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今天吃醋了吗(穿越)——五更天未晓(6
世子今天吃醋了吗(穿越) 作者:五更天未晓
世子今天吃醋了吗(穿越)——五更天未晓(6
对的,这个选择,是对的,柳忆点点头,试图忘掉眼底齐简落寞身影,脚下却开始发软,路面石子硌得人生疼,他减慢脚速,蜗牛般磨蹭许久,回到小路入口处时,长叹口气。
当年齐王出事,自己连封信都没写,后来,想到柳家灭门和齐王战死之间的关系,又顾忌着家人感受,甚至连找父亲问都没问过。
真只是因为,怕落下封疆大吏勾结异姓王的罪名?真只是顾忌父母感受,不愿去问?这些话,没事时骗骗自己,也就够了,如今,还想拿来自欺欺人?
在这些担忧之下,就没有别的心思?别的担忧?别的恐惧?
柳忆抬起左手放在唇边,学着齐简的样子,狠狠咬上一口,齿间慢慢渗出猩红液体,舌尖血腥味传来。
闭着眼睛,柳忆再次加重力道,直到血顺着指尖滴落,才松开嘴。
齐简说,骗人的是小狗,自己不但是小狗,还是只软弱的小狗。
因为怕柳家真有关系,因为担心柳家洗不清,也因为,怕齐简知道真相后的怀疑和不信任,明知事关重大,却一拖再拖,连直面问题都做不到,还谈什么解决?
软弱的人,一直都是自己,柳忆看着手背上圆圆齿痕,用右手抹两下眼睛,转身看向空无一人的小路。
是,他一直在怕。
怕齐简责怪自己一走了之,怕齐简怀疑自己如传言般避开是非,怕齐简责怪自己在其最难关头不闻不问。
也怕自己听见齐简责怪,会难过伤心,所以干脆切断联系,连怀疑和责怪机会,都不留给齐简。
更怕柳家真和齐王之死有关,自己家在亲人和爱人间无法抉择,所以一拖再拖。
最终,齐简还是从华琼那知道了,看到那叠信时,他会是什么心情?会怀疑柳家和自己吗?还是信任柳家,却气自己隐瞒?
他将所有谋划,所有布局都展示给自己,自己却还要瞒着他。同床共枕的人,连最起码这点信任都没有,连心都不敢交?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齐简会怎么想?柳忆抿着嘴唇,指甲扣进掌心。
忍着掌心疼痛,柳忆忍不住想,齐简会失望吗?会难过吗?会选择报复?还是像那五年中一般,默默的等,默默的守护?
是了,默默守护,他这次,又何尝不是,将选择权交给自己?
那虚虚一条线画成的牢笼,能不能关得住人,还不全凭自己?甚至看着自己走远,他都没有出声。
转念想到那三年里,齐简派人守着自己、帮着自己,却从没在影卫那里听说自己打探齐府消息,如今,自己更是扭头走出画地而成的牢,再次留给他决绝背影。
这么绝情的自己,到底哪里配得上你呢?就值得你一次又一次付出,一次又一次被伤?你是不是傻?
柳忆垂眸,朝着小路,迟疑着迈出一步,而后又迈一步,几步过后,脚步加快。不能再躲避了,不能再次将他一个人扔下,哪怕横着天堑,今天也必须跨过去。
柳忆越走越快,经过岔路后,更是脚下生风,小跑着朝酒肆方向飞奔而去。
原本一盏茶的时间,柳忆自认,最多三分钟就已经跑完,可是酒肆前,那棵丝绦满垂的柳树下,早没有齐简身影。
看着空荡荡柳树下,随风飘动的大团柳絮,柳忆抹把脸,心脏好像空了大块。
是啊,哪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呢?被伤害一次,也就够了,哪可能第二次、第三次,还傻乎乎等在原地,捧着颗真心,任人践踏?
柳忆蓦地垂下眼眸,视线里的地面,开始模糊,他晃晃头,忍着泪水开始思考。
齐简走了,肯定是生气失望了,那自己,现在应该赶快将人找到,把话说清,哪怕柳家真有关联,要怎么解决,该怎么解决,也要等把事情说才知道。
对,先找人,他猛地抬头,抹把眼睛,抬脚朝身后跑。
就在柳忆第一脚刚迈出去,正打算迈第二脚时,隐约听见个声音。
他愣了愣,迈出第二脚的同时,下意识往旁边看,待看清另一棵树下的人影,柳忆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庆幸,脑子再次空白,慌乱中左脚拌住右脚,差点儿扑在地上。
第101章 免死金牌
齐简背靠树干,在树荫下席地而坐,一手虚搭额间,一手垂在身侧。看着柳忆跳舞般转上一圈,站在原地没了动作,他不得不再次出声:你傻了?
把左手背到身后,柳忆用右手不自在摸摸脖子,耳根红了。
齐简头朝后仰,后脑抵死树干,轻笑两声,朝他伸出只手:拉我起来。
先前柳忆并没注意,这会儿回过神,终于听出,齐简声音哑得厉害。他急急忙忙冲到齐简身边,蹲下身看清齐简脸色,心里咯噔一声:出什么事了?
