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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推荐】判官——木苏里(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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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烈推荐】判官 作者:木苏里

    【强烈推荐】判官——木苏里(113)

    出息了,走着走着还能呆住。尘不到晃了晃他的手,醒醒。

    闻时怔了一下,从圆月上收回视线。

    他们又朝着山顶往上走。只是没走几步,尘不到感觉腿边的罩袍动了一下。余光里,某人闷着脑袋朝他挨近了一点,不知道是借着袍子挡风还是百年罕见的粘人。

    像一块不声不响沾上来的雪糕。

    ***

    到山顶的时候,闻时听到了人语声。出乎意料,竟然叽叽喳喳有些热闹。

    他愣了一瞬,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他那间屋子的窗户被人从里面推开,两个脑袋一左一右从窗棂里探出来。

    左边的说:回来啦!

    右边的用相似的声音附和道:总算回来啦!

    走得好慢。

    是啊好慢,我们等半天了。

    那是大召小召。

    她们这样闹着挤作一团,总让人怀疑那对白虎自天而降威震山林的场景,不过是一场逼真的梦境。

    热气从屋里散出来,出窗就氤氲成了一团白雾。

    大召用手扇了扇,笑眯眯地说:水已经好了。

    小召接话:药也投进去了。

    手脚是不是很麻利?姐妹俩齐声邀功。

    结果就听砰的一声,老毛抱着已经没有药的空钵走出来,冲她俩说:桶是我清的,水是我热的,药也是我投的。

    可是我们陪你了。

    多稀罕。老毛一点不客气。

    大小召嘻嘻哈哈笑歪在窗框上。

    而老毛已经转过头来,对尘不到和闻时说:多亏了我手脚麻利,这回真的能泡了。

    闻时将信将疑地进了屋,看见屋中间一个大浴桶,盛得满满的。

    药早已化散进水里,乍看起来很浓,味道辣极了。

    闻时:

    这哪里是要泡澡,这分明是要腌山货。

    闻时扭头就走。

    因为个子小且灵神丝毫不虚,他出溜得极快,瞬间就到了屋门口。刚要迈出去,就被人拦腰捞了回去。

    腿看着只有一点点,跑得倒是快。尘不到说。

    闻时两脚不沾地,皱着眉问:桶里什么东西。

    大料。尘不到说,山里人多嘴多,给冬天屯点粮。

    闻时扭头盯视他。

    好了别乱动,确实是给你泡的药。尘不到收了逗弄。

    闻时挂在他手上,听见他话里的逗弄淡下去,低低沉沉的嗓音响起来:生死里走一趟,你说毫无影响就毫无影响?

    话音落下,闻时已经浸到了药浴桶里。

    热水包裹着他整个身体,先是皮肤变得暖热起来,接着便是每一处骨缝关节尤其是隐隐难受了很久的手指。

    真正的药汁并没有那样辛辣的味道,相反,其实是好闻的,很容易让人定下神来。

    闻时听见尘不到说:泡半个时辰。

    等他抓住桶壁,从药汁里抬起头,就见屋门吱呀一声阖上。尘不到的脚步很轻地远了。

    说是让他安安静静泡半个时辰,中途居然真的一个人都没有来。但闻时也没顾得上这些,因为没一会儿他就在药的作用下昏昏欲睡。

    等他浑身上下每个关节骨缝都被泡得熨帖舒服,从迷糊的状态里睁开眼。就看见尘不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就坐在桌案边。

