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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实无华校园文——2暗白(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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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实无华校园文 作者:2暗白

    朴实无华校园文——2暗白(91)

    我没有!你至少,你至少黄振华语无伦次地说,要有孩子啊,对,可以代孕,儿啊,可以代孕

    代个屁!你有病!绝种就绝种,你要真的过不去这个坎,你不如自己去生!

    你你黄振华气得发抖,早知道有今天,我和你妈,就该生个二胎!

    趁你没阳痿,还来得及找个小老婆!

    他太清楚黄振华的软肋在哪里,知道往哪里捅最疼,他用他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语言逼他妥协,你别以为我想当你小孩,我他妈从小就像没爹没妈样。黄振华,如果你有出息点,妈妈会自杀吗?如果你对我上点心,我也不会是今天这样。你现在弥补有什么用,我就要当同性恋,你没资格管我,你不配!!!

    黄振华捡起鸡毛掸子,作势要抽他,他仰着脸不避不躲,副有本事就抽死他的样子。

    啪。鸡毛掸子落地,断成两截,黄振华深深看了他眼,打开门,用力砸上。

    别走,爸,你别走,求求你黄河远漂浮在空中,下下地往门口撞。他想阻止这切,哪怕是在梦里,他也想有个好结局。但每次的结局都是样,他会被门反弹回来,无论怎么撞,都撞不出去,有时候会在现实中醒来,有时候不会。这个房子就像所监狱,把他困在了梦里。他只能听着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直到消失。

    他看见自己坐在地上哭了半天,哭哭啼啼地算自己还有多少钱,哭哭啼啼地打包行李,他还记得他当时在心里想,他再也不要理黄振华了,再也不要回这个满是监控的家了。他想去白云间家趴他怀里呜哩哇啦地哭场,但因为脸被黄振华打肿了,看起来又丑又惨,而且还哭得抽抽的,很没面子,便打车住了酒店。

    这个梦还没结束吗?黄河远想,以前他梦到这里,就会因为各种原因醒来。怎么还没有人给他打电话?还是因为他安眠药吃多了,手机响了也听不见?他不会死了吧,这是大脑的临终回忆?

    十七岁的他还在哭,哭得黄河远心烦,抬起腿踢了他脚,毫无意外地穿过了他的身体。

    番大切なモノを,番大切にしたい,そんな単純なことが,今は番できない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黄振华。

    接电话!!!黄河远对着自己喊,接电话啊接电话,这是你最后听见黄振华声音的机会了,接电话啊混蛋!!!

    可是,十七岁的他听不见,也不会知道这通电话意味着什么。他流着眼泪,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黄振华,你哄不好本王了!

    上次也是这样。黄河远看着自己。近乎自虐地想,混蛋,没有人哄你了,再也没有人哄你了。

    番大切なモノを,番大切にしたい,そんな単純なことが,今は番できない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黄河远恍恍惚惚地想,黄振华打了几次,两次吗?还是次。他记不清了,他在梦里能保持定的清醒,但记忆不定准确。

    手机铃声不断地响着,床上的他陷入沉睡,黄河远试探性地伸手,滑下了接听键。

    爸?他小心翼翼地出声。黄振华会和他说什么?会骂他顿,还是像以前样,笑呵呵地原谅他。

    啊!!!!!咳咳咳!!!话筒那头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从喉咙深处爆发出来,嘶哑,混沌,痛苦不堪,让人听着就觉得死亡对他来说是最好的解脱。而后声闷响,有点脆,是铁锹砸到黄振华身上的声音,或许是后脑勺或许是腿,黄河远不知道。惨叫戛然而止,只剩下气若游丝,濒死般的呻吟。

    黄振华!!!

    黄河远身体陡然失重,睁眼看见雪白了天花板,他坐在办公椅上,累得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醒了吗?他松了口气,终于醒了,太好了。

    笃笃笃。孙秘书在门口敲门,小远。

    嗯。

    黄河远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孙秘书布满皱纹的脸。

    他现在的秘书,是孙秘书吗?好像不是,孙秘书已经辞职了。

    我还没醒,我还在梦里。

    这是你要的视频。孙秘书似乎有些不忍,你要看吗?