齐简气色虽不好,但精神还不错,用食指点点柳忆额间,又偏头,看向小路,目光凌厉愤然。
柳忆尴尬地偏开头,不敢看他,小声嘟囔着牵住齐简手:我那不是、我
怎么弄的?在他吞吞吐吐时,齐简突然发声,拉着柳忆小臂,将他左手从背后扯出来。看着柳忆还在渗血的手背,齐简表情变上几变,最终叹口气,何必?
柳忆闪躲着起身,将手再次收到背后,右手发力,想将齐简拉起来。
试了一次,没成功,他皱眉再次用力,齐简借他力道,缓缓起身,站直之后单手撑在树上,又闭眼缓了一会儿。
之前坐在树荫里,能看出脸色不好,这会儿他站起来离开树荫遮蔽,柳忆才看清,原来齐简脸颊惨白如纸,眼底也带着血丝。
心比手背还要痛,柳忆小心翼翼扶住齐简,试探着开口:对不起啊。
齐简叹口气,上前半步抱住柳忆,下巴抵在柳忆肩上,对着他脖颈儿轻轻吹气:不关你的事。
柳忆脖子痒痒的,偏头用脸颊蹭蹭齐简,伸手环住齐简,也跟着叹口气。
听他叹气,齐简反而低笑起来,渐渐的,笑声加大,齐简身体也跟着小幅度颤抖。
等笑声终于低下去后,柳忆觉得脖颈儿间,划过几滴液体,冰冷液体顺着衣领缝隙,缓缓流进衣服里,柳忆心尖一抽一抽地痛起来。
你?柳忆咬着嘴唇,轻轻唤齐简,你怎么了?
别动。齐简声音闷闷的,尾音发颤。
柳忆没开口,咬牙拍拍齐简后背,就这么抱上许久,直到确定齐简恢复正常,他才小声哄道:起来?先回家吧?
齐简放开他,扭头昂首朝小路走去。
柳忆愣了愣,连忙跟上去扶紧齐简小臂,边走边偷偷打量,还好还好,只是眼圈泛红,眼睛里倒是没什么泪光了。
不过到底是什么事,能让把齐简逼得落泪了?他先前,又说不关自己的事,柳忆蹙眉,想细问又觉地点不合适,只能张几次嘴,都悻悻闭嘴,等好不容易坐上马车,眼见可以交流了,齐简却又开始闭目养神。
看着齐简惨白的脸色,回想起酒肆外,齐简换了棵树,联想到第一棵树下的污渍,柳忆反应过来,伸手小心环住齐简,将人轻轻往怀里带。
别动,难受。齐简皱着眉,声音暗哑。
吐了?柳忆声音更低,好似嗓子里刚吞块石头。
齐简眼睛睁开条缝,挑眉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病了呢。
还有心情开玩笑啊?柳忆叹口气,任由齐简将头靠在自己肩上,挑开齐简脸侧碎发,柳忆用指腹轻轻擦过齐简嘴角。
齐简再次睁眼:我早擦过了,干净的。
好好好,干净的干净的。柳忆顺着他头发摸摸,有在他背上轻轻拍着,不舒服就睡一会儿,等会儿到了,我叫你。
齐简嗯了一声,再次闭上眼,没一会儿,低低呼吸声想起,柳忆挺着脊背又撑一会儿,确认齐简睡熟,才轻手轻脚扶着他肩膀,让他侧躺在自己怀里。
不知道是路上颠簸,还是身体不舒服,齐简几次蹙眉好似要醒。
柳忆赶忙又是拍背,又是唱摇篮曲,直到马车停在齐府门口,实在不能不将人叫起来了,他这才俯身,轻轻亲上齐简脸颊:醒醒,到了。
齐简挑眉,目光清亮,仿若含笑春水。
柳忆微微一愣,脸唰的红了:你没睡着?
皇后在酒肆里,也给我看了封信。齐简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起身拉紧柳忆,掀开帷裳,回家。
主院里,柳忆抿嘴看向齐简:皇后手上那封信,真是三皇子笔迹?
齐简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窗外海棠树上:我看了那信,千真万确。而且齐简顿了顿,没往下说。
而且什么?柳忆看他,总觉得齐简眼底,含着水汽。他抿抿嘴,忍不住用指尖,摸向齐简眼睛。
齐简偏头躲开,声音轻得像阵微风:而且装信那匣子,是我父王的。
柳忆下意识起身,瞪圆眼睛:你说,是齐王的?
