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救赎[快穿](GL)——一身疯骨(42)
自我救赎[快穿](GL) 作者:一身疯骨
自我救赎[快穿](GL)——一身疯骨(42)
可是,葬礼进行到一半,却突然听见有门外之人惶恐惊呼: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屋中众官纷纷慌张下跪,垂下头颅恭敬而拜。
这就是皇权的力量!
这就是权力的美妙之处啊
来人醉红着脸颊,眸中猩红一片,足下踉跄,直直看向了那灵堂中摆放的棺材,就像是陡然被吓住了一般,呆呆地怔在了原地,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那黑漆的棺材。
身旁有人畏缩着小声问她:今日是丞相下葬,陛下这是
猩红着眼眸的帝王歪着头,突然移开了目光瞧向了那匍匐在地的官员,好似有些不解,轻声反问了一句。
这里面是丞相?
是
胡说!
那人见她脸色,垂下头不敢多言,只小声答了。
却不想女帝却是猛然大怒,抬腿将他踹趴下了。
朕的丞相怎会在这里?!
女帝怒极而笑,直指那灵堂中的棺材,看着那人的目光近乎要剜下他的肉来。
满堂臣子何敢再言?
不过是趴得更低了而已。
风子卿眸前模糊,酒精快要将她的知觉给麻痹了。可是此时,她看着那堂中棺材,却在一片麻木之中尝到了撕裂般的疼,就像要把她胸膛中的一颗心脏都给活活撕扯开来一样,疼得厉害,叫她额角也开始一抽抽地痛,近乎让她在一瞬间中弯下了脊背,面目狰狞扭曲,咽喉中却又忍不住地挤出笑意来了。
众官垂头,却听见了女帝癫狂的笑意,每一声都似啼血,却是带着止不住的嘲弄和讽刺。
她一步步踉跄着如同垂垂老者般走去,指尖触摸到了棺材的木盖,看着底下露出来的半个未被藏起的身子,唇角笑意愈加肆意起来。
按着木板的指尖微微泛白,额角青筋隐隐浮现,下一刻,棺材板子被她给掀开了。
陛下!
堂中有人惊呼,猛然闻声抬头,却见女帝细细打量了下棺中之人,随即大笑。
荒唐!荒唐!
一群蠢货!这是朕的丞相?
风子卿看着棺中尸体,不禁微微摇头,布满血丝的瞳孔朝着发声者看去,如恶鬼一般,硬生生将那人给看低了头。
这不是她的丞相。
她只需一眼,便能看出了。
可笑这些蠢货,竟然将这副尸体当做了她的丞相!
何其荒唐?
风子卿低低地笑,胸膛中疼得厉害,脑中模糊,力气被一瞬间抽走了般,叫她只得无力靠着身旁的棺材,抬手扶额,掩去了眸中顷刻间滑落的泪珠,唇角弧度似哭似笑。
那人都懒得应付她了,便用着这样一具尸体来打发她
今日之风丞相,当日之摄政王。
同样的手段和套路,都不加修饰,便让这一具尸体顶上自己的名字,躺在丞相府里,欺骗天下之人。
多狠的心啊,风一诺
就这般想要离开她?
就这么嫌恶她?
宁可暗地设下这一局,也不愿留下与她共度。
风子卿侧眸,透过了水雾朦胧的眸前瞧见了灵位上供着的灵牌,认清了那上面之字。
风一诺。
不,不是风一诺。
她陡然轻轻嗤笑。
应该是风子卿
江南水乡,最是宜人。
风一诺对这里格外钟情,从京城中出来之后便定居在此。远离集市,选了一处稍稍偏僻一些、左右无人的河边小屋,一人独居下了。
此位面该她做的她都做尽了,剩下的日子应当能让她安安稳稳的在这里养老、度过余生。
风一诺没有再带人.皮面具,这里远离集市喧嚣,所居皆百姓农民,根本没有人见过当今女帝的容貌。是以她也稍稍松软了些,仅戴了一张银边的面具。
她为自己所居房屋旁种了些竹子花草,每日也会踱步去镇上集市采购些食物,随即伴着清风而归,穿着宽袖青裙,松松挽着发丝,拎着手中的东西,慢慢回到她如今的小屋中。
倒也自在。
偶尔的,镇上也会传来些朝中的消息,叫她得以知晓那孩子此时的情况。
据说,女帝在丞相灵堂上大笑、形似疯癫。
据说,女帝掌权后虽行事狠厉,但公平公正、处事明理,朝中难得清明。
据说
风一诺每每听闻这些,皆顿足而立,待议论之人尽数说完,她才淡淡离去。
五年时光一闪即过,朝中却又传来了令众人议论纷纷的消息。
听说陛下从宗室中选出了一位立为太女,如今手把手地教导呢!