    要。

    孙秘书慢慢地递过ipad,他迫不及待地点了播放键。

    段光线昏暗,极度摇晃的视频,就好像部小成本的cult片,不过导演是他自己。两个男人暴打个趴在地上的男人,没有惨叫,因为男人的嘴被堵上了,整个视频只有拳脚相加的闷响,男人暴打的喘气声,和虚弱的呜咽。

    那个把黄振华敲成植物人的男人,只判了无期。从法庭出来的时候,他对着黄河远笑,他就是想在牢里过辈子,无期徒刑正符合他的心意。

    而现在,黄河远看着视频,勾起了嘴角。

    视频长达个小时,他看得目不转睛,脸上充满了病态的兴奋,他至今非常遗憾这个视频没有惨叫和鲜血,那个人渣死得还不够痛苦。(注:这段是小黄的梦,是真是假,大家理性看待。小说情节,不要带入现实)

    小远,你这样不好。孙秘书叹了口气,你爸爸不会想看见你这样的。

    我怎么样?他冷冷地说,他这样的东西,能让他多活年已经是便宜他了,难道还不该去死吗?

    你雇的那两个人你这不是作孽啊小远!

    他像是逃避什么,语速很快地说:是他们自愿的,他们家人会过得很好。哪怕他们出狱了,也不定能给家人那么好的生活。我没错。

    孙秘书痛心疾首地摇头,过了两天,递上了辞呈。

    黄河远看着自己唰唰签了字,赌气似的把辞呈扔到了地上,孙秘书捡了纸,叹了口气走出了办公室。

    他那时候应该挽回的。黄河远冷静地想,他不后悔弄死那个人渣,但对于这件事,非常后悔。他应该不择手段地挽留孙秘书,卖惨也好,人情绑架也好,不然他接下来也不至于过得那么惨。

    没有人觉得,22岁的他能撑起黄振华的事业。个个合作接连取消,员工见势不对纷纷辞职,留下来的老人要么想要吞取公司,要么变卖股份趁早抽身。他确实撑不起来,他卖了房子,卖了车子,卖了手办。他放下尊严求人办事,喝酒喝得醉倒在路边。

    他看着自己吐得稀里哗啦,跪在恶臭呕吐物面前捏着拳头朝天大喊:你磨不平我!磨不平我!你来啊,本王绝不会屈服!就不!!!绝不!!!永不!!!死也不!!!

    接下来的梦境片混乱,他时而变成自己,在光怪陆离的画面里穿梭,时而变成个旁观者,看着自己做着各种可笑的事。

    现实的裂缝,不是靠热血和口号就能修补的。他讨厌黄振华为了点钱做低伏小,讨厌他虚伪的逢场作戏,讨厌他陷在过去出不来的懦夫样。可笑的是,他活成了黄振华的样子,就好像是种诅咒,他拼命挣扎,还是复刻了黄振华的人生。

    怎么样才会醒!到底怎么样才能醒!黄河远丧失了所有耐心,他不想再看见自己了!醒过来,醒过来!或者梦点别的,批文件也好!

    黄河远并不是天生就会做清醒梦的,只是噩梦做的太多,锻炼了这种能力,而现在,他似乎能操控自己的梦境了。

    他又梦见了白云间。

    黄振华刚出事那段时间,他无比痛恨自己。黄振华是在妈妈墓前被偷袭的,他长得那么壮,平时也很警觉,如果没有因为和他吵架心神不宁,说不定就不会出事。连带着,他也恨上了白云间。他总是想,如果没有白云间,如果他没有向黄振华出柜,他现在是不是还会有爸爸。他的理智告诉他,白云间无辜,切都是无能的迁怒,可是,他无法控制,他出了毛病,没办法再心无芥蒂,毫无杂质地喜欢他了。

