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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混元三喜(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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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作者:混元三喜

    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混元三喜(74)

    哎,我苦命的徒儿。

    东柳在黑斗篷傀儡的指引下,顺利找到了银绒。

    就见他那苦命的徒儿,倒在美人榻上,一边指挥凶名在外的傀儡人偶替他剥葡萄,一边捏雪球玩。

    哦对了,大夏天的,灵药田旁居然凭空多了一堆雪。

    东柳知道自家徒弟最怕热。

    东柳突然更加说不出来城阳牧秋打算抛弃银绒的事了。

    就,困惑。

    这样好吃好喝地养着,也不像感情破裂的样子啊。

    银绒见到自家师父眼前一亮:师父!你怎么来了啊!

    东柳:

    银绒:冰镇葡萄吃不吃?

    东柳:

    东柳最后硬着头皮说:我是来救你的。

    银绒歪了歪脑袋,头顶毛绒绒的狐耳也跟着动了动:救我?

    东柳长叹一口气,忽然觉得这件事很难解释,而后又同银绒沟通片刻,又惊奇地发现,自家徒弟竟然对外面的满城风雨一无所知。

    该说城阳牧秋对他保护得太好?还是良心发现,让他临死前快活一些?

    东柳怀疑可能是后者,毕竟老祖已经跟他说得清清楚楚了。

    东柳又叹气:起来,乔装一番,跟为师走。

    银绒犹豫:可是,牧秋哥哥不让我离开蘅皋居。

    东柳还是不忍心说你家牧秋哥哥不要你了,准备牺牲你一个,幸福太微境,含糊道:就是他让我,带你出去,透透气。

    真的吗!银绒喜上眉梢,不疑有他,欢快地按着师父的要求乔装了一番,随他一路下了山,还叽叽喳喳地问:为什么要乔装?因为你徒弟我太美了吗嘿嘿嘿。

    然而,紧接着,银绒就明白了为什么要乔装。

    路上所有人都在讨论同一件事:

    他杀了那么多人,现在没事人似的躲起来,被老祖金屋藏娇,还不准我们提起,这是什么道理?

    不错,越是封口,越可疑,他若光明正大,有什么不能见光的?

    妖族余孽!人人得而诛之!

    银绒:

    安逸了太久,他都快忘了,那一日,他的铃铛掉落,不受控制,的确险些杀了无辜之人,可是,他并没有成功啊,不是被城阳牧秋及时阻止了吗?而他杀的那些,都是先挑起事端的歹人,死有余辜。

    修真界不成文的规矩,先挑衅者错,斗法一旦开始,死生无悔。

    可关于他的讨论,随处都是:

    他会寒酥缠就是证据!一定是妖王后人!这次妖族大规模作乱,就是他在幕后指使!

    老祖被那狐媚子迷住了,不管我们的死活啦!

    我们还得去讨说法,城阳老祖一日不见我们,我们便一日不走!

    不错!他一日不给说法,我们一日不走!誓要杀了那狐妖!

    这般群情激奋,银绒都听傻了,不过,他没蠢到跟这些人对峙或是解释,反而更往低拉了拉兜帽,师父,快走。

    可就在此时,人群里猛然窜出数十只妖族,当街化出原形,对着银绒纳头就拜,口中高喊:恭迎少主!

    第九十九章

    银绒:???啥玩意?

    东柳反应更快,一把护住自家徒弟,用宽大的袍袖把银绒兜头盖脸地遮住,谁是你们少主,少血口喷人啊!

    可那些露出耳朵、尾巴和角的妖族们,并不买账,依旧山呼少主,那些不明真相的修士们,就更加激动。

    少主?他就是胡银绒吗?

    别让他跑了!

    大家蜂拥而上,祭出的法器五花八门,却都统一带着汹涌的杀意反正人这么多,乱剑砍死妖王余孽,事后城阳老祖想要追究,都不知道去追究谁。

    而妖族们不知是做戏做全套,还是真把银绒当做少主,竟然真的浴血奋战,死死地把银绒护在中央。

    甚至还有一只鹿妖,用身体为银绒挡住一剑,受了重伤还用他那水汪汪的小鹿眼睛,凝视着银绒,说:少主不必心疼属下,为妖族鞠躬尽瘁,是属下的心愿!

    银绒:你妈的谁心疼你了!现在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啊!

    银绒连忙把那只小鹿妖推开,现场的混战迅速升级,银绒开始犹豫,要不要反击,他能拿得出手的攻击手段只有两样,一样是媚术,一样是寒酥缠。

    在场有这么多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或者妖,他现在使用媚术不过杯水车薪,泥牛入海一般,起不了什么作用,最有效的就是寒酥缠

    但一旦使用,岂不是更加坐实了他是什么妖王之子的说法?

