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投降的反派女配[快穿](GL)——一角缎
永不投降的反派女配[快穿](GL) 作者:一角缎子
永不投降的反派女配[快穿](GL)——一角缎
不用。钟书意缓缓坐起身,后退着道。
她越是不让容凌看, 容凌心中就越是急切, 情急之中她一把拉住钟书意的手,顾不得她是何表情,反将人扑倒在床上。
上半身失去平衡, 容凌倒在对方怀中, 她挺翘的鼻尖堪堪擦过钟书意脸颊,惹得钟书意脸上泛起一抹可疑的绯红。
容凌没有注意这么多,直接伸手一扯
钟书意肩上的遮挡被她扯下来, 容凌扯着衣料的手一顿。
顺着修长如天鹅的脖颈往下,明明应该白皙的肩头,是巴掌大才结疤的伤口。
这疤痕是淡粉的, 应该是旧的疤痕褪去,伤口裂开后又结成的新疤。
想到这些时日钟书意替自己做点心,肩膀关节处少不得要活动,这伤口不一次次地复发才怪。
容凌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何滋味,早已将她强吻自己的事忘到脑后:你怎么不早说?
小伤,总会好。钟书意目光淡淡的,落到容凌晶莹剔透的耳垂处。
近在咫尺的软肉,叫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容凌犹有七八分醉意,丝毫没有察觉到二人此刻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她只是皱了皱眉头,凑近钟书意的伤口,近得唇瓣几乎快要吻上。
钟书意浑身僵住,下一秒,她感觉凉风拂过肌肤,是容凌小心翼翼地在替她呼气。
小时候,容凌若是哪儿擦着碰着,奶娘就是这样替她呼呼的。
吹一吹,就不疼了。
钟书意的手无处安放,悄然紧握成拳。
她脑海中似是一片空荡荡,只能感受到容凌柔软呼吸拂过,她发丝间还带着浅浅的香。
正当钟书意心思不知不觉飘远,容凌酒劲上头,累得支撑不住,双眼一闭,倒在了她的肩头。
倒下去时,她还小心着,没有撞上钟书意的伤口。
这样看来,更像是将脸埋在她的颈窝之中。
钟书意身躯僵硬,感受着身上人均匀起伏的呼吸,发丝摩擦着她颈部的肌肤,带来一阵异样的痒。
良久,她唇角微微上翘,揉了揉容凌柔软浓密的发丝,动作轻柔地将她扶到一旁。
钟书意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裳,替容凌脱下鞋袜,才将她在床上放好,盖上薄被,最后才掩门离开。
。
容凌一觉睡了个饱,等醒来时,天色已经昏暗。
她愣愣坐在床上,长发凌乱着,懵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舌尖下意识舔了舔唇瓣,唇上传来一丝分外敏锐的痛觉竟然是先前被磨破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钟书意中邪了不成?
容凌正愣神揣测着,寂静之中,陡然响起一声炮响。
往日北平城中也不是没有过炮声的,只是近日这动静大得就像是在家门前,震得容凌耳朵都嗡嗡响。
她脑子里原本思虑的那些东西被震得烟飞云散,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秋水?
秋水急急忙忙举着灯进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外面发生什么了?
奴婢也不知道,小姐可要我出去看看?
说着,秋水将灯放下,就要转身离开,容凌忙叫住她:慢着,先别出去。
她大致也猜得出究竟发生了什么,无非是驻扎在城外的日兵又在搞什么事情。
只是今夜这炮火声来势汹汹,从第一声炮响后,就没断下来过,玻璃窗也被震得不停发出轻响,容凌从院子里抬头看去,西南方的天被火光点亮,久久没有停息下来的迹象。
不一会儿容太太匆匆赶来来:阿凌在吗?可有出去?
我在呢。原本坐在花台后方的椅子上,被遮掩住身形的容凌冒头,这是怎么回事了,妈?
这般让人心慌的情形,母女俩都是第一次见,往日的那些不快顿时化作乌有。
容太太紧紧牵着容凌的手:刚才你爹打电话回来,只叫我们莫要出门,不碍事,应该不碍事的
说话间,她拍了拍胸脯,似是在安慰容凌,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容凌哪里还睡得着,和容太太在大厅里沙发上,母女俩依偎坐着,等电话那边的消息。
不一会儿,钟书意也到大厅来了。
此时已过凌晨,若是往日,容凌早在美梦中,她睡眼惺忪,可现在她却强打着精神陪容太太。
钟书意拿来薄毯,替她和容太太盖上:困了,就先睡。
不知怎的,容凌原本一颗紧提着的心,在见到她到来的时候,莫名便松懈下来。
精神紧绷的状态下,她已然忘却先前二人发生的事:你没吓到吧?