啊,陛下不近情爱,后宫已空置多年,看这样子像是要继位于这位郡主了。
怎么会?陛下尚且年轻,怎会如此着急
书生打扮的几人相聚而论,兴致颇高。
为何如此着急
女人垂眸,无奈低叹,轻轻扶额。
果不其然,当她拎着手中食物,不紧不慢地沿路返回时。刚至转弯角,路边便陡然伸出了一只纤细的手来,紧紧攥住了她的裙角。
带着帷帽的女人蜷缩着身子,好不可怜地坐在路边石头上,此时微微抬头似是瞧了她一眼,嗓子有些沙哑,低低问她:
姐姐,我无家可归了,能否收容我住下几日?
女人穿着一身银裙,攥着她裙角的指尖用力泛白,绝不肯松的样子。
风一诺垂眸,淡淡瞥了她一眼,抬起了指尖,漫不经心地拂开了她的手。
她转身向前走去了,没有动容。
女人怔然,指尖微曲,颓然落下。
就在她眸中猛然亮起的些许光亮都快要泯灭时,前面的人陡然轻轻开口了。
跟上。
小麻烦精来了。
风一诺眼帘微颤,心下无奈。
她听见身后传来的有些急促地跟上她的步子,那戴上了帽子的狼崽儿似是不敢靠太近似的,只跟在她不远处,亦步亦趋地走着。
河中的碧水微微泛着涟漪,河岸边的两人一前一后的静静地走着。
不紧不慢的,仿若要一直走下去似的。
若能一直走下去,倒也好。
女人垂着眸子,如此暗自想到。
从方才起便一直剧烈跳动着的心脏此时也未曾平息。
数年练出的镇定从容在这人面前不堪一击。
她悄悄看了看前面的身影,按捺下了想要冲上去将人揽住的冲动,只敢如此保持着距离,不敢再逾越半步了。
进来罢。
风一诺推开了门,自己已走进屋中将手中牛皮纸包着的食物放在了桌上,然而微微侧身,却瞧着那孩子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门外,垂着手,沉默地瞧着她,一声也不吭。
这小木头闻言动了动,似是有些迟疑,慢慢进来了。
风一诺见此微微挑眉,微微摇头低笑了下,随口道了句。
家中简陋,姑娘勿嫌。
不是!
一直沉默着的女人像是陡然炸了毛一般地反驳了她,连连摇头。
我、我只是怕你不喜,并非嫌弃。
女人意识到了自己陡然拔高的声音,此时又低了下来,垂下了头。
风一诺微怔,哑然看她,一时无言。
如此甚好,姑娘坐罢。
心中微微软了下,她为这孩子倒了杯茶水。
风子卿定定地瞧着她,仿若能从这面具下看见女人认真平淡的眉眼一般,袖下指尖捏了捏,心中的慌乱被渐渐抚平了些。
然而下一刻,帷幕下的眸子却是微微睁大了些。
风一诺抬起指尖放于面具边缘上,轻轻一动,那张银面具便被摘下了,露出面具下的那张脸来。
凤眼微挑,泪痣绮丽。
九分相似,一分不同的冷媚。
她怔然,心中却并不是太过意外。
以至于,那些喧嚣着盘旋在心头的迷恋并未减去一分,反倒更添几筹。
女人抬眸看向了她,素来冷淡的眸中闪过几分无奈而纵容的笑意来,轻声问道:姑娘为何而来?
鼻尖陡然涌上一股酸涩来,叫她眼眶发烫。
来找一个负心人。
带着帷帽的女人沙哑着嗓音,微微颤抖着,如此低声道。
指尖落于帽檐处,微微一动,便掀开了。
帷幕下的眼眸泛红,眉眼间满是奔波的憔悴。
负心人?
风一诺有些好笑,见她这般却又心下疼惜,低叹了声,弯腰为她轻拭泪珠。
何来负心人?
取我身子,还不负责,难道不算负心人吗?
长大了的小狼崽子收敛了那些刺人的锋芒和傲气,此时抿着唇瓣,倔强又委屈地直直盯着她看,任由她为自己擦泪。
她还乱我情,扰我心,可恨至极。
落于眼尾处的指尖微微一顿,面前的女人闻言瞥了她一眼。
如此听来,倒真是个负心人了。
女人直起了背,随手弹了弹她的额头。
那找到了吗?
