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从未爱过我——短袜子钗钗(42)
你可能从未爱过我 作者:短袜子钗钗
你可能从未爱过我——短袜子钗钗(42)
曲岭惜感受到父亲当时的震惊和愤怒,即便现在的他完全不明白四年的他逃避亲人的原因,也无法共情,但曲父时隔多年的责备,仍然让他垂下了头。
曲岭惜为逃避责任,生硬地转移话题,所以我因此失忆了吗?
嗯,你失去了留学四年还有在凉城的记忆。曲灵说,医生说你脑子里有个血块,但是没调养多久就消散了。可你还是记不起来,你的主治医生建议我带你去看心理科。她说,因为你在逃避这段记忆,故意不记起来。
说到这里,她失笑着顿了一下,其实我作为你姐也挺自私的,既然你记得我们这些亲人,那些可有可无的记忆,失去了也没什么。我猜左右不就是遇到个男人。
曲父重重地哼了一声。
曲灵扶着额头叹息:谁知道时隔那么多年,这男人又找上了你,你即便失去记忆,也能再续前缘。
曲岭惜弱声地反抗:我没有。
曲父直下定断:反正我是不会同意你和顾深在一起的。
曲父这样像极了电视剧里的恶毒豪门父亲,然而真正豪门的却是顾深,他们一家还有西林这个巨大的把柄握在顾深手中。
曲岭惜愈发头疼欲裂,他提出合理的怀疑:可也不一定吧。可能当初我和顾深没分手,我去了凉城然后碰巧遇到雪崩失去记忆?或者我们之间和平分手?又或者因为小打小闹?
他说出这几句话后,陡然住口。
他自己也没发现,无意间为顾深和他的感情,找了那么多的借口。
曲父对他怒目而视:你果然还是惦记着他。
曲岭惜这次还真不敢给自己喊冤了。他小声地嘟囔说:我只是想要把情况搞清楚点。
曲父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小玩意儿,就想往曲岭惜额间掷去,被曲灵眼疾手快地拦住,她握住父亲的手,规劝道:爸,打伤了小惜事小,别惊动我们的妈。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曲岭惜:
不知道该欣慰不是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还是该愤怒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因为一段过去而直线下降。
曲父道:我就是舍不得打他。真要打了,指不定能把他脑子给治好了。
曲岭惜小声嘟囔说:我脑子没问题。
曲父再次瞪他。
曲岭惜委屈道:虎父。
曲父道:犬子。
曲岭惜:
败。
曲灵勉强维护住眼下和平的现场,她转而把重点放在曲岭惜身上:你刚才说的那些不可能。你和那位不可能是和平分手。
曲岭惜说:因为心理医生的话吗?我觉得这不是很靠谱。
他向来不信这些。他仍然觉得自己失忆,就是因为雪崩砸到了脑内那根神经。
曲灵道:不止。
她说:你在热恋期主动申请延长交换生时间。但你莫名其妙去凉城前,你任课老师给我来电,说你取缔了延长时间。
曲岭惜愣了愣。
曲灵拿出手机翻到一个账号,这是你在B国留学期间申请的社交账号,在四年前截然而知,你可以翻翻看。
曲岭惜接过曲灵的手机:我能随便看吗?
当然。曲灵笑道,这是你的账号。哦,不对。
她耸了耸肩,或许应该称呼他cherish。
曲岭惜神色有些恍惚,他心不在焉地快速翻阅着这一个陌生的账号。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账号,头像是一张侧脸,很模糊,一般人看不出是谁。但曲岭惜知道这是谁,因为没人能蠢到认不出自己,他以前把顾深钱包里的照片认成别人,也是够好笑。
这张糊图哪里都糊,背景也糊,看得出来摄影师的水平十分有限。
曲岭惜稍微研究了一会儿,明白这摄影师的水平为什么能如此有限。这位摄影师对焦的不是人脸,也不是背后的风景,或者还算耐看的B国天空,而是被拍之人左耳上的一颗小痣。
他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耳。
这里确实有一颗痣,因为颜色偏朱红,所以有点印象,医生说叫什么色素痣,反正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曲岭惜还没往下看,就断定这是他的账号了。
一个人能和另一个人长得像,但耳边的痣不可能一模一样吧。
曲岭惜说:你是因为什么找到的这个账号?我的号码?
