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死对头买回家——羽蛇(187)
重生后被死对头买回家 作者:羽蛇
重生后被死对头买回家——羽蛇(187)
他们杀了齐王宁王,在夺嫡路上势如破竹,最后他与慕景延一同滚落深渊。
记忆在登上囚车后戛然而止,是他死后又回到这个世界,还是那根本就是一场梦?
曲沉舟知道天亮之后会发生什么,也知道自己如今应该给重明写信,那么多年的相思痛苦无处发泄。
他却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那么美好的一场梦,为什么要让他醒来?为什么要让他醒来?
这颗心本该已铸就得如同铁石,可这样美好的梦,让所有赴死的决心都变成了怯懦。
他好想见一见重明,好想再说上一句话。
曲沉舟滑跪在地,将手插在发间,无声痛哭。
天亮起来,纷杂的脚步声从台阶处如约而至,与记忆中一模一样。
将军他站不起身,在神情恍惚中撑起手臂,嗵地叩头在地:曲沉舟百死不辞,求将军让我见重明一面。
一滴眼泪从鼻尖滴落在地。
他向前膝行一步,又一头叩在地上:将军,请让我见重明一面,曲沉舟愿受千刀万剐!
沉舟!
他再膝行一步,还不等叩拜下去,被人猛地揽在怀中。
沉舟!那人的声音里都是哽咽和怜惜:沉舟,皇上昨夜驾崩,一切都已布置妥当,我来接你了。
曲沉舟在模糊泪眼中抬头,晨曦在面前勾勒出他朝思夜想的模样。
重明,他颤颤地伸出手:我梦见我们在一起了
不是做梦,我们就是在一起了,柳重明跪在他面前,一次次给他擦去涌出的眼泪,将那枚玉佩郑重地挂在他颈间,将人打横抱起:我来了。
曲沉舟怔怔看着木精那是从前没有的东西,是前世没有的啊。
观星阁外朝阳温柔,真实地将他的手照得透红,再没有刑凳烙铁,再没有游街示众,再没有人恨他。
原来不是梦。
重明他小声抽泣起来。
沉舟,这坚实温暖的怀抱不舍得将他放开半分:我来接你。
还有呢
我来娶你。
曲沉舟忽然双手勾住柳重明的脖颈,在属于他们的晨曦|蓝天之下,肆意拥吻。
跨越两世,等了数年。
终于盼到。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结尾部分终于跟第一章对上啦
PS:前后几天时间,如果走搞死皇上、岚儿登基、赦免的流程,来不及再ps:就算不行,重明也不会让人死
再PS:如果虞帝下诏前死了,目前还有两个皇子,必然有人倾向于立成年皇子,即使景臣不愿意好了,有木有回答完所有疑惑
下一章正文完
第223章 终章
太阳已即将升至头顶,温度却都被冬日的寒冷驱散,只有屋檐下悬垂的冰锥被映照出剔透的光,镶嵌了珠玉一般。
宫人们持着长竹竿,站在檐下小心地敲打着冰锥,轻轻地叩叩几下,巴掌长的冰锥便掉落下来,在台阶上摔出一声脆响。
这响声像是发号施令一般,御书房门砰地被撞开,一个身影脚不沾地地飞窜而出,吓得宫人们忙扔下竹竿,就要追上去。
白公子!地上雪滑!当心摔倒!
比他们追得更快的是一个茶杯,嗖地从房门内扔出来,使的力道却不对,直直从屋檐擦过去,撞断了一根冰锥,一起跌碎在地。
追出来的小男孩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模样,冰雕玉琢般粉嫩秀气,一出门险些滑了一跤,只能昂首挺胸叉腰站在廊下,奶声奶气地高声呵斥:白石磬!你给朕回来!
宫人们再顾不上跑在前面的人,忙不迭地回来,取披风的,搀扶的,将人往屋里劝。
皇上息怒,奴才们这就去把小白公子找回来,您先回去暖着,外面冷着呢。
奔出去找的人转眼又跑回来,身后跟着从宫门外一路传来的通传。
皇上,侯爷把小白公子带回来了。
一见到门口处出现的身影,年幼的皇上瘪了瘪嘴,挺直腰背端好架子,叫了一声:舅舅。
柳重明把提在手里的白石磬丢在地上,呵斥一声站好,才向前一步:臣见过皇上。石磬又怎么惹皇上生气了?
