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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了前夫的魂 作者:月下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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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萧起又接着问,你还好吗?
李儒风笑得肩膀都在抖动,还是那样爽朗的性格,道:你师父我在哪里混不好?生前就通吃阴阳两道,死后自然也能在下面混得风生水起。
萧起点点头:我想也是。
怎么?李儒风打趣,还不放心我?
萧起朝着那株葡萄藤看了一会,笑开的一瞬间却显得有些惨淡,道:师父,我当初要是听你的,好好修行,最后那一次,说不定能救回你。
脑海中有支离破碎的记忆闪过经历打斗后凌乱的房间内,李儒风为了控制住失控的人面鼓,拿自己当诱饵引邪祟上身,靠着仅存的意志冲萧起命令道:动手!萧起握着一把短匕首,冷汗涔涔,第一次显得那么慌乱无助。
李儒风当时已经没有退路,要么玉石俱焚,要么被邪祟控制。相应的,萧起也没有退路。
李儒风这时说:你现在明白也不晚。
萧起眼底显出潮意,说:对不起,师父。
李儒风摘下墨镜,清朗矍铄的目光看他片刻,淡然一笑:你觉得我会原谅你吗?
萧起咬咬下唇,道:是我不原谅自己。
李儒风仍旧看着他,不过脸上的五官正在一点点脱形,逐渐像肉色的橡皮泥一样融为模糊一团。
萧起深吸气,瞥开视线的同时伸出一手,说:师父,我要放你走了,谢谢你给我第二次生命,我永远敬爱你。
冲破心魔后,萧起掌心汇聚久未能施展的灵气,伴随四周充满不甘的缥缈哀叫,李儒风的身形随同笼罩在屋子周围的邪瘴一同消散,头顶现出一片月朗星稀。
萧起重开了法师的第三只眼后,解决屋子里那个绣花鞋女鬼自然不在话下。
所以第二天上午,一行五人走出老屋的时候,发现门口两侧围满了村民,显然他们已经破局。
我靠潘彼得小声嘀咕,传说中的吃瓜群众吗?
群众们神色各异,有的惊讶,有的晦气,有的纯粹好奇。
昼衡单单把萧起的行李放进了后备箱,准备带着人一起离开。
这时,人群间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瘦黑男人,自称村长,说想跟主事的聊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萧起站了出来。
村长给萧起递烟,萧起刚想摆手说最近不抽,但仅是停顿了一瞬,还是接过,放进口袋里。
两人离开人群,睡着河道晃悠悠地朝前走。
村长先是看了眼黑色的河水,叹了一声,道:你也看出来了,这个村子里大多都是老人和儿童,青年劳动力都赶着去大城市打工,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各方面都没人照应和看管,你看,就像这条河,每年夏天都能淹死一两个孩子。
萧起沉默地倾听着。
村长又说:77号那家的老头先走的,还有老太帮忙送终,后来老太也去了,尸体在床上放了七天才被村里其他人发现,你说可不可怜,可能是老人们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后来那屋子里就开始作妖,我们请过几个高人,但都没见效果,就想说放着不管了,以后村里人都注意点就是,也不害人,直到后面来了一个男人,说能帮我们,我们自然乐意,于是允许他在屋里住了一周,可是村长面露难色,接着道,那个男人离开前,说只要往屋子里送外来客就能保平安,我们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驱邪方法,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后来出事的村民越来越多,连镇上的人都无法幸免,我们只好
萧起有了种强烈预感,道:那个男人是谁?
村长茫然摇头,说:没通名字,只知道叫什么工艺师。
萧起按捺住心绪的起伏,道:知道怎么联系到他吗?
村长依旧摇头。
萧起暗暗记下了这一笔。
村长和萧起走了一路,沿着河走到尽头后,又慢慢往回走,萧起承诺走之前会给河里的阴灵超度。
两人快走到甲子村77号门口时,发现警察已经到了。
是萧起昨晚上报的警。
不过令他惊讶的是,他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相当板正高挑的身形邵周宇也来了。
邵周宇自然也一眼看到了萧起,他上下打量一番萧起,十分费解:怎么哪里有凶杀案,哪里就有你,你是柯南附体吗?
