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味儿——四月一日/雷锋老师(113)
人渣味儿 作者:四月一日/雷锋老师
人渣味儿——四月一日/雷锋老师(113)
纪父纪母联系了于家人,对方起初还将信将疑,在得到录像后也哑然了。
两家的关系其实有点尴尬的,因为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原因,长辈们通常处于王不见王的状态。放在四年前,大概不会有一个人想到,当时差点做亲家的两家人,第一次正式见面,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无论是多大年纪,老子要给小子擦屁股这点,还真是没变过。
于父出门前,这么感概道。
双方家人具体谈了些什么无人得知,最后的结果是纪家暂且将事情压下不表,两家齐心协力将人带回来。
纪家给于家的期限是两个星期,两个星期内要是找不到人,他们就鱼死网破得了。
跟光脚的纪家不同,于家背靠政界,行事很是顾忌,比谁都怕自家儿子搞个大新闻。
又要找人,又不想闹大,可排查行车记录、搜索于思远名下能够藏人的房产、调取身份信息在全省甚至全国范围内找人这些事,不动用国家力量是不可能的。
哪怕再怎么小心,给熟人递话的时候,这消息还是传到了蒋春水耳朵里。
这时候,已经是纪峣失踪的第十天了。
她考虑没两秒,果断把这事断在了她这里,没让人往老爷子那讲,之后反手就给蒋秋桐打了电话。
蒋秋桐正在做陶器。
当时于思远过来,将他接到A市后,略略谈了谈纪峣的事情,兄弟两个就分开了。
他独自回到自己在这里的住处,难得有些迷茫。
他的前途基本算是毁了,搞学问的人最重名声,他当时闹出这么一出后,除了经营一下自己开的疗养会所,也没什么可做的。
那里本来也有职业经理人在打理,他原来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兴趣来了去坐个班,根本目的还是收集更多资料,继续搞研究。
蒋秋桐做事讲究念头通达,当时随性所致,哪怕代价惨重,也并不后悔。只是到底没了本来打算奋斗一生的目标,有些落寞。
总而言之,三十过半的蒋秋桐,就像每一个中年被老板炒鱿鱼的可怜社畜一样,处于不知所措的迷茫期。
虽然面上端出来的范儿仍旧足足的。
蒋春水这通电话,骤然把他从岁月静好安然养老的错觉中拖了出来,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有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就怎么说呢,只要和纪峣在一起,不管多匪夷所思的事,好像都变得有可能了。
蒋秋桐一边被气得额角突突直跳,一边为这种情绪新奇不已。
他挂了电话后洗干净手,直接去了于思远常住的公寓。
这里已经被于父的人翻了一遍了,重点是于思远私人的往来交易,以及一些房产证件,期以借此得到蛛丝马迹。
蒋秋桐没翻这些,这不是他的强项。
他登录了于思远的私人账户,着重浏览了他最近的爱好和赞,然后翻了翻于思远放在床头的书,心里大概就有了谱。
他拨通了温霖的电话至于张鹤?什么,那是谁,他不认识张口第一句话就是:纪峣已经不在国内了。
你们要找就往东南亚找。不是泰国就是菲律宾,我个人推荐菲律宾,他背着他爸,暗地掺和了一脚那里的事。
这是他说的第二句话。
同一时间,于思远和纪峣待的卧室中,忽然传出一声刺耳的哔。
纪峣皱眉回头,于思远关掉了警报,若无其事道:我不敢带之前用的手机过来,怕被查到位置。所以就设置了远程警报,只要我的一个小号被登录,我就能收到提示。
纪峣第一反应是警察:我爸妈真的报警了?完了于思远,你要蹲局子了。
于思远摇头:是蒋哥,这个帐号除了他没人知道。
纪峣长眉轻挑,故意婊里婊气道:怎么你哥连你的帐号密码都知道,老早我就想说了,你们别又是一对我和张鹤吧。
从那天发飙后,纪峣也彻底放飞了,这几天对于思远可谓阴阳怪气,就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
于思远根本不把这点小挑拨放在眼里,他哂然一笑:他是研究人心的,又从小把我拉扯大,猜出我的密码太正常了。
纪峣冷笑一声,头一偏,不说话了。
于思远却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到了外面的海滩上。
海滩旁栽种着高大椰子树,于思远把锁链往树腰上一挂,确保纪峣跑不了后,就把人按在海滩上亲了起来。
你不是抱怨过来以后,一直隔着玻璃看海么?现在带你出来了,峣峣,你开心么?
