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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心理侧写(GL)——地山谦(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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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犯罪心理侧写(GL) 作者:地山谦

    犯罪心理侧写(GL)——地山谦(71)

    她示意一番, 于是刁书真托着女人的臀部,而宋玉诚平托着她的胸腹部, 两人将她平移到车辆的后驾驶座上。抬起她来的时候,两人均是一惊:刨去体重轻飘飘的不说, 这人骨架子也较成年女性偏小,倒像是个未长开的少女。可是看她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和其诡异莫名的来历, 委实与花季少女搭不上什么边。

    两人顾不得多想,抢救人性命要紧。这次换了刁书真开车,车辆疾驰在大道上, 而宋玉诚在后座看顾着那女人的情况,车里的空气沉默得仿佛要凝固了一般,那淡淡的血腥味更加增添了不详的意味。

    你打算拿她怎么办。宋玉诚拿出车上常备的糖水给她喂了下去,那女人细弱频数的脉搏渐渐稳定下来,眼皮子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却又因为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宋玉诚面有忧色,她在这样的时间地点出现在如此敏感的地方,身上净是伤还怀着孕,不知道清醒过来之后能不能知道自己的身份来历。这样的一个人,大概会是个我们处理不了的大麻烦。

    不。刁书真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也许她是上天赐予我们破解本案的关键呢。

    宋玉诚安抚着怀里的女人,瞥了一眼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有些疑惑这边似乎不是去往市区的方向。

    漫长得如同数年的一个多小时终于过去,车辆停在一个风景秀丽宛如公园的地方,一桩新修的白色尖塔建筑赫然伫立在其间这是本市的最高档的昂贵的一家私人医院,专精妇产科,在产前遗传检查以及基因测序上也很有一套。在这边就医是价格不菲,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即使这样,这边还是一床难求,想在这边生产的人简直是抢破了头。传说中的南院长是个极为低调的人,留学归国之后,也甚少有人见到过她的真面目。

    宋玉诚疑惑地看了刁书真一眼,对方不言不语,只是背着那女人上了电梯。她轻车熟路地按下了密码,径直上了顶层,然后直接走进了那间最大的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前的女人听闻动静,从厚厚的一叠文件中抬起了头。她的面容看上去很年轻,但眼神沧桑,阅历不浅。那锐利的眼神仿佛是探照灯一般,从金丝边眼镜后面透了出来,冷冷地扫在两人身上。

    救人要紧。刁书真强调道。

    我这边可是私人医院,你要救人,出门左转去挂省人民的急诊科。她眯起了一双狭长的凤眼,神色间满是凉薄,我上次就说过了,收拾烂摊子,别来找我。

    我还要看文献了,请你们出去。她挥了挥手,就要赶人。

    南学姐!刁书真神色恳切,哀求道,你救救她,这路人是无辜的啊。

    她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被刁书真背在背上的那个女人,扫视到她身上的血迹时,神色似有意动,身子晃了晃,却又坐了回去,你走吧,不是要人命的事情,你现在去旁边的省医完全来的及。你要是叫不到车我喊司机送你们总可以了吧?你们再在这里,我就叫保安了。

    宋玉诚已然是听不下去,她接过刁书真背上的女人,幽黑的眸色暗沉,冷冷道:我们走了。您是医学界的前辈,您有您自己的评判标准,是我们打搅了。

    只是劝您一句,学医先学德。宋玉诚难得说话如此刻薄,显然见不得刁书真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人还被拒绝,是动了真怒了。

    好走不送。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女人连头都没抬一下,继续低头看那时兴的文献。

    宋玉诚背着人朝外走去,见刁书真还停在原地,神色为难,语气生硬道:走吧,天下的医院又不是只有这家。

    刁书真轻轻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女人,随着宋玉诚也要朝外走去。等到宋玉诚已经走到走廊里时,刁书真眼珠子转了转,满是遗憾道:南学姐,其实我哪里是来麻烦你帮我收拾烂摊子啊,这个病人不幸罹患有一个很罕见的遗传病。您不是一直在组建基因库吗?我是为了完善您的样本量啊!

    南柯挑了挑眉,嘲讽道:谁不知道你来了就没好事,花言巧语,油嘴滑舌,你骗我的难道还不够多么?

    可是每次都靠学姐救命嘛。刁书真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道。

    行吧。南柯阖上手中的文献,恼火又无可奈何地瞥了刁书真一眼,说这么多,无非就是希望我救她嘛,行吧,我亲自操刀给她手术,你满意了吧?