钟书意摇摇头,坐到容凌身边。
水晶灯下,墙上的大摆钟不停晃动着,三人的大厅里,只听得见秒针咔擦咔擦走动的声音。
容凌终是扛不住,闭上了眼。
钟书意不觉肩头一沉,她侧过头,才发觉是容凌倒在了自己身上。
她阖上眼,长密睫毛在眼窝处落下一片阴影,眉心仍是不安地微蹙着,似在在忧虑着些什么。
像春日枝头的一片花瓣,明知自己最后的结局是卷入风雨中,依旧保留着最后的一抹美意。
钟书意心头就像是被一根细细的针,冷不丁刺了下。
容太太在旁边睡得正香。
钟书意思忖片刻,最后还是伸出手,将容凌连人带着毛毯抱起来,离开大厅朝厢房走去。
此时夜里,往厢房走的廊下极安静,唯有草丛里螽斯。
尽管钟书意走得很稳,容凌还是迷迷糊糊醒过来,她睁开眼,看清面前抱着自己的人,原本想说声谢字,却困得不想张口。
她只是伸出手,害怕摔下去,手臂柔若无骨地缠住钟书意脖颈。
。
不知过了多久,枪炮声又再次响起来,在这寂静的夜空中震耳欲聋。
外头还是漆黑一片,天色都没亮。
大约是惊吓过了头,又见没人来寻自己,容凌长叹一口气,阖上眼再度睡过去。
炮火声在北平城外响了整整一天,日本人到底还是没打进城里来。
往日清静的容宅电话叮铃铃响个不断,容太太就守在电话旁,与素日的麻友交谈昨日的战况。
她们一面疑心着莫不是要变天了,一面又心存侥幸地互相安慰怎么会呢,这么久都过来了,兴许只是一场小冲突,一次小摩擦,或者只是误会。
电话刚挂断,铃声又迫不及待地响起。
容太太手扶着话筒,呼吸几次后,才重新接起来。
她顿了顿,又将头扭向在一旁看报的容凌:阿凌,找你的。
容凌走过去接这通电话,那头叶望舒道:容凌,你听说了吗?学堂马上就要迁到南边去。
迁校?在此之前,容凌就隐约听说过,只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时,还是有些不真实感。
没错,我打算随着学校的教授还有同学们一同走,我家人们也是同意了,说是现在出去避避风头总是好的,你呢?
容凌不知道,这里还有她的父母亲人,她生于斯长于斯,当真能一走了之?
谁知还不等容凌想明白,匆匆回府的容老爷就先下命令了,让容凌收拾包袱离开,走得越快越好。
容凌满脸错愕:那你们呢?我走了,爸爸你呢?还有妈她怎么办?
放心,我们自会有办法。容老爷在商场上纵横多年,遇见大事也是不慌张的,容家的家业在这里,我怎么可以一走了之?你还年轻,去外头躲一段日子,等风头过了再回来也不迟。
那头也会亲人接应你,阿凌,到外头去了,就莫要再使小性子,要懂事些。
容老爷平日忙着生意上的事,鲜少同容凌说这么多话。
他一番话说出口,容凌才发觉,记忆中高大的父亲不知何时背脊已驼了许多,耳后也生出些许白发。
她喉头一哽,使劲将眼泪逼回去:我知道了。
依依惜别的话自是不必多说,下人忙着替容凌收拾行李,管家出门叫车。
不一会儿功夫,容凌就要离开这个自己前十八年从未离开过的地方。
容太太将她揽在怀里,唠叨的话来不及说,只得泪眼朦胧地扭头看向一旁钟书意:书意,你比阿凌懂事些,到了那边,可千万得照顾好她。
钟书意喉头动了动:好。
与容凌的大包小包相比,她的行李只是简单一个箱子,突然,钟书意放下手中手中的箱子。
她后退小半步,对着容太太和容老爷的方向跪下,双手撑地,重重磕了一个头。
她不善言辞,这一跪,是为了答谢容家对自己的恩情,也是问心有愧。
容太太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顿时红了眼眶,原想说些什么,临到此时,却半个字都说不出,只呆在原地,看着容凌和钟书意上了车。
车门啪地一声关上,引擎轰隆隆地响,扬尘而去。
。
自离开容宅,容凌的耳旁,就再也没安静过。
往日还算祥和的街道上,此刻是仓皇逃离的百姓,火车站里乌泱泱的全是人。
他们大多面黄肌瘦,脸上写满了麻木,只拼命地向前挤,小孩子哇哇大哭,也没人顾得上哄。
即便容凌有专人带领,用不着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就安然无恙地上了贵宾车厢,但车外那些浪潮般的人群,他们顾不得多说话,容凌却像是听到无数道声音。
车开动了,汽笛嗡鸣,经过河流,广袤无垠的平原,容凌看见,那些没能坐上车,只能徒步而行的难民。
她走时带了许多书,贵宾厢内都是斯文人,说话轻声细语,提供火车餐的是西方来的大厨。
容凌却一口也吃不下去,一页书都没翻动过。
不知日夜颠倒过了多少天,火车摇摇晃晃中,容凌终于到了目的地。
她此次是前来投奔自家舅舅,自是不便带上旁的奴仆,取行李这等事,只得自己亲力亲为。
一旁的钟书意却比她反应更快,拿过所有的重行李,只给容凌留下一个小手提箱。
幸好车站外就候满黄包车,穿着白背心的车夫一个个嘴里说的是容凌听不懂的方言,吆喝着让她上自己的车。
