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变成了个傻子——黑猫白袜子(3)
后来我变成了个傻子 作者:黑猫白袜子
后来我变成了个傻子——黑猫白袜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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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奇怪。
那云筠抢了宁清河的天命道侣,坏了他的修仙前程。
这般歹毒之人宁清河却像是全然不曾在意。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在怀中揣着当初碎裂的那块命牌,年复一年在三千世界奔波游走,只是为了找人帮他把那命牌给重新合上。
真是可笑。
既是本命牌。
那人陨落之后,便是天仙在此也不可能将其重新合拢。
可宁清河却始终不死心,这些年下来要么就是为了拼合那命牌四处流浪,要么就是冲上御剑宗,要与那楼风雪拼命就这么把自己弄成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后来是宗门中几位长老实在看不下去,才在几年前强行将其押回玄真门内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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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没静修出什么结果来。
就是玄真门内气氛变得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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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清河平日倒是不曾乱走,但他疯了之后怪癖却很多,尤其一项就是不许玄真门内任何人说云筠已死之事似乎只要别人不说,云筠就真的未曾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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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玄真门内果然就少见人再提起那位云真人了。
只不过偶尔也有控制不住的时候,该腹诽还是忍不住腹诽。
怎么这宁清河对云筠态度这般古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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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初还没出乱子时,门中众人都只听说,那位云真人乃是天下少有的纯善至美的人。而且他出生特殊,从小便被玄真老祖拘在身边细细教导长大,这般一来,这位云真人因为少见外人,乃是修仙人中少有的柔顺和煦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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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那位云师兄,不是说老祖亲传吗?怎么反而看着跟只小雪兔子似的
就连那御剑宗楼风雪初来乍到,第一次见着云真人时,也曾笑着跟人这么说起他来。
因这这句玩笑,楼风雪被老祖门下三位弟子追到西极之地揍了一顿。
回御剑宗躺了半个月,愣是硬气到没改口。
可见哪怕是那楼风雪,初见此人时候也未曾察觉半点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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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等那丑事一出,外人再看此事,总是难免多想。
如今再看宁清河这疯癫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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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也是被当初那妖人惑了心,至今没能把本性顺回来。
众人难免这么想。
第5章
你说谁死了?
宁清河又问了一句。
当初多么通透灵澈一个人,如今却还是痴痴呆呆,一双眼顺着所有人的面容看过去,偏生就只把同样的话翻来覆去的问来问去。
之前为了云筠流过泪那人唤作石无名,当年不过是内门一个平平无奇的杂役,侥幸的了传承,送到外面来,如今竟然也四代弟子中顶尖一人物。但也不知道为何,这人今个儿倒像是也犯了痴,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同那宁清河冲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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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真人死了。
石无名盯着宁清河,一字一句冷笑着说道。
每个字里仿佛都渗着霜。
装疯卖傻又有什么意思呢。其实你自己也清楚,若不是被自己一手养大的嫡亲师弟亲自锁进不归山,他本来是可以不用死的。
石无名话音未落,宁清河眼中红光一闪,一道剑光闪过,却只是掠过他的咽喉,钉入梁中直至没柄。
众人顿时惊呼。
石无名脖颈处鲜血直涌,脸上却反而带上了笑。
你跟你那狗男人倒确实是天设地造的一对。
他说。
