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歌舞伎町救回的男人——步帘衣(56)
从歌舞伎町救回的男人 作者:步帘衣
从歌舞伎町救回的男人——步帘衣(56)
他感觉他以后都没脸出门见人了。
然而,更加重这种羞耻感的是,今天是秋分,他们要穿正式和服,去祭典伊集院的祖父母。
作者有话要说:*慈郎布丁好吃吗和臣桑ww
第72章 伊集院墓地
洗漱时,慈郎对着镜子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慈郎严肃地与镜中的自己对视,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只要不尴尬脸红,大猫调戏失败,应该就会放弃。
洗漱完毕,距离出门还有一段时间,慈郎先穿着家居服下楼。
玄关传来陌生的声音,和伊集院在说话,似乎是位老年男性。
这么早有客人?
慈郎自觉穿得不宜见客,收住脚步,但他想到,和臣不爱见客是出了名的,很少有客人能进别墅,何况还是清晨这样不适宜访客的时间。
于是慈郎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
那位客人正在换鞋,原来他不是刚到访,而是已经要离开,男性老者头戴渔夫帽,身穿运动套装,整体打扮很像普通退休职员。
然而,慈郎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森山要一。
即使不爱看新闻,慈郎也知道之前轰动一时的东京都知事**事件,目前的处理,似乎是以免职告终,民众对此颇为不满,怪不得森山打扮得如此朴素低调。
慈郎听到森山轻松地笑着说:今日前来,与你话别,老夫在东京的心愿就都了结了,这就启程,悠哉的回乡度过晚年,若有机会,他日你去北海道,老夫再一尽地主之谊。
伊集院回答的语气很是礼貌:还劳您特意前来,实在惶恐,北海道是个好地方,有机会一定前去拜访,请您珍重。
森山爽朗大笑:那么,就不耽误你了。再会。
伊集院:您慢走。
然后是伊集院嘱咐保镖好生护送森山出门,然后是关门声。
什么啊,慈郎几乎有些孩子气地想,大猫干嘛对个**犯这么殷勤。
转念一想,这必然又是在骗小鱼干。
怎么了?发现慈郎藏在转角,看上去本就心情愉快的伊集院,还勾起了唇角,壁咚过去问。
慈郎做了个鬼脸:你心情很好啊?
他们两个独处时,时不时有些幼稚,像重回初中似的。
伊集院低笑起来:他以为他能带着赃款悠哉回老家养老,事实上我心情怎么会不好?
果然就是在骗小鱼干。
虽然内心隐有猜测,但真正被证实,慈郎还是忍不住听得直摇头,在大猫额头拍了一下:坏猫。
伊集院更靠近了一点,把慈郎整个夹在他与墙之间,一脸无辜地低头:坏?我哪里坏了?昨天晚上,我都还特别纵容你说脏话。
想起昨晚被逼着说的那句话,慈郎脸瞬间爆红,羞恼道:你啊!你不要以为我英语很差劲!fxxx me才不是脏话,fxxx you才是脏话!
伊集院倒很大方:好的,来吧。
慈郎气得抬头去咬伊集院的下巴。
这时,他们旁边墙上的智能面板,响起了门禁系统的接通音,少女的声音从中传来:摩西摩西?事先声明,虽然我有进门密码但是我很怕你们在所以我现在要进门了,如果你们在做什么不适宜青春期少女目睹的事情,请务必给我一个站在院子里等的cue,谢谢合作,我倒数十下,十、九
伊集院按上通话触键,冷漠道:站在院子里等。
弓弦乖乖应声:遵命。
通话切断。
慈郎着急:你这么说她会以为我们在干什么奇怪的事啊!
伊集院的神情无辜正直:你不是要fxxx我吗?
啊啊啊啊啊这只坏猫!慈郎在内心抓狂。
一直到他们穿好和服,坐进车子,准备启程去伊集院家族的墓地,慈郎的耳朵都红得很好看。
弓弦是早上坐她的车过来的,现在上了他们的车,因为还要顺路去接风早婆婆和绫小路先生,所以司机先生今天开的是一辆加长迈巴赫。
慈郎试图跟弓弦解释:总之,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们只是需要时间换和服。
他与和臣今日穿的是一样的纹付羽织袴,上面绣有伊集院家徽。慈郎这件,是去年秋分,慈郎第一次跟着和臣去伊集院家族墓地之前,伊集院找人做的。
而眼前的弓弦,穿的是未婚女性的礼服大振袖,整体虽是素色,还是比起主体为黑色的男士纹付羽织袴要华丽得多,同样绣有伊集院家徽。
弓弦笑得温柔又淑女,微微躬身道:您不必解释,我们老师说,家长感情甜蜜是好事。
他忘了这也是只猫,虽然还只是小猫。
慈郎放弃了,不想看猫,望着汽车顶。
车子开进绫小路医院,因为绫小路先生正在住院,身为绫小路医院的院长,当然是在自家医院看病,风早婆婆一直在照顾他,慈郎感念风早婆婆对和臣的多年照顾,而且他们夫妻两个都很喜欢慈郎,所以慈郎隔一两天就会过来探病,对这里已经不陌生。
有保镖事前通知,绫小路先生和风早婆婆已经等在住院楼楼下,他们的长子,也就是现任绫小路院长,搀扶在父亲身侧。
慈郎和伊集院都下车,弓弦自然也下了车。
绫小路院长率先对伊集院鞠了一躬,恭敬道:许久不见,伊集院桑。今日父母随家主您前去拜祭姑姑,感谢您的允许。我父亲身体状况还是不佳,恕我厚颜,拜托您照看一二。
哪里,伊集院淡然应道,风早与绫小路先生对祖母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亲人,也就是我的亲属,算来您也是我的长辈,实在不必如此客气。与长辈一同出门,我理应小心照看,请放心。
绫小路院长显然松了口气,微笑起来。
等他们客气完,慈郎才对风早婆婆和绫小路先生笑起来:早上好,您今日看上去很精神呢!
