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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九重天[综武侠]——莫子乔(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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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舞九重天[综武侠] 作者:莫子乔

    凤舞九重天[综武侠]——莫子乔(103)

    连地藏王菩萨都还有个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执念哩,这和尚比起菩萨可差远了。

    他既然不觉得肆意操纵凡人有甚不对,在梦里少不得就要他好生享受被肆意操纵的滋味。

    他既然不屑林家香火传承、贾家儿孙平安的愿望,在梦里自然也就少不了享受自个儿追求度脱成佛的愿望被各种不屑无视、每每即将功成之时被各种随意碾压粉碎的感觉。

    当然,宫九的梦,依然有立足于本心的局限。

    和尚要是真能做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宫九漫说只是灵魂比他强个两三倍,就是再强个三四十倍,也是拿他没法子的。

    可惜和尚别说修到菩提本非树、灵境亦非台的境界了,连身似菩提树、心似明镜台都还达不到哩!

    否则哪里还会有这法术幻化身形时也遮不住的瘌痢头,又如何还需时时唱着那什么好了歌?

    说是提醒度脱世人,何尝又不是在时时勤拂拭己身?可惜尘埃仍时刻惹上身。

    癞头和尚心有破绽,又被向晓久几句诸如你所自以为的度脱世人之举,若真有天地认可的度脱功德,又缘何有那拂拭不尽的尘埃总惹上身的嘴炮问愣怔了,越发心神失守,可不就叫在贾琏启发下,越发将真气幻术玩出花来的宫九,给趁虚而入了么?

    只没想到这癞头和尚满嘴的六根清净,立于本心做出的梦一时却没个完了的,双九停留宿营一宿,和尚一梦竟还未完,只那癞痢却是从头顶开始往下满眼,转眼不足一日夜,竟覆过上半张脸了,看起来越发可怖丑陋。

    亏得双九仗着荷包已能打开,上京一路就很不耐烦在两人世界中夹杂旁的,贾琏黛玉等另走水路,只他二人策马游玩,癞头和尚又是趁着他们行至荒郊野外的时候现身的,这一番倒也不至于吓着旁人。

    双九也懒得看他还有何等变化,左不过彻底梦境迷失、癞痢满身、修为尽失,又或者挣脱梦境、大彻大悟、不敢再玩甚度脱把戏两种下场罢了。

    无论哪种,都碍不得事了。

    如此,双九也便不管这和尚,径直上京去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宫九在李尚书处下的功夫, 性价比还是很高的。

    这不, 双九给癞头和尚搅了慢慢游玩上京的兴致, 匆匆上京,才往李尚书那里递了封信, 转眼不过月余,各地城隍庙里头就多了一男一女两尊神像,乃是圣旨亲封的城隍麾下姻缘神,主职庇护姻缘美满,也不排斥出乎情、止于礼的有度风流, 同时又有惩治那等以风流为名、行下流之举的孽缘之职, 却是因:

    情虽可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但人之所以为人,就在于情之上还有理智、责任,虽我也不赞成那等存天理、灭人欲的鬼话,但若全无天理礼仪在心,全凭欲求一味肆意纵情,却又与畜生何异?

    从癞头和尚那里很是知道了些贾家乱事的宫九,在京中城隍庙里的两尊姻缘神还没请上的时候,就特意去了一趟宁国府,盯着贾珍的眼睛, 一字一句, 这么说道。

    贾珍前儿才为儿媳妇之死拄拐杖期、哀痛大奠过, 如今虽因贤德妃省亲一事忙碌, 减了平日几分哀戚之色,不至于热孝里头那般只恨不得代了她去的心肝剧痛,到底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了,这会子被贾赦盯着说落这么一通,饶是叔侄俩素日的交情一贯好到妾通有无、贾珍当年第一次开荤还是贾赦带他上青楼寻的清倌儿,到底爬灰不比寻常荒唐,以贾珍面皮之厚、行事之肆意胡为,在贾赦目光之下,也不由满脸讪讪。