连惺惺作态都是这般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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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玄真门内一团混乱暂且不表。
还是说回当初那些玄真门弟子手持镇山令收拾了那胡言乱语的走书人后草草撤走,阿云却还在边陲小镇的药堂内吐着血,弄得场中一片狼藉,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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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血吐着吐着就习惯了。阿云是真的觉得自己没啥大事。
就是看着那仙门弟子忽然丢下他转身离去的景象后,他的胸口忽然就开始疼。
真是奇了怪了
就连阿云自己都纳闷。
其实他眼睛坏到这程度,那弟子的容貌身形俱是一片模糊,真正能看到的也就是虚无缥缈的一团白影,怎么就让他疼得这么厉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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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芝接了消息赶来时,正看着老大夫手足无措企图替那个人止血。
堂中瘦瘦小小的一个少年,身形佝偻,单薄得仿佛春初阴影处的薄薄一层霜,随时便要化掉了。
却又有半身猩红,怵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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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芝在门口站定,脸色倏然惨白。
没事,这是老毛病了。这是跟老大夫说的。
别怕,服了药就不难受了。
这是跟阿云说的。
其实丹芝平日里看着气色也总是不太好的模样,等问明了变故来自于玄真门的弟子办事惊吓到了阿云之后,丹芝整个人看上去就更是摇摇欲坠。
只不过对上阿云茫茫然投过来的视线,却依然可以强行撑出一丝淡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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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丹芝便跟老大夫借了药炉,避到屏风后,窸窸窣窣过了片刻,便煮好了一盅药,端到阿云身边喂给他喝了下去。
就像是之前说的那般,服了药以后,阿云只觉胸口一空,再也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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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坏处就是,喝完药后,脑子有点晕。
阿云想。
他其实有点担心自己老是喝这种药会越喝越傻,但丹芝却总是说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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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养你,你怕什么。
丹芝说。
哦。
阿云只好点头,然后就安心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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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芝背着阿云回家了。
离开时候老大夫看着相互依偎的两个人,满脸纠结。
最后憋不住了,给丹芝抓了几把药材让人回去喝。
小娘子向来是个明白人,应当知道那等割肉喂血的偏方并不可信才对。便是病急乱投医,也还是要保重自己才是。
临出门,阿云趴在丹芝背上听见老大夫语重心长地对丹芝说。
丹芝道了谢,然后就没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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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说了什么啊?
倒是阿云没听明白又很好奇,等走远了之后,他忍不住小声的问丹芝。
极西之地有种妖魔唤作悬河。取它的骨头煮水,若是给仇人喝,就是连仙人魂魄都可以消融的天下至毒。但若是给它喜欢的人喝就可以让那个人忘记这世间的一切爱恨情仇,从此无忧无虑,再也不用管这世间的烦恼。
丹芝忽然回答道。
他一口气说了太多话,阿云顿时有点晕。
丹芝,你说慢一点好不好,我听不懂。
阿云小心翼翼地说。
然后便听到丹芝的声音平淡地又解释了一边:就是说你身体不好,我要多照顾你一点,让你再也没有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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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遇到了其他几人,见着丹芝背上还背着阿云,有点儿指指点点。
阿云有点不自在,想从丹芝身上滑下去。
却被丹芝牢牢卡住了腿,不许他乱动。
我就愿意背你,我这辈子都背着你也没人管得着,你管那些凡人说什么
丹芝凶巴巴地骂了阿云。
阿云立刻就不动了。
天色晚了,月亮落下来。
阿云趴在丹芝背上,侧过头看丹芝的脸。
那人的脸白得仿佛像是雪。
丹芝,你真好。
阿云忍不住说。
你要真的是我娘子就好了。
丹芝的身形似乎忽然顿了一下。
你想得倒是美。
过了一会儿,丹芝忽然闷闷说道。
阿云也摸不准丹芝是不是生气了,就赶紧闭嘴了。
但丹芝没走几步,忽然腾出手来拍了一下阿云的屁股。
你抱紧点,是想掉下去吗?
