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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逼我谈恋爱(无限)——我沉山海/山河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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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狱逼我谈恋爱(无限) 作者:我沉山海/山河长秋

    地狱逼我谈恋爱(无限)——我沉山海/山河长

    柳煦很喜欢这家店,每周周末都要带着沈安行来一次,久而久之,他们的放学路也变了,每次都一定要把这家店划进路线里。

    因此,柳煦在说起这家店的时候,还是会习惯性地说它是放学路上的店。

    七年过去,这家店倒没多变。只是店门口那些爬山虎似乎更多了些,巷子里的墙瓦经过岁月变迁,看起来也更加老旧发黄,复古的味道变得更甚。

    柳煦领着他走进店里。

    店里也没怎么变。

    两个人在七年前喜欢坐的位置上坐下,又点了七年前会点的东西七年过去,这些东西居然还保留在菜单上。

    点完菜以后,服务员就把菜单收走了。

    沈安行又打量了一圈四周,感觉有些恍若隔世。可能是触景生情导致的错觉,他总有些自己还十七八岁,吃完这顿就要回学校上课的奇妙错觉。

    但他知道这是错觉。

    沈安行低头看向柳煦,问他:你还经常来这儿吗?

    没有。柳煦说,你走了以后我从来没来过,有时候学校的路我都绕路走。

    也是,毕竟会触景生情。

    沈安行抽了抽嘴角,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心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柳煦又笑了一声,说:不过以后就没这个顾虑了。你是不是也得去见见别人?老李那边你得去看看吧,还有贺高寒他们。

    沈安行觉得也是,嗯了一声,说:等沈迅这事儿过去,我再去一个个看看。

    柳煦点了点头:成。

    在这之后,他们又有一茬没一茬地闲聊着。过了片刻,服务员就把饭菜端了上来。

    柳煦拿起刀叉,叉了块牛排送进嘴里。

    嚼了嚼咽下肚之后,他又沉默了半晌。

    然后,他低着头看了下牛排,说:换厨师了。

    沈安行也咬着叉子,看着盘子里的意面,跟着附和了一声:确实。

    味道不是当年的味道了。

    两个人又抬起头,互相看了眼对方。

    然后,他们一起无奈苦笑了一声。

    七年岁月更迭,什么都在往前走,什么都在往前变。柳煦大学毕业了,沈安行从地狱回来了,家周围的建筑都重新刷过了漆,七中早已没了他们的座位,流浪猫的猫王也更了新换了代,就连从前学校路上的店都换了厨师。

    但无论怎么往前走,他们彼此却偏偏都在原地岿然不动,一回头就都能看见对方。

    一个世俗拉不动,一个阎王拉不走。

    两个执着到如此顽固的人,也活该在一起。

    吃过饭以后,他们就回了家。又在家里互相依偎着待了一会儿之后,柳煦又拉着沈安行出门逛了会儿商场,在人声鼎沸的圣诞节里牵着手走在路上乱晃了半天。

    沈安行看过了自己的账户,判官留给了他不少钱。

    他就拿着判官给他留下来的钱给柳煦买了一束满天星,柳煦也在店里给他买了个抱枕当礼物。最后九点多的时候,他们又一起买了个小蛋糕回家,打算回家一起吃这就算是过了圣诞节。

    没什么值得多说的,很平平无奇。但这种平平无奇,正是曾经的求不得。

    回到家以后,蛋糕的甜味就把黏黏引了过来。俩人盒子都还没打开,它就扒上了柳煦的衣服,喵喵叫着朝他要。

    干嘛。柳煦咬着叉子对它说,小猫咪不能吃这个!

    小猫咪不服,小猫咪接着朝他要,骂骂咧咧地,一声喵过一声。

    柳煦很坚持:不给!

    眼见着求了半天柳煦都不给,黏黏就转过头,去扒沈安行的衣服。

    沈安行很无奈:他不让给啊,我说了不算,我听他的。

    黏黏:

    黏黏像是被这对小情侣给整无语了,撒开了他的衣服,喵喵大骂了几声,然后甩着尾巴迈着猫步缩到了沙发角落里,团成一团趴了下来,看起来很自闭。

    沈安行哭笑不得。

    圣诞节的那天晚上,柳煦把沈安行给他买的满天星放到了花瓶里,供祖宗一样供了起来。

    沈安行抱着柳煦给他买的抱枕,吃过蛋糕之后,就跟他接着依偎在一起,看起了电视。等困了以后,又一起拉着手迷迷糊糊地去卫生间洗了漱,接着上床睡觉。

    日子就这么被他俩黏黏糊糊地虚度过去了。

    柳煦倒是很了解徐凉云,第二天上午九点多,他就接到了徐凉云的电话。

    俩人昨天晚上熬到了一点来钟,九点的时候还在床上抱在一起睡觉。

    电话铃响起来的时候,柳煦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不太情愿地哼唧了两声,在沈安行怀里转了个身,眯着近视了将近八百度的眼睛,伸出手,艰难万分地够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然后,他又慢慢回了沈安行怀里,接起了电话:喂?

