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哭包进入噩梦循环以后——菊长大人(103)
小哭包进入噩梦循环以后 作者:菊长大人
小哭包进入噩梦循环以后——菊长大人(103)
虽然游遇看不到,但他确信迟南是睡着了,于是他把呼吸放得更轻。
窗外的雨又下了起来,并且越下越大,啪嗒啪嗒敲打着窗户。
自从第二次从幽灵隧道出来后,造梦世界的雨总是接连不断。
为什么会这样呢?
原本他以为随着迟南的回归,这场雨会停下了,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一场接着一场的雨,究竟在暗示什么?
游遇没舍得睁开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哭泣的少年》,画中迟南的身后,也是这样无止无尽的雨幕
无止无尽的雨和迟南有什么关系?
游遇任由思绪在潮湿的夜色里漂浮,同时用所有感官感受迟南的存在。
虽然看不见,但身体里的存在感却鲜明又强烈,这就足够了。
不知不觉,游遇在绝对的安心感中也睡了过去。
把他们叫醒的是通讯设备的铃声。
铃声很着急,系统兀自发出警报
[造梦人229请注意,从黎明基地传来紧急通话请求]
[造梦人229请立刻接通]
去接电话吧。迟南已经醒了过来,声音还有点沙哑。
游遇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暴躁,他拿过通讯器,看到是207的通话申请,稍微压下不耐烦揉了揉太阳穴,直切主题:怎么了?
通讯器那端传来粗重急促的呼吸声:出事了。
所有噩梦副本里都开始下雨再没有任何设定更改的情况下,207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有些发抖,副本里的梦游人也一个接着一个消失。
游遇的不耐烦瞬间烟消云散,表情凝住:消失?是指直接被传送回黎明基地吗?
不是,是直接从造梦世界消失了,更糟糕的是黎明基地的梦游人也陆陆续续开始消失。
游遇迅速从床上跳起来换衣服,确认了一遍自己的系统并没有危险或者bug提示,急急问:多久前的事?
207哑着嗓子: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这段时间一直无法联系到你。
游遇再次确认自己的通讯器,除了这个通话请求外也没有别的申请。
一切都发生在无知无觉中。
造梦人的情况呢?游遇问。
基地里的造梦人正在紧急查找bug,但是一直找不到具体原因,我们怀疑
207说到半突然顿住,游遇眉头拧了拧:怎么了?你继续。
207的声音开始模糊不清:消失了301、811、731、101造梦人也开始消失了!他们刚才明明还站在我身边怎么会!
喂?怎么了?
207的声音截然而止,通讯器那端死寂一片。
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游遇开始尝试和别的造梦人发出通话申请,可没人回应他,重新查看系统也没有任何bug提示。
我们赶快回黎明基地吧。迟南说。
游遇的动作似乎顿了顿,随后迅速启动主系统紧急通道传送回黎明基地。
高耸入云的基地大楼笼罩在粘稠的雨水里,灯火通明的基地静得只剩下雨水的声音。
透过游遇的眼睛,迟南清晰看到这片原本干燥的基地被青苔覆盖,建筑物的墙体也爬满霉斑。
和子城那次bug不同,黎明基地和主系统还在运行,说明维持造梦世界运转的能量并没有被截断,游遇望着因为绝对寂静显得更庞大的基地,唯一的异常,是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下我和你。
迟南从游遇的瞳孔里注视着这个世界。
可能我们已经在噩梦副本中了,迟南说,有个猜测,我们一直处在噩梦中,从第二次进入幽灵隧道,已经入梦了。
第116章 哭泣的少年(2)
假设从进入第二重幽灵隧道开始,他们已经开启了新的噩梦本,迟南消失后游遇无法返还好感积分也有了合理解释。
正是因为他们身处噩梦,眼前看到的都是噩梦所制造的假象,只有作为最核心的好感系统无法被噩梦幻象污染。
雨水滴落游遇撑着的伞,潮湿鲜艳的红伞面与灰蒙蒙的世界格格不入。
游遇握着伞柄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抬头仰望沉寂的基地大楼:如果我被噩梦同化,把你忘记了,大概就会被判定为破梦失败出局。
谢谢你记得我,迟南很真诚的说,顿了顿又补充,也谢谢你喜欢我。
迟南想,大概是情感这种事物的存在,让记忆的保质期变长。
游遇笑了:如果真是你猜测这样,我想我们现在身处的噩梦,应该是传说中造梦主亲自织造的梦境。
对于迟南能进入所谓「神级噩梦」游遇一点不意外,甚至在很久之前就预测到这一天的到来。
可为什么他自己也被拉入梦境呢?他在这个噩梦里是以什么身份参与?
