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柜后我捡了个死对头——燕倾(78)
出柜后我捡了个死对头 作者:燕倾
出柜后我捡了个死对头——燕倾(78)
韩佳文眼眶里冒着眼泪,起身,同手同脚地把月桂花递到韩峤的手里。
韩峤看着花,面露难色,这花才刚吸了点水分,又被韩佳文从花瓶里提起来甩干,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活。
韩佳文见韩峤收下了他的花,眉眼间露出喜色:哥哥
谢锐言啪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我有话单独和你弟弟说。
韩峤回屋后,谢锐言直接和人打了架。
韩峤不在,韩佳文没有再装柔弱,竟然和谢锐言打得难分伯仲。
我说过反对暴力,你又要打人,你这人有大毛病。
你身手很不错,去年还吊着威亚在悬崖峭壁上飞来飞去,坚持不用武替,赚两份酬劳,剧组没有人敢得罪你,却骗你哥装柔弱,你有良心有脑子吗韩佳文?
为了我哥,我什么都能做!这不是欺骗,我只想要他幸福!韩佳文吼了声,那个药单我早看出来了,肺炎是吧,什么发胖的激素药,山月哥从来不会说谎的,你还说我骗他,让他骗我是不是你的主意?
我俩就是合起伙来骗你,韩峤多少斤都雨女无瓜,快点走,哪凉快哪呆着去,不要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那要是我不走呢?我不相信哥哥已经忘了我们小时候有多开心快乐,天降是战胜不了竹马的,更战胜不了血缘,我们生下来就是心意相通,不然我父母也不会收养哥哥,是老天给的意思,跟你这个局外人有什么关系?
谢锐言气笑了:你是竹马?你他爹就是个化粪池里搅屎的棒槌!
闭嘴,不许你说爹这个字!你没办法感同身受的,你不知道那个男人对我做了多过分的事。像你这种锦衣玉食的二世祖,自私,冷血,能有什么感情,怎么可能会理解我。你根本不知道这样的屈辱,你根本不知道
谢锐言猛地皱眉,扶住了额头。
韩佳文说得声泪俱下,赤红着双眼。谢锐言后退半步,分不出这是真情流露还是演技,双手插着裤兜,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过了不久,被韩佳文的热泪打动了似的,谢锐言松了口:你真有这么惨?
韩佳文连连点头,语气委屈,可怜巴巴:我好希望哥再疼我回。没有了他,我的灵魂不完整。
那你就不完整辈子吧。谢锐言小声哔哔,清清嗓,用口略显刻意的熟男音说,你说说看,你当年经历了什么,你又对韩峤做过什么。你说出来,我才好反思我自己的自私和冷血,把韩峤让给你。
真的?你可不要反悔。
谢锐言挑高眉毛,对天发誓:我不对人反悔,不然就让老天爷罚我以后萎掉,再也支棱不起来。
韩佳文对这个毒誓愣了片刻,缓缓地笑了起来,往沙发上坐,和谢锐言说起了当年发生的事。
我说。以前我哥哥叫韩山月,法院把他判给我妈,从初二开始就住在我家里。他在X大附中读书,比我大届,他每天都给我辅导功课,所以第二年我也考上了。
韩佳文边说边观察谢锐言的脸色,慢慢地抖包袱,提起韩峤当年对他如何好。
那个男人喜欢通过殴打别人获得快感。他平时工作压力大,喝多了就会对我拳脚相向,然后在我面前掏山月哥发现了之后,想了各种办法,中断他的行为。山月哥为了我走读,和我起上下学,每天赶十几公里
韩佳文说了不少话,连尹子瑄的计谋也交代了。
尹子瑄和韩佳文是前后脚出道的师兄弟,过去经常在起碰面。每当韩佳文提起当年的往事,尹子瑄从来都有些疑神疑鬼,生怕事业有成的韩峤突然跳出来告他,三缄其口,对韩佳文之外的任何人都没有提过。
而拍证据录像的老师也早已在场事故中丧生,没有人知道他收了尹子瑄什么好处。
至于谢主席,间接做了伪证,如果得知真相,恐怕会终生活在愧疚中。她是谢锐言的姐姐,血亲大于旁人,谢锐言和她关系不错,没道理让她知道。
韩佳文认为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找韩峤破镜重圆,除了现在这位男朋友本人。
时隔多年,韩佳文也有倾诉欲,自认为他的过失不算严重,终于找着个人把事情从头到尾不加修饰地讲了遍。
我说完了,你可以走了,把这间房子留给我哥和我。
谢锐言比了个您请滚的手势:这里是我家,要走你走。
你对天发过毒誓,你忘了?