容凌报出舅家的地址,和钟书意一前一后坐上了车。
同为一家人,容太太在京城过得风光无比,容凌的舅舅在本地也差不到哪儿去,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户。
车夫脚下使劲,跑得飞快,不一会儿就将容凌带到她要去的地方。
这处宅院看上去比不得容宅,却也是粉妆银砌,不可小觑。
停在门口,容凌提着木箱走向前,正要敲响大门,身后陡然响起钟书意的嗓音:容凌。
容凌回过头。
钟书意将所有行礼放到她身旁:保重。
第242章 来信
从钟书意口中说出的保重二字, 叫容凌偏了下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后,照顾好,自己。钟书意看向她的目光柔软, 我有事, 先走了。
许是午后的日光太过炽热,叫容凌忍不住眩晕了下:走,你要去哪里?
钟书意并不回答, 只静静看着她。
容凌有刹那失神, 觉得这般的眼神似曾相识, 叫她不用再多问, 也知道了钟书意的意图。
答案早已不言而喻,天下之大,钟书意早已没了家。
可更多的人,他们本是可以有家的。
钟书意, 要去保护他们的家。
钟书意没有多说一个字,偏生容凌就是猜出来。
她开口之际, 才发觉自己嗓音有些颤:你知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前路凶险,倘若钟书意就这般走了,兴许今日就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
钟书意目光沉沉看着她,良久,她道:阿凌, 等我。
谁要等你了?容凌似是被一根刺狠狠扎到, 她蓦地后退半步抬起头, 钟书意, 你当自己是谁?
对于她的反应,钟书意并不意外。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似是想触碰容凌的脸, 最后还是垂眸,什么都没做,提上自己的行李,走了。
容凌浑身僵硬,站在原地看着钟书意离开的背影。
不知何时起,曾经瘦弱纤细的女子身形已变得挺拔,如一杆修竹,又似一柄利剑。
在这悠长的巷道中,她朝着和容凌相反的方向离开,脚步依旧是不疾不徐。
容凌手背擦了擦眼尾的泪水,重新站稳,她转过身,敲响面前的那扇漆红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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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与钟书意分别后,容凌再也没流过泪。
日月更替,在这片土地上,每天都有新的事在发生,叫最文弱的书生也顾不上悲春伤秋,更遑论颠簸其中的容凌。
新校址落地不过半年,战势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向南肆虐,容凌也不得不随着全校师生,向更深的西南方向搬迁。
每天睁开眼,就是新的行程,舟车劳顿,道阻且长,容凌每天能睡上一个好觉,就是最幸福的事。
在北平寻欢作乐的那些日子,仿佛就像是上辈子般久远。
一晃过去快一年,容凌竟然收到一封陌生来信。
送信的人很是神秘,一身低调打扮,只是将信送到容凌的手上,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
容凌拆开信封,展开信纸,见到纸上娟秀而不失沉着字迹的瞬间,心头猛地颤了下。
是钟书意,她还好好活着。
容凌原以为自己已经将这人埋在记忆之中,而如今吹开蒙在上面的那层薄灰,钟书意的眉眼就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阿凌,展信佳,一切安好,勿念。
容凌原本脸上的笑僵住了,恨恨将它揉成一团,掷到桌上。
真要自己勿念,那她又何必山长水远地托人寄这封信过来,岂不是多此一举?
容凌脑海中空空乱乱的,坐到椅子上,窗外传来低年级学生们合唱校歌的声音:西山苍苍,滇水茫茫,这已不是渤海太行,这已不是衡岳潇湘
她置身学校的一间校舍,四处漏风漏水,斑驳的墙上歇着一只比掌心还大的蜘蛛。
这里的环境,处处比不上曾经的容宅,却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听不见炮火轰鸣,看不见颠沛流离,环境叫人前所未有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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