是因为迟南只有通过他才能行动?因为他的身体曾作为迟南灵魂的容器?还是因为他对迟南的特殊感情引发了某种联系?
又或者还有更深层、他们尚未知晓的原因。
系统无机质的声音将游遇拉回现实
[恭喜梦游人迟南、以及与迟南绑定的造梦人229成功通关噩梦「哭泣的少年」第一层梦境,耗费时间总共229天]
[「哭泣的少年」副本第二层梦境已经开启,请二位在一小时内进入深层梦境的连接口,继续探究梦境]
系统的广播彻底证实了迟南的猜测。
他们从206循环房间跳下雨幕的瞬间,已经跌入「哭泣的少年」副本,当时从密密麻麻重复的206窗户里,看到无数只剩下背景的《哭泣的少年》正是跌入噩梦本的提示,只不过大半年来没人意识到这一点。
请问有什么提示吗?游遇将迟南的话复述给系统。
系统:[时间和光明会指引你们入梦。]
时间和光明?游遇表示质疑。
可他质疑的声音消失在雨水里,得不到任何回应,系统给完模棱两可的提示后迅速隐匿了声息。
迟南透过游遇的眼睛,看向灯火通明的基地,雨水将灯光模糊成斑驳陆离的一片:可这里处处都是光。
游遇也撇了撇嘴:造梦世界里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会不会是人工光源外的光?比如月光之类迟南顺着游遇的视线望向阴沉沉的雨夜,是我想多了。
自从进入噩梦后,鲜少遇到月亮出现的晴朗夜晚。
我在黎明基地工作了十年,这里永远灯火通明,游遇陷入沉思的时候,眉头会轻微的拧起,或许,绝对的黑暗能帮助我们找到系统提到的「光明」。
迟南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权限可以关闭整片基地的灯光吗?
我自己肯定不行,游遇已经撑着伞朝基地大楼走去,但是南哥你在的话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可游遇很快就被挡在基地大楼的玻璃门前,他的身份卡、面部指纹识别、造梦人编号全都失去了效用。
大楼防御系统发出滴滴滴恼人的声响
[基地大楼处于紧急封闭状态,无法通过身份识别开启大楼通道,请您采取其他的验证方式]
其他的验证方式?游遇对系统冰冷的拒绝感到质疑,基地里所有权限都是通过身份识别开启使用的,别的验证方式并不存在。
他将呈幽绿色的右眼对准识别系统,拒绝的滴滴滴声再次响起
[无法通过身份识别开启大楼通道,请二位根据提示,采取合适的验证方式]
时间和光明,迟南默默的念了遍唯一的提示,福至心灵,会不会指的是时间?
游遇眼中的不满和迷雾瞬间散去:怀表?
怀表?
两人异口同声。
正如游遇所说,造梦世界里的时间是无限的,他们没办法掌握无限的东西,可系统给出的提示里明确提到了时间。
相比而言,游遇的时间是静止的,他永远停留在12:20那一瞬间。
作为这个噩梦的重要参与者,他所代表的时间很有参考价值。
游遇迅速拿出怀表放在识别区域,只听滴的一声响,紧闭的玻璃门朝两侧缓缓敞开。
基地大楼内一样安静,所有造梦人和npc都消失了,满是落地玻璃的大厅荒芜一片。
游遇一刻也不愿耽搁,直接冲向电梯朝总控室所在的楼层去。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游遇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不安,他曾在无数梦游人面对未知时看到过这种情绪。
为什么在造梦主的副本里,自己停止的时间、这块作为他死亡证明的怀表会成为开启权限的关键?自己成为最资深造梦人也只是运气好吗?
这是游遇第一次,对自己为什么出现在造梦世界感到怀疑。
他隐隐有种预感,当年《哭泣的少年》被挂在他的卧室里,或许并不是一切因果的开端。
所有真相都深埋在造梦主留下的梦境里。
他和迟南要做的,就是一点点靠近、打开、伸长脖子看清这个神秘的盒子。
总控室的禁闭门仍需要通过怀表才能识别开启。
整个造梦世界的能量循环正常,所有程序都一如往常的运行着。
游遇早从储物间弄了个手电揣兜里,走到控制整片基地光源的设备前:南哥,我们试一试?