    正在犹豫间,一道寒芒从眼前滑过,银绒一惊,头顶的帷帽便随之掉落,黑纱落地,露出少年容貌。

    唇红齿白,桃花颜色。

    在一片打得灰头土脸的修士中间,显得格外耀眼。

    混乱的场面中止了片刻,这些人族修士,大多都是为匡扶正义、慕名而来的散修,没人见识过修真界第一美人的真容,竟看呆了。

    银绒趁着他们怔愣的工夫,拽住自家师父,拔腿就跑。

    师父,老规矩!

    东柳会意,在银绒拉着他冲出人群包围的时候,便拼了老命地跑向街边的建筑群里,而后,师徒二人驾轻就熟地各自化出原形。

    原来,东柳从前会因为实在付不起赌资,被赌场的打手追着讨债,师徒二人早就练就了默契的跑路技巧,但只能跑得了一时,面对这么多要人命的杀招,他们没把握全身而退,不用商量,已经在最短的时间里,默契地冲回了太微派山门。

    两人都有腰牌,可以无视护山大阵,畅通无阻地躲回去,留下身后一大片刀光剑影。

    可东柳还是忐忑,嘱咐银绒:咱们就在此处,不要再

    再进去碍老祖的眼的话还没出口,就听一道沉稳而熟悉的嗓音响起:回来了。

    东柳一抬头,果然看到城阳牧秋,且城阳掌门还一副恭候多时,你们终于回来了的表情。

    太微境被数以万计的散修围着请愿一事,一闹,便闹了整整一个月。

    而那位一向运筹帷幄的城阳老祖,竟没什么大动作,既不镇压,也不解释。

    牧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啊?这个节骨眼儿上,难不成还要无为而治吗?远在万剑宗的陈向晚陈少宗主急道。

    陈老宗主沉吟不语。

    陈向晚:爹爹,您说句话啊!您不会真的认为,那些所谓的散修,真是自发去闹事、逼宫的吧?孩儿不信他们背后若没有人教唆!

    一定是无量宗干的好事!当年明明是他们先挑起与妖族的争端,后来太微境慷慨相助,被连累,他们却堂而皇之地侵占了太微派的资源,所以牧秋与他们积怨已深,再说,太微境若是倒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们,那些教唆人的小人,不是他们还会是谁?

    爹爹,求您,准孩儿去太微境看个究竟吧。

    陈老宗主终于开了口:你去有什么用呢?

    到底是见过风浪的老宗主,他气定神闲地说:牧秋这孩子,胸中有沟壑,这点小事,怎么能难得倒他?你还是不要去添乱了。

    陈向晚:爹,您是不是知道什么消息?

    陈向晚知道,自家父亲与城阳牧秋的师尊私交甚笃,当年太微派被灭门,毅然把少年牧秋接到万剑宗保护起来,才有了他后来的韬光养晦,他们之间想必也会有书信往来,莫不是城阳衡已经把计划告诉了父亲?

    陈老宗主却道:看把你急的。这种事猜也猜得到,依着牧秋的性子,自然是以师门为重。

    !陈向晚的心凉了一半,你的意思是?

    陈老宗主还以为自家儿子心悦于城阳牧秋,笑道:自然是拱手交出那狐狸精,换得天下太平,一只狐媚子,能值什么?怎么比得过他亲手夺回的太微境?他之所以拖到今日,还不处理,大约是要存心等事情发酵。

    陈老宗主笑起来,牧秋这孩子啊,老夫是真的喜欢,走一步看三步,没有什么能难得住他等那狐狸精死了,爹亲自带你去道贺,到时候你再哎?跑这么快,你去哪儿?

    无为而治?哈哈哈哈哈哈!他是穷途末路了!范孤鸿大笑,城阳衡也有今日,他现在想必正在左右为难,食不下咽吧。

    仁寰也缕着胡须说:城阳小儿的无情道,竟应在一只妖身上,真是讽刺,自从当初在雪窟谷外的那个小镇子上遇见他,我便猜出,他和城阳衡不简单,没想到竟发展出这样一段孽缘。

    一旁的仁沉忍不住出声:城阳老祖不是修无情道吗?出了名的冷心冷情,真的会为了一只狐狸精,放弃太微境?

    仁沉自从在太微境办错了差事,回来没少受到排挤,果然,立即有长老讽刺道:沉师弟有空不妨多读书,就会知道,无情道并非无法堪破,只需找到动情之人,可无情无欲之人,又如何对旁人动心呢?可见那狐狸精颇有手段。

    毕竟是修真界第一美人。

    我倒不觉得城阳衡会为了区区一只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毕竟,他就算有了常人的感情,又如何?便能放得下他一手创立的太微境?