他倒不是客套,绫小路先生确实比慈郎两三天前去病房探病时精神许多,看上去病情大有好转。
风早婆婆和绫小路先生相视一笑,然后风早婆婆才掩嘴笑道:耕太桑今天当然精神啦,因为要去见姐姐嘛。
绫小路先生眨了下眼睛:纱织姐是吃醋了吗?
谁知道呢~风早婆婆故作神秘地答。
弓弦用颇为柔和的语气提醒:我们上车吧,我想,绫小路先生不适宜久站。
确实是这样,慈郎与绫小路院长交接,帮忙搀扶着绫小路先生上车,他们算是熟识了,绫小路院长感谢地对慈郎微微颔首,慈郎也点头回礼。
等绫小路先生与风早婆婆都落座,慈郎帮忙关车门时,听到绫小路先生与风早婆婆低声对话,不像呢是啊,不像呢。
什么像?
慈郎有些疑惑,不过无心八卦他人私语,甩甩脑袋忘掉。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关上车门,视线落到斜前方的弓弦身上,忽然想起,弓弦长得很像伊集院的祖母。两位长辈看到她,心情会很复杂吧?但这是不好问出口的。
想起这些纠葛,让慈郎还没到墓地,就有些提前悲伤起来了。
车子行驶着,不仅没有往都外走,反而接近了传统上流地段。
因为伊集院家墓地,就在他们家祖屋。
在伊集院曾祖父及之前的年代,这块地段的祖屋,才是伊集院家主居住的地方,当时伊集院大宅所在的位置,不如这块地段好,只是买下作为投资。
直到伊集院的祖父掌家,认为伊集院大宅所在的位置会迅速繁华起来,于是力排众议将大宅修整一新,搬了过去。
这样一来,祖屋就空置了。这块地段越来越没落,却依然是传统上流区域,这里的房产意味着身份地位,轻易不会卖出。
伊集院祖父认为,如果后辈落魄到了变卖祖产的地步,也不会有祭拜祖先的余裕,而就算落魄之后,后辈有朝一日东山再起,那也是靠个人能力,而不是祖先保佑。所以,他推平了祖屋的主屋,清理出一半面积,直接把他父母葬在这边,因为面积很大,就规定以后作为家族墓地使用。
而伊集院说,实际上更直接的原因是:伊集院祖父不喜欢念经法会和祭拜舞蹈,所以非常讨厌去公墓。
第一次听说时,慈郎目瞪口呆。
就为了不去公墓,竟然把祖屋的主屋推平了建墓地。
伊集院祖父的任性,比和臣更严重。
当时慈郎想到:那邻居不会有意见么?
伊集院淡然道:没有没落的邻居都搬家了,没落的把房子卖给新贵,他们恨不得登门烧香,谁还有意见?