他对阿云说。
阿云赶紧又用力揽住了丹芝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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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人挨得可真近啊
阿云把脸靠在丹芝的肩头,隐约中,仿佛能听见那人急促的心跳。
怦怦。
怦怦。
怦怦。
第6章 故事之外的故事
#后来我变成了一个傻子#
你第一次见那个人就觉得他简直太有意思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个人,漂亮得不像话,性格却软绵绵。
你有的时候会控制不住故意想惹他生气,但他却从来没发过脾气。他看着你,眼中仿佛总是含着几分笑,能让人不由自主觉得骨头都有点软。
像一只兔子。
你总是忍不住这么想他。
你练了剑魂锻了剑骨,你是宗门未来的掌门人,所以你须得把自己整个人都炼成一把坚不可摧的剑。
你这辈子都没养过那种娘唧唧软绵绵的东西,但你就是觉得他像雪兔子。
蓬松,柔软,温暖。
想直接将他团一团然后直接塞到自己的胸口里头去。
你一见他就想欺负他,哪怕因此被那几个家伙揍得下不了床也无所谓。
你特想让他发脾气,但你又很怕他发脾气。你有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怪得很,但你见着他就老是忍不住变成个混账。
反正你信心满满,知道他对你总是很特殊。
你确信这一点,从病床上跳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御剑溜去他的门派。
路过一处山头时候你忽然停下来,在一棵树上细细选了好久。
你折了一支桃花揣在胸口准备带给他。
你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忽然这么肉麻,但你知道他会喜欢。你御剑疾行,一路都非常非常小心,只为了护着那一支桃花。
那一天风清月朗,你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他,只觉得这世间万物都很好。
那个时候的你永远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你会把那个人伤得那么深。
#后来我变成了一个傻子#
你下了山,历练了好多年,参加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比试,杀了很多人也救了很多人。
认识了很多朋友,也有了新的仇人。
你去小楼中见到了传闻中的天下第一美人,摸着鼻子承认那人确实漂亮。
但心底却总觉得哪怕是天下第一美人,还是有点不如你师兄。
至于到底哪里不如,你偏偏又说不出。
你准备归山了,下山时候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回去却从江南一路走了几个月,慢吞吞仔仔细细收集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小玩意。
你那有名的风流才子朋友看这里准备的小礼物一脸惨不忍睹,劝你说给情人买的东西不能这么买,你一愣,解释说只是想着带回去给师兄解闷而已。
你知道你师兄被师父勒令不得出山门,平日里少有消遣,所以才想着能让他开心一点。
结果你越解释,你朋友的反应就越怪,但那时候你没多想,你以为你心里只有一片坦荡的师兄情。
但被提醒之后你还是把那些不值钱的小玩意都丢了,换了今宵雨露楼里最上等的珍宝法器。
后来你终于回了门派,又是一大堆繁文缛节,把你折腾得够呛。
夜深了你终于得空翻窗去找你师兄,把他吓了一跳。但你师兄从来不会对你生气,见你回来之后他笑的很好看。
你把礼物一个一个拿出来说给他看,不知不觉就说到月上中天,反应过来的时候你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说的话无聊死了。
可你一偏头,却发现你师兄专心致志听得特别开心,你把礼物拿出来,却无意间从包裹里带出了一对同命锁。
天知道你怎么晕头脑胀买了这个,是路边凡人摊子上卖的便宜货,仔细想果然是连凡人的摊主都误会了他打包那些小玩意的动机。
隐约间还能记着那摊主说的吉祥话,什么百年好合连理枝,什么花好月圆共枕眠。
你也不知道为啥你想起这些话会脸红,反正你觉得你师兄好像真的最喜欢这同命锁。
后来好几次你还在见他亲自戴过那种毫无灵气的便宜玩意,心里美滋滋的又很不好意思,想着下次再去历练好歹要去天机阁弄个好一点的同命锁给你师兄。
但后来发生了好多事,你最后还是忘记了。
想起来的时候你师兄已经死了好多年,你在某个夜里喝醉了终于有勇气重新踏入他的房间,发现一切似乎都未曾改变。
你在一个荷包里找到了当初那对同命锁。连同你当初送给他的所有礼物,全部都仔仔细细地摆在房间的暗格里。一样都没有带走。
凡人的东西太脆弱了,这么多年过去当初的同命锁变得灰扑扑,早已锈了。
你想把它擦亮一点,却没想到它在你手中成了灰。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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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丹芝把阿云放在床上让他好好睡觉,自己却转身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阿云打了一个哈欠,没什么精神地问丹芝,是不是又要搬家了。
丹芝回头揉了他头发,然后点了点头。
其实搬家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阿云一点都不意外。
这些年来一直是这样,但凡他们住的地界来了修仙人士,丹芝立刻就会带着阿云准备走。有的时候丹芝会把家当一起打包,有的时候走得急,丹芝甚至啥都不会带,背着阿云当夜就走。
最开始阿云也会觉得舍不得,毕竟也有那么几处地方住得很舒服,而且他还养了花,养了鱼,夏末的葡萄藤上已经有了青青的果子,眼看着再等一阵子就能吃了。
但丹芝说了,这是他们好久以前就在玩的躲猫猫游戏,来抓他们的鬼也是修仙的人,所以见着那些人就得提前避开,不然的话丹芝就会输。
如果我输了的话,就会有惩罚。惩罚就是,以后我就再也见不到阿云了。
丹芝说。
那你可千万不要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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