    双九自打赵佶唐林那一遭开始,能做连体婴的时候就绝对不会放开对方的手。

    这会子宫九自然也不会因为说落个贾珍,就要向晓久回避,二人依然坦坦荡荡当着贾珍的面,一手拉一手不说,各自空着的那只手还配合十分默契的,你端茶盅我掀盖不说,还毫无顾忌地互相喂了好几口茶。

    稀奇的是,贾珍一来没因贾赦当着林如海这外姓人的面,说落他这个贾氏族长有甚不悦,二来也没拿双九的亲呢互动,以及他们二人皮囊那舅兄与妹夫的关系说嘴。

    贾珍盯着二人看了好一会儿,反而越发露出几分愧色:

    赦大叔你也知道我的,我虽一贯玩的荒唐,但也不是那种丝毫没有分寸的玩法,不该碰的人,我一贯是不碰的,只是她、她唉!

    贾珍长叹一声:

    说起来,我当日给蓉儿定下的时候,原也是见过她的,那时候她也已是金钗之年,也很有几分模样了,但我那时候见了她虽亲切,却也只当晚辈慈爱看待的,全没有什么心思的

    这话倒也不虚,贾珍原就是赶着贾蓉生母、也即贾珍原配嫡妻热孝里头给贾蓉定的那门亲。

    虽那会子秦氏不过金钗之年,是略稚嫩了些,也不过是贾赦贾珍这叔侄俩都没那喜好罢了,青楼楚馆之中,这岁数开苞的其实不少。

    况贾蓉更比秦氏小几岁,再怎么女大三、抱金砖,当下世情,这种差点儿抱上两块金砖的也着实稀罕了,一树梨花压海棠才是豪门里头的常事呢!

    纵然还有那秦氏与贾珍细算算也是差了辈分的缘故在,但以贾珍性子,若果然起了兴致,也必不会顾忌那点儿拐着弯的辈分之说的。

    既然贾珍当日没想着给自己续弦,只想到给贾蓉定亲,就确实是没生那等心思的。

    贾珍看贾赦形容,知他信了,才又唏嘘着:

    我原先真没那样心思,就是她和蓉儿成亲前那几年里,我还不时会带蓉儿去秦家,虽主要是要叫蓉儿与她偶遇,可因着秦家着实院小屋窄的,我虽未故意,总也有偶尔撞上她的时候,也知道她长开了越发有几分味道的,但还是那句话,我什么绝色没见过?又有什么绝色要不得?

    我是真一直没起过那等心思的,便是蓉儿迎娶前约莫半年,偶然又得见她一回,我也不过欢喜蓉儿好艳福罢了!

    偏生等她进了门,就她给我敬茶那一天,就她给我敬茶时看的那一眼唉!

    可恨敬茶偏要在圆房后!可恨敬茶那日,她和蓉儿之间竟也十分相谐

    我原也不是不敢叫继妻儿媳先后病逝,再自己又一续弦的人,偏偏就那一两日的犹豫,她就又往西府拜见过叔祖母、合族认过亲

    唉!

    贾珍说几句便叹一声,憾恨之情溢于言表。

    宫九凝神探他灵魂里,倒没见着类似贾赦贾琏那样的痕迹,可秦可卿来历稀罕是癞头和尚亲口认证的,据说这位警幻仙子之妹、太虚幻境之中专司风月布施、以布散孽情相思的钟情首座,还是贾宝玉的启蒙之师呢!

    故而贾珍如今灵魂仿佛尚好,却也不等于他就不曾中招,宫九还是很愿意相信他一腔旖旎忽起处,自有一番缘由的。

    但再有缘由又如何?

    宫九冷笑:

    认了亲又如何?族长夫人不好避着亲戚们,前族长夫人又哪来那许多应酬?

