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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种奇怪的明友?我上次看到他,就觉得他古里古怪,连身分证都没有,他是不是偷渡客啊?」
徐离晟无视了弟弟的好奇心,问:「他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他没说,我也没问。」说到水珄,徐离昊皱起眉,神情有些迷惑,说:「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很面熟,气场很奇怪,靠近后让人觉得毛毛的,不过小叔叔那个粗神经感觉不出来,很中意他,一直跟他聊煮菜经。」
「他……」徐离晟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没跟你说话?」
「没有啊,他一直在忙着煮饭,把我们当透明,我就没去讨人嫌,反正我也不想眼他说话。」
其实确切地说,不是不想说,而是怕去交谈,看到水珄,他就想逃得越远越好,亏心似的不敢靠得太近,徐离昊对自己的心态感觉很奇怪,更不敢对大哥说,生怕他说自己没用。
其实这种感觉即使徐离昊不说,徐离晟也很明白,如果他做了有负于人的事,只怕也不敢跟对方面对,听着弟弟的叙述,徐离晟突然感觉心情很好,水珄好像已经放开了对前世的执念,他只在乎自己。
下午警察来找徐离晟做例行询问,因为有凶徒的证词,徐离晟只是简单复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之后的事他借口晕倒省略过去了,警察和徐离昊走后,他觉得有些累,想躺下补眠,手放到枕旁,发现香木娃娃塞在枕下。
这个小东西很实用,可以当手机使,徐离晟笑着把香木娃娃拿出来,放进了口袋里。
再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徐离晟感觉手被握住,有人靠得很近,但当他睁开眼时却发现那是自己的错觉,掌心是空的,水珄站在床边,身上透着淡淡的疏离感,在无形中拉长了那段并不远的距离。
「来很久了?」
徐离晟坐起来,水珄本能地伸手去扶他,但手伸到一半又退了回来,不想看到他厌恶的目光,所以就这样站在旁边静静看他,已经很好。
「刚来。」
其实水珄来很久了,一直陪着徐离晟,看他沉睡,不过怕惹他不快,没敢说,问:「想吃什么,我去做。」
真是没话找话说,徐离晟在心里很无聊地叹气,他喜欢吃什么水珄很清楚,还需要特意来问吗?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找机会。
「随便吧。」反正只要是水珄做的他都喜欢,他总是可以投自己的喜好。
「我不会做随便这种饭呢,少爷。」
头一次听到水珄开玩笑,徐离晟一愣,奇怪地看他,水珄有些尴尬,他本想暖和一下气氛,不过好像弄巧成拙了,心里很沮丧,他总是说些不合时宜的话,把事情搞砸。
「抱歉。」他说。
徐离晟没在意,问:「昨晚是你去投胎的时间,错过了,怎么解决?」
「没关系,」水珄眼神掠开,淡淡说:「这种事错过一次还有下次,只要有名额,再排就是了。」
「是吗?」
徐离晟很高兴投胎可以往后延,这该说自己还是不愿放手吗,说起来他倒要感谢那帮歹徒的及时出现,让他和水珄有了相处的机会,下意识地反应就是——「那很好。」
对上水珄投来的诧异目光,徐离晟有些尴尬,伸手掩饰性地托托眼镜框,却想起因为水珄的自作主张,他早就不戴眼镜了,平时戴的装饰眼镜昨晚也被打碎了。
水珄不知道徐离晟的想法,见他对自己可以再去投胎很高兴,心突然有些空,很想告诉他其实自己再没有投胎的机会了,普通的水鬼想投胎已经很难,更何况像他这种修成道法的厉鬼,昨晚是鬼差看在金宝的面子上法外开恩,给他唯一的一次机会,是他自己放弃了。
那时他已经踏上了黄泉路,前面便是奈何桥,可是却感觉徐离晟遭遇到危险,阴差阻止他的返回,被他推开了,原本有秩序的轮回队伍被他打乱,他无视阴差在身后的鬼叫,只记得头也不回地往回奔。
水珄苦笑着想这时候金宝可能因为自己的任性正被阴差训得很惨吧,他也很明白自己这样做的后果,可是就算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是会这样做,等了三百年,他不介意再继续等下去,他想,这一次,自己绝不会再等错人。
「你没杀那些人,我很奇怪。」
淡淡话语把水珄的心绪追了回来,他回过神,说:「因为你不喜欢,我不想你害怕。」
以他当时的愤怒,居然没杀那几个人,连他自己都对自己的控制力感到惊奇,也许他学会了怎样去顾及别人的想法,他知道徐离晟是讨厌暴力的,他不想做他讨厌的事。
「我没有怕,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认为你一定会来一样。」
徐离晟说完,转头看水珄,脸上露出微笑,水珄有些不知所措,这还是他们分手后徐离晟第一次这样子和地跟他说话,他很开心,徐离晟没有因为昨晚自己擅自吻他而生气,心怦怦跳得厉害,只觉得可以得此一顾,自己不管做什么都值得了。
「少爷……」我还可以再留在你身边吗?
水珄想这样说,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扫过徐离晟的手,徐离晟抬手整理头发,让他右手掌心上的伤痕分外显眼,昨晚水珄正在火头上,帮徐离晟把身上的伤消掉后,就把怒气都发泄在那帮歹徒身上,后来施法术让他们去投案自首,匆忙中没注意到徐离晟掌心还有伤。
「这是怎么回事?」
他本能地上前拉过徐离晟的手,就见疤痕横截在掌心正中,像一条长长的掌纹深刻在掌中,盖住了其他纹路,伤痕已经愈合,但不难看出当时造成的伤害,水珄眉头很不悦地攒了起来,问:「是谁伤的你!?」
「小伤而已,没什么。」
总不能说自己划伤的吧,徐离晟想把手抽回,水珄却不肯放,喝问:「差点伤到筋骨,这也叫小伤?以后再没法拿刀怎么办?是那个院长做的吗?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一连串的质问让徐离晟无言以对,他发现水珄总有本事把本来很温馨的气氛搞得非常糟,男人一直控制不好情绪,不知是因为太在意自己,还是出于他本身暴烈的个性。
「这算什么?你上次不也说要断我的手吗?」徐离晟把手抽回,随口说:「没法拿刀,大不了不做主刀,有什么的?」
水珄脸色变了,想起那天的事,心顿时凉了,眼神转到一旁,轻声说:「你终究还是介意的。」
他以为经过了这么多风波,徐离晟会原谅他,现在才发现就算被原谅,那道伤痕也不会消失,然后在争执中时不时地提起来,让自己更加心痛。
徐离晟听水珄的话就知道他想歪了,不悦地扫了他一眼,如果自己真介意,那么,不仅不会提那天的事,只怕连看都不会看他一眼,这个笨蛋,好像还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