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逼我谈恋爱(无限)——我沉山海/山河长
地狱逼我谈恋爱(无限) 作者:我沉山海/山河长秋
地狱逼我谈恋爱(无限)——我沉山海/山河长
她低垂着头,浑身上下浴满鲜血,瞪着一双血红的眼,微张着嘴,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她嘴里淌出来,和身上的鲜血一起滴滴答答地滴在地上。
她还没有完全死,尽管被钉子钉死了浑身上下的所有关节,但她的身体仍旧在一阵阵地痉挛着。
柳煦看得瞳孔骤缩,张了张嘴,却一个音儿都叫不出来。
沈安行一把伸手过去,用成了冰的一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把他往怀里一揽。
柳煦脸上一凉:
沈安行转过头,看向另一边。
韩骨埃和黑衣小姑娘一同站在另一边,刚刚的两个小孩此刻就躺在他们脚边,嗷嗷叫着挣扎不停。
餐厅一片狼藉,餐桌已经翻倒,饭菜都洒了一地。因为这个,沈安行就能把所有的情形都看得一清二楚。
餐厅里的窗户被人为地劈开了,外面的光鱼贯而入,洒在两个小孩身上,把他们照得满地打滚嗷嗷直嚎,身上还在徐徐冒出青烟,而他们也在随着这阵青烟慢慢散去。
沈安行:
邵舫:
邵舫看愣了,嘴角抽了好久后,才颤声问:你们你们在干嘛啊?
做该做的事情。韩骨埃笑着跟他说,虽然现在还没搜出来,但是隔壁房间是这女人的卧室。只要搜那里,就能找到她的日记,日记里有她这些年来的心路历程,还有为了把这两个小孩变成这种死人样子留在身边的艰辛,以及为了他们不得不封死这里所有窗户的事情主要是为了不让他们照到日光,听说照到以后尸体会发生不得了的大事,是不是好厉害!
邵舫:不是,什么厉害不厉害!?我不是问你这个!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邵舫在旁边满脸不解地问着,沈安行心里却突然有种很不得了的感觉一路扶摇而上。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有一把什么锁被解开了,有什么被埋入土的东西在慢慢复苏。
然后,沈安行就发现眼前人的面容在渐渐与七年前的回忆渐渐重合。
沈安行想起来了。
于是,邵舫说到一半,沈安行就难以置信地开了口:谢必安??
韩骨埃笑嘿嘿地朝他招手:是我!
?邵舫一脸懵,你认识?
柳煦扶着沈安行的手,侧了侧头,对他说:那是黑白无常。
邵舫:?
?????
邵舫忽然觉得世界有点崩塌,他指着韩骨埃旁边的黑衣小姑娘,一脸惊悚:那是个姑娘啊!?!!!
都是黑无常了,变个女人也很正常吧。
柳煦一边说着一边仰起头,看向沈安行,说:是黑无常吧?
沈安行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时,那两人脚边的小孩就在日光之中被照了个彻底消失,在空中被挫骨扬灰,化成了一堆烟尘,飘飘散散地散成了烟。
别说那么多了。
黑衣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声音低沉了下来,渐渐由平静的女声变成了低沉的磁性声音。
她的周身散出了阵阵黑烟。在这片黑烟之中,她的身形渐渐变得高大起来,渐渐地,就比身边的韩骨埃都高出了一个头去。
韩骨埃身旁也散出了阵阵白烟,在这阵白烟里,他身上的衣物发生了些许改变。
他们的样子渐渐成了沈安行回忆里的模样七年前,他们去奈何桥上领走沈安行的时候,就是这身行头。
沈安行看呆了,不经意间松开了手。
他一松手,柳煦就也跟着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他也呆住了。
说那么多也没有用。
黑无常说。
他和沈安行记忆里一样,一双猩红的眼里无波无澜,一字一句清晰又无情。
这是最后了。白无常站在他身旁,笑眯眯地对他们说,挺住啊,人家当年就是这么挺过来的。
挺住
沈安行喃喃重复了一遍,以为他说的是谢未弦。
他和柳煦倒真是心有灵犀,沈安行刚喃喃了这么一句,柳煦就说:你说谢未弦吗?