她含笑眯眸而问。
找到了。
含着泪珠的孩子抬眸看她,陡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垂头哭泣,单薄的肩膀微颤。
找到了
狼崽儿哽咽着。
可是她还会跑
她不喜欢我
傲气的孩子隐隐明白了为何当初她的丞相那般厌烦于自己。
所以她便亲手将自己的刺一根根磨平掩藏了起来。
你怎知她不喜于你?
被她哭得心都软了的女人此时眉宇间无奈而爱怜,弯腰于她眼眸上轻柔地吻了吻。
那这负心人此时不想跑了,你又该如何?
万事俱备,只欠这一人。
帝王霸业,万千权势,皆不如她。
姐姐,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能把她给我吗?
狼崽儿通红着眼眶,如此希冀地望着她。
好。
女人失笑,微微勾唇。
给你罢。
她本以为曾经的自己应是放不开这些权势和孜孜以求的实权皇位的。
可是如今,她的狼崽儿追到了这里来了,便是风一诺也不舍得再说什么了。
若是你要,便给你罢。
把我给你,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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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饿了吗?
风一诺注意到了这孩子干涩泛白的唇瓣, 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头,为她又倒了杯水,这才坐在了一旁, 细细问了她一些朝中的事情。等她将所有事情大概都了解了之后, 一直乖乖坐着盯着她瞧的小狼崽儿肚子里发出了短促的声音。
咕~~
风子卿眨了眨眸子,羞赧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眸子瞬间湿漉起来, 有些无措地瞧着女人,微微抿唇。
风一诺正敛眸瞧着自己杯中茶水呢, 此时听见了这动静也是微微一怔, 随即抬眸看向了小狼崽儿,正对上了她湿漉的眸子, 不禁勾唇失笑。
饿了。
风子卿看着她唇边的笑意,眸色暗了暗,微微垂眸低声道。
指尖慢慢爬去,悄悄握住了女人随意搭在膝上的手。
这些小动作风一诺尽收眼底,却也没有说什么, 皆随她去了。
桌上还放着她方才买的烧鸡, 也幸而这会儿尚是春季天气未曾那般冷, 这烧鸡此时也可吃。风一诺一个人住,衣食住行皆自在随心, 买的吃食自然也只有她一个人的,此时正是饭点, 多了一个风子卿, 她也得去多炒两个菜了。
风子卿从未见过她做菜的模样。
或者说,她都不知道风一诺还会做菜。
毕竟风一诺就是她自己
小皇帝自然是不会的。
风一诺瞥了眼身后这个跟着她团团转的粘人精,有些好笑。
做什么?
她挽起了袖子, 打好了鸡蛋,将番茄和蛋都倒进锅中,随手取了些调料撒入锅中,眉眼淡然静谧,动作行云流水一般,染上了些许烟火气,却又别有一番韵味。
风子卿看得入了迷,迟疑了下,还是忍不住凑上去轻轻搂住了女人的腰肢,将下颚抵在了女人瘦削的肩上,歪着脑袋看眼前与自己一般容貌的女人,心中却一点点涌出莫名的欢喜来。
这种平淡的欢喜,叫她也难以捉摸、不知该如何表述。
这人毫不留恋地就走了,把她给扔在了京城皇位上,却也给了她曾经梦寐以求的权力和尊严,让她每一日都作为一位实权的女帝存在,而非是一个挣扎于摄政王手下的傀儡。
风子卿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桌案上的奏折和玉玺,也会忍不住地反问自己。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这不就是曾经孜孜以求的东西吗?
风一诺用自己这个身份的死亡来布局,送予她一场最最繁华盛丽的梦。
她有何不满?
心中盘旋着的悲戚和怨气在一句句自我的反问中被慢慢逼退,取而代之的是数也数不尽的思念和寂寥。
没日没夜地思念,每时每分地想她。
曾经授课的时光,曾经在朝堂大殿上一同度过的每时每秒,曾经秋狝时那人向她投来的目光,曾经生病发烧时温软的吻和怀抱
她都曾在心中慢慢咀嚼品味过千百次,连带着那一点点蔓延出来的又甜又苦的滋味。
风子卿握着权力,看着所有人在权威下不得不对自己展开的或是讨好或是恭敬的脸庞,看着身旁一日日空荡的位置,心中涌现的并非是幼年时以为的喜不自胜,而是愈加浓烈的苦意来,几乎叫她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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