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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磕碰碰,打打闹闹,两人日子还算过得甜蜜。只是一天晚上,周思作躺得好好的突然喊肚子疼,卫龙汉知道快生了,那人却怕老大担心,老大一担心自己的烦躁便会随之而起,於是息事宁人地说不要紧,反正几乎每天晚上都在痛。只是这一次尤似飓风。
卫龙汉可不这麽想,周思作是个懒人,凡事没个认真,而自己务必要负起责任,本来生产就是大事,而自己的情人本来在生育上天生就有欠缺,如果再错过分娩的最佳时机,造成了严重後果,他会後悔一辈子的没得说。
於是他赶紧打电话叫来朋友的车,把人扶下楼去,虽然是晚上,但左邻右舍看见男人挺著个大肚子始终不好,流言蜚语不必自找,便给周思作罩上了假发,往医院赶的路上一直安慰著他。
周思作则肚子痛得厉害,胃也跟著连锁反应地翻江倒海,幸而老大的怀抱比往常更加地暖,他紧紧地蜷在里面无比心安。卫龙汉看他痛得脸都白了,也是心急如焚,司机也恨不得把车再开快点,但怎麽也要注意安全,反正医院也不远,转几角,拐几弯也就到了。
医院早有人接应,专家也准备就绪,不枉他重金收买。一,他要保证周思作绝对平安。他没法过没有他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他还要爱他一辈子。二,他得顾全爱人的面子。他没忘记周思作是个男人,不折不扣的,即使他在他身下,即使他为他生孩子。
有了卫龙汉的打点,周思作被安排在单独的房间。虽然不是最好的,但贵在卫龙汉对他的珍惜和周全。
专家进来看了下,做了些简单的处理,进行了十几分锺的心理辅导就走了。肚子痛是难免的,有老大陪著,周思作并不十分担心,只是难免有些紧张,没忘记第一次生的时候那种令他万念俱灰的痛,那时候心中的恨有著无法磨灭的锥心刺骨。他想,绝不再重蹈覆辙,却没料到最终还是为老大垂死般地付出。周思作心里一阵热乎乎,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爱一个人原来可以爱到这种地步。
另外,他想,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这个让他吃不好睡不好时不时在肚子里调皮捣蛋的小家夥终於要出来了。不知道会是什麽样子?粉嘟嘟胖乎乎还有什麽东东是没想像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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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思作疼了两天两夜都没生,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呻吟不好过得很。绵绵扯扯的痛仿佛是有一双手固执地在肚子各处乱揉,好不容易坠胀感终於在腹底明显起来,羊水却没破,宫口更谈不上开。
医生来了几次,都说时间还没到,卫龙汉一问,总说再等会再等会,这三个字他妈说上了瘾,让他很想一个横扫腿,还是周思作叫的那声老大打破了他的怒容,重新让两人十指相扣,手中的指节微微地颤抖,软绵绵湿淋淋却无比地坚定。卫龙汉知道他痛,他痛,自己也痛,突然就後悔得很,这份罪不该他受。
“老大,你在後悔吗?”周思作转过来,脸上全是汗,那双眼却是噌亮,没有一点脆弱的闪。“不要後悔。”他说,口气让人不可抗拒的认真。“别让我鄙视你。”他精神抖擞地把痛全部压了下去,“我说过多少次,我愿意,这是我的意志,和你无关。老子都不怕,你怕个屁!”他不是强作无畏,只是因为肚子里是自己和老大爱情的结晶,让他没有理由不热爱这场战役。他不需要怯弱,不需要羞耻,更憎恨老大多此一举的同情,也看不得他脸上那鸡毛蒜皮般的悔意。
“思作……”爱人的责罚他似的强硬让卫龙汉不知说什麽好地百感交集,他的确是愧疚的,这是明白事理的他却不可遏制的情绪,因为太在乎,不甘心这是他一个人的痛苦,因为自己无法分担而灭顶般地不知所措。
周思作抬起另一只手,遮住他眼里深沈的痛苦。咬著牙关闭了闭眼睛说:“不要再折煞我。”
一句话让卫龙汉心龟裂开感情‘轰’地一下喷薄出来,眼里的湿意此起彼伏,他猛然将他抱住,这一个拥抱沈淀了两人无数个日子里的相濡以沫。一个安静的动作,包含著骨血之间无比激烈的揉合。
他们低喘著,互相靠近,亲吻。贴合的唇,包含著骨血之间无比激烈的揉合。他们低喘著,是时光带不走的销魂。
谁都不知道,在这小小的病房里,有两个男人的爱情,从轰轰烈烈的灰烬中重生,蜕变为相知相守的纯粹。这世上总有份爱情,会夺去悲剧前来纷扰的勇气,会让分离难以染指,会让毁灭鞭长莫及,就连强大的命运之神也只得灰溜溜地哭泣。
“老大……”周思作被吻得晕忽晕忽地,退去了适才一鸣惊人的锐利。他搂著卫龙汉,静静地体会著这个甜蜜的姿势。“我想上厕所。”
卫龙汉用舌头舔去他嘴角那抹不变的羞涩,手伸到床下,掏出便盆,周思作在他手臂上一掐,恼怒地摇了摇头。“你怎麽不干脆拿衣服给我兜著?我拉在上面好了。”卫龙汉无辜地耸了耸肩,“好吧,我扶著你,你能走麽?”床上的人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他妈别小看我!”卫龙汉无奈,继而笑起来,“我陪你出去走走吧,老睡身子都睡痛了。”看见对方满心欢喜神色稍稍犹豫,便说:“这一带没人的,放心,只有你和我。”
周思作点点头,下床时甩了甩腿,再把半个身体拿给老大支撑,两人就这麽摇摇晃晃地出了门,摇了会才走稳。走廊边是个小花园,里面竟然种著梅。朵朵嫣红,炫目得很。
周思作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望著一园的梅花,有点魂不守舍,随著眼里柔情浮现两人的依偎渐渐加深。“喜欢吗?”卫龙汉低头看他,他喜欢看他,只要脖子扭到这个熟悉的角度,就能有种穷其一生的喟叹从喉咙里发出。他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思作,你想过和我结婚吗?”那人突然转过头:“这个问题,好像应该由老子来问吧。卫龙汉,你愿意嫁给我吗?”卫龙汉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老子……”周思作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拉下来,没有垫脚尖地就吻住了他,突然矮了一截的卫龙汉心里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惊诧,也许是在寒风吹过,梅花更豔了的此时此刻浪漫太多,而对方忽如其来的吻比这番景色更为真挚地灼热。
上完厕所,周思作挡住老大帮他穿裤子的手:“我自己来。”哪知裤子拉到膝盖他的手便停了下来,抬起头看了卫龙汉一眼,“老大……”他吃力地叫了声就再说不出话,手捂住肚皮软倒在男人身上,只见微张的腿间透明的液体迅速溢出,“啊……”直到对方紧拽著他的手指痉挛地弯曲到脱力的僵直,卫龙汉才反应过来出了什麽事──羊水破了!
“思作,挺住!”老大焦急的吼声全化作嗡嗡的耳鸣,仿若有千斤重的腹部把他狠狠往地上扯,剧痛中眼前全是模糊的黑。那一刻他如同掉进了沼泽,没入了沙丘,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