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性美强惨(快穿)——阳春八月(26)
非典型性美强惨(快穿) 作者:阳春八月
非典型性美强惨(快穿)——阳春八月(26)
听说画舫上的花魁姑娘今夜要出来,城中许多人都在等着入夜去看热闹。
可不是, 但也不尽是为了花魁姑娘去的人,前些日子来的翠微姑娘,可是抢了不少风头。大家都说今晚上的选花魁,恐怕都让她抢去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白归喝酒动作一顿,看了眼小师弟,果然见小师弟微微愣住。他心里酸溜溜的,强行若无其事道:难怪师弟不肯说,美人确是要藏在心里。这位姑娘流落风尘,师弟想必是一定要去的了?
小师弟抿着唇看他,水墨一样漆黑眉目,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酒意上脸,脸和耳廓红了一片,
我虽然要去,但却不是因为喜欢她。师兄误会了。
那是为何?白归目光定定,俊逸脸上浮现出少许紧张,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紧张什么。大概是因为担心自家小师弟被拐跑了,不好跟师父交差。
我是要亲手杀了她。叶凡星认真道。
白归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不知为何更气了,振振有词道:
没有爱,怎么会有恨?你分明就是色令智昏,被漂亮姑娘骗了。
叶凡星:你想多了。血海深仇,而且她手上人命无数,早该千死来偿命。
见师弟越说越是神色冰冷,白归心中微动,抱住师弟肩膀宽慰:究竟发生了何事?他还没忘了师弟在怀里藏匕首的事,眼下,正是与师弟说清楚的好时机。
叶凡星看了他一会儿,偏头去看边上的河,脸上酒意逐渐褪下,变得霜白下来,
是我来青云山之前的事。早已经过去,也不算什么,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
在王府时,叶凡星过得不好不坏,但也有过摘花捡果游闹市的时候,他脾气古怪,却并不坏得彻底,顶多是个没什么危害力的阳奉阴违小可怜,偶尔还会被街上人塞了满怀甜枣吃,懵逼地站好一会儿。
直到翠微进了王府。叶凡星第一次见到她,是在王府侧妃院子里,翠微言笑晏晏地来。叶凡星递给她甜糕,这是他一贯示好的方式。他未必真心,但是在别人面前,总要装得像个讨人喜欢的小世子。
翠微推掉了甜糕,笑吟吟地说自己不喜欢。旁边人们都笑成一团,看两个孩子闹别扭,侧妃笑着夸翠微真性情天真无邪。人们不知道她为何被王爷收作养女,却都知道王爷看重她,两边都不想得罪。
叶凡星面无表情看她半顷,忽而一笑,眼底却冷漠,他跳下高凳,擦擦手上碎屑,哼着曲走了出去。
翠微可爱跳脱,翠微心思玲珑这样的话叶凡星听了好多遍,耳朵都要听坏了。他自认是个小大人,不至于跟小女孩计较,还是不免很不高兴因为他是个心胸狭窄的人。
翠微来找他道歉的时候,他可太高兴了,表面还要装得很不在意,虚伪地连连推辞,脚步却一点不停地跟着她往没人的地方走,只为了满足狭窄心性期待的一句实在对不住,是小女子不知好歹,小女子最爱吃甜糕。
然后他就被推下了水,好险被人救上来。这不是他头一次因为眦睚必报反而吃苦头,却是最狠的一次。他从高烧里醒了两日,刚有了力气,就忙不迭爬下床出门,打算去狠狠告一状。
然后听到翠微在府里对王爷说,小世子的病,她之前能治,眼下落水加重,却不行了。这终归是王府里看护不力导致。
王爷虽然酒囊饭袋,却很要面子,闻言不好赶她走,只好虚伪地表示不介意,早已把她当做女儿一般。
叶凡星蹲在墙角,等到翠微出来,用嘴型说了句你完了。他要告诉父王真相。翠微笑笑,看他一眼。然后他就嗓子就被封住,说不出话,哑巴了。当时他还不知道,这是灵力,世上还有修仙者这种东西。
翠微笑着说,她原本就治不好他,本想直接推他入水杀了他,就是王府里唯一的义女,没想到他命大得很,害她只能再撒一次谎。
*
她是个修仙者,不能用灵力杀我。但她在王府里的日子也逐渐不好过了,叶凡星喝了口酒,父王对她态度轻视下来,王府里的人原本趋炎附势,这下就纷纷对她冷落下来。我虽然说不出话,但总能得到自己喜欢的,我是世子,未来整个王府都是我的,他们揣摩我的心思,更不会搭理她,
这样看来,我和我父王相差不大,都虚伪得很。她几次三番用灵力戏弄我,也并非不好理解,毕竟我的确存了要叫她嫉妒的坏心思。
白归开口说:原来你小时候就这么
锱铢必较?