    哎,谢谢学姐!刁书真鞠了个躬,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后面了。

    南柯嘀咕了一声,这么巴巴地求我都不肯去其他公立医院的妇产科就诊,明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人的来历,怕是不简单吧。

    刁书真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微笑,并保持沉默。南柯撇了撇嘴,下到诊室去看病人了。

    刁宋两人坐在妇产科的诊室外面,里面是忙碌个不停的医生和护士,不时有人推着各种检查设备,拿着抽血试管跑进跑出。这种医院的日常对于她们两人来说都算不得陌生,可是她们以病人家属的身份在等候区坐着,心急如焚,那又别有一番滋味了。

    累了一夜,其间惊吓种种,如今终于是能松口气了。刁书真将胳膊枕在脑后,往椅子上一摊,小声嘀咕道:怎么和等自己孩子出生的爸爸一样,真是又尴尬又搞笑啊。

    宋玉诚瞅了她一眼,反驳道:才不是呢。要是别人有了我的孩子,我是怎么都不可能让她去做这种人流手术的。怎么也要把孩子养起来。

    刁书真摸了摸鼻子,语气古怪:且不说你是怎么让别人怀孕的好吧,这是你宋玉诚的脾气,干什么事情总是要负责到底的。更别说有个小生命身上流着你的血了,你肯定会把它给抚养长大的。

    不过你这种禁欲的小师太,连对象都没有,孩子什么的,是不是太遥远了。刁书真一松泛下来,那张嘴又闲不住了。

    是吗。宋玉诚幽幽地看了刁书真一眼,眼神中深意暗藏。

    诊室的大门打开了,南柯踩着重重的脚步声大步而来,拎着刁书真的领子,疾言厉色道:你和我说实话,这个女孩是从哪里来的?

    女孩?她是个女孩?刁书真惊诧道,不是个营养不良的成年女人吗?

    你看她膝关节的X线片,连骨垢线都没闭合,女性骨垢线一般是在十八岁左右闭合,而她明明就还未成年呐。见刁书真的惊讶不像是作伪,南柯的语气和缓了几分,凝重道,而且,我检查的时候发现,这个女孩子处、女膜陈旧性破裂,血液检查术前四项发现梅、毒成阳性。B超检查,怀疑是前几周曾经因为意外的伤害而导致流产,但子宫内仍然残存有胚胎组织,这很危险法,必须马上清除。

    这个孩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南柯再一次问道。

    刁书真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该从哪里说起呢,太多太多的未解之谜了。

    我们也不清楚,只是路上偶遇的。宋玉诚拦在刁书真面前,面向南柯,神色真挚,请您尽力医治,拜托您了。

    南柯瞥了她一眼,神色狐疑,她又看了一眼把下唇咬出血的刁书真,无奈道:算了,服了你们,我先去手术室了。

    她步履匆匆赶去手术室,眼见背影就要消失在拐角了,愣在原地呆若木鸡的刁书真忽然叫住了她:取出来的胚胎组织一定要取材保留,要拿去做个基因检测。

    南柯皱了皱眉,点头道:知道了。

    第105章

    实在是劳心劳力的一夜, 刁宋两人的身体与精神均是疲累到不行。可是一闲下来,各种思绪是纷至沓来,在脑海里翻腾混乱成了一锅浆糊, 吵嚷不休。刁书真满脸疲态, 眼睛都累得要睁不开了,可仿佛又什么东西紧紧地牵拉着脑后神经,令她难以入睡。

    睡吧。宋玉诚摸了摸她头顶的发旋,将她摁进自己的怀里,什么事情有我呢,到时候再说。刁书真眼睛一酸,嘴上想要打趣一番, 却见到宋玉诚眼睛底下也是一层浓厚的青灰之色, 于是老老实实地枕在对方的大腿上睡着了。

    等到南柯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像是两只离群后无依无靠的小兽那般依偎在一起。黑直长发冷艳的女孩微微低着头, 阖目养神,在睡眠中仍旧保持着一份警觉。而她膝盖上趴着的那个就睡得毫无形象了,小嘴微微张开, 唇边残留着疑似口水的印迹。

    南医生辛苦了。似乎是察觉到了她注视的目光,那个端坐的冷艳女孩睁开了眼睛,冲她点了点头, 微微颔首道。她似乎怕惊扰了刁书真的美梦,说话间,还一只手轻轻捂住了对方的耳朵。

    呵,你不用这么仔细着她。南医生撇了撇嘴, 这家伙睡着了可是雷打都不会醒的,可是个没良心的。

    这句话含嗔带怨的,还信息量很大的样子, 宋玉诚蹙了蹙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手术是小手术,生物样本已经取了,那个小女孩也已经醒了,等会儿你们可以去看她,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南医生摆了摆手,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护住刁书真的宋玉诚,别轻易就掏心掏肺,你很难知道,你护住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宋玉诚松开微蹙的眉,嘴角荡漾开一丝温和缱绻的笑意,她揉了揉刁书真的发顶,后者似乎在梦中依旧有所感知,本能地蹭了蹭她的掌心,像是个讨巧撒娇的小兔子。

    我信她。宋玉诚墨色的眼瞳里泛起了温柔的暖意,她好玩似地戳了戳刁书真的脸颊,南医生该不会是嫉妒吧?

