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中了情蛊——归阙(12)
他以为自己中了情蛊 作者:归阙
他以为自己中了情蛊——归阙(12)
他唇角一勾:北戎要杀掉自己的公主,并以此为由叩关之事我事先毫不知情,之所以能够救下卓玛,只是因为我吃醋啊
一把推开不知何时靠近的傅听涯,叶授衣脸色骤然变冷:你若再这般行止,我
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傅听涯被推的一下子撞在身后石头上,却失了再撑起来的力道,气息奄奄道:当时我刚刚醒来,心里明白自己先前犯下了大错,正想着怎么弥补就得知了卓玛公主去过镇北侯府的消息
我当然要派人去跟着这位情敌了。
叶授衣见他这般委屈模样,也有些心软,却还是冷着脸不去扶他,又问:卓玛公主在你手里,本是一手好棋,你却就这般把她送入北戎大营,不但于大局无用,甚至还可能害了她性命
可是我忍不了。
我忍不了你落到北戎人手里,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着各种折磨或者羞辱
更何况卓玛公主没有死这件事,不管什么时候扯出来,都不可能逼北戎退兵了,现在战事正焦灼,乱一乱那边的军心也好。众目睽睽之下,我也不信塔姆尔能对卓玛做什么。
可
师父已经问了这么多了,是不是该轮到我了?傅听涯迅速打断眉心一皱,意图反驳的叶授衣,问道。
这算什么?你在玩问答游戏吗?叶授衣几乎要被气笑了。
就是问答游戏,师父若不想玩,那我一个字也不会再说了。傅听涯极有底气。
叶授衣从来都不知道傅听涯竟然这么无赖,他哑口无言半天,终于无奈道:你想问什么?
师父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傅听涯认真的看着叶授衣:您嫁给我的时候,我才十七岁。
叶授衣一愣,不敢相信这人竟然在这种时候问这样儿女情长的问题,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道:我不知道。
惊羽楼一事闹出,我也不必再瞒你。皇帝对你早有杀心,你已经知道了吧。
当年你刚刚成人我只想着怎么才能从皇帝手中救下你。
叶授衣垂眸:最后想出了这么个昏招,或是因那时我也太过年轻吧。
那师父对我究竟有没有?傅听涯听到这儿,只觉自己心都凉了,他急切追问,却又一时不想听到答案,因为自知自己后来是怎般恶劣态度。
有的叶授衣将手按在胸口:这也是后来我自知理亏,宛如赎罪般与你相处的原因,以至于后来你越来越
越来越无法无天,不知好歹。
傅听涯在心里默默补上了后半句,他宛如溺水之人忽然于翻涌涛浪中抓住一根漂来浮木般庆幸不已,却又绝望至死。
因为他忽然想起
情蛊。
还有情蛊在。
所以叶授衣的爱一定曾经有过,而且如今仍然存在。
可是,只因此刻国仇家恨就在身侧,生死存亡悬于一线,他才换来了一个与他安然相处的机会。
叶授衣已经不想回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虽短但有。
第二十二章 愚人节番外(不告而别)
叶医生,您的快递!
