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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放走了最大的boss(无限)——惭时(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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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放走了最大的boss(无限) 作者:惭时

    你们放走了最大的boss(无限)——惭时(189

    怎么了?傅里邺本身就在近处,察觉到他的异常后,靠近低声询问。

    没什么。盛钰习惯『性』的想自己消化惊慌的情绪,顿了顿又忍不住说:我做噩梦了。

    傅里邺沉默了几秒钟,像是不太能理解,什么样的噩梦?

    他轻轻拍着盛钰的背作安抚状,那手掌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温暖的热意透过衣料传来,盛钰的心竟然真的逐渐平静下来。

    我梦见

    诸位,有水喝吗?卞易行睡意朦胧的声音传来,在空旷的高台上回响。

    盛钰本要说的话再一次卡在喉咙里。

    左子橙说:有喝了半瓶的。

    他起身转了转僵硬的腰,随即提溜着半瓶矿泉水走到了卞易行身边。

    卞易行接过水,仰头吨吨吨。

    梦见了什么?傅里邺特有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盛钰浑身上下像是刚从水里打捞上来一般,他该怎么说,说他做的噩梦,就是眼前以及即将发生的那一幕?

    太诡异了,实在是太诡异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69章 决裂天空城(四十六)

    说是一瞬间汗『毛』直立也不为过, 脚底的战栗感太过于真实,有那么一秒钟,他差点以为高台塌陷,要不然他怎么整个人颤抖呢。

    缓慢的回头看, 盛钰嗓子干哑的发紧, 环顾四周后问:盛冬离人呢?

    二十分钟前回藤蔓下取纱布了。

    傅里邺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担忧的又靠近了些, 身影整个将其笼罩住。

    不得不说这给了盛钰莫大的安全感, 他极力勉强自己冷静下来,说:没什么,可能是我自己没有睡好吧, 感觉精神有点儿不振。

    是他的错觉吗?

    还是说二十一层楼过分凶猛,将他这个正常人硬生生的『逼』出了精神疾病?

    高台上冷风阵阵,盛钰不由将自己向后缩了些, 抬眸看向四周。左子橙正背对着他, 同卞易行低声讲话, 两人不知道说到了什么,看上去很是专注。神明们还是老样子,从登上高台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跪在边缘处, 一动不动。最受众人戒备的徐茶眼睛半瞌着, 靠在神明身上。

    还有胖子等等,胖子呢?

    盛钰腾的一下子直起腰, 四处看的动作变得更大, 快,找一下胖子在哪!

    他这一声并没有放轻,反而还有意放大。神明们蹭蹭蹭的由趴伏姿势立起来, 茫然的抬头看。玩家团体忽的一个激灵,从噩梦惊醒。

    高台之上的静谧氛围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草木皆兵的警惕与满满的骇『色』。

    胖子竟已经挪到了翁不顺身边!

    不,更加准确的说,他趁着夜『色』朦胧漆黑,趁着左子橙与盛冬离暂时离开,还趁着高台上所有人意识疏忽之时,竟然将翁不顺悄无声息移到了高台边缘,他是如何做到的?

    盛钰从来不怀疑胖子的力气,这人以前可是能扛着自己在副本里到处溜的。如今抱起翁不顺行走数米,对他来说不过是不能再简单的小意思罢了。但他居然可以叫翁不顺乖乖配合,一点儿声音也不出,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就连孩童也知道,若是胸腔前破一个大洞,别说被扛起来移动了,就连稍微强劲的风刮到伤口,那都是宛如铁水灌注进去,痛不欲生这四个字在这样的疼痛面前,都显得无足轻重。

    这一次轮到左子橙喊:你冷静一点!

    他的嗓音已经十分嘶哑,声声泣血般恐怖。听者无不动容,胖子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他的背影显得坚毅,看上去还有些冷酷。

    从翁不顺原本躺着的地方,一直到胖子现在所站的地方,两处相隔仅仅三四米,有一条金『色』的线贯穿这三四米。初看时以为金符画咒,再看才反应过来,那是翁不顺淌了一路的鲜血。

    腥味这才迟缓的随风传来,盛钰几乎一动不能动,他想上前,余光看见左子橙先他一步上前。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变故发生了。

    胖子忽然松手。

    不!!!!!这一次,盛钰终于吼出了声,与那个『毛』骨悚然的噩梦落点一模一样。

    咚、咚咚、咚

    在众人僵硬呆滞的注视下,翁不顺倏然消失在高台边缘。

    耳膜不断有撞击声传来,开始撞击几下,许是咯到突出岩层,中间又空余许久,许是胖子控制了坠落线减轻他的痛苦。最后噗呲一声,叫人浑身发麻的声音响起

    盛钰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脏骤停,他看见许多人,鬼王、神明、人类一致拥上,占据他整个视野,错落有致的分布在他每一个可能踏上去的路线。几息内,足足有二十多人连滚带爬的跑到了高台边缘,目瞪口呆的伸头向下看。

    胖子早已经被左子橙推摔在一旁,脸上的血『色』尽失,对、对不起。他喃喃道。

    对不起什么?胖子在和谁道歉?

