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位[重生]——梨蓝蓝(2)
夺位[重生] 作者:梨蓝蓝
夺位[重生]——梨蓝蓝(2)
边意猛地偏头看着屏幕,没眼花,里面的许睿年轻了至少十岁,且额头上也没有那条丑陋的长疤。
杯子落在地上,碎片和冰水一同四溅,有一部分扎进了边意的脚背,但他却浑然不觉,只死死盯着屏幕,一如第一天被关进这屋子里一样。
他快速总结屏幕里的信息。
许睿身后那栋大厦的巨幅广告;他们马上要进去的那家咖啡厅;路上行人手机的款式等等,都像是十几年前的模样。
我又在做梦吗?边意揪着自己的头发,试图用疼痛唤醒自己,但在这个特殊的空间之中,伤口愈合的速度,已经让边意的痛觉感知降低了很多。
他垂眼看见了地面的碎玻璃。
就在边意准备抬脚踩上去时,光屏忽然如同信号不良般,成了一片雪花。
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边意懵了一瞬。而下一瞬,他脑子里响起一个声音。
那声音很好听,好听得有些虚幻:宿主你好,我是复仇系统,现已开启屏蔽功能,请宿主尽快逃离该空间。
边意又呆了好几秒钟,他将脚收了回来,后又朝着变成雪花的光屏走去,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用尽全力朝光屏撞去。
头破血流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他成功穿过了光屏,又因惯力跌在了带着一点微热的地面上。
是有温度的。
撑着地面的手在颤抖,边意感受着手掌被地面磨破的灼烧感和疼痛,感受着夏日傍晚的余热,还有附近飘来的烧烤味道。
他听着看着闻着,一股浓浓的不真实感笼罩着他。
他问系统:我出来了?我真的逃出来了?这是十几年前?我,重新回到了十几年前?
他静静地等着,不过一两秒的时间,却是异常的煎熬。
第三秒时,系统回答了他:是的,这是你被替代的第一年。现在,你该回家了。
第2章 仇人与爱人
回家?多么令人心潮澎湃的词语。
边意的心跳鼓动得很厉害,脑子里让他回家的声音似乎还有余音,但他却不敢有所动作。
他害怕了。
他真的害怕这只是他的一场臆想,他害怕他疯了,而后又清醒过来,发现原来自己还是被困在那个地方。
那种绝望,已经累积了十六年。
如果再来一次,他可能就真的撑不下去了。
脑内响起短促的电流声,像是老式的电话接起却没有人说话一样。
边意不清楚是不是复仇系统被那个鬼地方影响到了,还是它对他有什么话说。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应该是后者,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这个复仇系统能将他送回十六年前,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它必定也是为了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边意收起了手,坐在地面,静静等了一会儿。
不太符合他预料的是,在目前这种最适合谈判加条件的情况下,系统却没有跳出来以不同意就送你回空间的话来威胁他完成什么任务或者交付酬劳。
那个你需要帮助吗?一个女孩犹豫地朝边意走近了几步。
边意起初没有反应,十几年的囚禁生活,唯一有声音的就是光屏传播的画面,习惯使然,他以为女孩的声音是关希那边的。
直到女孩又问了第二遍,并给他递来一包纸巾。
纸巾包装袋一角出现在边意的视野里,他僵住了,却又以一种极慢的速度抬起头。
这人没事吧?
我看有事,看着精神不太正常,脸色也很差。
他鞋都没穿,手脚都有血,精神状态又不太对劲,别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吧?
啊?那得赶快报警啊!
哎哟小伙子,你别怕,你是不是遇到坏人了啊,饿不饿啊?要喝水吗?婶儿这儿有吃的
声音,是从不同的方位传过来的。四面八方,跟固定了位置的光屏不一样。
边意终于抬起了头,双眼已经通红。
正对着他的女孩看见他的脸也是一愣,随即赶紧将纸巾又朝前递了下,眼睛比他还红得厉害,就连声音也像快哭了:哥哥,你快擦擦吧!你等着我,我这就去买药!
边意的手颤得很厉害,他接过纸巾,哑着嗓子道谢。
女孩见状,更是捂住嘴泪流不止,边哭边朝着就近的药店奔去。
边意看着她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女孩可能是他的粉丝。
遇见他现在这种情况,没有直接大呼他的名字,是极难得了。
边意垂着头擦拭手上的血迹,喉咙哽了。
周围的人声音嘈杂,好心的,只是看热闹的,还有看见他的脸也开始怀疑他身份的。
很吵,吵得很真实。
边意紧咬了下唇,尽量克制自己,他简略地擦了擦伤口,回答了周围人问得最多的问题:我被绑架了,刚刚才逃出来。
绑架?!