纪峣使劲把人推开:这是在外面你忽然发什么疯!?
于思远用身体把他遮得严严实实,低笑。
这里没人来的他们看不见。你别是不好意思吧?在美利坚的时候,这种事我不信你没干过。
做过倒是做过但这不能比,当时我做过的混账事多了去了纪峣仔细端详男人的脸,到底又怎么了?
于思远咧嘴,勉强做出了个笑模样纪峣只觉得自己亲眼见到了强颜欢笑这个词成了精。
蒋哥知道了,离他们找到这不远了开心么,峣峣,你要自由了。
纪峣一怔,刚想说些什么,于思远却像是生怕听到他的回答似的,迫切地堵住了他的唇。
他仿佛在这吻里品尝到了无尽的苦涩与绝望,心头蓦地酸涩成了一团,剩下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只是今天的于思远真的过分了。
他不住地想躲,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沙子沙子进来了!
于思远扯过镣铐,向后狠狠一拽,纪峣往前逃的动作便硬生生被止住了。
之前他被铐在树上时,还以为于思远怕他跑,可原来于思远不是怕他跑,而是怕他逃。
于思远抱着他不住地哄:怕的话,就抱紧我。攀到我身上,沙子就进不来了。
纪峣哭得眼圈都红了:还、还是有
那我们进海里,海里没有沙子,好不好?
见他哭得实在可怜,男人便将锁链放长了一点,抱着他缓缓迈入海中。
这片海很平静,波光只是微微荡漾,甚至不见白色的浪花。于思远紧紧搂着纪峣,越走越深。
于思远!纪峣大蓦然声叫了他的名字,像是在喊一个想要跳楼的人。
你还记得自己答应过我什么!
于思远低头看他,眉骨和鼻梁连接成一条优雅的线。男人的眼圈也有点红,看上去有种狼狈的美。
放心吧,峣峣,我不会带着你干蠢事的,那是最懦弱的逃避,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
他将人放下,然后欺身而上,碧蓝的海水将他们淹没。
所谓的抵死缠绵,难道就是指在死亡中缠绵?
纪峣胡思乱想着,勾着于思远的脖子,主动送上一个吻。
海面美得像是上帝的泪水,此时此刻,天地之大,仿佛只有他们两人。
他们的身影在水中沉沉浮浮,换气的间隙,于思远听到纪峣轻声说:思远,你尝起来变苦了。
他轻浮地笑起来。
真的么?可我尝峣峣,仍旧是甜的。
纪峣不理会他的打岔。
我更想尝原来那个甜甜的思远我们一起变甜,好不好?
于思远忽然好难过。明明该开心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
他用鼻尖轻轻蹭过纪峣湿漉漉的发茬,极尽温柔道:你弄错了哦,我一直没变过。那是海水的味道。
第158章 Chap.76
有了具体方向,人找起来就很快了。
出于某些大家都知道的原因,双方的家长并没有跟着,去的人只有张鹤和蒋秋桐,外加怕于思远不配合,在当地雇佣的青壮。
那个岛很是偏僻,一周只有两趟往返的小型客轮,张鹤索性包了一条船匆匆上岸。
登岛以后,翻译和本地人稍微打听了下,就指出了两人的位置没办法,旅游淡季,这地方又小,两个那么阔气的游客,天天叫他们送饭过去,还神神秘秘地只打开打开一道门缝,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当地人都有所耳闻。
张鹤提步就往那走,蒋秋桐跟在后面,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看前面就是他们说的那栋房子了,张鹤心急如焚,蒋秋桐却拽住了他的手腕。
张鹤冷着脸皱着眉看过去,他个子高,皮肤黑,平时面瘫就已经有点吓人,此刻气势全开,足以进入小孩子的噩梦了。
你干嘛?
