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

    「……」依纾开口不语、眼神非常冰冷。周妤表情僵硬看着她感觉身体发毛也佩服方胤岑，她居然不怕那家伙的眼神反而这么自在？

    「……我是不是该庆幸，当初妳说『永远』时我阻止了妳？」依纾像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却只吐出这句放柔了声音，也收回杀气看了周妤一眼，心里难受也想杀了对方，她为何要出现在这？为什么要抢走她所剩的光？

    「对不起。」方胤岑想到就心虚道歉着：「但我真的没办法继续待在妳身边，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也不想被人歧视或牵扯入什么。」她指着迷之蝶与依家的事，依纾心里很不好受但痛苦更大，本来来找她就是因为大娘压得喘不过气她才偷偷逃出来想放松，结果现在想找的人却对自己说这句话，她该怎办？

    明明都已经——

    现在整个全部都——

    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些鸟事——

    为什么那女人要抢走她唯一的光！

    「依纾，我知道妳很生气。」方胤岑有注意到依纾紧握拳的手在发抖，她在忍耐然后僵硬转动脖子看她，那一秒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依纾在哭吗？

    「知道又怎样？」依纾稍微忍不住，看着方胤岑与周妤的脸她想杀人也想发飙，已经快忍不下去。

    方胤岑很庆幸花园里只剩她们三个，其他人早就回去参加其它活动。依纾看她们还亲密靠在一起，说话声音不自觉加重已经有点失控甚至快爆发，她咬牙切齿：「妳明明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凭什么说走就走？我不允许妳擅自离开！」

    依纾后面那句是用吼的，她已经很久没吼人也让周妤吓一跳，这是第一次她看见依纾有除了冷淡以外的情绪，好不真实！

    「那我会跑，永远跑出妳的视线。」方胤岑被突然大吼惹火也吼回去，她已经受够这些日子，也不想再被人限制甚至被命令，周妤立即拉过她安慰：「别激动……」

    「放开她——」依纾看到周妤碰方胤岑接近是高分贝尖叫——她立刻甩开周妤的手反掐住对方的手腕，方胤岑吓到拉住依纾而周妤强忍着痛，一个已经爆发的人力气大的超乎想象，但她还是要将话讲清楚。

    「对不起，虽然妳说方胤岑是妳的，但如果给不了她安定甚至也无法带给幸福，妳为何要坚持把她留在自己身边而不是让她自由？这不是爱而是囚禁，她不是笼中的鸟而是人类，妳不能将一个不爱妳的人拘留在身边。」

    「妳根本就不懂。」依纾瞪大双眼，方胤岑总觉得她随时会揍过去很害怕，慌张的看着四周想起口袋里的东西，立刻拿出来扔到嘴里用力咬下去。

    「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她好不容易才回到我身边，为什么又要夺走我的东西？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让我有自己的幸福？我好不容易有自己的小小快乐，为什么又要夺走不让我拥有这渺小的幸福？」依纾脑中闪过千万个回忆，但那画面的主人不是方胤岑——奈语，自己最喜欢的女孩，总是带给她小小快乐，或许是因为成长时期一样险恶，所以她很爱她，她们是完美互补的存在无法离开彼此。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依纾已经完全失控，她放开周妤抱着自己，双手指深深掐入皮肤却感觉不到物质的痛，反而是内在，感觉自己的身体像破碎的镜面散落，脑袋、粉碎，身体、被撕裂，心脏、被绞碎，神经、被抽出，明明身体没受到任何的伤害，但却像支撑不住的老旧城堡即将垮台。

    「因为妳陷在过去，依纾，我不是奈语我是方胤岑！妳不可能会爱上我，对妳来说我只会是那个替代品，我不是奈语我是方胤岑，我是方胤岑！」方胤岑大吼感觉到自己眼眶发热，她不是有意要伤害依纾……看到她痛苦她也痛，但她无法再欺骗自己，就是因为知道依纾爱的是她身上的影子所以才痛苦，就是因为也喜欢上依纾，但她爱的只有自己身上那道影子她才想离开！

    「我是方胤岑——」

    她看着依纾痛苦自己也何尝不是？如果可以谁想伤害她？

    谁想伤害一个心早就碎一地的人。

    她们都理解彼此的痛，本来以为继续伪装就好，但没办法了。

    依纾有点站不稳，她脑袋混乱无法思考，所以方胤岑是真的要离开她吗？所以方胤岑是方胤岑不会是奈语吗？奈语不是方胤岑？方胤岑不是奈语？那她爱的人是谁？她爱着方胤岑啊！还是爱她身上的奈语？她爱的是方胤岑也是奈语吧？

    「妳们冷静！」周妤看这两人都快要崩溃，尤其是方胤岑已经再流泪却又强忍哭出来，而依纾一脸茫然深陷混乱的模样也不是好事。

    然后，依纾突然笑了。

    「怎么了？」樱雪跑来时只看见依纾跪在地上，她愣了几秒。

    接着，思绪中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依纾抱头尖叫，从心底撕吼出来的痛苦像针一样插入每个人的心中，颤栗、撕裂与崩溃，依纾感觉自己脸上流下泪水，而她无力阻止自己的世界崩溃。

    完了，已经全完了。

    「依……纾……」方胤岑看她这样也哭出来，她是真的无意伤害她，但时候已经到了……她再也无法隐藏自己心中的想法与那道疤，赤裸裸像新生儿一样羞耻、难受，舞台上的平衡点终于崩坏。

    然后她好像又听见了那破碎的声音。

    啪滋。

    ☆、六十八

    「依纾！」樱雪赶紧抱住了她、将她的手压制下来：「冷静点——拜托妳现在冷静点，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妳冷静点不要伤害自己！」她着急阻止依纾，方胤岑脚步不稳往后退，周妤双手静静搭在她肩膀上忧担看着依纾，她们都在犹豫该不该向前帮扶。

    「对不起……」方胤岑心里满满愧疚，她没想到自己会让依纾崩溃也不是自愿的，真的——不是她故意，她没想过会这样！

    「妳！」樱雪看了方胤岑一眼，她的瞪视让方胤岑心寒，方胤岑根本不敢看她，而樱雪一字一句咬字清楚：「这不是道歉就可以解决的，妳有没有想过自己跟依纾结下契约就不能反约！」

    「妳不能怪她，她在答应之前是因为没想到我居然没死！」周妤替方胤岑说话，樱雪气到话根本全部纠结在喉咙说不出来，但她也无法分神在那两人身上，赶紧抓着依纾不停安抚，依纾的表情揪成一团十分痛苦，她张大的嘴在不停喘气，感觉喘不过来、心脏无力且天旋地转。

    「呦呦……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啦？」

    樱雪怒瞪过去，走来的人穿着笔直西装打领带，幼嫩的脸孔却梳着西装头，樱雪立刻知道他是谁将依纾保护在身后：「夜鸣沧！你最好能活着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