白无常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嘿嘿了一声。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啦。他说,别的我不多说了。
黑无常道:总而言之,祝你们三位成功。
他说完,就和白无常一同高高扬起了手。
对面三人看着他们扬起来的双手,纷纷一脸茫然。
那么。
黑白无常异口同声道:欢迎来到枉死地狱。
此话话音一落,黑白无常都各自将手猛然落下,如同手起刀落地斩断了什么一般。
在他们双手落下的那一刻,一股冷风猛地卷起冲了过来。
那冷风来势汹汹,瞬间就把沈安行视线所及之处席卷了个遍。在那一瞬,他只觉手上重量一失,然后,眼前便突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门,四周也被一片白雾彻底覆盖住。
只一眨眼间,他四周就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空荡荡,再也不见其他人了,也再也寻不到血池地狱一丝一毫的影子。
天地广大,只有他一人立于此处。
沈安行看向自己面前的这道巨门,懵在了原地。
那巨大的铁门通体黑色,高到即便抬起头也一眼望不到尽头。在它面前,沈安行感觉自己似乎只是一只再渺小不过的蝼蚁。
他转了转头,看到门边正立着一块巨石。巨石之上,正写着三个血淋淋的字。
鬼门关。
第143章 回首(一)
沈安行转过头,看了一圈四周。
四周尽是一片白茫茫,正如同过桥时会看到的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白色浓雾一般。这片白色向四周铺开成一片无穷无尽,根本看不到尽头。
沈安行打量了四周半晌,喊了几声柳煦。
声音落在白雾里,没有任何回应。
沈安行不傻,当然不会抱有左右跑跑去找柳煦的想法刚刚黑白无常都在他面前现身了,在他掉进这片白茫茫里之前,还欢迎他来枉死地狱。
那眼下的这个情况,就已经很了然了。
沈安行回过头,有点底气不足地看向面前这道通天的黑色巨门。
这道门高耸入云,通体黑色,从上到下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什么雕刻,就是一片极为纯粹的黑。
这片通天的黑立在面前,给人一种难以呼吸的压抑沉重感。
窒息一般。
沈安行站在门前,脸边直冒冷汗。
这道门的后面怕不是连接着真正的枉死地狱?
但不论如何,这既然是最后
该闯的关一定要闯,该走的路也一定要走。
而且,柳煦现在应该也在里面。
如果是柳煦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开门。
沈安行了解他,他一向这么莽。一到沈安行的事情上,柳煦就毫无理智可言。
一想到这儿,沈安行就轻轻一皱眉,走上前去。他的手已经成了冰,没办法推门,他就只好收起手,曲起胳膊,用手臂顶了过去。
他咬着牙一使劲,推开了大门。
这门虽然巨大,但却意外地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重。沈安行用力一推,它就笨重又缓慢地向后挪去。之后,门缝间积攒的沙子便立刻一晃,轻轻散落下来了些许。
很快,沈安行就看到了门后的景象。
那是一片黑暗。
是一片深不见底,也丝毫见不到任何光芒的纯粹黑暗。
黑暗漫无边际,如同地狱最深处,也如同任何光芒都照不进来的无边深渊。
沈安行站在门口,面对着这一片黑暗,心里不免生出了几分惧意。
他脸边淌下来了几滴冷汗。
尽管恐惧,他却并没有打退堂鼓。
沈安行一咬牙,抬起脚,毅然决然地迈进了枉死地狱的黑暗之中。
他往里走去。走了还没几步,他就听到了大门在身后发出了一阵缓慢的吱呀声响。
他知道那是门在缓缓关上的声音,但他没有理,就那样任由它缓缓关上,最后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隆声响,断绝了他唯一的一条回路。
门外的白茫茫随之消失,周围彻底陷入了一片毫无光明的黑暗里。
沈安行依然没有回头,在黑暗里继续行走,一如往常。
他在一片黑暗里走了很久,然后突然听到有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
他一怔,停在了原地。
那声音很是熟悉。沈安行一停下来,它就十分迅速地从前方冲了过来,在他旁边掠过,留下一声回音。
行哥,你今天
沈安行忙回头看去。
那是贺高寒的声音。
贺高寒的声音出现在这里实在是件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沈安行身后只有一片黑暗。那道声音从他身边匆匆掠过之后,就在黑暗里消失了踪迹。
沈安行有点反应不过来,怔在了原地。
