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柔弱”师弟HE了(修真)——茶查查(76)
和“柔弱”师弟HE了(修真) 作者:茶查查
和“柔弱”师弟HE了(修真)——茶查查(76)
现在谢家越乱,对他来说就越好。
第115章
死魂林, 连太阳都照不进去。
里面一片死寂,唯有黑色诡异的树木伫立,高大挺拔。
所有进来的人都会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胆小的后背发凉, 只觉每一棵树都在高高俯视着自己。
这并非错觉。
死魂林原是上古战场,每棵树都是魂魄所化,早已成为异样的存在。
即便是高阶修士, 也鲜少会到这里来。
一把刀破空而来, 发出尖锐声响,凌厉至极。
擦着一道黑影, 那把刀插在了地上, 一片白色衣角被刀尖扎中。
有风掠过周遭,再眨眼就有人站在刀旁。
谢家门客赵冲站在死魂林前, 他拔出刀。
谢无澜下一瞬出现,两人一同追了进去。
拦下之后, 他却没有直接下死手, 只看着在勉强应对赵冲刀法的谢孤悬。
不得不说,从秘境出来后听见的那些事情, 是他从来都不知道的。
本想问谢孤悬这些究竟是真是假, 但还未张口,就想起四长老气急败坏吩咐其他人只要尸体的话。
是真是假, 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谢禹死了,死前确实用了绝杀符,他原本想带谢孤悬回去听从发落,看在往日的交情上, 也能为他说一句话。
可惜, 谢孤悬堕了魔。
看到那个仇恨的目光后, 谢无澜不再去想,已然做出了选择。
他是谢家人。
神色淡漠地看着还在挣扎的谢孤悬,一个魔族而已,杀了便是。
至于谢孤悬忽然对他这么仇恨的缘由,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打斗声让附近的黑色树木逐渐有了变化,灵气魔气翻涌,更是激起阴魂重现。
无声呼啸的魂魄朝三人涌来,活物血肉对它们来说是难得的滋补。
局势瞬间危急起来。
然而当烈火刀出现的瞬间,至阳至刚的烈火逼退了所有阴魂。
也是在这时,谢孤悬转身就跑,哪怕赵冲那一刀砍在肩上也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是拼命往深处逃。
即便已经堕魔,体内也有龙血,可一直在这里耗下去不是办法,两个大乘期修士他不是对手,谢家其他人也在后面,如今之计只有尽快离开为好。
深处的阴魂更多,修为也比外面的高。
在谢无澜追上来后,他站在早就布下的传送阵上,喘着气开启了阵法。
一道白光闪过,原地就再没了人影,连阵法也被毁去了,无法追踪。
没抓到。
谢无澜眉头一皱,他少有失手的时候,没想到被谢孤悬从手里溜走了。
这与大不大意无关,谁能想到有人会在死魂林里留下后路。
*
谢家人如何暴跳如雷,已经与他无关了。
一道光闪过,谢孤悬出现在万里之外的深山之中。
他终于支撑不住,后退几步靠着大树坐下喘息。
身上全是血污,他偏偏穿了白衣,这会儿已经脏的不像样了。
山林中远远传来几声兽吼,他并不在意。
扯掉右衣袖,露出来的小臂已经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骨头,一大半肉被深处的那些阴魂撕去了。
当时他下意识提剑抵挡,这样的伤势其实也在意料之中。
肩上被砍了一刀的地方还在出血,草草包扎了两处最重的伤口后,吞下两瓶丹药,他仰起头往后,靠着大树歇息。
阳光从缝隙中照下来,恰好照在脸上,十分刺眼。
他忽然想起被自己砍中肩膀的牧衍。
良久后才回神,不再愣愣看着头顶的树和光。
真是报应。
他这样想。
却始终都没有去想另一个人。
*
崇东关,各门各派扎起营地,守着崇东河北边的河畔。
这里地处东南,宽阔汹涌的崇东河是最后一道屏障,将两地分隔开来。
三个月了。
之前在凡人界封印了的魔域陷入混沌虚空中,行踪不定,却被魔主在修真界南边找到重新打开,从东南方一路攻至这里,所过之处魔气怨气冲天,沦为魔族地界。
若是被破了崇东关,难以想象往后的修真界会是何种面貌。
傍晚的太阳逐渐下沉,河水泛出细碎的光。