任何社交软件都会推荐手机联系人,曲岭惜这么猜。
并不。曲灵很快否决道,你保密措施做得不错,没有用你惯用的手机号注册这个账号。我是通过那些小众的画家找到你的。除了你,没人会关注那些名不见经传、穷困潦倒的所谓艺术家。那些艺术家总共就几个粉,我随便翻了一下,就找到了你。
曲岭惜沉默片刻,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小众爱好暴露了自己,也难怪曲灵总是说他玩得过分曲高和寡。
他道:竟然是这样。
他垂下眼帘,快速地翻阅着这个账号。
四年前的他,果然保密措施做得不错,没有在这个账号上晒任何一张脸、也没有暴露过自己的家庭住址。
偶尔的定位,也是B国有名的建筑,谁都能拍,谁都能去,看不出什么。
可曲灵说得没错,即便是这么空白的账号,还是能暴露他的心情。
拍湛蓝色的天空是心情不错。
圣诞节拍烛光晚餐,只有两对餐具。
情人节的一支山茶花。
情侣拖鞋他们甚至还短暂同居过一段时间。
一个包装起来的礼盒,文字表述送他的礼物,现在来看,这个礼盒的尺寸,倒像是腕表的包装盒。
还有偶尔略有些无病呻吟的矫情语句,那可能是他和恋人为数不多的吵架。
总体而言,这个账号的主人过得还算快乐。
然而一切都在四年前的十二月,戛然而止。
曲灵道:你去凉城之后,就没更新过这个账号。
曲岭惜点点头。
曲灵道:至于你和你前男友,旁人说什么都没用。即便是我和爸爸,我们知道得也只是一知半解。如果你真的想搞清楚的话,还是应该去问他本人。
曲岭惜说:如果他撒谎?
曲灵目光沉下来:那他确实不够资格拐走我弟弟。
曲岭惜道:就算他撒谎,我也可能听不出来,你知道我断掉了那些记忆。
曲灵道:不,你听得出来的。
曲岭惜一怔。
曲灵轻声道:只要你不自己骗自己。
曲岭惜沉默片刻。
良久,他说:好的,我明白了。
和曲父以及曲灵道晚安后,曲岭惜独自回房。拐过楼梯的时候,他往楼下一瞥,曲灵去厨房给字迹煮牛奶,曲父还在沉默地抽烟。
曲岭惜回到房间,又用自己的手机下载了那个B国社交软件,找到这个停更数年的账号,沉默地浏览着。
虽然只有短短几条动态,但当时的留学生活跃然于上。
曲岭惜把社交软件上的头像保存下来,发给顾深。
曲岭惜:这是cherish吗?
顾深:嗯,你在哪里找到的?
曲岭惜说出了那个社交软件的名字。
顾深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以前也没告诉过我,有这个账号。
曲岭惜说:你没必要知道,反正都是你们相处的点滴,你记得就行了。他可能也只是想记录下来。
顾深:嗯。
曲岭惜深吸气。
我想知道你和cherish的一切,约个时间见面吧。
然而,信息发出去的瞬间,对方连续发来几条。
顾深:这个照片是我给你拍的。
顾深:你当时埋怨我,连脸都没有对焦好。
顾深:我以为被你删除了。
曲岭惜失笑地扶着额头。
cherish,你到底有多爱他?
第58章
曲岭惜:看来他真的好爱你。
对方沉默一会儿。
顾深随即发来两条信息。
顾深:我有点不明白。
顾深:他不就是你吗?
曲岭惜笑而不语,心想我可没有那么爱你。只有Cherish那么爱你。
把男朋友拍糊的照片当做是公共社交平台头像,特意为男朋友开创了一个社交账号,为了不被父母亲朋发现还不用常用手机号注册,偷偷摸摸的,不告诉任何人,连男友本人也不告诉。
就为了独自且沉默地诉说一段隐秘的热恋。
顾深还记得曲岭惜说的有事要谈。
顾深提议说:今天太晚了。你明天有空吗?我接你去吃午餐。
曲岭惜一口准备答应,忽然想起关钰离开酒会之前,特意说带他去看看他家生病的小猫咪。先答应别人的,总不能爽约。
曲岭惜:明天中午不行,我有约,明天晚餐可以。
顾深也没问和谁的约,告诉曲岭惜他就是Cherish之后,顾深仿佛就自信了许多,觉得两人复合指日可待。
他并没有追问曲岭惜明日中午的见面对象,很自然地开始谋划第二天的约会内容。
顾深甚至有点兴奋:想吃什么?西餐?日料?