可就这一怔,就又有数道声音从他身后而来,极为迅速地匆匆从他左右两边掠过,留下一声又一声的回音。
声音一道叠着一道,一声叠着一声,在他耳边吵吵嚷嚷,却不留下任何痕迹。
有很多人都在说话,每一道声音他都熟悉,也都能叫上名字来。而他们的每一句话也都似曾相识,沈安行能在自己的记忆里寻出这些蛛丝马迹。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些都是他还活着的时候,身边的人对他说过的话。
他听到十几年前他八九岁的时候放学回家,楼下小卖部的阿姨心疼他,问他:昨晚你爸爸是不是又打你了,疼不疼啊?阿姨这儿有创口贴
声音很快就被覆盖了过去,沈安行又听到老李对他说:马上要考试了吧,你怎么样啊,这次
声音太多太杂,老李的声音也很快就被盖了过去。
沈安行又听到沈迅在骂他臭婊子生的,还听到柳婉对他说对我弟弟好点。
他听到宁乔在尖叫着问他他和柳煦的事情,贺高寒哭嚎着跟他抱怨大芳不给他抱,左白玉在自己的店里笑着和别人说自己离婚的时候没有孩子,学校边角里地理位置偏到离谱的超市老板说他总来喂猫,就给他把价格算得便宜了点,还送了他一块面包让他好好吃饭。
他还听到大芳在朝他喵喵叫。
他什么都听到了,却听不到柳煦的声音。
他在这些吵吵嚷嚷的声音里找到了所有人,找到了所有黑暗的光明的恐惧的温和的,却独独找不到柳煦。
沈安行彻底懵了,他左右看着,却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声音从他身边匆匆掠过。
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杂,许多的话混在一起,吵吵嚷嚷地什么都听不清。
沈安行听得头昏脑涨,耳边都开始耳鸣了,忍不住抬起胳膊捂了捂耳朵。
但就在这时,有一道声音在吵得震耳欲聋的所有声音里极为清晰地响了起来。
沈安行。
这道声音很平静,和他耳边的吵嚷声是如此格格不入,也因为太过平静而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理应被淹没进这嘈杂的一声又一声里。
但沈安行却很清晰地听到了。
这是柳煦的声音。
他只唤了他一声,没有从他身边掠过。
在他唤过这一声之后,沈安行身边匆匆而过的这些声音也一瞬停歇了下来。
四周重归寂静。
沈安行连忙回过头,看向声音来的方向。
他看到有一道白色的光立在那里,将这一片黑暗划开了一道裂缝。
沈安行在原地愣了片刻,然后,朝着那道光走了过去。
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到光面前,又低下身去,讪讪地试探着伸出手,碰了一下那道白光。
碰到它的那一刹那,白光就忽然一震,随后无声炸开,一下子向四周延展而去。
白光炸成一片刺眼光芒,沈安行难得的觉得眼睛被炸得一痛,肩膀一抖浑身一哆嗦,连忙闭了闭眼。
很快,他听到耳边又传来一阵似远似近朦朦胧胧的谈话声,有一股医院里说呛不呛的消毒水味道慢慢蔓延了上来,还有一阵滴滴嘟嘟的仪器运作声。
白光慢慢散去,耳边的声音也终于尘埃落定。
沈安行放下手,看向四周。
这一看,他就愣住了。
他身后是急救手术室,面前是医院的长走廊。手术室面前是两排冰凉的蓝色座椅,墙上挂着病症科普和医院须知,不远处是护士站。
怎么回事?
沈安行有点发愣,他眨了眨眼,对眼下情况感到十分茫然。
他又回头看向身后的手术室。
突然,一阵推车被快速推往这里的哗啦啦声在他身后急促地响了起来。
沈安行回过头去。
就在他回头的这短短几秒内,他听到有人撕心裂肺地喊:沈安行!!!
沈安行一怔。
他也恰好回过了头。
他看到一群人推着一个躺在床上浑身是血的人在往这边跑。有个医生跨坐在床上,两手叠在一起,一下一下十分用力地在给他做心肺复苏。一个护士跑在一旁,按着床边输液用的吊瓶,吊瓶里全是鲜红的血。
另外几人齐齐推着推车,将他往手术室的方向推。
柳煦紧紧抓着那人的手,跟着旁边的医生护士一同往这边跑过来,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地喊着他,喊得眼睛发红。
沈安行一愣,但见对方冲过来,他还是下意识地往旁边侧了侧身。
医生护士争分夺秒,没两秒就从他旁边冲了过去。
沈安行一低头,看到自己躺在床上,嘴上带着呼吸器,半张脸都是血。
沈安行:
护士推开急救手术室的大门,毫不犹豫地一下子把他推了进去。
柳煦拉着沈安行的那只手也被迫松开。
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又关上,柳煦被隔绝在了门外。
门关上之后,沈安行回过头去,看向了柳煦。
恋耽美
地狱逼我谈恋爱(无限)——我沉山海/山河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