慕景岚的一肚子委屈终于有人能听,可想到舅舅的严格,想哭又不敢哭,只能矜持地一抬圆润的小下巴。
石磬年幼无状,朕不与他计较。
白石磬低着头,偷眼看一眼柳重明,不服气地低声嘟囔:我比皇上还大一岁呢。皇上该一言九鼎的,结果说话不算数。
慕景岚的眼眶蓦地红了,身形仍笔直地站在台阶上,姿态端正庄重,却抿着嘴,有些委屈地目视前方。
柳重明莞尔一笑:臣便斗胆猜一下吧石磬又来皇上面前炫耀新学的武艺,还激将皇上比试,皇上输了的话,要叫他一声表舅,是不是?
白石磬抻着脖子补充:我还多让皇上好几招呢!
那就是我猜对了?柳重明脸色一冷: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还到皇上面前炫耀?出去蹲马步!
我本来就是皇上的
白石磬急了,刚努力争辩几个字,又在哥哥的目光中低头,自觉地脱了夹袄,去旁边的石灯旁,含胸拔背,扎上了马步。
慕景岚的目光闪了闪,直到被柳重明牵进门时,还不住地回头看。
舅舅,石磬没有说错,朕也是答应过他的,这么天寒地冻的,他会不会冻坏?
所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当初臣等也是这么被姑丈教过来的,柳重明送他上书案前坐下:皇上不必担心,臣会看着时间。
慕景岚紧绷的肩略略松了一下,不等人把刚刚的话头提起,就一本正经主动开口。
舅舅不用担心,朕知道此事该如何处理。石磬不敬,舅舅已经罚他,朕输了,自然也说到做到,改日叫他一声四表舅。
柳重明见他鼓溜溜的小脸上都是稚气和严肃,忍不住摸摸他的头。
小皇上有些紧张,声音低下去:舅舅,朕做得对吗?
皇上言出必信,做得对,柳重明温声道:但皇上所习乃帝王之道,不必在拳脚功夫上与人争短长,别说拳脚,就算诗书文章,皇上也无需有状元之才。
慕景岚正色点头:朕明白,是朕冲动,容太傅也教过朕这些道理人主之道,不自操事而知拙与巧,不自计虑而知福与咎。朕有识人之明,用人之能,容人之量,才是正道。
岚儿学得好,容太傅也时常向我夸奖您。
这个称呼让小皇帝眼睛一亮,声音也软下来:舅舅,那我能跟石磬玩一会儿吗?
像是生怕被拒绝似的,他忙又补充:我今天的功课已经做完了,与几位要臣的会面在下午,不会耽搁。舅舅也陪我们吧,然后一起用饭,母后早上还在念叨您。
玩自然是可以
小孩子太懂事,柳重明心疼地看着他,口中的话有些不忍说出口。
慕景岚欢喜地差点跳起来,却仍然克制地矜持站起身:那我现在去和石磬玩,舅舅若是累了,可先在这里歇息片刻,再过来寻我们。
眼见小皇帝这就要脚底抹油,与其说是急着跟石磬玩,倒更像是躲着自己,柳重明只能开口:皇上,臣今日来也有要事与皇上商议。
慕景岚在门口站住脚,没有回身,只看着自己的脚尖,知道拖了几个月的事终究没法一直拖下去。
柳重明在他面前蹲下,看着他想要躲闪的目光,轻声说道:臣几个月前呈上来的折子,皇上看过了没有?
看过
慕景岚避无可避,睫毛扑闪几下,眼泪终于流下来。
舅舅,是不是朕做得不够好,景臣哥不回来,娴太妃走了,外公走了,外叔公也走了,现在舅舅也要走
不是要走,柳重明半蹲在地,揽着他坐在腿上,给他擦去眼泪:只是改个爵位名号而已,而且清池不是还在翰林院吗?
哪只是改个名号?你欺负朕年少不懂事,慕景岚一抬下巴,止不住抽泣:把安定侯改成安逸侯,朕知道是什么意思。
柳家白家扶朕登基,母后与朕一同临朝听政,舅舅虽没有摄政之名,却有摄政之实。
如今朕逐渐长大,白家不能擅动,舅舅怕别人说外戚当权国本不稳,就是准备抽身离开了!
而且,朕还知道,舅舅一直在等人
柳重明认真地看着他,耐心等他说完。
慕景岚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抽抽鼻子。
母后跟朕说过,当年废除奴籍,朝野内外一片哗然。三表舅上书请愿,出京代天巡狩,平息四处波澜。
您和他约了四年之期,眼下期限将至,您在等他回来一起走,是不是?