曲岭惜:日料吧。我终于明白这几年我为什么那么讨厌西餐了。
顾深:为什么?
曲岭惜:这不明摆着吗?吃腻了。
顾深失笑。
他解释说:那估计不是这个原因。你在B国的那一年,吃的都是华夏菜。
曲岭惜不解:嗯?B国有华夏菜的外卖吗?
顾深:无。但你说过,我的手艺不错。
曲岭惜倒是没想到。
他:哇。
顾深整个人从头至尾,纯粹就不像是个能洗手作羹汤的,他就该穿着最华丽名贵的服饰,单手举着一杯红酒,从容自信地流连于那些商业酒会上。
虽然那也是表面伪装的他。
或者,像在凉城里一样,面冷心热,会主动去救援不认识的陌生人,却总是和任何人保持着淡淡的疏离感,像冬日里给人温暖却遥不可及的光,更像悬在屋檐上刚化开的雪水。
冷和暖相适宜,让人摸不透,给人神秘感,更向往,更留恋。
这也是当初在凉城,曲岭惜被顾深勾得五迷六道的重要原因。
所以无论如何,曲岭惜都很难想象这样的顾深围着小围裙下厨。
顾深感觉出了曲岭惜的疑惑,他耐心地解释说:你忘了,我遇到你的时候,还是个穷学生。会自己下厨不是很正常?
曲岭惜想起来这个,顾深在酒会上的坦白。他说他们两人当初会分手,也是因为顾深作为一个穷小子,自大且傲慢。
但他还是很很难想象曾经的顾深是这样的。贫穷两个字能和他沾边?
曲岭惜探究道:额那些年,你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变化那么大?
顾深:你很想知道?
曲岭惜:有点。
顾深勾了勾唇角,心情不错。
曲岭惜继而说道:但我更想知道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在你和我之间。
顾深打字的手一停。
片刻。
顾深道:你想知道的话,我都告诉你。
曲岭惜下意识点了点头。
点完头,他才意识到他和顾深隔了一层屏幕,也不是视频,对方根本看不到他的点头。
曲岭惜随即发道:好哦。
对话到这里,似乎可以结束了。
然而并不。
这边曲岭惜刚想到顾深看不到他点头和任何举止,另一边顾深就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过来。自他们分手后,曲岭惜还没有这种经历。
视频电话,在眼下的时代十分普通且自然,同事、同学这种稍微疏离的关系也会用。可曲岭惜竟然下意识慌慌乱乱地挂掉了。
顾深:为什么挂掉?
曲岭惜随便找了个拙劣的借口:刚洗完澡。
顾深:没事,我也刚洗完澡。
曲岭惜:
顾深:不是我想见你,是雅雅想见你。
雅雅想见你是真的,我不想见你,是骗你的。
曲岭惜:啊?雅雅在你那里吗?
顾深:嗯,起诉他父亲的流程已经走到最后了。周末就开庭。
曲岭惜一怔。分手初期,雅雅还在为父亲的事情感到烦闷,即便此人家暴成性,但还是不太愿意真的闹上公堂。
怎么短短时间就转变了?不过顾深请的律师应该不会有大问题。这个案件已成定局。
顾深:那个人渣开始动刀了。
曲岭惜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担心。
他问道:那雅雅没事吧?
顾深道:女孩子没事。一玛受了轻伤,前两天刚出院回家。
听到一玛这个名字,曲岭惜一愣。
顾深:你还记得一玛吗?他是个小英雄。
曲岭惜:当然记得。奈桑的小儿子。
也就是他在凉城期间,所住民宿楼里老板娘的小儿子。
念及此,曲岭惜万分感慨,没想到当初这样大小的毛头小子,竟然还学会英雄救美了。说起来,他去凉城也就是年初的事情,现在想来,真的恍如隔世。
顾深再次把视频电话打进来。
这次曲岭惜没有再拒绝,迟疑了片刻就接通了。他为了伪装出刚洗澡的模样,把全身都裹进松软的棉被里,只露出一个漂亮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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