    长发垂落下来,被烛火勾出微亮的轮廓线。他支着头,一直沉静地陪着。

    醒了?尘不到站起身,袍摆扫过桌沿,你倒是会掐时间,不多不少,刚巧半个时辰。

    他挽了袖子,把闻时从浴桶里抱出来。

    被药汁浸透的衣服裹在身上,在桶里刚好抵消那股刺劲。出来却很快有些凉了。

    尘不到要给他把这身湿衣换下来,闻时却有一点点别扭。

    我自己换。他湿哒哒跟水鬼一样坐在榻上,去抓尘不到手里拿着的干净毛巾。

    尘不到拗不过他,也知道他脸皮薄。有些哭笑不得地把毛巾盖在水鬼脑袋上,又从斗橱里找出一件闻时以前的白袍,搁在一边:行吧,那你自己来。

    尘不到背门出去的时候,闻时被盖在那张大毛巾下,听见他带笑地说了一句:小时候也不是没帮你换过衣服。

    而后屋里便重归于寂静。

    闻时在毛巾盖住的黑暗里坐了一会儿,想着刚刚尘不到的话,忽然意识到自己跑偏了方向

    再这么下去,可能又要被他拗回纯粹的师徒了。

    算账就算账吧。

    闻时想。

    他抓下毛巾,把自己一一擦弄干净。拿起搁在一旁的袍子披裹在身上。手臂伸进素白宽袖的那一刻,他周身的骨骼都在拉长舒展。

    当他的手从袖口里露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是成年的模样。

    屋里还有未散的热气,很暖和。

    闻时从榻边勾来一团干净棉线,习惯性地一圈一圈交错缠绕在瘦白修长的手指上。

    屋门忽然笃笃响了几声,在安静的夜幕里并不突兀

    换好了?尘不到高高的影子投映在门边。

    嗯。闻时应了一声,低头咬了傀线,将最后一个结收束干净。

    我让老毛弄了点药油

    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尘不到手指上勾着一根细麻绳,麻绳两端挂着两个小竹筒似的器物,正要进门,却在抬眸看到闻时的时候停住了。

    山风擦过他的身侧,偷偷溜了一缕进来。

    屋里桌上的灯烛轻轻抖了抖。

    尘不到的眸子里映着抖晃的烛光。他静了一瞬后眨了一下,那抹烛光就化开了。

    他走过来在榻边停住,低头看着闻时。眸光从闻时眼尾扫看下来又落回去:不是灵神不足,长不大了么。

    第114章 天灯

    闻时收结的动作一顿。

    过了片刻, 他松开齿间雪白的傀线,抬起头,撞上了尘不到低垂的眸光。

    他背抵着墙, 在那片眸光里静了一会儿, 又轻眨了眼移开视线:装的, 你明明看得出来。

    为什么要装?

    你明明也知道。

    闻时动了一下嘴唇,却没出声。

    怕我生气,怕被算账?尘不到的嗓音低低沉沉。

    这间屋子其实很大,他们的说话声却只在这一隅, 方寸之间,除了彼此, 谁也听不清。

    就像只照一圈的灯烛。

    闻时手搭在曲着的膝盖上, 傀线长长短短地垂挂下来。他无意识地拨了一下,应声道:嗯。

    那为什么又不装了。

    闻时抿着唇,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好久, 他才出声道:因为再来一次我还是这样。

    命都是你给的,走一趟无相门又算什么?

    再来多少次都是这样。

    他声音很沉。因为偏开了脸,脖颈的线条被拉得清晰又紧绷,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执拗,好像谁都扭转不了。

    但当他说完这句转过脸来, 抬头看向尘不到。漆黑的眼珠里带着药浴未散的热气, 微亮而潮湿

    那种骨子里的锋利棱角忽然就转化成了一层薄薄的壳。他裹着那层一戳就破的壳,目光一转不转地看着尘不到。

    他的语气还是固执,嗓音还是又沉又低,只是多了些别的东西。

    他蜷了一下垂着的手指,傀线在灯下的长影晃了晃,说:随你怎么算账。

    晃动的线影落在尘不到眼里, 像被风惊扰的灯火。

    他忽然垂下眸光,伸手去勾了闻时手指间垂下的傀线,将它们收直,不再胡乱晃动。

    闻时跟着看向自己的手指,任由面前这个人理了傀线。

    下一秒,那只手缠着根本理不清的长线扣进他的指缝里。他眨了一下眼,下巴就被人轻捏着抬起来。

    温热的呼吸轻打在他微张的唇缝里,尘不到的吻就那样落了下来。

    其实哪有什么算账?

    哪舍得算账。

    只是心疼太过,想让这人从此长了教训,再别做任何莽撞事,再别落下一点伤口和痛处。

    偏偏打不得、斥不了

    无从下手,无可奈何。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

    这个吻绵长而纠葛,起初是有些重的,后来慢慢变得温柔亲昵起来。

    某一刻,尘不到忽然听见了闻时的声音,似乎是问了一句:你喜欢我么。

    他微微让开毫厘,低声道:这是什么傻问题。

    闻时背抵墙壁半阖着眼,偏开头缓了一会儿呼吸,才转过脸来,眸光里是眼睫交错浓长的阴影:什么?