萧起敷衍了事: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邵周宇看着萧起,似乎有话要说,但又不知该讲不该讲,因此显得有些犹豫。
这边两人正在大眼瞪小眼时,突然插入一道悦耳男音,道:邵警官,如果没事的话,我们想提前离开。
邵周宇看到是昼衡,无法,点点头,又对萧起道:我们沧市也有几名游客在这附近失踪过,局里留了档案,但破解不了,所以一直悬着,直到昨晚接到这里警局的电话,我们连夜赶来,来了才知道这事你也掺和。
萧起没什么反应:哦。
邵周宇朝他摆摆手,道:你们先走吧,等我这里忙好,回沧市再联系你,可能有事要找你。
萧起刚想问什么事,一旁昼衡牵了牵他的手,微笑着说:那我们走了。
萧起不好反驳,茫然地跟着走。
昼衡上了车,关上门,谁料他突然跟泄气一般,趴回方向盘上,可那双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看着萧起,带着几分撒娇的意思:我好像患得患失了。
啊?萧起系好安全带,完全摸不着头脑。
昼衡平垂凤眸,叹气,道:自从被哥哥得了身体之后,总是害怕自己会被厌倦,被抛弃,连你跟其他男人多说两句话,心里都觉得焦灼。
到底是谁得了谁的身体?
萧起问:你想怎样?
昼衡皱眉:不耐烦了吗?
不是,我萧起放弃解释,干脆点道,你想怎样才能不焦灼。
昼衡忽地展颜一笑,说:再补张结婚证吧,这样你就属于我了。
当然,我也属于你。
行吗?
不行吗?
行不行嘛空空
行行行,你别撒娇!
***
萧起回去养了两天病就好了。
之后一天,昼衡晚上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本房产宣传册。
两个人并肩趴在床上对着册子研究。
萧起翻了翻豪华的房型示意图,还是有点不敢信:你这么有钱了?能全款首付了?
昼衡笑得谦虚低调:你男人的财富,你无法想象。
萧起点头,继续翻宣传册,行呗。
真就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过了会儿,萧起又发出了朴素的疑问:有必要换这么大的地方吗?不就你、林晚还有我住吗?
昼衡说:有必要的,我还嫌房间不够多。
怎么会?萧起一边指平面示意图,一边道,你住这间,我住这间,林晚住这间,还剩下一个客房呢。
昼衡摇摇头,拨开他的手指,重新指点一遍:你看,我们住这间,林晚住这间,南边这间给一胎,再旁边这间给二胎,三胎都没房间了。
萧起:
昼衡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强行收起册子放到一旁,同时很自然地压向一旁的萧起。
萧起戒备:干嘛?时间不早了,睡了。
昼衡拉高被子罩住两人,放轻声道:话说,我们现在一胎都没有,这种时候你能睡得着觉?
萧起第无数次怀疑自己当初到底招回来了什么东西。
***
一周后,邵周宇在电话里兴致冲冲地把萧起叫了出来。
萧起到的时候,邵周宇正在沙县小吃里狂吞米粉。
萧起在邵周宇对面落座,问:什么事?
邵周宇咽下一口粉,什么都没说,把一份合同扔在萧起面前。
什么?萧起拎起来翻看。
向上头申请的分局,专门调查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案件。
萧起自合同间抬眸,看向对面。
邵周宇朝他一挑眉,道:带编的,考虑一下。
第55章 风水术师終
新的办公室位于老城区里一条透出阴郁绿色的巷子里, 二楼,白天室内也得开灯。
办公室还落着灰,就已经被塞满了陈年档案, 萧起近期忙着翻卷宗, 连重新领证的事都忘了。
昼衡对此很不满, 但没表现出来,只是某次上门探班的时候, 感叹一声:过完年就二十八了, 再不找个对象领证, 家里八百位亲戚该催婚了。
萧起怎么会听不出暗示, 他沉默半天, 道:你等我这段时间忙好。
哥哥忙自己的就好,我一点都不重要。
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我都懂, 哥哥需要的是事业,不是爱情, 我如果想留在你身边,就得乖, 得听话,做哥哥背后的男人。
没有什么, 会比一个绝色男子一脸落寞地诉说深情,更能激发一个直男的保护欲。
萧起虽然隐约能感到昼衡在套路他, 但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阖上档案, 道:那我们这两天把事情办了吧,你想去哪个国家?
