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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营业的算命先生日常 作者:青衣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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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时只好应是,跟随清河前去洗漱。
清河带着他去了院后的温泉,南时口中一片苦涩,罕见的召了人来帮忙洗漱,他累得一根指尖都不想动。
两三个仆婢手法轻柔地替他洗了头,又吹干了头发,甚至还替他做了个按摩,可惜再怎么拖延,终有洗漱完毕的时候。
南时披上衣服,将自己收拾干净,大步往池幽所在走去,刚走两步,却眼前一黑,险些摔了下去,一旁的倾影连忙扶住他,挥退了其他仆婢,小声的对南时说:少爷,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南时摇了摇头,他现在要是能睡着才有鬼了:先去花厅吧,备点清淡点的食物,我先吃些。
他安抚地看向了倾影:估摸着是今天赶路赶得太累了,昨天没睡好。不是多大事儿,师兄也没放在心上,要是师兄真的生气了我还能搁这儿杵着?
没事儿。南时还有心情俏皮地向倾影眨了眨眼:一会儿你别跟进去了,先去替我备好伤药,一顿打还是跑不了的。
倾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安慰南时:都是意外,当时那个情况,你又不是故意的,手上就那么一件东西,那本就是山主给你防身用的,危急的时候不用,还等什么时候用?
就是少爷你这个暗器手法还得再练练,平时让你不要逃课,你就是不听,现在后悔了吧?正常情况下,要是让她们来,那手串飞出去绝对能打掉铜牌后同牌子一道飞出去,而不是打完了铜牌自个儿就落进了火盆。
南时这是暗器功夫不到家啊!
南时也笑了:行了,别扶着我了,能自己走,你去替我叫点吃的吧,我真的饿了,让师兄久等也不好。
好。倾影松开了他的胳膊,转身去安排了。
南时一路到了花厅,没等多久饭菜就准备好了,果真清淡。南时食不知味的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两个野菌子包子垫了垫,也未久留,就去了池幽那边。
师兄,我来了。南时行了个礼,然后撩起下摆,端端正正的跪在了池幽的身边。
休息够了?池幽神态并不见什么端倪,如同往常一般的问道。
南时回答道:嗯,吃过了,还歇了一会儿才来的。
嗯。池幽放下书卷:你可以说了。
南时低着头,咬了咬下唇:是意外,当时我阿婆要给我结阴亲,我发现不对赶回去的时候东西都要落到盆子里了,我手头没有其他东西,只能用师兄给我的手串挡住了。
暗器功夫不到家,别人的东西被我打飞了出去,但手串落入了火盆结果您知道了。
池幽清清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南时口中一片腥甜,也不知道咬到了哪里,他的下巴几乎已经到了胸前:没有了,就是这样,师兄,是我的错,累得师兄和我结成婚契。
池幽问道:那你待如何?
南时注意到池幽的手边放着几样东西:一对金镯子,一本婚书,一张庚帖。
撕毁婚书,烧了庚帖,如同在梦里对那位何将军所做一样,毁了这两样,事情也就结了。
南时张了张口,试图将这八个字说出来,喉间却一片干涩。他闭了闭眼睛,刻意带着一二分轻松的道:撕了婚书,烧了庚帖不就可以了吗?
这声音,嘶哑得没办法听,但南时仍旧说了,还得轻轻松松的说。
至于声音,就当是他刚吃饭的时候忘了喝水吧。
嗯,此法不错。池幽又问:那轻雨又如何解决?
轻雨失职,送她去投胎吧。南时低低地说道。
池幽微微颔首,似是同意他的说法,轻飘飘的道:南时,你为何一直低着头?
因为他明知道轻雨很有可能是受了池幽的命令,此时此刻却昧着良心要她做他们之间的替死鬼。
投了胎,这一桩子事就被压了下去,除非池幽再提,否则绝无第二人知晓。倾影、晴岚只知道后面的事情,就算是有所猜测,也绝对猜不到是池幽知道他喜欢他,才授意顺水推舟。
万事皆休。
师兄,我脖子疼。南时抱怨了一声:或许是今天开车的时间太久了,脖子酸得没法说。
池幽道:南时,抬头,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南时没有抬头。
下一刻,池幽凝眉抓住了他的下巴,狠狠地抬了起来,他注视着南时有些发红的眼眶,问道: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南时动了动嘴唇,艰难的解释道:是刚刚洗澡的时候,眼睛里进了泡沫
池幽冷冷的看着他:既是如此,那便这样吧。
南时,你做事有失周密,祸及尊长,我罚你闭门思过半年,你可有话?