可怜可爱。白归一本正经道,师弟怎么会有坏心思,这完全是他对自己的误解。
叶凡星被他煞有介事的语气乐到,转回眼睛来,墨色瞳孔亮晶晶,满头乌发雪白脸色,夜里出门说不定就要被写进聊斋志异,被当做文人墨客想象中的俊俏恶鬼,他接着说,
后来,她勾结魔修,迷惑父王心智,让父王看她时以为是我母亲,大庭广众忽然抱着她大哭,王府颜面扫地,我当时气急败坏,差点一剑把父王劈个对穿。父王自觉对她不住,却没如她愿,反而要送她离开京城静养。
她勾结的魔修喝醉了酒,在王府里想杀我,我身上却带着王府侧妃送我的高僧舍利子,勉强保住了性命,只有一缕魔气渗入心脉。其他人却没有这样好运,横死在了王府。而我父王当时正在宫中,为她请封郡主,逃过了一劫。
再后来,她跑了,魔修也不知所踪。父王见我因魔气日日高烧不退,送我来了青云派。师父并不知此事,只以为我是先天不足。到如今十几载,我已经好了许多。
叶凡星这一次又沉默了好久,才开口,
只是每每梦中,往事一一入梦,王府侧妃和妾室们横死,为我做来甜糕的厨子死在我门前,仔细挑冰块给我消暑的下人死状凄惨。我原本就心胸狭窄,找不到魔修,不知姓甚名谁,自然只能对她恨意难消。
白归真后悔问起,他原本只是有些不明缘由的吃味,现在却是真的心里不好受起来。他看向河上画舫,春色里笙歌绵绵,引得行人驻足细看。
天上缓缓落起了小雨,细细声响逐渐湿了青石路面,草色青青,只见桃花两三枝,在雨中红红粉粉,飘落花瓣。
一瓣粉白落在酒馆深色木桌上,桌上澄透酒液映着小师弟俊美不似常人的面容。好一番春色,涉世未深的人见了,难免要从此魂牵梦萦,见过颜色太心动,日后误了终身。
白归一拍桌,酒液晃动,小师弟静静抬眸看来,好叫人心里发乱起来,他激昂心绪如同潮水骤退,结结巴巴毫无气势地说出充满杀意的话,
今晚,今晚我们就夜探画舫,为逝者报仇雪恨,给仙门清理门户!
叶凡星笑看着他,这是我自己的事。师兄莫不是自己要去画舫上看美人吧?
白归摸摸剑柄,好久不出鞘见血,他虽然排在名剑榜上,当之无愧的正道楷模,却并不逞凶好斗,对谁都能笑眯眯,率性而为放浪潇洒,一身傲骨正人君子,此时却不正经地登徒浪子道:
师弟此言差矣,师兄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用错了,师弟冷酷无情,师兄国学素养还需精进,不要拉低青云派的水平。
白归只是笑,一面喝酒一面看画舫,眼里逐渐冷了下来。他在外游历,对青云派中出来的弟子也会照拂,何况是小师弟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仙门败类害了。
入了夜,花灯节里的流云城美丽热烈,满城金灿粉红的灯盏晃眼。分花拂柳穿行在夜游街市的人潮之中,只见河中无数荷花灯,一盏盏如同坠入水中倒映的星火,将整个不夜的城市缀亮。
白归带着叶凡星轻功上了画舫,画舫里酒酣耳热的声气直往脸上扑来。贪恋美色温存的人们在船上一醉方休,不长眼的还要往小师弟身边靠。
叶凡星拔出匕首擦拭,险些扎上了一个凑过来的人的眼睛。他脸上笑意微微,似乎正为接下来要发生的杀人报仇之事而高兴,苍白脸色也好看很多。他一点也不为匕首差点扎到人而慌张,反而很遗憾。这样一笑,真是美色当头一把刀。
白归正要悄悄开灵力罩住小师弟,一道美丽倩影却慢慢走近来。
那丝绸衣裙的花娘在许多人簇拥下,拿扇子遮住脸,只露出一双美目,眼中异彩连连,柔声对两人说,
二位可是修仙者?
察觉到师弟脸色变了,白归暗暗握住他的手安抚,看向花娘,猜测道:翠微姑娘?
小女子名声竟传进了仙门,翠微笑道,二位不如来画舫二楼雅间上座。
白归心道,世上竟还有自寻死路之人。
*
进了雅间,翠微就迫不及待问:二位出自哪个门派?师从何人?