沈修瑾站在河边,遥遥看着空无一人的对面。
河水动静很大,轰隆隆奔腾。
过了今晚,魔族大军就到对岸了。
风吹过来,有一队巡查的弟子往这边走,原本站在河边的人不见了踪影。
一夜凝重安静,很少能听到声音。
当天边出现第一缕光的时候,南边天际出现黑影,乌压压连成一片,朝崇东河逼近。
看到远处的黑线后,所有人抬头朝河对岸看去,有握紧了手里武器的,也有神情恍然的。
沈修瑾站在前方,手里的天罚剑尚未出鞘。
第116章
历经一日苦战, 残阳如血,与被染成血河的崇东河似乎要融为一体。
血从剑尖滴落,落入河水之中溅起一点红色水花。
沈修瑾收起天罚, 身上黑色铠甲消失不见。
他遥遥看着河对岸的魔族。
这一战魔族用了一整日都没有攻下崇东河,正邪对立僵持,死伤无数, 最终都收了兵。
他们守住了崇东关。
但以魔族大举进攻修真界的野心, 往后还有的打, 不能掉以轻心。
河边有不少人。
一种沉重的伤感在弥漫,许多尸体被从河里捞出来。
沈修瑾听见压抑的低泣, 男女都有。
他垂了眼眸往河边走, 站在浅水里拦住往下游去的几具尸体。
有云岚宗的弟子, 还有其他门派。
然而即便是这样,对岸的魔族还有一小撮不安分的,在对面河岸争抢修士尸体。
魔族有炼尸做武器的, 无论人还是魔, 对他们来说都是最好的材料。
至于单单去夺修士尸首,无非就是挑衅。
河里有许多尸体,落在另一边的人族自然也有。
沈修瑾抬头看向斜对面的魔族,将修士尸体捞起来后使之飘在空中,一副炫耀战功的模样。
魔族妖孽!
有人恨恨骂道。
河边身影一闪, 再出现的时候, 沈修瑾已经到了对岸。
他什么都没说,从魔族手中夺下尸首。
这自然免不了争斗。
最终他与赶来的两个渡劫修士一起, 在其他魔族到来之前, 带回了那几具尸体。
比起白天, 这不过只是一次小冲突。
将抢回来的尸体用灵力托着飞回木台上, 有弟子自发守在那里,将尸首按门派放在一起。
沈修瑾依然站在河边,灵力一挥就往河里捞去。
直到太阳下山,天暗下来以后,河边的人才回了营地。
他也从河边往回走,刚进营地就碰上出来的牧衍。
牧师兄。他声音平静,与平时无异。
牧衍停下来,末了一声轻叹,说道:快回去歇息疗伤,丹药不够了来找我。
嗯,多谢师兄。沈修瑾颔首,谢过后才离开。
朝放着尸体的木台走,牧衍边走边出神,他肩上的伤早已好了,只是那日发生的事情还在眼前。
即便是现在,他也无法去想,那个素来乖巧的小师弟竟叛出了师门,不止打伤他,还伤了沈修瑾。
不是不知道谢孤悬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可心中还是有些难过,那日谢孤悬对师娘说的话,终归是伤了心。
从鹿台山回来后,师父就昭告天下,将谢孤悬除名逐出云岚宗。
灵鹤殿落了锁,被结界封印,他做这些的时候,师娘就在旁边,只说了一句不怪他。
这个他,说的是谢孤悬。
不止师娘,他也信谢孤悬说得那些事情。
世事难料,短短三个月而已,所有事情都变了。
而这三个月里,谢孤悬消息全无,根本不知道去了哪里。
牧师兄。有人喊道。
牧衍回过神,却还是忍不住想到沈修瑾。
冰冷又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天彻底黑了,明珠散发出柔和光芒,照亮了帐中。
沈修瑾坐在软塌上细细擦拭着天罚剑。
今日对上的魔将实力强横,若非他身上这件铠甲,恐怕也会像那个魔将一样伤到多处。
魔族没有退走,不知下一次交战是何时,或许很快就会到来。
他收起天罚剑开始打坐调息,眼下养精蓄锐是最重要的。
*
一晃大半个月就过去了。
魔族不分日夜,时而正面攻击,时而搞偷袭,但始终都没有攻下崇东关,这两天一直都没有动静,想来也是在休养生息。
死伤的人并非只有修士,魔族同样有伤亡。
连日交战之下,每每结束之后,到处都是尸体,许多人看着这一幕已经麻木了。
你死我亡不过如此。
魔族没有再进攻,让不少人都得以喘息。
晌午,沈修瑾在帐中修炼,忽然听见外面有声音,对面的魔族有动静了。
不过与之前不同,并未有人攻打过来。
他出现在河边,和许多人一起,看着对面一个身材高大的魔将带人立起一块石碑,上书一个魔字。
这是将崇东河以南占为魔族地盘了。
无耻!
这本是我人族地界!