    范孤鸿幽幽道:是啊。

    仁寰缕着胡子,笑得有些奸诈:无论怎么选,都对我无量宗大有裨益,城阳衡选了那只狐狸精,太微境想必要受人诟病,从天下第一仙门退化成人人唾弃的存在,若为了门派,杀死胡银绒,他那终于稳固的道心必然不稳,就会遭到反噬。

    仁沉小声咕哝:他真的会动情?他可是城阳老祖啊!

    其余长老也露出同样的疑惑神色,唯有知道内情的范孤鸿说:我倒是好奇他会怎么选。

    仁寰:掌门若想知道结果,这有何难?我们稍微推波助澜即可。

    范孤鸿也笑起来:既然棋局已经布好,那便放手行动吧。

    三日后,聚集在太微境的散修们,忽然有了大动作。

    这一回,他们有了主心骨,竟是四大宗门之一的无量宗!

    无量宗千里迢迢,浩浩汤汤而来,由范孤鸿范掌门亲自带队,不但有无量宗本派的长老、弟子,还带着不计其数的小门小派,几乎半个修真界的修士,都被拉进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站队里。

    而这还不算完,他们领着群龙无首的散修们,径直闯到太微派山门外,有些人的确与妖族有血仇,但更多的则各怀心思,总之这群人无不杀气腾腾,却先遣一小弟子,用扩音符,声情并茂地念出罗列好的妖族百宗罪。

    这回才是真正的逼宫。

    第一百章

    其实太微境窝藏妖族余孽的事情,已经沸沸扬扬地闹了许久,像一场声势浩大的大戏,若说前面的唱念做打都是铺垫,今日更像是落下帷幕的收场。

    无量宗做足了准备,只等着收网,给太微境致命一击。

    待到那弟子念完了百宗罪,范孤鸿便亲自请城阳掌门出来相见,莫要躲在里边做缩头乌龟。

    他一番战书还没下完,城阳牧秋便已从容地到了山门,还带着十八位亲传弟子,景岑、郗鹤等人都穿着群青月白相间的门派校服,唯有他,一身玄色常服,连头发也只随意挽成髻,不像平日一丝不苟的老祖,竟有两分闲云野鹤的世外高人之意。

    诸位道友,在我太微境高声喧哗,是有事相商?城阳牧秋目光淡淡地扫过全场,像是在暗暗记下各门各派的名字,方才还扯着嗓子要他给个交代的众人,如今全都低下头,成了锯嘴的葫芦。

    范孤鸿眉心一跳,暗骂这些人没用,中气十足地扬声道:城阳衡,我们千里迢迢来这里,只为一件事,把胡银绒交出来!

    城阳牧秋平静地问:为何?

    范孤鸿冷笑:方才念的百宗罪,你若是没听清,还可以再听一遍。你为了一己之私,色令智昏,竟把妖王之子养在身边,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城阳牧秋负手而立,站得如翠松一般笔直,居高临下地俯视范孤鸿等人:范掌门何出此言?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银绒是妖王之子?

    范孤鸿:他的寒酥缠所有人都见到了!又同为狐族,你别再拿溷元寒凌决说事!溷元寒凌决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威力!何况,那一日,已经有妖族指认,他便是妖族少主!妖族大肆作乱,死伤的无辜之人不知凡几,事情发展到今日的田地,你,城阳衡,太微境,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城阳牧秋点头:银绒本来好好的,接到一封来自文练宗的道歉信之后,当街发狂,后来又那么巧,他再次出门,就有妖族当着群情激奋的、讨要说法的散修的面,叫他少主,这么看来,的确是证据确凿。

    这话中的讽刺之意,没人听不出来,人群又陷入暂时的安静,这时候,文练宗掌门一把将那位号称岭南第一美人的弟子赫兮推出来。

    赫兮慌乱不已,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那日,在下不小心得、得罪了胡公子,他伺机报复,蛊惑城阳老祖将我等赶出去,此等奇耻大辱,我能承受,师门却不行,所以在下,的确在私底下写了一封道歉信,仅此而已!

    无量宗的仁寰长老站出来:别扯东扯西的,我们没时间听城阳掌门的风流韵事,只说正题!太微境大费周章地请各门各派前来商讨如何对付妖族,可如今,你们自己将妖族少主奉为上宾,难不成之前都是在耍着我们玩的?

    不错!交出妖狐!

    太微境太令我们失望了!

    若不交出胡银绒,太微境就是与全修真界为敌!

    城阳牧秋沉声道:与全修真界为敌,呵,尔等待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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