没有。南时答道。
池幽松开了手指,看着南时下巴上那一道显眼的红痕,颔首道:起来,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是,师兄。南时再度行了一礼,起了身:南时告辞。
他退了两步,转身欲走,手指触碰在了冰凉的门框上。
南时突然回首道:师兄,你是不是知道了?
第168章
池幽眉目微动, 沉寂一瞬,带着一种南时未知的情绪,静静地看着他:我知道了, 你待如何?
南时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知道什么样才是最好的, 他就不该问这一句, 他就该服从池幽的安排,离开, 回房休息, 闭门不出, 然后等着哪一日收到池幽离去的消息。
可是他忍不住。
情绪要比理智更直接的控制大脑,他只想问问池幽是怎么知道的,他到底哪里露出了马脚, 为什么池幽不直接和他说呢?要用这样迂回的方式,警告他,训斥他。
他宁愿面对的是池幽的戒尺, 而非这样不动声色的疏远。
就算是知道有可能紧接着要面临的是池幽的暴怒,甚至有可能迎接他的是死亡, 是魂飞魄散, 他还是想问一问。
问一问吧,不问, 这辈子都不会甘心的。
南时慢慢地阖上了已经开了一半的大门,现在扭头就走还来得及,问不问?
问,甘心了, 却也死心了,池幽纵然杀他的概率很小, 却终究是再无相见之日。
不问,虽不甘心,师兄弟、师徒之间的情分却保全了,日后还能见他一面,说上两句话。
问,还是不问?
南时几乎已经放弃了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转身出去,却听见了池幽的声音:南时,你有什么想说的?
南时猛然看向了池幽,三两步就到了他的身边,有些话根本无法受大脑的控制,脱口而出:我想问师兄,既然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要给我安排这桩婚事!我纵有错处,任由你处罚,我绝无二话,为什么要默认这桩婚事!
你为什么就不能当做不知道?你知道的,我绝不会说的我怎么敢对你说?南时艰难的道:我怎么敢冒犯你呢,师兄?你就装作不知道,我们依旧能好好的过下去,你不是很喜欢我陪着你吗?给你逗乐子,陪你说说话,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知道呢?你不知道,我一辈子都能陪在你的身边,一辈子都当你的师弟,当你的徒弟,不好吗?师兄!
你为什么不能当做不知道?!说到最后,他的喉咙已经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真难看,南时。你有什么资格对池幽这么说?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脑内回响着,不断地嘲笑着他。
池幽依然平静的看着他,即使面对南时逼问,他仍是丝毫不见怒意:南时,我调教你良久,不是让你给人当个玩意儿,当个脔宠的。
我没觉得给你当个玩意儿当个脔宠有什么不好!南时说罢,突然跪了下来,深呼吸了两次,努力装作冷静下来的样子道:抱歉,师兄,是我失言,我甘愿领罚。
他闭上了眼睛。
南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压了几乎半年的心事一朝说出口,就如同悬在头顶的铡刀终于落了下来一样,虽死,却痛快了。
不会再有以后了,这样也很好。
池幽沉默了良久,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南时平静的答道:过年的时候。
为什么?
南时想了想,睁眼看向了池幽:我怎么知道?我也想知道。
他重复了一遍: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可能我就是个眼皮子浅的畜生,看见自家尊长长得好便起了歹心也是说不定的。
不要说气话,南时。池幽低缓的道:万事总有因果,不存在毫无由来的感情。
我不知道,也有可能是你对我太好了。南时扯了扯嘴角,试图露出一个笑容,却以失败告终。
不要再问我了,师兄,你任打任杀,我绝无二话。南时想要抬手去触碰池幽放在膝上的手,却只是小指抽动了一下,便没有再动作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别问了,求你别问了给我留两分颜面好不好?