先前在宫门口,那侍卫找上齐简,说太子有请,齐简正好也想探太子口风,便按侍卫所说寻去酒肆。等进到酒肆,齐简才发现,原来不是太子,而是皇后,转身欲走。
皇后也知齐简不耐,直入主题,先说拥立太子则有从龙之功,又拿出封信函,说是三皇子通敌铁证。
通敌,那是死罪,就算皇上顾念骨肉至亲,只削位降为庶民,那三皇子也再无继位可能。
三皇子对太子而已,是个莫大威胁,有这铁证在手,这些年来,皇后和太子,为何一直隐忍不发?柳忆越想越觉蹊跷,把话一说,齐简也微微颔首。
只有一种可能,这信,是近日才找到的。齐简眼眸低垂,握着茶盏的指尖,轻轻颤抖起来,他放下茶盏,背过身去。
柳忆愣了愣,从背后抱住齐简:你是怀疑
齐简紧绷的脊背,放松一些,将身体靠在柳忆身上:对,我是怀疑。然而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却毫无头绪,我怕这次也
话说到一半,齐简噤声,回身也抱住柳忆,两个人在窗前拥抱许久,还是柳忆先清清嗓子,发出声响。
不管怎么样,总要试试,咱们先把事情理一遍啊。柳忆退开齐简怀抱,翻出张纸铺在桌上。
第一,齐王北征,太子压阵,齐王将护身宝甲给了太子,只身涉险引开敌兵。
第二,齐王引开敌兵后尸骨无存,据太子所言,再未见过齐王。而后太子全身而退,全须全羽返京,而护甲内侧,却有大片血污。
齐简看到这句话,微微挑眉:你知道?
啊,我也是不经意听来的。柳忆摸摸脖子。
不经意,能听到这种辛秘?齐简从背后环住柳忆,用舌尖轻轻舔上一口柳忆颈间,你暗中派人去查的吧?偷偷查我父王的事,想替他翻案?
柳忆不自在地抿抿嘴,红了耳根,第三,第三是什么来着?他想了好一会儿,终于落笔。
第三,皇后突然拿出三皇子通敌铁证,用的却是齐王的匣子。
这三点连在一起看,柳忆心里,有个推测,他蘸些墨,踌躇许久,缓缓落笔。
你说,会不会,齐王引开敌兵后,曾与太子汇合?
齐简将头搁在柳忆颈窝,握着他的手,将会不会三个字划去。
柳忆微微一愣,心底五味陈杂,他咬咬嘴唇,小声道:是太子?
父王善于领兵,仅是引开敌兵,不至身死。齐简声音较往常更低,如不是贴近耳侧,柳忆险些听不清。
所以,齐王引开敌兵后,曾与太子汇合,而太子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对齐王下了手,又将他尸骨掩埋,做出齐王战死沙场假相。
不过依照太子脾性,做出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慌乱,于是慌乱之下,先将护甲套在齐王身上,又察觉不对,将护甲脱下,这也便能解释,为何护甲内侧会有那么多血痕。
可是依太子身手,真能加害齐王吗?柳忆眉头紧蹙。
齐简点点头,脸颊贴上柳忆脖子,磨蹭两下。随后手下力度加重,将柳忆紧紧抱住后,他仿佛终于攒够开口力气:能,太子是那个人的儿子,所以,能。
听出齐简语调里的鼻音,柳忆眼框发酸,一时间没能开口。
齐简以为他没有理解,解释道:北伐惨败,圣上颜面受损,前朝早已非议。而那位的位子,来的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如若再出太子加害异姓王之事,被扣上上梁不正下梁才歪的名头,后果会是什么?
所以齐王就宁可被害?柳忆声音哑下去,心口发堵。
也不光是为这些吧。齐简叹口气,太子伤人,父王应该没什么防备,一击得手便是重伤。
太子是那位的儿子,也是国之储君。父王不死,这事没法善了,就算真能带着伤制服太子及其心腹,押着太子回到京城,皇上该如何抉择?父王说过,他不会让那位为难。何况,父王也怕
柳忆错愕少顷,彻底明白过来,也跟着叹口气。
齐王死了,那北伐失利,冒进贪功这些罪名,就都可以推到他身上,太子清清白白,皇家清清白白。
如果齐王不死呢?太子要不要治罪?皇家颜面会不会受损?朝臣会不会非议?皇上的位子,还能不能坐得稳?
齐王是怕,那个人不希望他活下来。
心底酸胀发疼,柳忆垂眸想到,自己身为外人尚且这样,身为人子的齐简,想通这些事情时,该有多难过?他回身再次抱住齐简,声音发颤:你
齐简因他动作,不得不抬起头,见他转过来面向自己,勾起嘴角:你的免死金牌呢?
什么?柳忆一愣。
齐简微眯双眼,一字一顿:免死金牌,皇上和封镇西王圣旨,一起赐你的免死金牌。
第102章 我没要
柳忆别过脸,不自在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听皇后的意思,并不欲将那密信公诸于众,反而是想拉拢我对付华琼,我猜他们是忌惮华琼手中,太子私联大军的证据。齐简并没直接回答。
先前太子私结大军之事,风声大雨点小,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重要证据华琼并没给出去。
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很可能华琼猜到太子或皇后手里,有这封通敌铁证。太子和皇后,又顾忌华琼手里私结大军罪证,不敢动作。两者互相牵制,倒是维持住微妙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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