急促的步伐闻声一顿,鞋尖随之迟疑着转了方向。叶授衣边走边摘下眼镜擦了擦,再带上时眼前仍是模糊,昨天那台手术实在耗时太长,做完时已近凌晨三点,他想了想便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在休息室窝到了早上六点,现在准备回家给小朋友做早饭。
其实已经不能说是小朋友了,营养充足的青春期少年发育是很快的,叶授衣有时会怀疑七个月前他捡到的那只小可怜到底是不是家里那位。
思索间保安室大叔已将纸盒推了出来,叶授衣道谢后仔细看了盒子上的收件人姓名,确认是自己无疑后心里的不详之感反倒更深了些,他不记得自己最近有买过什么东西。
纸盒的重量很轻,晃一下却很有充实感。叶授衣最终还是决定就地拆开,以免带回家后发生什么意外,毕竟最近网上关于医患矛盾问题的探讨很是激烈。
用借来的小刀割开胶带,纸箱中露出猩红色的一角,在冬日清晨昏黑的天色里显得有些可怖,然而紧接着花香扑鼻而来。
叶授衣将纸箱彻底打开,里面满满的全是折好的红色玫瑰花。他于是伸出手在里面捞了几下,果然摸出一张贺卡。
字迹歪歪扭扭
不「告」而别不是我的作风,所以我决定在今天向您告白。我心中最亲爱的殿下。
在认出这笔狗爬字后,叶授衣下意识的算了一下家里小孩的年纪,在确认他距离十八岁还有几个月之后,满纸的中二之言再不能打动他半分,甚至还因此感到了愤怒。
紧接着他意识到了「不告而别」这四个字。
风牵起驼色大衣的一角,叶授衣忽然觉得有些冷他与小孩的初见并不十分美好。
甚至可以上社会新闻,标题可以是少年误入歧途成劫匪,挟持夜班医生竟为此
那天晚上他刚刚打开车门,准备去便利店买些东西,一把匕首便贴上了侧颈,劫匪哑着嗓子:请保持安静,然后按我说的做。
如果让我看见你向别人求救,那么话并没有说完,但尽是威胁之意。
首先,去药店给我买些绷带、消炎
刀锋处加重的力道止住了叶授衣转头的趋势,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对于一名医生来说不要太敏感,他只得道:我知道你需要什么药,但我还是更建议你去医院。当然,我其实是一名医生
闭嘴劫匪冷冷道: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然而当叶授衣带着满满一大袋子药回来的时候,原地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一小滩血泊。
叶授衣至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个危险的决定,但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沿着血的痕迹走入小巷深处,最终捡到了那个已经陷入昏迷的劫匪。
他没有问过少年到底是干什么的,因为对方满身伤痕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没有上过学(识字但不会写),对正常秩序中的一切饱含热情,有着敏锐如兽的直觉和凌厉狠决的反应
然而在经历了七个月的安稳生活,在叶授衣几乎忘记他刚来到自己身边时是什么模样的时候,少年忽然说,自己要离开了。
不可遏制的担忧和焦虑涌上心头,叶授衣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可是
叶授衣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回医院停车场,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平静,有条不紊的启动、挂挡
骤然响起的音乐声滂湃汹涌压上心房,叶授衣手指猛地一颤!
他的目光慢慢移向自己的车载音响(在家里小朋友的强烈要求下装上的),在一片寂静中,那怎么关也关不上的音乐显得格外吵闹刺耳。
Midin\' uptight Where are you(午夜时分,气氛正好,而你在哪里?)
You said you\'d meet me now it\'s quarter to two(你说会来找我,但此时此刻已经一点四十五分)
I know I\'m hangin\' but I\'m still wantin\' you(我明白自己犹豫不决,但我依然需要你)
I think of you ev\&#ht and day(我日日夜夜都想着你)
You took my heart then you took my pride away(你带走了我的心,然后又夺走了我的尊严)
I hate myself f you(我恨自己爱上了你)
车载音响一直震动着,在适应之后,这极具节奏感的音乐莫名让叶授衣松快了些。
但一路上他脑中思绪纷杂万千,歌词因此听得混乱颠倒,最终也没能整理清楚。
等终于在煎熬中到家,他下了车往楼上走的时候,才终于听懂几句歌词在脑中的回放。
I think of you ev\&#ht and day
You took my heart then you took my pride away
I hate myself f you
\'t break free from the the things that you do
I wanna walk but I run back to you that\'s why
什么意思?
叶授衣心思一凝,忽然想起今天的日期四月一号。
若说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愚人节。
愚人节?
慌乱向上的步子渐渐稳了下来,叶授衣一边走一边眯起眼睛。
怒火再次成功将担心压下。
听见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傅听涯开心的舔了舔自己尖尖的小虎牙,想到自己趁着昨夜叶授衣一晚上没有回来,偷偷做好的一切布置,略有些得意。
他心中是真的为自己的告白设计满意的不行。
于是等门一开,他便蹦了出来,看见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叶授衣。
虽然有一瞬间觉得不太对,但很快那一点点警惕便被自己的中二之心压了下去。
只听他惊喜道:SURPRISEMYSWEETHEART!