白归原本想说问这么多做什么,却听到叶凡星微微一笑说:青云派。
果真?翠微拔高声音,又很快发觉自己的唐突,强忍着焦急红着脸说道,原来是正道第一大派的仙长,小女子昔日也曾想拜入外门,可惜未能如愿。
我见你周身灵力低微,如何能有此念头?白归似笑非笑,坐下来倒了杯酒。
翠微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神色不太好看,叹道:原本小女子也是王府义女,若是王爷保举,本是能进的,兴许还能与二位仙长当上师兄妹。也是命运弄人啊。
白归这才知道为何叶凡星突然开口自报家门。翠微对于仙门如此热切,更容易中计。但是这并非她勾结魔修害人的理由。
她又看向冷冰冰站着擦匕首的叶凡星,美目一转,就柔声道:
虽是初见这位仙长,却只觉得似曾见过一般,兴许是在梦中,否则仙长天人之姿,小女子怎能忘怀?
叶凡星擦拭动作一顿,手指紧住,不慎被划出了血。
白归猛然起身,不见了轻松神情,蹙眉走过去握住他手细看。
看出二人关系亲密,翠微也装作关切问:这是怎么了?匕首已经很亮,仙长不必再擦了,这是花船画舫,是来寻欢作乐,又不是来杀人,仙长也太没有情趣。
叶凡星沉默半晌,冷不丁开口,我们是见过的。
白归心中一跳,听到翠微惊喜地问是在何时。
叶凡星一笑,丹凤眼里映着刀光,难得好气色,唇红齿白,看得翠微不禁微愣,
他当场自爆:你勾结魔修杀人的时候。
翠微面色剧变,当场就要出手,却被白归一剑逼退,她死死盯着叶凡星,你是何人?
话音未落,叶凡星已经近身,动作利落迅疾,携灵力灌入刀锋刺去,翠微闪避不及,被扎中左肩,不由得痛呼出声,咬牙道:
我与你无冤无仇,即使昔日有些不懂事之处,也不必赶尽杀绝吧?
紧紧攥着匕首的少年拔出刀锋,鲜血溅上他冰冷眉眼,如同初春桃花映雪,线条漂亮的下颌收紧,你可以去地下问问,是不是无冤无仇。
说着,就要再次出手。正在这时,一道身影破窗而来,直逼近叶凡星,叶凡星头也没回。白归转瞬之间就已经出剑,顺便补了一脚将倒下的那人踢远了些,免得搅扰了小师弟。
那身影抬起头来,却是一张少年脸庞,魔气四溢,怒声道:放开她!
这和十几年前屠尽王府的魔修并非同一人。
叶凡星匕首顿住,忽然问道:那个魔修呢?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不嫌多。你报出来,我让你死个痛快。
翠微吓得脸色惨白,紧紧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尖,下意识说道:他胃口太大,目中无人,我很不耐烦,趁着他熟睡时,一刀杀了他。
原来早就死了,叶凡星不知想着什么,锋利眉眼间并不十分畅快淋漓,我却日日受此煎熬,恨之入骨。
仙长,翠微依旧没认出眼前的少年,他与十几年前变化太大,君子如玉风神秀彻,不再是当年掩饰不住阴沉的孩童,她流泪道,我并未害你啊,我早已经诚心悔过。
那这魔修又是何人?白归冷笑,一剑指着地上还在挣扎的魔修,你们不如做一对亡命鸳鸯。
是他自己纠缠我,翠微看也不看地上,显然是嫌这魔修害了自己解释不清,连忙撇清,两年前我就知道,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他与之前的那个魔修又有何不同。我根本不想纠缠,一心只想拜入仙门
那魔修僵住,不再动了,恨恨盯着白归看,但对着翠微也有些微妙的不自在。
叶凡星静了很久,才突然将匕首放回鞘,手指抹掉脸上的鲜血,他开口说,
我师兄说,恨与爱并无不同。你杀了魔修,如今我废掉你灵力,以后,就不再恨你了。你不配活,但今日杀了你,势必让我日日被仇恨所累。
翠微面色发白,见他匕首入鞘,当即就屈指要攻向他眼睛,你要废我灵力,还不如杀了我!
一道灵力弹开她,白归双手按住小师弟肩膀,冷冷看着翠微,我留下一道因果诀,让她日后为欠下的因果,活在世上日日赎罪。说着,手指间飘出灵光,进了翠微眉心。
她倒在地上靠坐着,惊惧中已经生不出别的心思,颤抖着声音,
你们究竟是何人?因果诀只有仙门中德高望重的前辈才能留,你是,她骤然看向白归,青云派的还没说完,因果诀就已经发作,顷刻天谴加身,她容颜衰老,声音嘶哑起来,周身灵力散尽。
走吧,叶凡星怀中藏好匕首,走到门边,看向白归。少年在画舫灯火里眉眼如星,清风明月,好久没见过花灯街市。
白归没有犹豫,跟着走了出去,将后面一地乌糟抛下,如同骤然从无间地狱跟着师弟踏入春日人间。
翠微自食恶果,为执念害人也终为执念所害。那少年魔修从地上爬起来,什么也没说,翻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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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性美强惨(快穿)——阳春八月(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