太过真实。
慈郎感受到阶级差距,也就不问了。
而实际上,去年慈郎亲眼见到伊集院祖屋后,对阶级差距的感受更为深刻。
伊集院祖屋四周环绕着高大的围墙,圈出的面积足够建好多个篮球场。
整体可以粗略分为前中后三个部分,前方是停车区域和原先的佣人住房;中间以前是主屋建筑群,现在是家族墓地;后方是比普通公园还大的日式园林。
这么大面积的园林,其实完全可以分出一块作为墓地使用,但伊集院祖父之所以特地推平主屋,就是因为不想破坏大师打造的日式园林。
慈郎去年在震惊之余,给过于美丽的园林拍了很多张照片,没忍住晒了两张在[伊集院晴]的ins上,结果引来了众多园林爱好者,他们认出这是历史上有名大师的手笔,这位大师打造的园林,保留完好的屈指可数,网友们很快就八卦到了伊集院家,慈郎赶紧删除。
但从那以后,[伊集院晴]老师的丈夫可能是伊集院财团高层这个八卦,在网络上越传越广,使得慈郎更加小心,再也不敢乱晒照片。
车外的道路变宽了,车流却明显减少,往来经过的都是豪车,这里就是祖屋所在的旧式豪宅区。
祖屋平日只有数位巡逻安保,今日祭祖,保镖和必要的使用人早就先行过来准备。车子顺利驶入院门,停车区域已经停了一辆车,是伊集院父母和大哥所乘。
从停车区域沿汀步进入,前方是以前的佣人住房,经过修整改建,眼前的木制大屋,放到外面已是相当豪华的正经住宅,现在是作为祭祖时歇脚的场所使用。
木制大屋中,前任伊集院家主和他的妻儿,都已在这里等候家主到来。他们必须得等家主祭拜完毕,才能前去祭拜。
当伊集院和臣进入大屋时,他的父母、大哥都保持正坐,低头俯身,向现任家主行礼。
伊集院和臣并没有停留,甚至没有问候一句,只是直接带着他的人穿过木质大屋。
按礼仪,伊集院和臣身为家主,这么做完全没有问题,可是,看到望月慈郎和绫小路夫妇从自己眼前经过,比自己先拜祭,伊集院真一郎还是不忿地咬紧了牙。他依然不能接受弟弟将这些人视为家人,而对真正的家人冷眼相待,但伊集院和臣作为家主,已经独立于父母大哥单独为家,并拥有说一不二的权力,伊集院真一郎再不忿,也只能低头等候。伊集院夫人近来憔悴很多,似乎也不如以前那么精心打扮,言行透着一股子颓丧,此时心不在焉地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前任伊集院家主依然是面无表情。
一路上都有侍人跪在门边,配合他们前进的速度提前拉开纸门。虽然已经是第二次见识,慈郎还是觉得这仪式感简直夸张得像是大河剧。
原先祖屋建筑群所在的地方,如今已是一片巨大的平地,遍地绿草,中间最显眼的,是伊集院的曾祖母,那位异国夫人的墓。
在她的墓边,有一块普通大小的墓碑,去年慈郎第一次来,还以为这是伊集院曾祖父的墓,然而,这是伊集院曾祖母的爱猫,名为[雪子]的波斯猫的墓。
伊集院曾祖父的墓,远远的在平地角落,墓碑还没[雪子]的大。
这样的墓地安排,让慈郎对伊集院祖父的我行我素有了更深的认知。
他有些遗憾没能和伊集院祖父见上一面。
慈郎画给伊集院看过,他脑海中,那位异国夫人是猎豹,伊集院祖父则是豹猫,伊集院祖母是温柔的樱花。
距离伊集院曾祖母墓碑不远,就是伊集院祖父与祖母的合葬之墓。
奇怪的是,慈郎注意到,伊集院祖母的墓碑边,比去年来时,多出了两块普通大小的无字墓碑。
难道伊集院祖母养了什么长寿的宠物,最近才去世吗?
因为严肃的气氛和祭拜流程的进行,慈郎只是在脑内疑惑着,没有提问。
他与风早婆婆一人一边搀扶着绫小路先生,帮助他完成祭拜。
直到祭拜结束,离开祖屋,把绫小路先生和风早婆婆送回绫小路医院后,慈郎才问伊集院:祖母墓边,怎么多了两块墓碑?
伊集院看着他,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慈郎话没说完,望着伊集院鸦羽般的墨色眼眸,瞬间哽住。
那是为风早婆婆和绫小路先生准备的墓碑。
绫小路先生今天这么精神,并不是病情好转,而是回光返照。
他早该想到,或许是不愿意接受,所以蒙骗自己。
究竟是多么深刻的感情,让他们二位,竟愿意葬在伊集院祖母身边?
伊集院将慈郎揽入怀中,安慰道:不要难过。
慈郎沉默地靠在伊集院的肩膀。
生离死别,都太过沉重。
飞蛾扑火般的爱,更甚。
他紧握着伊集院的小臂,仿佛一松手人就会不见了似的。
车子向伊集院大宅驶去,弓弦要趁大宅没人,(伊集院真一郎的现任妻子在伊集院医院待产,其他人还在祖屋),收拾一些之前没带走的行礼。
她似乎打定主意再也不回大宅了。
慈郎和伊集院都没下车,只是坐在车上等待,伊集院低头亲了亲慈郎,慈郎不愿意大猫担心,勉强自己打起一些精神。
他看向车窗外,注意到隐藏在草木间的那些射灯,虽然现在是白天,它们没有亮起,慈郎回想曾经夜宿大宅的经历,还是觉得很奇怪,问:住宅又不是体育馆,为什么外墙有那么多装饰灯,还有射灯?
明明是家,却弄得像是昂贵的展示模型。
难道是豪门与众不同的喜好?
这样不是很像玩具屋吗?伊集院懒洋洋地说。
就是因为像所以奇怪啊。慈郎想到大宅中过于塑料的亲情关系,觉得和臣用玩具屋来比喻是贴切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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