池幽却又问了一句:你的河图呢?
我洗漱的时候让倾影带回去了。南时一身利落,毫无佩饰,他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就是这么做了。
有河图在手,他若是想反抗,池幽未必能一击杀他得手,若是没有,百死无生。他想赌一把,赌池幽对他到底有没有几分感情亲情也是好的。
池幽慢慢地说:你觉得我会杀你?故而抱有死志?你出门之时,为何还要多问我一句?如你所说,你不问,我也便当不知情,我们师兄弟之间情份依旧,你为何要问?
因为我不甘心。南时低声道:我料到你可能知道了,便打定主意不问,可是两片嘴皮子不听使唤,想到日后可能不会再见到师兄了,就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也好死个明白。
后悔吗?
后悔。南时顿了顿:可也不那么后悔。
说罢,整个空间陷入了寂静。
南时其实很想再看看池幽,看一眼少一眼,但他却也要为奶奶考虑,他不想死的,再看一眼,万一惹怒了池幽呢?一掌杀他倒是没什么,他奶奶中年丧子丧媳,晚年丧孙,日后要怎么过?更何况还有一个不知道在哪的颐和仙?
生活不是只有爱情,总有那么多牵牵绊绊,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放手的。
没了池幽,他还有家人,他不是孤身一人,所以他不能再看。
良久之后,他听见了一声叹息:罢了。
错不在你。池幽伸出了一手,放在了南时的面前,他眉目微凝,似有冰霜:若不是我蓄意放纵,也不会有此时。
南时没有抬头:不是师兄的错,是我的错。
起来。池幽说:以后都不必跪了。
南时阖了阖眼睛,果然是这样的结果啊这是要逐他出门墙的意思。
他料到了。
留他一命,说明池幽对他还是有几分偏爱的。
他俯首欲要向池幽磕头拜谢,却在下一刻被池幽扯住了胳膊,硬生生的拉了起来。他看向了池幽,池幽低缓的道:为何要叩首?
南时一脸晦涩,每一个字都像是逼出来的:想谢师兄教导之恩。
他看着池幽,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师兄,以后你要是再收徒,千万不要向对我一样对他那么好。
不会的。池幽言简意赅的说。他见南时那双总是清亮而鲜活的眼睛黯淡了去,终究忍不住倾身环抱住了他,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背脊:有你一个,已经很足够了。
南时僵住了,他像机械一样慢慢地侧脸抬眼看向池幽:什么意思?师兄你不逐我出门墙吗?
嗯。池幽手臂轻轻一带,将南时按坐在了他常看书的那张长塌上,罢了。
南时缓了很久才理解了其中的含义,然后推开了池幽:师兄,不必这样。
你不丢掉我,我就绝不会离开你,不必委屈自己这样安抚我。
池幽看了南时半晌,他此刻眉宇间当真露出了一些无奈之色:我说了,是我蓄意放纵
我知道。南时打断道:若不是您蓄意放纵,轻雨绝不敢如此行事。
是我蓄意放纵,刻意诱导你。池幽斟酌了一下用词:只不过你比我预料之中还要早上几分,这倒是我失策了。
南时有些怔忪,完全无法理解池幽的意思:你在说什么?
池幽伸手触碰了一下南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一触即分,而是斯里慢条的自他的下颚一直抚摸到了他的眼角,最终落在了那颗红痣上:我似是说过你这颗红痣实在是落得好。
说罢,他倾首垂吻了一下他的眼下,南时一惊就要往后退,池幽却没有留下丝毫能令他退却的余地,转而冰凉的唇瓣落在了他的唇上。
南时瞪大了眼睛,双手抓住了池幽的肩膀向外推去,边侧头避开了这个吻:等等!等等!
池幽适度拉开了一些距离:怎么?
此时的南时,说称得上一句惊魂未定也不过分:师兄,你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自然。池幽流露出一些笑意,微微侧首,又在南时唇上啄吻了一下,眉间似有餍足之态:想问什么就问,不必吞吞吐吐。
南时皱着眉道:师兄,你不必如此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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