直播间,直播间半小时前就有了,一直只有主持人在说话,很明显,是这次来采访黎穗的,在直播间里她正做不要钱的猜测。
估计黎总这次因为生病想要好好休息,所以要退出这个圈子。
随即弹幕刷一片,都在反驳她胡乱猜疑,如果是真的要退出,何不等身体好再宣布,偏偏是现在,逻辑不通,主持人看不到弹幕,依旧自顾自说的激昂,祁蔓目光随着她镜头一直盯那扇紧闭的房门。
门里,黎言之坐在椅子上,她抬眼看躺床上的女人,和她记忆中强势的样子完全不同,只是气势依旧,冷眉冷眼,虽然面色苍白,但丝毫没减去她眸子里的寒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甚,看她的眼神似是看着仇人,黎言之对上那双眸子,没开口。
来找我有事?黎穗先问话,她昨天才动了大手术,医生明说不能情绪波动太大,需要静养,可是她现在能静下来吗?她闭眼就看到陶行明在向她求救,在无声呐喊,她一秒都合不上眼睛,连休息都是奢望。
黎言之想了会说道:陶副总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你当然知道。黎穗蔑笑:你有什么不知道的?我和邵长宁合作你不知道吗?还是我和锦荣合作你不知道?你知道自己赢不了,没有胜算,就用这种龌龊的手段?
黎言之,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
她沉浸在幻想的世界里,黎言之就是杀陶行明的凶手,因为动机她最明确,时间吻合,黎言之还是第一嫌疑人,怎么想都和她脱不了干系,黎言之不想多言,她对黎穗说:不是我。
这句话你留着给检察官解释吧。黎穗眯眼:你看他们会不会相信你。
黎言之侧目,病房门被推开,黎穗助理小跑进来,她小心翼翼看眼黎言之,末了走到黎穗身边,附她耳边轻声说几句,黎穗点头:开。
气势锐不可当。
黎言之轻叹气,她深深看眼黎穗,起身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不是我。
黎穗也冷眼回望,四目相对,黎言之启唇:不要做别人的刽子手。
她说完头也不回从另一个病房的长廊出去,黎穗盯她背影看良久,她紧紧拧着被角,心突然疼得直冒冷汗,助理胆战心惊问她:需要给您备药吗?
黎穗咬牙:不用。
这声和着血水咽下去,她缓和紧绷的身体和紊乱的心跳,抬眼:让他们进来。
呼啦一大片,病房里瞬间挤满了记者,每个人都端摄像机对黎穗一阵拍,直播间里也将她疲倦之态清晰放出来,祁蔓细细看,皱眉,身边何辞还没问话就听到黎穗冷声道:今天请大家来我只是想宣布一件事。
祁蔓盯手机,就连何辞都忘了反应,一起盯她手机,弹幕刷的飞起,不少人在猜测她要宣布的事情,离谱的是还有人说是黎言之的婚期。
祁蔓看到这条消息觉得碍眼,她直接屏蔽弹幕,刚屏蔽,就听到黎穗清晰的嗓音:我儿子死了。
这句话刚说完直播间有片刻卡顿,视频像是被按下慢放键,不停的回播,回播,回播。
祁蔓耳边一直响起这段话。
我儿子,死了。
何辞惊讶的瞪圆眼,张大嘴,显然非常震惊,还是祁蔓关掉视频才回神:什么,什么情况?
祁蔓没瞒着:你听到的情况。
她儿子是不是那个副总,叫陶行明?
居然死了!何辞有种匪夷所思的感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特别荒谬,祁蔓点头:嗯。
她看向病房门口,说好处理完事情的黎言之,并没有回来,她很担忧,觉得这件事肯定要牵扯上黎言之。
果不其然,黎穗的直播还没有结束,就有人匿名爆料,说陶行明死前一晚是和黎言之在一起的,黎言之是嫌疑人,还有人将黎言之和黎穗近年来所有的恩怨深扒出来,黎言之一时间站在风口浪尖。
她的名字本就是影响力,现在出现这种情况,网友迫切想要知道真相,网络瘫痪好多次,警方不得不做出回应,目前只是嫌疑,没有证据。
这么保守的回答被网友解读出不同的意思,其中不少恨不得荣天早点倒闭的其他公司也混在里面,对黎言之极尽抹黑,有说她和陶行明早就不对盘,有说她前段时间没结婚,所以股份被黎穗分走,现在黎穗就是最大的股东,而她地位岌岌可危,所以才冒此下策,众说纷纭,网上关于这件事呈现一种井喷的状态,正在不断扩散和蔓延。
何辞呆坐椅子上:黎姐姐她
没说完她就摇头:不会,她不是那种人。
祁蔓抬眼看何辞,见她义正言辞不由开口:你这么相信她吗?
相信啊。何辞嘀咕:我好歹和她相处半年呢,她绝对不是这种人。
是啊,和她相处半年的人知道她人品,相信她不会做出这种事,从小看她长大的人却处处怀疑,直接把她送到舆论这座高山,任网友那些猜疑如凌迟的尖刀,一刀一刀扎在黎言之的身上。
多么讽刺!
祁蔓没回话,她只是看手机沉默,网上的情形非常不乐观,荣天的总经理卷入副总经理的命案,这个她曾经想过会造成的后果远比她想象的更严重,荣天的股价直抛,大跌,成直线的趋势,压根不给人缓冲的时间,网友抽丝剥茧,有一点发现就立马盖棺定论,直接认定黎言之就是凶手,当然也有部分人说愿意等警方出结果。
这件原本因为私下调查的案子,被黎穗曝光,直接呈现在大众视线,警方一刻都不敢怠慢,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又开始调查。
黎言之当然也被请了过去。
例行调查,并不会对她做什么,祁蔓很是的担心,在电话里被她安抚:我没事,调查完就出来。
什么时候可以调查完?祁蔓声音发颤,显然在后怕,黎言之道:很快。
没有人能知道这个很快是多快,祁蔓只知道一直到晚上都没有黎言之消息,最新的所有娱乐新闻和八卦全部被替换成陶行明的命案,再捆绑上黎言之,网上每个角落都充斥看戏不嫌事大的热闹,几乎到凌晨,这些网友还十分活跃。
祁蔓的病房里来来去去好几个人,何辞始终陪她,陆乔也坐在木地板上,她对祁蔓道:肯定不会有事的,她可是黎言之。
她可是黎言之,无所不能的黎言之,祁蔓恍惚,她突然发现,黎言之并不是无所不能,她只是一贯强大,强大到所有人都忘了,她其实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心尖泛起细密的疼,连同心脏跳动的频率,一阵一阵,祁蔓脸发白,陆乔安抚她:你现在还是好好养身体吧。
知道她担心,但她现在这幅样子,下床都不能,还怎么去帮黎言之。
祁蔓心头涌上无比难受的感觉,比吃酸橙子还要酸涩,她回陆乔:你把稀粥端过来。
陆乔偏头:什么?
祁蔓低声道:稀粥。
陆乔和何辞互看一眼,忙去茶几上端稀粥,是祁蔓的晚饭,但她吃两口就说饱了,都知道她心里有事,所以两人没勉强她,现在她主动要吃,陆乔乐坏了:我喂你。
祁蔓没反驳,她任何辞将病床撑一半起来,半躺着,陆乔给她喂稀粥,柔软的米粒仿佛利刃,从祁蔓嗓子口划开,顿时鲜血淋漓,还有说不清的苦涩,她拼命吞咽,被呛到也只是捂着唇角咳嗽,陆乔见她如此皱眉:你吃这么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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