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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顿,微红的眸子里透出眷恋。
木桶里的水因为叶结蔓的动作微微荡漾出波纹,雾气将两人笼罩。唇齿相依里,弥漫开来绵长情意。
吻很短暂,不过片刻,纪西舞已经握住了叶结蔓的手臂,稍稍退了开来:“下次可不准了,危险。”话虽这么说,语气却并没有一丝责备,眉间还带着一丝喜色。
“我不怕。”
叶结蔓摇了摇头,还想说什么,门已经被敲了响。随即,舒儿端着盘子进了来。
闻着食物的香气,叶结蔓倒是真的饿了。
待舒儿走了,叶结蔓也已经起了身,坐在桌旁,回头问纪西舞:“关于灵媒说的事,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纪西舞这时方显出一些担心来:“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有些难。”
“我知道。”叶结蔓点点头,“这种事情只能暗中进行,若是被人发现是大罪,只是如今只此一条路子,不管怎么也要试一试。依灵媒所言的话,如今时日无多,不得不尽快完成。”
“我的尸体葬在城南,你此趟省亲却是前往城北,来不及两头跑。”纪西舞皱了皱眉。
叶结蔓的目光晃了晃,很快便有了决定:“我打算等明日晚上,从下榻的客栈溜出前往城南。”
“可你爹娘那里,你打算怎么办?”纪西舞难得正色道,“你需知道,此次从半路消失,便很难再回去了。”
“我……”叶结蔓只觉得胸口有些窒闷。她当然放不下爹娘,他们只自己一个女儿,事事都挂念着她,如何忍心将二老抛之不顾?但倘若回去,又容易被裴府找到,何况爹娘那里也无法解释离开的缘由。念及此,叶结蔓方头疼起来。
纪西舞并不催促,只是安静望着叶结蔓,等待着她的决定。
这般过了许久,叶结蔓才抬起头来:“我等会写封家信,让小厮先送过去,与他们解释自己不想呆在裴府,让他们务必理解。等过阵子,裴府放弃了寻我,再偷偷回去看望。”
“也好。”
叶结蔓抿紧了唇,片刻又道:“问题在于,到时候要如何将你的尸体送往灵媒处?我不会驾车,但若是找个车夫,显然也不太合适。”说到这,叶结蔓的神色有些纠结。
“我倒有一个合适人选。”纪西舞忽然道。
“谁?”
纪西舞沉吟道:“纪筱染。”
闻言,叶结蔓神色一喜:“她会驾车?”
“嗯,三姐很早便学会了骑马,驾车应当也没有什么问题。”
“若是她相助的话,是最好不过了。”叶结蔓沉吟道,“你的事她本就是知情人,将这件事交给她我也放心。只是前两日我们刚与她在知府分别,如今她也应离开,不知去了何处?”
“应当启程没有多久,该是准备回原来的地方。等会你去取下笔墨,我一同写封信,到时候你再派个小厮快马加鞭赶去追人交给她,让她回来一趟。”
叶结蔓闻言连忙站起身来,很快就被纪西舞按了住,笑道:“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先吃完再说。”
在叶结蔓吃的当口,纪西舞继续道:“届时我会让她将东西一道准备好,直接与你在墓地汇合。不过那里毕竟荒凉,你一个女儿家,出行不便。”说到这,纪西舞的目光打量过叶结蔓,唇角有些笑意,“你需准备一身男装,到时候溜出客栈之前先换上,既掩人耳目,也防患未然。”
叶结蔓点点头,觉得对方思虑很是周到,心底有隐隐的紧张与喜悦。
今日发生的这一切,便好像在深沉的黑暗里,透出一缕希冀的光来。
☆、掘坟挖尸
出乎叶结蔓意料的是,翌日,她与两个丫鬟去同裴老爷和裴夫人辞别后,到了门口,除了等候的马车外,还有一人正笑盈盈地骑在马上,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三少爷好。”舒儿和安儿行了个礼。
叶结蔓心里咯噔了下,面上勉强牵起一抹笑容:“三哥怎么……”
“你这是第一次回去省亲,娘亲说了,我裴府虽遭此大劫,但礼不可少,令我备了些一道带去。”说着,示意了下另一辆马车,“也好顺便代表裴家拜访令尊令堂。”
叶结蔓咬了咬唇,自是没办法拒绝,只能先上了马车,决定到时候再作打算。
随着天色渐暗,一行人在之前已安排好的客栈下榻。叶结蔓一撩开车帘,便见裴尧远已经等候在旁,笑着伸出手来扶她。叶结蔓只觉得浑身别扭,但着实不好推辞,手搭上去,急急忙下了马车。
“城北离城西不远,虽知你必思亲心切,但顾忌到之前你身体不好,所以行程稍稍放了慢,可以吗?”
“多谢三哥。”叶结蔓倒的确不希望走太远,这样自己有充分的时间准备离开,因此心里舒了口气,与众人一同进了客栈。
许是今日裴家处于风口浪尖,大家行事颇为低调,都各自回了房,嘱咐了小二将饭菜端上来用膳。
如今快要入夏,白日渐长,叶结蔓只觉得一颗心都跟着煎熬起来,好不容易才捱到了入夜。叶结蔓上塌假寐,终于等到了子夜。她悄声起来,在黑暗中取出事先偷偷藏在包裹里的男子装束,开始换衣。
“你说,纪筱染那里真的能通知到吗?”叶结蔓总觉得心里惴惴,怕平白出了事端。如今时间紧迫,容不得丝毫差错。虽然千叮咛万嘱咐,取了丰厚的报仇给送信的小厮,但仍抹不去心头的担忧。
“应该罢。”纪西舞看起来面色倒自在许多,见对方换好了男装,视线扫过,眼底带了淡淡笑意,“我还是头回见你这般模样,虽柔弱了些,身上的书卷气息倒更浓了。”
“你就别取笑我了。”叶结蔓有些窘迫地伸手拉了拉衣袂,黑暗里脸色有些红,轻轻推搡了纪西舞一把,“还不快去帮我探探路,瞧瞧外头可有人?”
纪西舞笑着往外走去,不一会便回了来,朝叶结蔓招了招手,示意可行。
夜色寂静。
叶结蔓低着头,一路疾步往外走,除了路过大堂时掌柜抬头张望了一眼,倒也没引起太多的怀疑。
昨日联系好的马车已经早早守候在客栈附近,此时见到叶结蔓寻过来,出声问道:“可是叶公子?”
叶结蔓点点头,瘦弱的身子包裹在略显宽松的男子长衫之下。所幸夜色已黑,面容并不能瞧得太清楚,等上了马车,她原本提起的心方落下来。
几人一路不停,等赶到城南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叶结蔓也不敢耽搁,想在天黑之前赶到纪家的墓地。
“此地荒凉,这天可要黑了,叶公子还要继续吗?”车夫见日暮临近,回头询问车厢里的叶结蔓。
“嗯,”叶结蔓怕对方生疑,刻意压低了声音,扯了理由道,“今日是对方祭日,我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