    你怎么还没起,都九点半了。

    我没班大哥。

    柳煦一边抹着脸让自己清醒过来,一边对他说:怎么了啊人抓到了?

    沈安行也被吵醒了起来。他轻轻眯着一只眼睛,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脸上还残留着不少睡意。

    昨天晚上就抓了。徐凉云说,他跟开小卖部的扯谎了,根本就没出远门。我在他家里查了一下午,刚要走的时候他自己回来了。本来当场就能带回局子里的,谁知道他跑了。

    柳煦默了一下,觉得这结果有点不符合他的能力:你让他跑了?

    徐凉云说:怎么可能。他跑下楼梯的时候我就追上去了,结果我伸手拽住他领子的时候,他转头推了我一把,然后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柳煦:

    沈安行:

    柳煦想了一下这个徐凉云眼看着沈迅从楼梯上噼里啪啦滚下去,然后在老旧楼梯间里疼得缩成一团的画面,突然觉得有点爽。

    徐凉云接着说:他摔了以后,我就把他送去医院了。不过他在医院的时候又想跟我动手,我出手重了点,把他摔墙上去了,二次创伤,医院的说得中午才能出院。

    柳煦:又?

    嗯。徐凉云应了声,对他说,昨天晚上在他家的时候,我一说我是警察,他就跟我动手了。

    柳煦听到这儿,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按了按电话,转头压低声音对沈安行说:你爹真够可以,跟刑警动手两次,他脑子是不是有病。

    沈安行:

    跟他吐槽完以后,柳煦又把手机拿了回来,问:那意思就是,现在还没审上?

    对。

    徐凉云在电话那头点了根烟,吸了一口以后,又接着说:今天下午能审上,我问了他几句,听那意思是不打算承认。今天我们这边会办点手续,你明天上午领着他儿子过来。

    果然是明天。

    柳煦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番世事无常与因果轮回,以及那封信预言的死亡时间的准确性,随后朝着电话对面应了几声,挂了电话。

    然后,他把手机塞到了枕头底下,又发出了一阵不太乐意起床的哼唧声,往沈安行怀里钻。

    沈安行伸手搂住他。

    抱着柳煦沉默片刻之后,他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开口说:就是明天了。

    嗯。柳煦应了一声,又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说,没关系别怕。

    我不怕。沈安行说,你陪着我我就不怕。

    柳煦笑了一声:陪你到世界末日。

    沈安行无奈一笑。

    第二天的27号,柳煦领着他到了公安局。

    刑警和民警的专业性虽然各有千秋,但分家分得并不过分。两人一过去,就看到谢未弦站在门口,一看就是在等他们两个。

    两人被谢未弦一路带着,走进了审讯室更严格地说,是审讯室后面的屋子里。从这个屋子里,能透过一面巨大的玻璃看到里面的情况。

    这是面单向可视玻璃。他们这边看得见里面,里面的人却看不到外面。

    他们一进去,就看到屋子里有两个警察坐在座位上,一人在记录着什么,一人正屏息凝神地看着审讯室里,面色十分严肃。

    徐凉云也在这里。他嘴里叼着根烟,正在那儿吞云吐雾,搞得审讯室里一股子烟味。

    沈安行走了进去。隔着这面玻璃,他终于久别七年地看到了真正的沈迅。

    沈迅坐在审讯室里,对面坐着个老刑警。他还是老样子,穿得一身邋邋遢遢,脸上挂满凶恶,但脑袋上被绑了一圈绑带,脸上还有血痕,左半边脸还青紫着。虽然还满脸不服,但意外地眼神闪躲着,看起来有点害怕,一看就是被徐凉云揍怕了。

    沈迅从来没这么老实过,沈安行一时间觉得他熟悉又陌生。

    谢未弦回头关上门,往里走去,说:闲话不多说,进入正题。跟我们预料的一样,你爹什么都不肯说,得麻烦你俩进去对质。我也会跟着一起进去,但是只负责在边上记录和以防他突然动手,不会说话,你俩自力更生,可以?

