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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位也比之前要高,使得南国在农业富余的同时,商业也蒸蒸日上。国家朝着光明的方向发展,海清何晏,天下太平。
这个冬天,便是王的四十寿辰了。苏穆命令一切从简办理,大臣们知道苏穆手段,皆不敢送什么美人山珍之类,为聊表心意,送来的是各地的特产,还有各府县这么些年的政绩,倒也是深得苏穆之心。苏穆下旨休沐七日,以示庆贺。
那天晚上,他与谢行止,陆维臻两个老友还有自己的两个孩子,回到了以前的封地。王府一直有人看守,皆是以前的那些老人,还有黎管家。
几行人上前敲门,来的是一个小厮,并不认识他们。
“管家不在,请问你们是?”小厮正待问,便看见管家从外边回来了,高兴道,“黎叔,有人来找。”
黎管家看到苏穆,便惶恐欲跪,苏穆赶紧上去扶起,道,“黎叔不比如此客气,”然后在管家耳旁说道“此行孤不欲声张,黎管家不比如此。”饶是如此,管家还是恭恭敬敬的回道“陛下,礼不可废”,诚惶诚恐的把他们请了进去。黎管家内心有着自己的算计,心想虽说苏穆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可是今夕不同于往日,一切大度不得,还是小心为上。
苏穆看到他这样,也无奈的苦笑。算了算了,随他去吧。
府里的假山草木仍在,还是那副老样子,苏穆却知道它们已经不是自己离开时的样子了。草木一季一生,花开更是不多时便会凋谢,唯有时间,才是永恒。
不,连时间都不是永恒的,唯有死亡,才是永恒。
脚步一停,苏穆也从冥想中出来了,看到眼前自己的居处,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魏晋时期有武将恒温言道“树犹如此,人何以堪”,今日竟在耳旁不停环绕。人已经不在,情却依然留了下来。死者忘记了一切,徒留活着的人在这里无论悲伤还是呐喊,都已经不再有任何意义。
那柳树还在,枝叶茂盛,风吹拂过,枝条摆动。他和顾清曾经在树下读书。他记得第一次看到顾清的时候,顾清便在树下,头发松松的束在了脑后,对他笑着说“小世子,我以后可是你的先生了。”
陪他一起出去,吃杏仁糕,凉拌竹笋,辣的口齿都不能清晰说话;读《孙子兵法》《异世录》,上元节看花灯,猜灯谜,放河灯。那时候河灯上的字自己都还记得:只愿岁岁平安,常常厮守。
如果后来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本就应该是再圆满不过,再幸福不过。他可能会依照着原本的生命轨迹,藏着这份情谊,直到彼此都变得白发苍苍,儿孙成群,几代同堂。
晚上几人在院子里摆了一整桌的菜,几人围着桌子坐下,苏穆也请老管家坐下。老管家本来诚惶诚恐,听到苏穆讲“黎叔,我从小便视你为亲人,此时没有外人,还像小时候那样待我便好”便不再推诿。一行人觥筹交错,黎叔喝的有些多,一张老脸通红,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端起酒杯道“我敬在场的各位,多谢这么多年来对小主人的保护”,说罢将酒一饮而尽,陆维臻和谢行止看到也回敬。
人老了总是会有些啰嗦,看到苏穆并无责备之色黎管家便放开来说,这一刻他与苏穆仿佛也不是主仆关系,老王爷已殁,他没有子子孙孙,便看苏穆近乎亲子,平日里并不说出口,今日醉了,便将关心之语言之于口。
“老奴道小主人受了诸多苦当头,当日倾靖之变小主人被推向危难之首也是老爷没有想到的局面,谁能预料到这般局面,连王爷多年费得苦心也算是白搭了。”
这倒是苏穆没有听过的,他不曾打断,任由黎管家说下去。
“老爷一直想让小主人置身事外,记得那时候老爷书房总是挂着一幅画,题字‘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老奴便知老爷有退意。年轻的时候他受过宫变之苦,连王妃都因为这个意外身亡,他一直单纯正直,也被打击了,谁能想到当年对王爷那般亲近的四王爷竟然如此对他,他消极抵抗,四王爷便下旨,直接将王爷发配到这偏远之地,王爷也五心发展,更多的是自得其乐。”
当年宫变的时候还小,苏穆并不记得多少事情,陆维臻和谢行止更是兴致勃勃的当做戏看,面色连掩饰都没有。
后面的东西苏穆并没有听进去,他唤来小厮直接将已经开始胡言乱语的黎叔“请”会居处。
“陛下,你猜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谢行止挤了挤眼睛,兴致高昂的让苏穆猜测。
苏穆并不跳进他设置的坑,直接道“你自说便是。”
“真是无趣。”说罢也不废话了,打开自己来的时候拿着的一个长形的匣子,打开了它。
是一把宝剑。
苏穆将剑拿了出来,看到剑上复杂了铭文,剑鞘刻着剑的名字“龙泉”。
是顾清心心念念想要的那个,以前自己没有完成他的心愿,没想到自己此时看到了这把剑。
“这是送你当寿辰礼物的,”谢行止耸耸肩,“之后送给谁我便不管了。”他那时候听顾清说自己想着这把剑来着,当日在晏国王宫看到了多看了一眼,温城便送与了他。今日便将这剑送给苏穆,虽然有些借花献佛之故,他想与其自己想着如何丢了,何不圆了顾清的梦。
苏穆将剑抽出剑鞘,只见寒光一闪,剑气逼人。
苏穆叹了一句“好剑!今日孤便给你们武上一曲!”
“陛下可等我将琴取出,维臻,我们合奏一曲。”
“好!”陆维臻取出了自己的箫,放在口边试了一下音,然后示意谢行止自己可以了。
两人心意相通,奏起了《故人辞》,苏清看父王示意酒,便将一坛酒抛在了空中,苏穆身影十分好看,挽了一个剑花,然后身旋转了一圈将酒坛的封泥戳破,苏忆趁机扔了一个酒杯,剑稳稳的接住了酒杯,将已经倾泻在空中的酒接住了,此时剑尖已经朝向了一个虚空的方向,苏穆轻笑,如他年轻时那般自在的,道了一句“阿清,今日我生辰,我们不醉不归。”然后收了剑,自己把酒一口喝进,再放下的时候,眼中已经含着泪水了。
他许久未露出过自己的情绪,两个孩子不知所措,谢行止安慰他们,“无事,你父王今日喝醉了,你们随意自在就好。”眼神看向苏穆,忧虑之色不加掩饰。
十年了,又十年过去了。
十年前至少可以说是聚少离多,这十年却只剩苏穆一人,那个亦师亦友的人,早已不在了,他们都老了,苏穆的鬓角已然白发蔓延。
“行止,我总觉的自己已经老的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这般坚持已经十年了,我等不到下一个十年。”苏穆抚着剑刃,眼中突显了决绝之意,让谢行止都觉得害怕,顾不得僭越,急忙夺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