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哭包进入噩梦循环以后——菊长大人(107)
小哭包进入噩梦循环以后 作者:菊长大人
小哭包进入噩梦循环以后——菊长大人(107)
你!负责人像看修罗地狱的恶鬼那样,恐怖又愤怒的盯着游遇。
小游遇已经站直身体,朝他很礼貌的笑笑:谢谢你的配合,接下来先用你试一试好了。
负责人:!看着渐渐朝他靠近、身上血水粘腻像唾液直流的尸人,他全身发颤再讲不出一个字。
叔叔,看来今晚的食客对他们的食物来源并不是很感兴趣呢。
啊啊啊!
用餐愉快。
游遇嫌负责人的惨叫声吵闹,也不喜欢越发浓烈的血腥味,他从黑袍人身上弄到车钥匙后,捂住耳朵转身走到雨中离开游乐园。
他知道迟南从不喜欢吵闹的。
9号,要不要一起来?游遇发出邀约。
9号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跟了上去:之后有什么打算?
游遇走出游乐场,这里除了押送他们的马车外,还停着几辆款式复古的轿车。
都是巫师组织的资产。
游遇很快确认了车钥匙对应的车,他坐进驾驶舱的时候顺便拉开副驾车门:不嫌弃无证驾驶的话,搭个顺风车吗?
9号毫不介意的坐进副驾:你要去哪?
造梦城。
游遇已经发动车子开启雨刷。
你不害怕刚才那家伙说的厄运?9号问。
游遇反问:你怕吗?
9号摇头。
那不就行了。游遇说着,保持60km每小时的速度行驶在泥泞的荒野道路上。
雨水似乎又大了,噼啪打在车窗玻璃上,比起绵延无尽的阴雨,此刻的雨势有点摧枯拉朽的味道。
车内潮湿的味道里夹杂着一丝血腥味,游遇不甚愉快的开窗换气。
雨丝飘了进来沾湿9号好不容易干了大半的头发。
车内很安静,9号突然开口说:谢谢。
游遇:不需要,我们只是在交易。
我说过了,我不保证一定能做到。
9号从来不做无法确认的保证,当时让游遇救不救他随意,并非说说而已。
游遇:我知道。
9号:
游遇弯起唇角:我也知道,我们的交易一定能成功。
9号终于有些困惑的皱起眉头:你到底是谁?
游遇:那要看你问的是谁了。
9号:
迟南:
9号又问:交易结束后我们还会见面吗?
游遇顿了顿,凭直觉作答:我预感,会的。
可惜他话音刚落,变故又发生了。
系统突然毫无征兆的发出警告声
[梦游人迟南、以及与其绑定的造梦人229请注意,维持本层梦境的能量严重不足]
游遇的眼皮狠狠跳了跳:什么意思?
[二位已经在本层梦境做出选择和判断,为了节约能量,保证梦境副本的正常运转,系统决定接通更深层的梦境]
[3秒后,二位将直接前往第三层梦境进行新的冒险]
等一下,这一层的事还有没解决喂给我停下!
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游遇丢掉往日的游刃有余,声音变得急躁甚至有些发抖。
系统无视游遇的抗议,用无机质的声音继续
[3,2,1第三层梦境正在连接中,祝二位梦游愉快]
窗玻璃外的世界开始严重褪色,就好像被水冲掉颜色的画作一样,变得模糊寡淡,渐渐消失
迟南的所有感官再次被关闭,跌入密不透风的虚无。
虚无无法知晓时间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迟南闻到空气里雨水的味道。
游遇?你还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黑暗中没人回应,迟南又试着叫了几声确认,游遇?
仍旧无人作答,系统似乎有出了点故障,或者他被从游遇的感知系统里剥离了。
迟南只得等待局势变得明朗,被困在画作里几百年让他有足够的耐心。
等迟南渐渐和环境同调后,他发现自己跌入到一副新的身体里,身体的主人病得很重,他能感知对方的虚弱和煎熬,好像有千千万万个人在他耳边吵闹不休,每一根神经都在痛苦颤栗,太阳穴随时都要炸裂。
迟南在昏昏沉沉中感受着对方的痛苦,直到身体的主人迷糊睁开眼睛,放在枕边的怀表通过对方眼睛,跳入迟南的视线。
这是游遇的死亡证明怀表!