原本还偷偷拍照的娱记们都激动得无法掩饰了,除了路人的惊呼和议论声,那些咔嚓声竟也十分明显。
赶紧来XX路!大新闻!边意被绑架了!
娱乐圈顶流浑身是血,声称自己被绑架了,来个会拍的,速度点!!!
卧槽真的假的?这个边意要是真的,那现在在Y市参加综艺节目的边意又是谁?这是要爆啊!
看见有几波人扛着摄像头朝这边路口跑过来,原先围观边意的路人这才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怀疑,这人还真是边意!
但是边意怎么会在这呢?还说自己被绑架了。如果事情是真的,那现在活跃在大众面前的那个边意又是谁?
众人的好奇心被高高地吊了起来,有娱记想要上前,还有人给他们让位,他们也想听这第一线的八卦情报。
这时路口的人已经非常多了,跑去买药的女孩小桃回来后,见状急得跳脚。
小桃是边意的粉丝,死忠粉,也是比较老的粉了,近一年边意的表现与以往大有不同,很多她认识的粉都脱粉了,有些还转了黑,但她却舍不得,一直没有离开。今天她还买了票准备去Y市应援,路上就遇见了看起来很需要帮助的小哥哥,她只是递了包纸巾,谁知竟然遇到了另一个的边意。
小桃非常确信,这就是边意,她的偶像。一想到真正的边意这一年里可能遭受到的磨难,小桃又想哭了,但她忍住了,提高了嗓子让前面的人都让让。
有人还记得她,又看见她拉来了药店的店长,便纷纷给她让了路。
镊子夹出边意脚背的玻璃碎片时,围观的人都忍不住抽气,却见边意脸上没什么反应,一副早已习惯的模样,既令人心惊又令人心疼,也难免去猜想此前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等包扎好伤口后,眼睛包泪的小桃又给边意递来一双布拖,很轻薄。
边意记住了这个女孩的脸,又问了她的名字,随后便看见有一群保镖过来了。
领头的人边意认识,是他父亲公司里的一位副总,好像是姓刘。他恍惚想起公司地址就在附近,人才能来得这么快。
刘副总带的人隔开了娱记,护着边意上了车,现场也留了人,以免警方一会人来了却没见到受害者。
车里给边意准备了衣物,临时买的,不怎么合身,但这也没多大关系。
刘副总后一步上来,细致地将边意打量了一番,心叹奇了,真是一模一样。他拿不准真假,嘴上还是称了一声意少,又问是不是先去医院。
边意抬起头来:不,先回家。
说完,他又勾着干裂且毫无血色的唇,补充了一句,回我和我丈夫的家。
刘副总被边意的表情惊了一跳。
从方才在人群里看见他起,边意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像是还在消化自己逃脱出来的事,反应并不是很强烈正常情况,如果刚从虎狼窝里出来,到了人群中,大多数人都会大喊大叫,大哭大笑,像个疯子一样发泄积累下来的情绪。
所以刘副总也存了些怀疑,毕竟边意看起来还是太冷静了。
但此时的边意,双眼中裹着浓烈的恨意,加之他既美却又苍白得不像正常人的脸,竟有几分像是来自地狱复仇的鬼魅。
刘副总这下是真的有些信了,这个边意才是他们大老板的儿子。
边意手脚的伤不算太严重,先不去医院也碍不了多少事,确实是见家人更要紧一些。
既然如此,刘副总便按照边意的意思,问了地址后,让司机换了路线。
途间路过一家小超市,边意叫停,问刘副总借了一百块钱,独自进了店买了些东西。
等人上车后,刘副总有看到边意买的是水和面包。他本想开口,这点小事边意可以不用亲自下去,毕竟他脚上还有伤,但随即又想到,可能是和被绑的经历有关,入口的食物他只能相信自己,于是便也没有多言。
最后一小段路,边意靠在后座上养神,睁着眼。
他的眼前不是一片黑,这种感觉竟还有些陌生。
边意就这么靠在座位上,看着车内和车外的景象,手里摩挲着这件不合身的外套袖子里藏着的刀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车停了,边意下了车,和刘副总道了谢,便朝自家门大步走去。
人没邀他进去,刘副总也没有上赶着去邀功,看着人进了屋,刘副总回到车上,也这才发现边意途中买的水和面包连包装都没拆,更没带走。
他虽有些疑惑边意既然不想吃也不想喝,那又为什么特意进超市买,但他也没有去深想。把人送到了,他的任务也完成了,之后回去等着大老板通知来问他细节就行。
给边意开门的是家里做饭的阿姨。她看见门外是边意就已经有些惊讶了,再见边意手上被包扎起来的模样就更加惊讶了。