见魔族如此嚣张,不少修士气愤不已,尤其年轻气盛的修士。
可就是再愤怒,魔族久攻不下,他们不退让但一时也无法击败魔族,以崇东河为界各自占据地盘已经是事实。
石碑伫立在对岸河畔,魔气缭绕,对不少人来说十分碍眼。
修真界主帐之中,不少人都在商议战事。
魔族挑起战争,这大半个月以来,他们只是防守迎战,如今魔族明目张胆占据修真界三分之一地盘,岂能容他们真的在对岸住下去,势必要将魔族赶出修真界,不然天下就真的乱了。
沈修瑾已至大乘,如今修真界修士之中,大乘已是最高,自然在主帐中有一席之位。
他坐在角落中静默不语,微低着头没有任何表情。
除了那几十个实力强悍的魔将以外,魔族还有数以万计的大军。
修真界人也不少,可连日交战之下,就算是高阶修士都感到疲惫。
铲除魔将不易,但若是能深入敌营,探出薄弱处所在,届时就可里应外合攻打过去,哪怕只除去一部分魔族大军都对战事有利。
从魔族进攻开始,修真界始终在被迫迎战,从未出击过,这也是魔族气焰嚣张的缘由。
如果能打一场胜仗,就能让众弟子欢欣鼓舞,士气大增。
不过深入敌营再里应外合痛击魔族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可其中凶险谁都能想到,普通弟子修为不够,去了也是送死。
在敲定人选的时候,沈修瑾淡淡出声,大帐中立即有人赞道,说年少出英雄。
他并未多言语,只在天霄看过来时垂下眼眸避开。
天霄坐在中间的主位之一,见他如此,就知道劝不了了,在心底暗暗叹口气。
而除了师父以外,沈修瑾察觉到另一道视线。
他抬眸朝谢无澜那边看去,两人对上视线,一瞬间又错开。
魔族来袭,事关整个修真界安危,至于谢家那些事情,只是家事和口说无凭而已,更何况谢家势力庞大,是对付魔族的一股强大力量,这时候自然不会有人提起。
暗探敌营一事定下来,除了沈修瑾以外,还有个万剑宗的大乘修士,人越多反而是种拖累,两个大乘高手如果真的遇到事情,也能尽快脱身,不用惦记着还要去救人。
商议已过,沈修瑾就回了帐中。
潜进敌营最好还是借着夜色掩映更为安全,更何况这几日两方都严加戒备,还未到最佳时机。
清点了随身带的丹药后,他坐在椅子上擦剑,帘子被掀起,他抬头站起来,低低叫了声:师父。
天霄走进,看着他开口:一切小心,若是遇到强敌直接就走,不用多留。
是,师父。沈修瑾认真点头。
两人一时无话,天霄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将一道令符打进沈修瑾玉佩中,说道:碰上打不过的喊师父就好。
只要捏碎令符,她就知道沈修瑾身在何处,能赶过去救他。
多谢师父。沈修瑾拱手行了一礼。
嗯。没有其他要嘱咐的了,天霄转身就要走,不过在离开之前,还是背对着沈修瑾低声说道:该抽身了。
这话是她第一次说。
出了帐篷后,她还是忍不住低声叹气,当初知道谢孤悬可能不怀好意,接近她这个小徒弟。
百年前所有人都说陆沉是恶人,也有人对她说过,陆沉接近她是不怀好意,可陆沉从未害过她。
而她也实际并不知谢孤悬究竟目的为何,若只是单凭自己猜测的那些,岂不是成了百年前那些人。
况且一个人就算再会伪装,眼睛神态是骗不了人的。
她看到谢孤悬的眼神,也看到自己小徒弟对一个外人特殊的容忍与耐心。
后悔吗。
她确实后悔,劝沈修瑾顺应本心。
如果不是那番话,或许这两人不会那么顺利,也就不会在事情变了之后,平白添了许多伤心。
*
三天后。
弯月被云遮住,河边很黑。
而身后营帐灯火相映,到处都是巡查的弟子,以防魔族偷袭。
对面的魔族也是如此。
不过魔族就是魔,连灯火都似乎带着邪异。
沈修瑾静静隐藏在水中,一点点朝着对岸前进。
有鱼从他身旁游过,没有发觉任何异常。
两个多时辰的耐心等待,后半夜的魔族放松了一丝警惕,终是让他们找到了机会。
大半个月的交战让他对魔族实力分布有了大概的判断,左翼攻势稍弱,这次的目标也正是这里。
就算不能成功进去,有各大门派给的符箓杀招,也能在离开前重创不少魔族。
好在一切还算顺利,险之又险避开不少魔族之后,他们两人成功进去了,藏身在一个没人的小帐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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