身体的主人定定的看了怀表片刻,像是对这个陌生的物件感到不可思议,他怔愣片刻才拿起怀表,对着表面上凝固的12:20陷入沉思。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身体的主人嘀咕了一句后合上怀表,他抬起头的瞬间,迟南从正对床榻的镜子看到身体主人的模样。
迟南怔住了。
这张脸他见过无数次,在游遇临摹了满屋子的《哭泣的少年》里。
身体的主人,是他自己。
第121章 哭泣的少年(7)
镜像里这张脸拥有一双幽绿色的眼睛,左右眼角下分别生了颗泪痣,别致又忧郁,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松松散散垂在肩膀上,睫毛和眼尾一片湿濡,脸上倦色未散,仿佛刚从噩梦中流着眼泪醒来。
请问,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迟南像和游遇「感官共享」时那样,试图通过意识连接把声音传达给对方。
可是镜子中的人脸上无动于衷。
喂迟南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自己,再次尝试着询问,你没办法听到我的声音吗?
等不到答案的他不甘心继续问,你是造梦神?或者你是造梦主吗?
这些问题注定等不到对方的回答,迟南停下无用的提问。
正在这时,身体主人的声音传来
这块怀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对这是谁的怀表?我见过它吗?为什么刚醒来的一瞬间会觉得很熟悉?
刚才梦到了什么,醒来的时候明明还记得的,现在完全想不起来了
喋喋不休的话语从四面八方涌来,迟南从镜子里确认身体的主人并没有说话。
那么这些声音
迟南怔住了,他能清晰听到身体主人正在想什么!
对方的思考路径会转化成声音传到他耳朵里,可对方并不知道他的存在。
迟南说服自己迅速冷静下来,捋清当下混乱又荒诞的状况
他像个站在单向玻璃里的不速之客,正在无声无息观察着屋子主人的一举一动,甚至窃听他思考的声音。
而且身体的主人,还是被他遗忘在许多年前的自己
现在究竟是什么时间点?看这副打扮,自己是传说中黎明塔里的造梦神?9号还活着吗?《哭泣的少年》已经诞生了吗?
在第二层梦境和第三层梦境的连接处,系统将他传送回过去自己的身体里,一定是想通过场景回溯提供重要线索。
迟南尝试着和过去的自己身体同调,等待遗忘已久的记忆在眼前重现。
造梦神握着怀表,耳边汹涌的吵闹立刻暂停,他获得了久违又短暂的安静。
眼泪也暂时止住了,他将怀表小心翼翼的收进怀里。
这块莫名出现在他枕边的怀表,似乎拥有奇异的镇定力量。
但他也清楚,所有的莫名都是有原因的,这块怀表此刻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其隐喻或用意。
不仅仅是镇定,这块怀表给他的感觉也很独特。
刚才在梦里似乎见过这个东西,很熟悉又很遥远的怀念,就好像怀念从没见过的未来一样。
造梦神从床榻上坐起身,他站在窗边,看向高塔之外无尽的灰色雨幕。
人类负面情绪给他带来的污染越发严重,雨水已经落了数千个日夜,不光是他自己,就连黎明塔下的雕塑都开始泪流不止。
诅咒和厄运在潮湿的空气里肆意蔓延,他束手无策。
造梦神从高塔俯瞰整座造梦城,曾经繁华的城池现在荒废了大半,大部分居民已经搬离这里。
尽管他们清楚背井离乡只是心理安慰,诅咒和厄运已经刻入他们的骨血里,就和他们曾经许愿满足的欲望一样丰厚且长久,但他们仍试图从迁徙中找到些许救赎。
如今,被诅咒笼罩的造梦城住着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从精神病院逃离的病人、正被追捕的犯人、骨子里疯癫的艺术家、以及事到如今还执迷不悟维护造梦神的自愿者,还有试图将一切都毁灭干净的巫师组织。
造梦神从来不去管人类这些事,即使他们要把他毁灭。
神并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也没有对生的执着。
他只是今天突然很想到黎明塔下走一走,虽然他并不能走太远。
神不需要做选择,只需要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于是他换了身普通男孩会穿的衣服,把头发变得短一些,撑了把红色的伞,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少爷那样从黎明塔最隐秘的出口来到雨中,沿着潮湿的石子路走向混杂了无数艺术家和疯子的荆棘区。
他的打扮与周围颓败的景象格格不入。
神化身的少年很快成为所有视线的焦点,他们用一种审视、怀疑、又带了点不礼貌和侵略性的目光打量少年,没人想到如今的造梦城还居住着这样矜贵的小少爷。
可造梦神完全无视了他们的蠢蠢欲动,在密雨中神色平静的向前走。
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儿,没人愿意移开视线,却也没人敢靠近一步。
哥哥,需要画肖像吗?