    向前走了几步,盛钰推开身前的人群,挤到了最前方。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快到心脏像是想要急不可耐的从嗓子眼跳出,大脑里同样一片空白,僵硬探头的动作已经变成了本能。

    只看了一眼,他一瞬间失掉所有力气。

    风声、石子滚落声、神明们悲痛的怒吼,以及人类玩家倒吸凉气的惊讶声,这一切的声响仿佛隔空被人按下了暂停键,成为一个有一个僵硬的音符停在耳畔。到了最后,心脏跳动的感觉仿佛也停了下来,他像一个活死人般看着下方。

    翁不顺安静的仰躺着,一动不动。

    一根苍绿『色』的石刺从他的胸膛残忍穿过,无情的顶替原本曲承剑所在位置。他就这样悬空,双臂无力垂落在身后,脆弱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隆起的喉结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边。

    那一整片连绵不绝、无边无际的尖石刺,他们也许并不锐利,但足够大的冲击之下,这些不够锐利的尖刺还是能轻而易举穿透一个人的胸膛,哪怕这个人有神明之躯也不例外。

    神明们一窝蜂的沿高台岩壁下落,他们伸手抓出一道道凹陷下去的沟渠,引发无数石子滚落。在他们跳下去不久,盛冬离拽着绳索爬了上来,刚着地,他就怒气冲冲的冲向胖子。

    你给我死!他歇斯底里的喊着。

    胖子坐着一动不动,抱着头任由盛冬离踢打,死死的绷着脸一声不吭。

    数声闷响之后,盛冬离终于打累了,他气喘吁吁的瘫倒在一侧,咬牙切齿痛恨说:我离开了半小时,找绷带寻物资,一小会没有看住,你就得空杀人。看来你早就在一旁,蓄意等着时机。

    你的技能不起作用。胖子松开抱头的手,嘴唇干裂出血,为什么?

    盛冬离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瞳孔里皆是惊讶,不对,你刚刚才杀了人,现在怎么还反过来怀疑我的立场?!

    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合理的提出心里的疑问。你自己都说了,外伤你是可以医治的,这已经第二次了,唐豆子你救不了,翁不顺你也救不了好吧,就当你技能没有用了,那手上拽攀岩绳的擦伤你又该怎么解释。

    胖子一寸一寸的扭头,视线直直看着他,难道你的手掌是无缘无故自己好的?

    我、我盛冬离真的被他绕了进去,他惊慌失措,第一个反应是看向盛钰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明明都是外伤,治疗应该毫不费力才对。但唐豆子和翁不顺给我的感觉一模一样,他们身上的创口无法医治,就像他们所受的伤不在我的治疗范围内一样。

    胖子震怒:不在你的治疗范围?你倒不如说翁不顺这个人不在你想救的人员名单里。

    说来说去你不过是怀疑我!

    说对了,我就是在怀疑你。

    盛冬离深吸一口气,撑着膝盖重新站起来,忽然冷笑一声,你这样做,这样构陷我,能够抵掉你身上一分罪责吗?还是说,将我也拉到自愧的深渊,你的心里就能好受一点?

    胖子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歇了许久的风好似才回过神来,又开始呼啦啦的盲目攒动。凌厉寒风刮过两人耳畔,紧接着,有重重的脚步声响起。

    左子橙面无表情的垂眼看胖子,嗓音沙哑到令人发怵,既然你都对翁不顺下手了,除害机制不放在眼里,亿万附庸的『性』命也不放在心上,那我现在想对徐茶下手,你们有什么异议吗?

    安静。

    高台上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寂静中,卞易行一动都不敢动,他偷偷的偏开视线去看徐茶。

    徐茶是怎样人精的人物,早在盛钰第一声寻胖子的呼喊声后,他就早早的起身,退到了高台最边缘处,随时观察动向准备跑。

    没有人在意他。

    胖子吐出一口浊气,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私仇重比亿万人的『性』命?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在乎愤怒的附庸。

    你什么意思。左子橙皱眉看他。

    不止左子橙心中茫然,高台之上所有人都不明白胖子的意思。直到月光偏移开原本的方向,幽暗的高台终于被月亮注意到。众人这才发现,地上有一只满是金血的青白断掌。

    看到那孤零零的断掌,盛钰心中一片冰凉,后脑勺如同被隔空闷击一下,打的他头晕眼花。

    他的心中有一个猜测,但他宁愿是自己自作聪明想岔了,也不愿意这个猜测成真。

    又一轮的死寂当中,胖子眼眶通红,脖子也胀的通红:我砍掉翁不顺的手时,他硬是忍着一声不吭,不愿叫你们听见。这还不够明显么?忤逆他意愿的明明就是你们,为什么现在一个两个同仇敌忾,反倒将我看做了恶人一样?!