    柳煦朝他比了个OK:妥。

    谢未弦也知道他俩肯定没啥问题,点了点头,拿上了记录用的书板、纸张和笔以后,又转头看向徐凉云。

    徐凉云按了按左边耳朵上的蓝牙耳机,道:老向,人来了。

    屋子里的老刑警听了,回了回头,朝着大玻璃这边比了个OK。

    然后,他站起了身,回头走向了这边。

    谢未弦也打开了门,待他走出来以后,就朝沈安行比了个手势,示意让他先进去。

    沈安行:

    沈安行撇了撇嘴,转过头,看向审讯室墙上挂着的表。

    9:46。

    无常写的时间,是10:01分。

    沈安行走进审讯室里,久别七年地站在沈迅面前时,他就看到沈迅表情一怔,眼里一顿,几番惊慌第一时间从眼底里浮现了上来。

    但那惊慌只有一瞬。转眼间,它们就都变成了愤恨与怒意,甚至还有许多厌恶。

    沈安行这才觉得他熟悉了起来。这么多年以来,他就是在这种眼神下活下来的。

    他甚至都知道沈迅现在在想什么。

    沈安行看着他,开口说话时,声音都冷得有点冰冰凉:好久不见。

    柳煦甚至都没想到他会平静成这样,忍不住在他身后愣了一下:

    沈迅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看就是想动手。

    但他站起来时身子一歪,脸色也跟着痛得一变,一下子又跌回了座位上一看就是昨天试图逃跑的时候腿上受了伤,所以没办法很好地站起来。

    沈迅气得要命,只好坐在座位上看着他咬牙切齿。

    沈安行不但没害怕,看向他的表情反倒更加平静起来。

    他说完那句好久不见以后就沉默了下来,像是在等沈迅回应。

    沈迅却一直都不说话。他应该是知道自己理亏,就一直咬牙切齿地瞪着沈安行,一句话都不说。

    虽然不说话,但他眼睛里却写满了威胁。

    沈安行看得出来,沈迅在无言地对他说,你只要说一句多余的话,出去我就不会饶了你。

    沈安行忽然破天荒地对他笑了一声:你出不去了。

    沈迅:

    沈安行又说: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好歹一起住了将近十年。

    有什么好说的。

    沈迅终于开了口。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嗓子被烟酒腐蚀得更甚,话里行间都透露着骨头里的糜烂。

    他死死瞪着沈安行,一字一句都哑得断断续续:什么一起住了十年你以为我想养你吗。

    我也不想被你养,说实话。

    沈安行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说:可我们不就是这种关系吗。

    沈迅:

    你恨我,我也恨你,但你不得不养我,我也不得不被你养,你祸害我的人生我祸害你的人生,我们就是这种关系。

    所以我一直都想跑。既然互相记恨,那就互相离远点,对大家都好。

    但我真是没想过你连放我走都不肯。

    我凭什么放你走。沈迅冷笑一声,对他说,我他妈拿钱堆出来的儿子,不好好在我旁边待着,想他妈跑?

    你他妈

    一听这话,柳煦当场就炸了,他一步迈了出去,想上去揍沈迅。

    但他刚冲出了个脑袋去,就被沈安行一把拉住了。

    沈安行拉住他,然后转过身,把他往后推了推,说:这儿等着。

    柳煦一怔。

    沈安行把他安置好以后,就转过身走了。

    他把两只袖子各往上撸了撸,然后跨着大步,沉默着疾步走到了沈迅跟前。

    柳煦眼前忽的一晃,忽然感觉这一幕像极了高二那年的运动会。

    他感觉沈安行现在像是要去揍孙城。

    谢未弦见到此情此景,默默地把笔塞到了另一只手里,不动声色地往门边凑了凑,伸手把门上了锁,还猛烈地咳嗽了两声,盖过了咔哒的锁门声,断了沈迅的生路。

    而柳煦的感觉则完全正确。

    沈安行走到沈迅跟前,扬手就是一拳,一下子把沈迅揍了个人仰马翻。

    柳煦眼睁睁看着沈迅被揍得往后一翻,连人带椅哐当趴在了地上。

    他昨天本来就被徐凉云两下摔伤到了骨头,还从楼梯上跌了下去,这一下摔得浑身都疼,一时间疼得嗷一嗓子,慢慢在地上打了个滚,接着嗷嗷喊起了疼。

    给我起来。沈安行幽幽道,我现在就告诉你把儿子留在身边是个什么后果。

    柳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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