好。迟南没有身体,他以意识去感知,将自己的手叠在游遇的手上,并通过游遇传回来的感受同步动作。
只见光源控制设备的屏幕闪了闪
[二位已获得光源操纵权限,请问是否关闭光源]
[请注意,一但进行关闭操作,整片黎明基地将彻底沉入黑暗]
是。
是。
两人再次不约而同发出声音,游遇已经按在了屏幕出现的按钮上。
就在他手指触碰屏幕的瞬间,基地悄无声息的彻底陷入黑暗。
基地大楼是整片基地最高的建筑物,而总控室所在的十九楼能将整片基地西、北两面尽收眼底。
游遇来到落地窗前,窗外什么光亮都没有。
他又打开备好的手电,离开总控室朝另一侧能看到基地南、东两面的办公室走去,落地窗外仍旧黑沉沉一片。
看来所谓的「光明」不在外边,就在这栋楼里。
说着,游遇已经拿着手电朝电梯间走去。
回到地面绕着基地大楼往上看,他们很快就锁定了这栋楼里唯一发出光亮的窗户。
是暖黄色的光线,就好像他们从206窗口跳下来那天,无数从眼前闪过的窗户那样,被雨水淋的湿漉漉的灯火孤零零的闪着,让人觉得不真实。
游遇对整栋基地大楼再熟悉不过,很快就确认了房间的方位:2906号办公室。
平时这间办公室是用来做什么的?迟南问。
游遇耸耸肩:就是很普通的好感核算备用房间,没什么特别的。
可当电梯停在二十九层,他们朝整片基地唯一的光亮走去,游遇的脚步骤然顿住了。
2906办公室的白色大门紧闭着,黄色的灯光从门缝透出洒在红色地毯上。
游遇的手电光正好照在写着门牌号的位置,2906中的「9」不知被谁抠了去,空缺处也没进行修补,门牌号上的数字变成了「2+06」。
这个熟悉、怀念、又让他陷入不安的数字。
游遇,我们去开门吧?相比起来,迟南要冷静许多。
游遇迟疑了片刻,才点的头:好。
他学着迟南的样子,礼貌的叩响门扇:请问有人吗?
预料中的无人回应,游遇等了半分钟,尝试着把206宿舍的钥匙插进门锁,就像之前在206循环中那样,门锁被轻而易举扭开了。
随着暖黄的灯光扑面而来,游遇关掉手电。
通过游遇的视线,迟南看到屋子里的布置摆设也是他所熟悉的老宅卧室的模样。
衣橱、床铺、药渍浸染的地毯、墙上主角消失的画作、就连窗外的雨水和黑夜都完全没变化。
一瞬间,两人有种再次回到206循环的错觉。
游遇的呼吸轻微变了节奏,迟南很快觉察到他的变化,放轻声音说:别担心,这次没有身体给他烧了。
游遇强迫让自己放松的笑了笑,他打开手里的怀表,确定时间静止才微微松了口气。
造梦主也不会无聊到复刻bug里的场景让我们重温。
游遇很快冷静了下来,根据提示进屋迅速查看了一遍,包括窗玻璃是否可以开启。
很快,他就发现此处和bug里最明显的区别,他朝挂着《哭泣的少年》的墙面走去:画里的世界也在下雨。
这次的雨与以往的雨不同,是动态的,淅淅沥沥在画布上飘洒,仿佛有谁在墙上凿了个长方形的洞,又在洞四周裱了画框,把窗外下个不停的夜雨当做屋中一景。
游遇把画从墙上取下,他抚上冷冰冰的画框,静止的画布却画着动态的雨,显得违和又别致。
就好像画框里禁锢着一整个世界。
迟南同样看着、触摸着画框:把画框拆下来看看,说不定是入口。
游遇的手微顿:可以吗?
关于迟南的一切,他会表现出最小心翼翼的一面。
迟南:有什么关系。
游遇娴熟的把画框拆下,当画作脱离画框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屋内的光线迅速增强,并且以爆炸的方式迅速向四周扩散。
过强的光线笼罩下,两人失去了视觉,随之听觉、嗅觉、触觉统统短暂消失。
寂静无声,绝对的光明降临,世界仿佛被按下暂停键一样,在暴涨的光线里静止了。
游遇和迟南都以为自己要再次变成瞎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强光逐渐退潮,感官也随之一点点苏醒。
最先醒来的是听觉,不远处依旧是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车轮碾过碎石子路发出的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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