    你说一声不吭盛钰心下震动,这才明白几分钟前觉得匪夷所思的一点,胖子是如何叫翁不顺乖乖配合,不发出任何声音的:

    因为他忍着,不愿叫我们听见。

    冷风灌入伤口,都犹如铁水浇灌入经脉中,重伤状态下被搬动已是常人不能所及,翁不顺竟然在清醒状态下,被砍断了一只手,强硬终结了与愤怒卡牌的联系。只有这样,选择愤怒王的附庸才不会被牵连,因为现在的翁不顺已非愤怒王,他是活生生的被扯下了王座!

    这得是多大的痛苦啊。

    只是稍微想象一下,在场不少人都觉得痛苦作用于自身,好像自己也被砍掉了一只手。

    盛冬离不停的摇头,不敢去看断掌,我分明就可以救他。

    他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就好像说的次数够多,这句话就能成真,能变成事实。

    胖子看他的视线逐渐染上悲哀的颜『色』,他摇了摇头,再摇头:你谁也救不了。

    这时,高台之下忽然传来一声痛心疾呼:

    愤怒大人!

    紧接着,神明们『乱』成了一锅粥,通通围在苍绿『色』尖刺周围,还活着,不要移动

    胖子表情一滞,不敢置信的冲到了高台边缘向下看,翁不顺,你

    他没死!又有数人冲到了高台边缘,盛钰等人脸上惊喜的表情还未来得及褪去,瞳孔里就已经早早蔓延开来极致的荒唐之『色』。

    有痛苦的喘息声顺风而上,被风一直带到所有人的耳边,听上去像是破旧的鼓风机。但这个时候,这个场合又怎么可能有鼓风机?再一看,他的眸子亮的惊人,像极了结冰湖面上踏冰来的孤狼,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

    曙月在高台之上投『射』出阵阵阴霾,高台之下圈出大片幽深,唯有翁不顺所处的地方,有清寒的月『色』像绸缎一般铺展开来。

    金『色』的血『液』沿着他的唇角流下,流过脸颊,又流入发鬓,最后隐没在黑发之中。

    四周都是急促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在高台边缘,所有人都一动不动。

    盛钰保持半跪的姿势,指尖与指腹颤抖的触碰到地面。闭眼好一会儿,这种心骇到头晕眼花的迹象才逐渐褪去。胖子的状态比他还要糟糕,站都站不住,直接双膝跪下,神情崩溃。

    这就是你说的,要帮他减轻痛苦吗!盛冬离怒气横生,二话不说上去给了胖子一拳,将其打的歪倒在地都不解气,他啐了一口,骂道:不仅没摔死,还摔得更加痛苦。你这是帮他么,你这是赤『裸』『裸』的在害他,杀人父母不过如此报复,他上辈子是怎么得罪你了?!

    胖子依然愣愣的向下看,鼻血顺淌下来。

    我、我做了一个梦。

    滴答答、滴答答。

    鼻血一滴一滴的砸在地面上,胖子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彼端传来,笼罩了一层灰蒙蒙的纱,听不太真切:我梦见翁不顺冲我招手,让我举起刀杀了他。我还梦见他对我说

    每一个字都重达千金,说完后,胖子就像凭空揽下了亿万吨重负,他被这股重量压到无法直起腰杆,心里充斥满满的三个字,负罪感。

    待他说完,盛钰内心的惊愕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因为他发现胖子所说的梦境,竟然与他自己所做的那个梦一模一样。

    细节、话语、神情动作就像一出早就排练好的戏码,只不过这一次戏剧的主人公不是他,而是食为天真正的主人胖子。

    我也做了这个梦。低沉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响起,有人托梦给我们。

    有那么一瞬间,盛钰还以为自己在说话。他很快反应了过来,看向后方缓步走来的人。

    傅里邺单手提弓,审判日的弓弦在月『色』中泛着冷光,发出浅浅的嗡鸣声。

    咯噔一声轻响,黑『色』的箭凭空出现,稳稳的搭放在弦上,他在催我们动手。

    是谁在催?胖子困『惑』。

    傅里邺不言语,默不作声的看着一个地方。胖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盛钰就像是福至心灵一般懂了,愣愣的的偏头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

    咳、咳咳翁不顺缓缓睁开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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