    只是好心奉劝后人不要再掉进同一个坑里罢了。南柯鄙薄道,你们年轻人容易上当,真不知道这家伙不知道短短几天就能发展百八十个真爱了,还是个找事的惹祸精,天天让你帮她收拾烂摊子

    南柯滔滔不绝地说着,仿佛是要把积攒了多年的苦水都一口气给吐出去。宋玉诚轻轻捂住刁书真的耳朵,一双眼睛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南柯,澄澈明镜的像是能倒映人心。

    看到这像是老妇老妻般和谐的两人,南柯终究是无话可说了,无奈道:行了行了,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我懒得掺和你们的破事。记得把医药费结了,把人带走就成,别扔我这里。

    宋玉诚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郑重道:谢谢您了。

    南柯冷哼了一声,似乎想甩手离去,还是虚虚地握了握宋玉诚的手,敷衍之情溢于言表。

    这家伙真的浪子回头了?你又是她第一百零八个真爱了?南柯本要离去,临走之前还忍不住嘲讽了她一番。

    宋玉诚不言不语,只是与刁书真十指相扣,低头温柔地注视着她。

    南柯读懂了她身为正宫的自信和气场:别管她曾经有过多少莺莺燕燕,多少或茶或白的暧昧对象,陪她一路到底的,只会是我。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秀了,这里是医院,积点德吧你们。南柯翻了个白眼,末了又补充一句,回头基因报告出来了我再通知你们。

    这一晚上的事情是峰回路转,高、潮迭起,后续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有一大摊子。不过这个黑夜再漫长,她们还是等到了久违的黎明。

    对无辜枉死的她们,对苦苦追寻真相而未果的她们,对于深陷炼狱苦海而不得脱离的她们,终于是有一道破晓的光线划破了黑夜,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色的晨曦。

    宿舍是不能住了,那个捡来的人身份敏感,刁宋两人总不能把她给安置在学校的寝室里。刁书真本想着在校外租一间房子算了,宋玉诚却说她有地方可去。这不,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刁书真是欣然决定搬去和宋玉诚一块儿住了,免了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说起了,那个捡来的女孩子梳洗一番,又治愈调养了身体一段时间之后,还真是让刁宋两人都吃了一惊。她大约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身量瘦小,不过那张脸五官端正,眉眼清楚,因为身体调养了一段时间,透出点这个年龄阶段女孩子特有的青春红润来,还真可以勉强可以说是中人之姿了。只是眼神总是怯怯的,怕见生人,也不开口说话,似乎是智力发育不全,心智年龄还停留在八九岁的模样,有点痴痴呆呆的。

    这里是一处紧邻着Z大医学院的居民区,是那种七八十平的小户型,一室一厅一卫的格局,屋内陈设温馨平淡。不过随着近些年来房价日益高涨,这里的房子可能要上万一个平方,所以刁书真对于宋玉诚随手就能掏出一套房子的操作还是很震惊的。

    三人围坐在餐桌边,桌上摆着几样小菜,那个女孩埋头大吃,狼吞虎咽。宋玉诚时不时停下来给她擦擦嘴,顺顺气,免得她噎着,俨然是一位温柔的大姐姐。而刁书真不时将桌上的肉菜都夹给了小朋友,直到她那碗堆得像是小山一样高。

    这样的气氛平淡而又温馨,三个身份尴尬至极的人一个深陷妄想症的法医学生,一个背负着重重桃花债的浪子,再加上一个来历不明经历坎坷的小朋友,凑在一起,却有了种一家三口的感觉。

    如同白开水一般的平淡,可对于闯惯了尸山血海的人来说,却是救赎魂魄的清泉。

    刁书真想得愣神,托腮看着这一幕,停了筷子。

    宋玉诚打趣道:怎么,你是太震惊了,想不到我还有个房子吗?

    刁书真一愣,呆道:怎么会,我是对大佬佩服得五体投地啊,想来我不过只是有一辆破车而已,而同龄的大佬已经有了自己的房子了,惭愧惭愧。

    宋玉诚筷子一顿,眼神有几分伤感,淡淡道:这是妈妈留给我的。

    啊。刁书真赞叹的话语一顿,想起宋清已逝,自己再提起这个话题,难免又重新勾起了宋玉诚悲伤的回忆。

    我没事。宋玉诚垂下眸子,敛去眼神中淡淡的感伤之意,环顾了四周淡雅而温馨的陈设,在爸爸给了我那块玉之后,他找我长谈了一次,告诉我为何会如此避讳我母亲的死因,以至于成为年幼的我罹患妄想之症的心结。

    那只是因为,妈妈是因病去世的。如果接受治疗的话,也许她还可以再活上一年半载。宋玉诚缓缓道,可是她学医,自知这种必死的绝症纵然是花光了家中的钱财,依旧是不可能治愈,终究还是会落得个人财两空的结局。

    于是她放弃了治疗,用工作以来的那点积蓄在这边买了个小房子,并且署上了我的名字。宋玉诚墨玉般的眸子里流淌过清浅的暖色,那时候这边才刚刚开发,不过是一片蛮荒之地,用不了多少钱。可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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