另一个少年的声音从街角的位置传来,雨水突然更密了,晦暗的天光似乎被水光浸得明亮了些。
造梦神回过头,与一个高挑落拓的少年对上视线,对方笑得有些晃眼。
一瞬间,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藏在造梦神意识里的迟南有种心跳加重的错觉,他不确定是他的心跳,还是身体主人的心跳。
他只是意识到,此时此刻他似乎经历过。
而这个背着画板的少年,正是长大后的9号。
可我出门没带钱。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撑着红伞的造梦神朝少年所在走近。
少年笑:我不收你的钱,要不要试一试?
他拿过造梦神手里的红伞,擦了擦身边被溅了些微雨水的黑凳子,把它放在刚刚好作画的位置。
真的可以吗?谢谢。
造梦神遵从自己内心的好奇坐在凳子上。
别紧张,这是你第一次画肖像吗?
少年的笑容很明亮,和那块怀表一样有令造梦神放松的力量,造梦神吁了口气:是的。
画笔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就像在206的无数个雨夜,游遇用画笔将记忆里迟南的模样再现。
你的眼睛真好看,很多年前我认识一个人,他的右眼和你一样是绿色的,少年顿了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不是普通的绿色,很好看的绿色。
造梦神拥有极强烈的情绪感知能力,此刻他能感受到少年情绪里的落寞:你那位朋友怎么样了?
少年的手顿了顿,而后有点无奈的笑:朋友?
说着摇了摇头:他不算我朋友,我们认识不超过24小时。
造梦神敏锐的问:发生了什么?
拿着画笔的少年耸耸肩:他突然消失了,就好像没出现过那样。
我很抱歉,造梦神说,所有出现都是有意义的。
他只会给人类实现愿望或者带来厄运,并不会安慰人类。
谁知少年笑了:就像你出现在这里,我给你完成这幅画一样吗?
造梦神噎了一下,随后钝拙的开口:嗯。
少年笑得更开心了。
雨水淅淅沥沥的落,没多久他们的衣衫都被空气浸润潮湿了,造梦神是个很好的模特,有足够的耐心和意志力长久保持一动不动。
为什么不离开造梦城?片刻后,他看着少年专注的模样问道,这里已经很糟糕了。
虽然这里充满诅咒,但听说偶尔也能实现愿望,虽然概率小了些,但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少年很自然的说。
你的愿望是什么?造梦神问他。
少年:还没想好。
你不害怕诅咒吗?造梦神又问。
这种东西无所谓。反正他生来就是伴随着诅咒的,少年想,他当然不害怕与生俱来的东西,早习惯不公和厄运了。
造梦神静静的凝视他,没讲话。
少年不喜欢这种透着同情的安静,他继续说:而且我答应别人的事没完成,不能离开。
造梦神:我可以帮你吗?
谢谢,恐怕没人能帮我,少年撇了撇嘴,我需要进到那座塔里,找到住在里面的神明,然后再说服他让我画一张肖像画,可笑吧?
造梦神的眉头皱了皱:谁让你这么做的?
少年摇头:就是那个称不上朋友的家伙。
顿了顿少年又笑说:倒也无所谓,我没承诺对方一定会做到,毕竟没人能进到那座塔里。
况且,我也不喜欢画老头。少年撇了撇嘴,似乎认定塔里的神明是个糟糕的老头子。
哦,造梦神表情微妙,你要一直待在这儿吗?
少年点头:我喜欢这里,这儿每天都能有意外发生,完全不无聊。
说着,他抬眼看向平静得和身后雨幕融为一体的造梦神:你呢?你又为什么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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