昼衡扫了眼一桌子的文件,迟疑:可我不想耽误你工作。
萧起单手撑住面颊, 看向昼衡时,眼神里透出丝丝无奈和宠溺,说:男神面前,一切往后靠,如果你没什么事,我们可以明天
昼衡掏出手机,低头操作,说:说好了啊不反悔,两个小时后有一班飞机,我们去丹麦。
萧起:
是不是蓄谋已久?
这次只有两个人去国外低调领证,去之前,萧起以为可以借机逛一圈小美人鱼的故乡,可领完证才发现自己太天真昼衡把他锁在酒店的房间两天两夜,等再次出门时,萧起已经各种意义上的站不起来了。
反正是极其羞耻的一次旅行体验,也再次刷新了萧起对于禽兽这一词的认知。
不过只要昼衡随便示个弱,萧起那点清醒的认知又开始犯迷糊。
登记结婚后,萧起才反应过来又跟昼衡在一起了,明明他们的故事是由欺骗开始,他先前也都准备好离婚了,可最后兜兜转转,命运的线还是交织在了一起。
在想什么?返程的飞机上,昼衡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
萧起瘫在沙发椅里,看他一眼,实话实说:我在想,你是不是预谋已久?
如蚕吞叶,不动声色地侵入他的生活,一点点占据他的心。
一见钟情,又念了九年。昼衡执起萧起一只手,把玩上面的戒指,很浅地笑了一下,道,萧道长,我的执念也很深,用点手段,不介意吧?
萧起压下心底躁动,反扣住昼衡修长的手,看向窗外,说:以后每天一起看日出吧。
一个月后,萧起所主事的沧市警局不科学分局步入正轨,期间顺便破了两件案子。
邵周宇难得来分局一趟,大喇喇地往办公桌对面一坐,打趣道:不错嘛,年纪轻轻就当了办事处的一把手。
萧起冷笑:你看这里还有第二个人吗?
邵周宇扔到桌上一叠文件,道:你说的工艺师我查到了,两年前开始有活动迹象,无对应身份证明,追过去的时候,人已经离开了。
怎么找到的?萧起拿过文件翻阅,直觉事情不会如此顺利。
邵周宇道:他寄了张卡片到警局,我们科室的技术人员在上面提取到了鬼兰的粉状物,那花很名贵,全市养殖的人没几个,最后追查到了东边郊区的一处花房。
萧起一目十行地翻页,看到了邵周宇所说的花房照片。玻璃制成的屋子很通透,里面种满了绿植和花草,如同一小片森林,照片中央挂着一个雕花笼子,里面躺着一只风干残破的黄色鹦鹉。
翻到后面,附着的透明袋里装了一张卡片,上边依旧是炭笔画,画中有一个佝偻的老人形象,面目模糊,于雾中行来。
翻过卡片,是熟悉的诗章
【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
余光中】
萧起知道,这是工艺师对甲子村77号的回应。
萧起放下文件,说:他是故意让你们找到的。
邵周宇敲了敲桌面,问:到底是何方人物?
萧起道:一个疯子,不早点抓进精神病院,不会太平。
接着,萧起扯下文件袋甩了甩,道:卡片可以给我吗?
邵周宇:拿去好了。
萧起拆开透明袋的一瞬间,闻见了从里面泄出的一丝气息,不禁僵了一下。
虽然气息只残留了短短一瞬,萧起还是闻到了淡淡的檀木香气,不过掺杂其中的更多是黑沉沉的辛辣邪气,那感觉就像从昼衡身体里剥离的一部分。
萧起明白,这也是工艺师故意留下的讯息。
与此同时,在沧市某处偏僻的渡轮港口,汽船的低鸣在江面上悠然铺远。
一个戴着白色礼貌、一身白色西服的瘦高男人站在码头前,男人一手提着精致的木质手提箱,一手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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