谢锐言勾唇冷笑,焦糖色的眼眸闪着愤怒的光芒:我说的是对人,不是对畜生。
骂我的人那么多,多你个,没所谓。
你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
我是错了啊。但只对哥哥做了件错事,件小事。我承认我才是开始想出这个计划的人,因为我哥对我从来都没有防备。但既然是他自己上的当,没必要揪着我不放。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打你巴掌吗?当年要不是谢帷舟拦住韩山月,恐怕韩佳文的两边脸被对称地抽肿了。
韩佳文诧异地看了谢锐言眼:他没有耽误上学,现在事业有成。我是伤害了他,但从结果来看,他不该打我的。人不能沉湎于过去,向前看才有未来。哥是聪明人,应该自己知道这点。
韩佳文说着说着,眼底却流露出怀念,我忘不掉他,我喜欢他,我还会回来,他喜欢什么,我都会想办法给他。我会让他知道,我有包容心,不在乎他以前打过我。
沉湎于过去的人是你!谢锐言拉开房门,没有和韩佳文多废话个字,照着韩佳文的屁股把人踢了出去,路慢滚,恕不远送!
韩佳文走后,韩峤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额头上有层细汗。
谢锐言不太开心地说:你偷听。
还听得让自己难过了,好在是汗,不是眼泪,不然他会把韩佳文抓回来,再打顿。
现在你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了。
我知道了。韩峤叹了口气,这件事彻底过去了,我未来也不会重新再有个弟弟。
韩峤垂着眼,触碰谢锐言的侧脸:你笑下,让我开心开心。
谢锐言闻言,瞬时把韩佳文丢到了脑后,乖乖地对韩峤笑,把酒窝留给他戳戳。
韩峤戳着戳着,就慢慢地笑了:刚刚那个发誓太毒,你没想过万真的支棱不起来吗?
不会的,我能文能武,进可攻退可受!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
真的吗?我不信。上次水果的时候太激动,明明做1还扑上来把腰扭了的人是谁?
我有复盘学习,不会再扭了,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然后证明了个爽。
韩佳文有点想错了有谢锐言在,谢帷舟绝不可能直被蒙在鼓里。
谢锐言转头就把录下来的录音播放给谢帷舟听。
谢帷舟听完,从包间内起身,说天气很好,她要去散步。
谢锐言怕她做什么傻事,跟在谢帷舟身后不远处,若即若离,像条大尾巴。
天气很晴朗,适合出行,谢帷舟在街上不紧不慢地走着,脸庞上的血色却点点地消失。
是我给我哥下的套。
是我。
他自己主动退学的,是他不够坚强,真的不怪我。
韩佳文的那段录音萦绕在谢帷舟耳畔,诅咒般。
谢帷舟在路边停下脚步,美丽精致的面庞变得惨白,如同当年韩山月被全校点名批评时,嘴唇发白,唇缘颤抖,眼球止不住震颤。
她抬眼,看到对面不远处有小铺子在用喇叭叫卖,那是谢锐言小时候爱吃的冰糖葫芦,纯草莓的,裹着厚厚的糖衣。
也是韩山月喜欢吃的。
无锡人大多嗜甜,草莓糖葫芦当时在无锡街头不算少,她看见韩山月给韩佳文买过很多次,韩山月自己就只吃过次,露出了很幸福的表情。
谢帷舟又想到韩峤等在手术室外面的表情。
焦躁、不安,以及看到她时,眉眼间的痛。
谢锐言绕到谢帷舟面前,沉下声音问:那个时候,你为什么没有上线删视频弹幕?
他都告诉你了?
嗯。
良久,谢帷舟开了口。
我忙忘了。谢帷舟的声音逐渐变得沙哑,像曾经那张被她留作纪念的主席名牌上慢慢生出的铁锈,爷爷祭日,我向学校请了天假,那天太忙。
身为凡事都落在肩上的长女,她赶回来和奶奶起布置灵堂,挂上黑白遗像,点起烛台上方的火焰。
她时时刻刻记着要把每件事办好,下午还有韩山月的公开录像,她和其他几个学生会成员要去清理可能存在的违规语言,并把涉及学生的账号上报给学校。
韩山月是殴打同学不假,但谢帷舟不认为他是为了那种喜欢谁想睡谁的理由韩山月那么宠弟弟,却甩下耳光,韩佳文兴许做错了什么。
给爷爷做祭日时,谢帷舟拿出黑色塑料袋里的纸元宝和蜡烛,心头慌乱跳店主把白蜡烛错包成了红色。
果不其然,谢乘章发难了。
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配当我的女儿?