    他像个渣男样逃跑,以为他可以忘记白云间。他的人生那么漫长,又那么年轻,和白云间相识相恋不过短短年,什么都会变质,更何况是虚无缥缈的爱情。

    时间证明,他把感情这种事想的太简单了。此后几年,他再也没遇到过,仅凭个眼神,次牵手,就能让他心跳加速,云里雾里的人。就像黄振华这辈子只爱妈妈,他似乎辈子也只有那么次心动的机会,用在了白云间身上。

    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白云间没有被禁锢在过去,他直往前走,已经不喜欢他了。

    梦里的白云间,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和高中的时候长得样,坐在电脑前直播,肩膀上站着只黄色的鹦鹉。鹦鹉扑棱着翅膀跳来跳去,时而啄他的头发,时而飞到键盘上噼里啪啦地乱踩。白云间没有生气,堪称温柔地挠了挠鹦鹉的脑袋。

    这时,他不知道在屏幕前看见了什么,眼神陡然冷了下来。

    艹,居然梦到这段黄河远伸手按手机,但这次他没能操控梦境,白云间还是说了那些话。

    我说了很多次,打赏的话,ID请不要带上向日葵。送礼物也不要送向日葵。谢谢。

    没有为什么,只是讨厌。

    黄河远拼命地按屏幕,但和现实不样,他在梦里无法退出,接下来的发展更加离谱,那只叽叽喳喳的鸟突然变成了人,长得和他模样,侧头亲了白云间下,拉下了他的校服拉链。

    艹!给我醒过来!黄河远握紧了拳头,猛地翻,失重感过后是非常真实的痛觉,他在地板上坐起身,急促地喘息着。

    浑身都是汗,冰凉的空气包裹着自己,带来让人无比感动的真实感。

    终于醒了。黄河远头疼欲裂的揉了揉太阳穴,有点想吐。

    枕边的手机嗡嗡地震动,来电显示:雷锦龙。

    世界说大很大,他和白云间次也没偶遇过,说小也很小,雷锦龙毕业后简历投了他公司。他尤记得雷锦龙看见他坐在面试席上时,那仿佛被雷劈了样的表情,非常好笑。因着这点难得的愉悦,黄河远留下了雷锦龙。而雷锦龙当年摔瘸了腿,上的大学不怎么样,公务员也考不上,没什么选择权,当了他秘书。

    黄河远接电话前看了眼时间,早上八点。

    喂。

    黄总,起床了。雷锦龙说。

    我让你七点给我打电话叫醒我。黄河远语气不善,他妈的现在八点多了。

    雷锦龙顿,你昨晚三点多才回家,和札总的见面安排在早上十点,你可以多睡会儿。

    你有什么资格自作主张?黄河远冷声道: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就别干了。

    对不起。

    黄河远烦躁地挂了电话,头疼得不行,冲冷水澡的时候,心脏也跳得飞快,做这几个套娃梦险些要了他半条命。

    得开始养生。黄河远想,他不能猝死,得好好活到黄振华醒的那天。

    冲完冷水澡,精神总算好了些。他就住在公司,出了门就是办公室,在茶水间灌了杯咖啡,九点十分起身去见合伙人。

    合伙人名叫札宫,还没见过,但似乎有点奇葩。

    他约在健身房见面?黄河远问,为什么?般人见面,要么在公司或者饭店,要么在些声色场所,约在健身房,黄河远还是第次见。

    雷锦龙说:他秘书说,札总必须要在星期内减掉双下巴,分秒都不能浪费。

    黄河远:

    正是早上,健身房没什么人,黄河远在跑步机上见到了札宫。

    札宫只穿着条运动裤,呼哧呼哧地在跑步机上挥洒着汗水,两层小肚腩抖啊抖,看起来颇有节奏感。

    已经过了十点了,札宫还没从跑步机上下来,其实很不尊重他。黄河远坐在边,喝着茶,充满了耐心。他这些年因为自己的急脾气吃了不少亏,也受过更大的侮辱,多等会儿倒算不上什么。

    札宫跑完步,进浴室冲了个澡,穿着大裤衩出来,披着条白色浴巾,像滩肥肉饼样倒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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