蒋秋桐却半点没被吓着。
他冷硬道:你等会再过去。
张鹤还没搞明白,他都快急死了:我等不了。
蒋秋桐抿了抿唇,索性把话说透了,他发现张鹤一遇到纪峣的事就是个棒槌:我们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万一你进去会很尴尬。
张鹤略想了下,明白了。
他动动唇,想嗤之以鼻地说一句,纪峣我看过千八百回了,他什么狼狈样子我不知道,第一次跟男的滚床单,把自己搞得弄不下地,前前后后都是我给他收拾的。
有什么可尴尬的。
可话在舌头上饶了一圈,张鹤蓦地想起来,现在不同了。
长长的沉默。
张鹤拧起眉,垂下眼帘,攥紧拳头,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这就是保持距离的意思。
等好了我叫你。
蒋秋桐看也不看张鹤,他也心急如焚,冷着脸就走进那栋小别墅里了。
这房子是专门租给游客的,他们刚才去房屋主人那里,不需要多言,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往那一站,再一说你的房子可能闹出人命了,对方就乖乖地把钥匙教了出来。
蒋秋桐没叫门,直接掏钥匙开锁,走了进去。
别说,他对张鹤的顾虑是对的,现在纪峣和于思远两个人的样子很不体面,房子也乱糟糟的,到处都是糜烂的痕迹。
不食烟火的蒋大仙当即就有点受不了了。
他冷静地进了厨房,目光逡巡片刻后,拿起一把水果刀就走。
他真的很冷静,即便怒火中烧也不妨碍他思考对策。
上楼,推门,找人。他的动作一气呵成且不加掩饰,在主卧的两人听到声音,就知道有人来了。
他们刚刚结束了一波,纪峣被干懵了,这时候脑子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以为遭了贼。
于思远这几天一直悬着的心却终于落了地,他抹了把脸:你要自由了。
?纪峣没听清,刚想说你再说遍,就听到轰的一声,主卧的门被一脚踹开。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是提着刀的蒋秋桐。
昔年对蒋老师的打怵在这一刻占据上风,纪峣的声音都吓劈叉了:不不不不蒋老师你冷静点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蒋秋桐看着他被赤条条铐在床头的造型,还一副刚被人蹂躏完的模样,更别说那个凶手是他表弟他只觉得心肝脾肾都在痛。
纪峣之前在事后,都是有穿衣服的于思远卸下镣铐,亲自给他穿。
但于思远很怕他跑了,他似乎觉得以纪峣的烈性,这么平淡接受不挣扎一定是在打算跑(虽然纪峣也的确一直在这么盘算),时间越长他越紧张,后来干脆不给他穿衣服了。
我靠你的于思远,你把老子当畜牲?
纪峣气急,抄起床头柜旁的水晶烟灰缸就砸了过去。
于思远躲都没躲,静静受了。按理说,为了避免纪峣反抗,他之前应该把卧室里一切锐器和硬物都收起来。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当时纪峣刚被他偷走,还昏迷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个等待王子解开魔咒的睡美人。
于思远看着纪峣,沉默了会后,又一个个把烟灰缸、花瓶、小板凳放回了原位。
谁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大概就是在等此时此刻吧。
好大一声砰。
烟灰缸是钝角的形状,虽然结结实实砸在了他脑袋上,却没出血,反倒是把纪峣给吓着了。
于思远没当回事地眨了眨眼,若无其事地接着刚才的话题:想穿衣服也可以,但是只能穿上衣。你的脚踝被锁着,无论是裤子还是内裤都别想了。
纪峣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
还有,峣峣,于思远握住他的手,指了指角落里的花瓶,然后点了点自己的脖子,下次要砸,就砸那个。砸碎以后,只要拿碎片抹我的这里你就自由了。
他的声音很轻柔。
纪峣受不了,鸡皮疙瘩起一身,当即把人轰了出去:你真他妈变态!给我滚!
但到底,纪峣还是没能穿上衣服。
这一幕太过火了,隐含的意思也太可怕了,彻底将他的最后一丝希望打碎。
蒋秋桐专业研究人心的,自然明白玩情趣和真正的囚禁之间的区别。
虽然纪峣这会儿叽叽喳喳的很正常,但那都是假的,他的状况本来就不稳定,蒋秋桐生怕一个没看住,纪峣人就没了。
他隐晦地扶了扶墙,用力一闭眼,力求别被猛蹿上去的血压,弄得当场脑梗去世。
不至于?纪峣,你被Pua了?得斯德哥尔摩了?
他大步流星迈进房间里,看也不看于思远,只沉着脸伸出一只手:钥匙,别让我说第二次。
于思远这时候已经穿好了裤子,他静默了一瞬,到底还是垂着脑袋,从床垫底下摸出了钥匙。
纪峣见状简直气炸了:你就藏在床垫里!?
他一动,锁链就叮叮当当稀里哗啦响个不停。蒋秋桐一直闷着没吭声,在给纪峣解开锁链后,还没等对方活动终于得到自由的身体,男人就一个拧身,一拳把于思远揍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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