叶授衣慢慢抱起肩。
傅听涯终于停下前冲的步子,表情变得有些慎重:愚人节快乐,我的医生。
我我决定留下来,做你家的童养媳了。
别别动手!!我错了
只见叶授衣面目狰狞的冲了进去,一巴掌糊上了中二少年的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歌名《I Hate Myself F You》
愚人节快乐!
叶医生暴打中二期少年!
以及OOC属于我!
宝贝的评论就是我写作的动力,谢谢宁们!
(虽然更新不调,但我看到你们评论真的很开心的)
23 | 第二十三章
沉默了一会儿,傅听涯才像是终于缓过神来,他苦笑一声,道:师父,其实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天真。
皇兄要杀我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
见叶授衣诧异抬眼,傅听涯方才续道:先帝于宫外遇见我母亲,一见倾心,随后便不顾所有人反对,将她纳入宫中,还给了封号,荣宠一时但其实我的母亲早有心上人而且那人是为她而死
就像就像师父你那样。
后半句话傅听涯没有说出口,但他已经隐约猜到叶授衣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与叶授衣对视,在对方不自在的别开眼去后,方才落寞道:母亲入宫后每日郁郁寡欢,从不逢迎媚主,以至先帝很快便失了兴趣,任她于后宫受他人磋磨。先帝去世后,自我记事起,母亲就已经疯了。
在还小的时候,其实我是很依赖我皇兄的。
因为他是那时整个宫中唯一对我好的人。
但在我遇见师父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他对我的好从来都不是纯粹他,只因为我对他没有威胁,只因为要显示他的仁德。
我一直都明白,在我成年后,他或许会想办法除掉我。
当他命我更名易姓,想办法控制整个江湖的时候,我就知道,那把刀已搭在我的脖颈上。
如果他想,我就可以成为朝廷和江湖都无处容身的罪人。
但他始终没有这么做,所以我想,他选择手下留情一天,我便忠心做他的皇弟一天。
其实我所拥有的,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并非没有一搏之力。
当年他弑父杀兄,潜伏在暗处静候报仇时机的人实在太多了。
叶授衣听到这里,起伏的心绪已经逐渐归于平缓,他看着傅听涯不自觉外露的一抹锋利狠决,忽然觉得自己老了,早已没有这般的飞扬情绪,也再不能狠下心。
惊羽楼在四榜之外选了我,也正是因为我背后有朝廷的势力。
而实际上,新后谋反这件事情,我也早就知道了。
傅听涯不知何时点起的火堆在风中忽闪,一点烟雾落在鼻下,叶授衣眯了眯眼睛。
他在听到这句话后,只是觉得自己该惊讶的,然而心中却没有起分毫波澜。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药,但他却打心底里不想挣扎,因为疲惫,或许也因为眼前的人。
傅听涯撑住叶授衣让他慢慢靠在自己肩膀上,像讲故事一样,继续轻轻道:因为如果不是有什么超出掌控的事情,皇兄是不会让我碰军权的。
那时候他可能就已经被新后控制了,或者乐观一点,他们只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但他让我监军这件事情,本身就在说,他在向我示警亦或说求救。
师父,你也觉得很可笑是么?他竟然向我求救。而那时候,我是真的准备查下去
直到他动了你。
师父,原来一切是我的错。傅听涯揽着叶授衣的手慢慢收紧,他的眸中溢满痛苦。
因为明白自己此刻敢于说出口,是知道叶授衣已经陷入了昏睡,他声音极轻,极难过:隆元帝以为我恨你,他伤你实际上是在讨好我,我竟然才想明白我竟然才想明白
我以为他在我刚成人的那一年不杀我,是因为顾念以往的情分原来不是,原来是因为师父的求情和下嫁。
傅听涯微微侧脸蹭了一下叶授衣的额头,他似乎有一瞬想要亲吻下去,但终究没有,因为知道自己不配。
一抹天光自远处亮起,驱散整夜的黑暗与凉冷,也驱散了人心头的迷茫与柔情。
傅听涯最后伸手为叶授衣整理了一下头发,他握紧叶授衣在睡去之前慢慢塞入自己手里的玉佩,冰冷的棱角刻入肉中,仿佛是在提醒谁去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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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自己中了情蛊——归阙(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