四年了柳重明也跟着喃喃低语一声:亏得他四处辛苦奔走,如今反对的人几乎销声匿迹,弹劾争吵的折子也差不多没有了,他也该回来了
慕景岚往日常见舅舅杀伐决断雷厉风行的模样,这样仿佛春风化雪的温柔却是第一次见,不知不觉的,眼泪也止住了。
舅舅那个三表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朕听说是皇上给你们赐婚,你们大婚后没几天,他就走了,他是不是不喜欢你?
柳重明一个哆嗦,忙双手合十,虔诚念了一句:菩萨在上,童言无忌,这话不能当真,不能当真。
见他这样,慕景岚追问:三表舅是个什么神仙人物,能配得上舅舅?还让舅舅这么念念不忘,四年里连妾侍都不纳。
他啊,柳重明唇边笑容更盛:皇上说得对,他就是我的神明。
小皇帝更好奇:那你怎么还舍得放他一走这么久?
因为他经历特殊,身份特殊,能当得起这个责任的人,只有他。于国于家,于他心中所愿,我哪怕万般不舍,也只能送他走。
曾经有人对我说过,他这样的人,不该只满足于区区情爱。
说我若是真的懂他,该想清楚,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思来想去,该是自由和信任吧。
我能做到的有限,只能放他去看遍外面的万千风景,守在门里等他回来。
不是啊!
慕景岚见不得敬仰的人这样贬低自己,忙为他说话:朕知道舅舅也很辛苦!母后说最初那段时间,外面动荡不休,朝中喧嚣沸腾,都是舅舅一人把所有压力担下!表舅才能在外令行无阻!
我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些,不值一提,他不嫌弃我无能就好。等他回来,无论山南水北,他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
柳重明笑着扯回就要逃走的外甥:皇上问了这么多,来龙去脉比臣讲得还要明白,该准了臣的折子吧。
再议!再议!朕尚年幼,还需舅舅扶持些时日。
慕景岚挺起小胸膛:舅舅乃国之栋梁,所求要紧,从长计议。待三表舅回朝之后,朕还要仔细考量,若真配得上舅舅,值得舅舅一生相许,朕才能放心!
就岚儿精明,柳重明失笑地轻轻捻他的脸蛋:他好得不得了,又如谪仙降世,臣恨不能把他藏在家里谁也不见。臣倒是怕皇上见了他,粘着他不放,到时候连舅舅叫什么都不知道了。
才不会,舅舅是岚儿心中最重要!最厉害的!没有谁能比得上!我去找石磬去了!
慕景岚跑了几步,又回头问他:舅舅今年上元节还会放花火吗?
当然会。
年年花火如初,虽然没有人看到,可有人与他共享星点散落的同一片夜空,足矣。
又是一年上元节了。
柳重明看着又一簇烟花笔直插入天空,散开炫目灿烂,不自觉地出神。
那一年的上元节像是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他们还那么年轻,那么幼稚。
他站在树下接住了泪目盈盈的小野猫,在黑夜和烟火的交替明暗中,第一次品尝到了蜜糖的滋味。
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反复回想起来的,总是在城门处送别的身影。
这四年了,每一日都叠着层层相思,像是要让他真真切切地尝到沉舟曾经等待的岁月。
每一封书信都被他揣在怀里,反复斟酌咀嚼,盼着有人告诉他我要回来了。
侯爷,身旁下人轻声问:还有最后一个了。
每年的最后一筒烟花都是他亲手放的,能飞到最高远的高空,照亮最广阔的天地,名为思归。
柳重明起身接过火把,刚刚点燃引线,忽然鬼使神差地看向黑夜中的远处。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那边有人,火光明灭中,就是有人在那里。
耳旁的一切都消失了,听不到下人在叫自己的声音,听不到街上的欢喜笑闹声,听不到烟火在空中绽放的声音。
只有呼呼的逆耳风声在推着自己不断向前,吹得他起了一身战栗,连发梢都在颤抖。
直到风声消失,他的脚踏上了屋顶,才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
一丈以外,有人慢慢侧身向他看来,衣袖被风拂摇,如玉般白皙脸颊被乌发映衬得通透,琉璃般的异瞳仿佛有星火点缀其中,笑意温柔。
沉舟
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一步,声音小小的,生怕惊醒了美好的幻境。
沉舟你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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