爸,我
她挨了父亲顿毒打,后脑勺砸在茶几角上,短暂地昏迷了半个小时。等到她意识清醒,拿出起带回来的笔记本,点入网页。
都已经结束了。
出于老师临时的授意,其他几个成员并没有删除弹幕中针对韩山月的语言攻击,反而放任自流。
那时的谢帷舟想,既然韩山月承认了切,主动退学,事情的真相水落石出,她也不用再去怀疑别的。高三到了,她要好好备考,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韩山月已经不再是附中的学生,不再是她的同学。她听说他离开家,去了北方。
谢帷舟对谢锐言隐去了挨打的事,只说自己忘了。错误已经铸成,再说什么都是辩解。她的自私也是事实,匡扶正义的表象下,藏着她的冷漠和无动于衷,寒冰般,刺伤了对方。
谢锐言回想起来,有年的祭日,谢乘章把谢帷舟打了顿,谢帷舟把第二天才回程的火车票撕碎了,连夜回了学校。
他和谢帷舟对视眼,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探究和自责。
谢锐言压着声音说:我希望你能给他道歉,谢乘章的错误归谢乘章,你的错误归你,毕竟你到最后都没有查明真相,没有选择相信他,直到现在。
谢帷舟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在当上主席的那天发过誓,公平、公正、公开,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个人
想说的独白说不下去,她背过身,留给谢锐言个背影。
我没能做到。她板着脸,眼泪含在眼眶里,相反的,成为了凶手。
不是这样的。谢锐言冷酷的面具崩坏了,碰碰她的手背,韩峤说他不怪你,他还夸了你手臂肌肉线条,说你是他见过的最有力量美的女性,他说直很憧憬你,即使你最后误会了,他也不怪你,让你道歉是我个人的想法。
谢帷舟被谢锐言的转述破了防,愣了几秒,眼泪和鼻涕起涌了出来,胡乱地拿手背去擦,却越擦越多。
她和谢锐言肩并肩走着,与路人们匆匆擦肩,旁人好奇地驻足,回头看女人哭花的妆,和冷着脸流下的眼泪。
谢帷舟被谢乘章教得极好,生平最怕在众人面前失态,谢锐言连忙说:姐,别哭了,路人在看你。
谢帷舟含混地回答:让他们看,我不在乎!
她被谢锐言牵住手,视线变得模糊了,记忆里原本看不分明的韩山月,却完好而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
样貌、身形、音色、说话时开怀的笑声,还有笑起来弯弯的眼睛。
她和韩山月是同届学生。
两年里,谢帷舟忙碌着,风里来雨里去,都说能者多劳,没有想获得谁的体谅,只想着把工作做好,对得起肩上的责任。
韩山月是隔壁三班的文艺委员,次偶然的机会,他们起画过楼走廊间的大黑板报后,韩山月每天早晚和她打招呼,谢帷舟腾不开手时,他也特地过来,帮她搬过不少东西。
谢帷舟对他的印象是画得手好画,好像还会雕刻点小物件,没有什么脾气,对人很包容,是和她恰好相反的类型。
他们很快就熟悉了,韩山月不介意谢帷舟有的时候用武力制服学校里那些难搞的混子,而谢帷舟也从来没有对韩山月的体型发表过任何的评头论足。
有次,谢帷舟看见韩山月把学校里生了好几胎的流浪猫抱去做绝育。她很少有好奇心,却对这种毛茸茸的动物没有抵抗力,那天忍不住问韩山月,绝育要花多少钱,她能不能也出些。
韩山月说不用,钱足够。
直到有几个学弟嘀嘀咕咕,说三班那个胖墩每天少吃两顿都瘦不下来。谢帷舟才得知,绝育费是韩山月的饭卡里的钱。
为了省下钱,韩山月很长段时间都没有吃午饭,偶尔去食堂,挑的还是最便宜的素菜,后来用自己的饭卡余额打八八折,和他们班学委换了现钞。
谢帷舟找了韩山月,说平时韩山月帮了那么多,她要请他吃饭,韩山月笑着拒绝。
谢帷舟皱着眉头问:你帮我那么多忙,为什么不让我也帮帮你?
帮忙只是力所能及,你真的不用请我吃饭,而且我确实应该少吃点。
你为什么要在意那些人说的话?你用健康的方式减肥啊,我认识很好的健身教练,可以帮你办卡,你不用担心钱谢帷舟说着说着,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微妙,我,嗯,我不是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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