边意没注意到她,只直勾勾地看着站在楼梯口上的男人。
那人似乎正准备下楼,听见门口的动静后,也朝他看了过来。
料想二人有话要说,阿姨很有眼色地离开了。
阿姨离开后,边意眯了一下眼,先朝着寇厉走过去。
寇厉仍然没有动,只蹙紧了眉将目光从边意的脸上移到了他的脚上,眼镜下的那双眼睛里,隐隐有危险的东西在蔓延,随着边意的靠近,愈演愈烈,最后终于演变成连那副眼镜也遮挡不住的盛怒。
他不再站在原地。
两人都走到了楼梯下,一个抽出了袖口里藏着的刀,一个掐住了对方的脖子,将人压在了墙上。
刀因藏在袖中沾染了些许体温,是暖的,暖而锋利,划破衣物没入血肉不是难题;掐着脖子的手只有一只,但却极有力,美丽而脆弱的脖颈,在这只手的主人用尽全力的情况下,用不了十秒就能被折断。
他们对视着。
两双眼睛里,皆是恨,皆是疯狂。
第3章 疯子与父亲
刀是边意在超市买的,39块8,造型有两分像匕首,刃上花纹也很美观。
现在他拿着刀的那只手被寇厉狠狠捏着,一分都动弹不了。
曾还被困在那个鬼地方时,边意就有无数次想过梦过,如果能再见到寇厉,他会对他说些什么。
如今,人就在跟前,摆着神经病一样的表情盯着他。
这人在怒什么?又有什么资格愤怒?!
从逃出至现在,种种情绪终于决堤,边意朝着寇厉嘶吼着,以至面目都有些扭曲:你他妈是不是眼瞎?为什么认不出?为什么!
边意的胸口剧烈起伏,因为脖子还被寇厉的手掐着,心跳声仿佛就响在喉咙里。他在他手下挣扎,被控制住的右手仍紧紧握着刀,锋利的刀尖直指寇厉双眼。
寇厉却恍若未闻,恍若未见。
有血腥气在两人之间弥漫。
边意的脖子痛得发麻,这痛觉太清晰了,他刚刚甚至感觉到了这男人的牙齿咬破他皮肉的过程。实在太清晰了,清晰到他能明明确确地知道,他没有做梦,没有发疯。
喉咙里剩下的话都被这发麻的疼痛阻隔,他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寇厉用了多大的力气咬,边意能感觉到脖间有血液下流,因为姿势的关系,有部分滴在了地板上。
而脖子上的手没有进一步收拢,逐渐放开,包括捏着他拿刀的手。
寇厉的唇上还沾着边意的血,原本松开的双手,并未收回,而是改为紧紧锢住怀里的人,他非常用力,被他拥着的边意甚至觉得比方才被他掐着脖子更加窒息。
边意想挣扎,但寇厉还在用力收紧双手,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嵌入自己体内。
男人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疲惫得像是沙漠里独行了很久的人,已有极长的时间没有饮过水,很难听。
边意就听见他用这样难听的声音说:
十七年。你终于回来了。
边意骤然睁大双眼。
他张口想要问些什么,却听见从楼梯上传来一个声音。
爸爸,你们在做什么呀?
楼梯口上站着一个小人儿,他揉着眼睛,像是刚醒来,正好奇地看着楼下两位父亲抱在一起。
手上正对着寇厉的那把刀应声而落,边意浑身僵硬。
寇厉脚后退一步,踩在那把并不大的刀上,他眼睛盯着边意,嘴里回着楼上小孩的话:是一爸爸不小心摔倒了,爸爸抱他起来。
说完,寇厉松开了边意,但左手却攥紧了边意的手腕,右手搭放在边意左肩。
小孩的身高,以他的角度并不能看见父亲之一的脖子正流着血,更看不见被寇厉踩在脚下的刀。
正是无忧无虑的年龄,他也因寇厉的话无忧无虑地笑起来,笑声很稚嫩,却极易感染成年人的心。
边意的视线越过寇厉肩头,小心地落在楼上的小孩身上。
三岁大的小孩没有多高,只小小的一只。
他还在笑话他:一爸爸好笨哦,小树早就不会摔倒了!
边意和寇厉的儿子,是用寇厉公司的生物技术出生的,名叫寇森,奶名叫小树。
一岁多的时候边意教他说话,教他喊爸爸,小人儿分不清意和一,喊出来就是一爸爸。虽是如此,当时边意还是高兴了一整天,连夜里都在笑。
此时此刻边意看着他,心脏像也是被寇厉的手攥紧了一般,难受得令他呼吸都变得困难,喉咙更是艰涩得厉害:嗯,小树说得对,是好笨啊爸爸好笨啊
小树啊,他的小树,如今还好好地站在那里,眼睛里是闪着光的笑意,漂亮极了,也鲜活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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