    远的不说,就是府上敬老爷,他将爵位往你头上一扔,再往道观里头一缩,族里又有几个知道他后来那也不知道是妾侍扶正还是正经续弦的后来人是何等模样?就是荣国府里老太太,也是惜春都抱到她跟前了,才知道真有那么个人呢!

    不过是你压不住自己脐下二两肉,又舍不得那一身三等将军爵袍罢了!

    舍不得就舍不得罢,反正权色两得的滋味你也品尝不只一两年了吧?何必如今又作这般慨叹唏嘘姿态!

    贾珍:

    贾珍又是一声长叹,倒也没说什么。

    他确实远不如他赦大叔。

    确实情不知所起,谁心里还能没点儿悖德逆伦的心思?

    似他赦大叔和林姑老爷这般,虽说还不知道这两人的心思起于叔祖父求赐婚之前、又或者之后,总归与寻常契兄弟相比,就很有一些叫世人说道的地方。

    敏姑姑又素惯敏捷多思,绝不是那种甘愿与兄弟联络契亲血脉的。

    便她愿意,叔祖父叔祖母也断不能舍得。

    又有林家五代单传,凡此种种,贾珍也不敢说他赦大叔在这事儿上的处境,能比他容易。

    结果贾赦和林如海竟能默契按捺这许多年,直到敏姑姑亡故,黛玉眼瞅着也能相看人家了,才又重提旧事。

    这份隐忍,这份长情,先就叫贾珍叹服了。

    何况他赦大叔不关隐忍长情,更果断决绝、狠心取舍。

    贾珍早觉得他赦大叔执意分府十分怪异,如今和林姑老爷的事情连起来一想

    唉!看赦大叔这些年屋里头莺来燕往的好不快活,结果却是个如此专情舍得的。

    想来老太太再心疼敏姑姑,只为了叫政二叔能霸住那国公府的名头、又不用沾染原该跟着国公府走的那大笔国库欠银,也不好对赦大叔这一桩事再说什么了罢!

    当日可卿,若自己也能有这般决然取舍,想必也能

    贾珍思及此处,反倒不再哀叹唏嘘,只垂下眉眼,半晌自嘲一笑:

    我对她,原来也不过如此而已。倒是平白叫蓉儿受了一番委屈。

    宫九冷笑:

    说得好像你要不只如此,蓉儿就活该委屈似的!况你既知道蓉儿无端受了委屈,那已经叫他受了的委屈受也就受了,为何其他地方又不能给他找补一二?倒把贾家一族的少族长,看得比小厮还不如!

    宫九这话可不是无的放矢,宁国府的稀罕事连他当日一心只想着与向晓久重逢的时候,只随意练练手段都能听说得,

    那爬灰的故事就不说啦,还有什么小蓉大爷但凡有些许不是、珍大爷就能叫小厮唾到他脸上之类的,哪里是看待亲儿子、还是自知亏待了他的亲儿子的态度?

    怪不得底下人都把蔷哥儿传得在宁府里头待不下去了呢!着实是贾珍待亲儿子和仇人一般,倒是待那自幼失了怙恃的堂侄儿反倒十分好,他又不是个持身清正的,宁国府下人又是和荣国府一般的能言善道思维广,少不得就有那把蔷哥儿亲娘与贾珍两房妻室、乃至秦氏比较的,甚或将蔷哥儿这个若非祖父早逝、本才是宁国府嫡支长房玄孙的,和贾珍偶尔尝鲜的娈宠一道议论的

    宁国府真是乱得宫九都没眼看,偏偏贾珍待贾赦确有几分情分,便是羡慕贤德妃的威势,也着力用心着为贾赦这一房争取了

    当然宫九并不需要这份用心。

    但宫九更是个愿意妥善收藏别人好意的。

    原先心系向晓久,无暇他顾也还罢了,如今既然相携回京,左右也是要拿胆敢往贾琏父子灵魂动手脚的家伙好看的,顺手多拉扯几个人,也并不需费多少事。

    更重要的是爬灰说来虽不好听,时下宗族礼教也确实有那将之治死了事的,国法却是民不告、官不究,民纵是告了,只要没因此多出别的事故,顶了天也就是流放五百里,以铜赎之也是允许的