    刚刚问的那句。尘不到说。

    我没有。

    你说尘不到怔了一下,忽然意识到那时候闻时抓着他的手臂,正回应着他。怎么说得了话。

    他垂眸看见了两人手上相缠的傀线,终于明白了那句问话的来处。那是闻时心里某一瞬闪过的念头,因为傀线的关系,让他听了过去。

    闻时也看向了傀线,跟着反应过来。

    他脖颈到耳后是一片血色,不知是因为接吻,还是因为被尘不到听见了那句话。

    他垂眸看着傀线,就要把缠着线的手收回去。

    刚要动,就被尘不到扣紧了。

    为什么会这么问?

    为什么呢?

    闻时想。

    因为自始至终这个人都对他太好了。好到他有时候分不清,对方究竟是惯着他,还是喜欢他。

    因为想不明白对方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又是为什么会喜欢他。

    因为还缺一点足够区分的东西。

    他想要一些足够区分的东西。

    闻时始终没有开口。

    他从来如此,说出来的和心里想的总是不一样,他总是闷着,总是说不出想要什么。

    这种脾气,换成任何人可能都忍受不了太久吧。

    但是尘不到听见了。

    他从不开口,但尘不到总能听见。

    哪怕没有那些牵连的傀线,仅仅是看着他的眼睛。

    闻时的眉眼其实生得并不柔和,是那种带着锋利感的好看,不笑的时候常像是冷眼旁观,笑起来却是另一番样子。

    至于现在,那双眼睛里蒙着潮湿的水雾,还有未退的情潮。除了尘不到,再不会有第二个人看见。

    尘不到勾着傀线,看着那双独一无二的眼睛,听见闻时无声地说想要什么。

    那一刻,他身上有着最为矛盾的气质。

    最克制又最直白,冷淡又有着欲望,是隆冬里盛满茶炉搁在火舌尖的山雪。

    满世界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哪能不喜欢。

    尘不到眸光扫过他颈侧,那里曾经短暂地出现过天谴的印记,此时印记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抹微微泛红的淡痕。

    他拇指拨过闻时的下颔,偏头吻着那里。

    闻时眼睫轻动,喉结滑了一下。

    因为药浴泡开了筋骨的关系,闻时极容易出汗。

    榻上本来就有湿痕,沾着药汁的苦香,后来混杂的就多了,潮意漫开了一片。

    明明那么倔的一个人,在这种时候却是柔软的。

    是极冷和极热的交融。

    某一刻他不知怎么胡乱想起后世人常说,顶级傀师的手指修长分明,每一根骨节都生得笔直好看,缠上傀线更显得筋骨匀齐,一动一静都是赏心悦目。

    明明很寻常的东西,这时却成了浑话。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尘不到的手指了。

    这个念头闪晃过去的时候,他颈上红了一大片,背手要去抓那人的手腕。却只勾到了散落满榻的傀线。

    下一秒,他额头更深地抵进枕间,膝盖在榻上磨了一下。

    灯烛昏黄的光亮在这一隅晕染开,照得他膝上、身前到处是一层薄薄的血色。

    他跪坐着,傀线一半还在他手指上,一半已经不知道缠在了哪。他听见那人低声说:叫人。

    他抵着对方的肩,紧抿着唇根本说不出来话。

    过了不知多久,他睁开眼睛,眸光散乱地哑声说:尘不到。

    他叫了很多次对方的名字,起初是叫尘不到,总是不得好过,便改叫了谢问。

    再后来就乱了,不论怎么逗都不再开口。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闻时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自己闭眼的时候,伸手摸索了一下,攥住了对方的手指。就像在借着这一夜的所有,确认着这个人真的存在,再也不会弄丢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快要睡过去,意识不再清醒的时候。尘不到扣着他的手,借着傀线跟他说了一句话。

    是他之前心里疑问过的话

    山上山下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是我?

    其实尘不到也说不清。

    他确实走过太多地方,见过太多人太多事。好像不论是谁问一句什么,他都能答出个所以然来。

    他知道很多东西的来龙去脉,懂很多常人不明白的道理,曾经就连生死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场离别,和他经历的无数场离别没什么不同。

    他能回答数不清的为什么,唯独这句,他答不上来。

    或许这本就是说不明白的东西吧。

    如果一定要说

    或许是很多年前的那个冬夜吧。

    他刚修化完尘缘,正在那个无人知晓的山坳里休养生息,忽然接到了老毛的信笺。

    信笺里说闻时在山下遇到些麻烦,碰巧路过松云山,去他屋里翻书了,或许会住上两日。

    他那时候的状态前所未有得差,疲惫虚弱,受那些尘缘影响甚至有些阴郁,撑不出一点平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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