    对于经历过大唐安史那一桩乱局的向晓久来说,更是寻常事,不过是贾珍干了事偏又没个担当叫人厌烦些,却又有癞头和尚并他背后之人在,连秦可卿都是那警幻仙子麾下干将

    如此,宫九才会在才刚入京、老太太那儿都因着不乐意叫向晓久以女婿身份与她磕头行礼、只拿幻术敷衍过去了的时候,认认真真和贾珍掰扯这么一大通。

    杖期,是丈夫丧妻的仪制,贾珍还真这么为秦可卿做过,虽说含糊写着他是因病驻拐,却越发欲盖弥彰他对秦可卿倒是深情,贾蓉却也着实倒霉催的

    第一百四十章

    偏偏宫九难得用心费口舌, 贾珍却不很以为然:

    做儿子哪有不受委屈的?我还有正经爵位在身呢, 遇着我们老爷心气不顺的时候, 不也抬手就打、张嘴就骂的?老爷自己懒得打骂的时候,也没少挨他身边小道童的唾星子。

    就是赦大叔你, 爵位比我还高呢,原先府里库房、家主印信,都由得老太太给了那边管着,这般孝顺的,老太太不也都还是时常挑剔唾骂嘛!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谁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贾珍说得理所当然, 宫九呵呵:

    先国公爷和你们敬大老爷那是自己本事,你有什么?

    老太太也就亏得膝下还有两房嫡出, 大房分府出去了,还能剩个二房

    你信不信,即便二房要凭她那超品诰命住着国公府邸,贾政也确实有几分真心孝顺,可老太太的日子只会越过越憋屈?

    这话,贾珍还真信。

    毕竟时下讲究个儿大避母、女大避父的,儿子再孝顺再出息,正经日日服侍跟前的还是儿媳妇。

    而老太太今后日日戳在跟前的那儿媳妇啧啧!

    贾珍原先也只知道他政二叔凭着嫡次子的身份、娶得王家一族嫡长女,真个是当年他祖父、叔祖父皆在世时, 荣宁二府威赫风光之故, 叫贾家一个区区不能袭爵、惯例家产也最多和庶子共分三成的嫡次子, 都能得了倾尽一族之力培养出来的嫡长女

    直到前儿荣府两房分府, 贾珍才知王家往他贾家嫁的,哪里是什么教养绝佳的嫡长女?纯粹就是嫁了个贼祸胎呢!

    却是宫九抵达扬州,和向晓久重逢之后,虽有一双便宜儿女膝下费心,也不妨碍他分出心神来条理京中诸事。

    那会子且还不知道贾政夫妻也是被谋了出息长子、塞了贾宝玉那么个历劫仙灵的倒霉蛋,宫九纯粹只看在贾政咬牙提出和他分担那国库欠银债务的份上,没继续拿二房王氏私底下的动作当笑话瞧,而是趁着与李尚书书信往来的时候,一并修书贾政,提醒他关于王氏这些年倒腾公中产业、连祭田都不放过等等,

    左右那些大房也都说了是不分的,你也叫你屋里那位省点儿左右口袋倒腾的功夫。莫叫传出去,宫里的面上也不好看。

    贾政虽自幼给贾母养得有些歪,但除了对时下嫡长子继承制私心里有几分不以为然、外加偶尔甚至言行之间都难以掩饰其对贾敬某些方面的际遇之外,也不是那种烂了心肠的。

    譬如王氏越过长嫂管家这些年,贾政就只知道自己一房在府中的诸事方便、并节礼往来能有利于自己积累人脉等等好处,余者,都当王氏至多趁着管家便宜,有那极合适的、需要荣国府面子才可能到手的田产铺子买卖,没往公中积攒,悄悄往自己房里扒拉罢了。

    万不料王氏所为,远不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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