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

    这一天，天空分外蓝。那样蓝的天，是几乎窒息的忧伤。那一天，风很大，那样大的风，带着撕毁一切的决裂。

    多年以后，寒澈问及无双：“为什么当初看着我娶那个女人呢？为什么不争取看看呢？只要是你，我一定会爱上的。”

    无双只是笑笑，就像以前一样。但是无双的心却再说：因为我没有希望。我的生命没有希望，我对能不能让你爱上我没有希望，更对你的爱没有希望。看，我就是这样懦弱的一个人。我们说在一起那么久，可是我连相信你都做不到。他们都说恨爱无解，我不相信你，不相信你还会爱上我。所以我打着希望你幸福的名义，退缩了。我怕……我倾尽一切，最终还是失败。

    寒澈大婚的这天，月朗星稀，一切安好。穿着喜服的寒澈，更加俊美无双。而他的新娘，更是美的惊人。两个人站在一起，没有一丝违和感，犹如珠联璧合，天衣无缝。无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站在这里，难道是为了让自己的心更痛吗？

    站在山门口，抬头看了看夜幕中的星，无双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世事就是这么奇妙。明明前不久，两人还出则同行，入则同寝。短短几天，一个洞房花烛，一个垂垂老矣。

    打算去哪里呢？无双有些迷茫的想。小虎突然消失，小洛小樱还是跟着寒澈为好，现在自己，该去哪里呢？临死前，不如去看看皇兄怎么样？这是无双唯一能想到令自己开心的事了。

    这几天，也不算是一无所获，好歹终于学会了瞬移。等无双出现在皇宫时，已经没有暗卫能发现他了。修仙之人和凡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已经不是一个层次中的差距了。

    水玉还是那么漂亮，如水般温婉，似水般柔和。始终跟在皇兄的身后，亦步亦趋。看到皇兄郁闷愤怒的样子，无双不自觉的笑笑。果然，看到皇兄这个样子自己会开心很多。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不如这几天就在这里养老如何？

    无双缓缓显现出身形，风凌云看到他，只是麻木的抬了一下头，忽而又惊醒般：“您是仙人？”

    无双微微点点头。

    “你是看到的皇榜来的吗？”

    无双摇头。

    风凌云颓然的叹了口气，态度也瞬间变了：“那你来干什么？”

    “我想住在皇宫一段时间，歇歇脚。”无双理直气壮的说，这毕竟也算是自己的家不是。

    “呵。你们修仙之人需要经过我的同意吗，这也太可笑了吧。”风凌云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讽刺。

    “我只是觉得，既然你是主人，最起码应该让你知道。”看到风凌云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无双只觉老怀大慰。

    水玉疑惑的看着无双：为什么这个人感觉这么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水玉无奈的摇摇头，一切人对他来说，都犹如水中的倒影，转瞬即逝。自己只要看好面前这个人就好，已经快要一年了，再有两年，自己就自由了。见多了人类的各种面目，水玉也渐渐生出了情绪，有了自己的思想。而且……他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等这件事情结束，自己一定要和他表白，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自己呢？水玉看着一个方向，似乎那个人就在自己的眼前。

    “行，那就这样，我先去睡了。”无双微微打了个哈欠，人老了，就是容易犯困。

    “你……是无双？”风凌云迟疑的说。这个人打哈欠的动作，几乎和无双一模一样。

    无双的脚步微微一顿：“那是谁？难道和我这个老头很像吗？”

    风凌云疑惑的看着无双背影，没有说话。无双淡淡一笑，走了出去。真没想到，皇兄竟会猜出是他，自己都这样了他还能看出来？

    来到以前的寝宫，上面已经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一片破败之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风凌云竟然没有拆了它或者重新翻修一下，让他的那些儿子住。

    施法让房间重新变得整洁，无双躺在床上睡了过去。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等无双醒来知道自己竟然睡了三天的时候，不由得一怔，离死亡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第八十八章  无双、死

    等无双醒来，就看到水玉站在自己床前，疑惑看着水玉：“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水玉参见主人。”水玉忙单膝跪地。果然，眼前这个老人就是无双。当初，如果不是无双劝阻，寒澈就不会承诺让水玉得到自由。对于这一点，水玉的心里十分感激，并且铭记在心。

    “呃……”无双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主人已经睡了三天了，不饿吗？”水玉问道。

    “三天？”无双惊愕的看着水玉，自己竟然睡了三天？是不是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会在睡梦中死去？无双的心里一片冰凉。

    “主人、主人？”水玉看着发呆的无双，疑惑的叫道。

    “哦。”无双猛的回过神，“哦……水玉，我不饿。”沉默了一会儿，无双道：“水玉，当初让你跟着皇兄，想让他不痛快。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你去找寒澈吧！就说是我说的，你自由了。”

    听到无双说的话，水玉呆愣了片刻：自由？自己？自己可以自由了？那是不是就可以去追他了呢？只是……“为什么？主人？”

    无双无奈的笑笑：“我快要死了，他早就不在我心上了，我又何必连累你呢？你现在，应该有自己的思想了吧？有了思想，人就会想要自由。我不想死了之后，还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受到束缚。”

    “什么？”水玉吃惊不小。难怪……难怪主人的容颜显得这样苍老，难怪主人会回到这里，难怪……难怪澈主人没有陪在主人身边。想必，无双主人应该是自己偷偷离开的吧。

    “主人……就让水玉陪您到最后吧……”水玉的表情是清冷的，可是声音里却带着说不出的柔和。

    这天，劳累了一天的风凌云突然发现，今天一天竟然没有看到水玉。虽然他高兴的几欲发狂，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四处找了找。他可记得，当初无双说的是三年，现在离三年还远着呢。

    找了半天徒劳无获的风凌云，终于确定，水玉走了，那个跟屁虫终于走了！风凌云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连衣服都没换的他，兴冲冲的跑到了风夕的府上，一把抱住了愕然的风夕。

    直到被风凌云抱住，风夕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些僵硬的缓缓回报住风凌云，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吗？

    “下雪了……”躺在躺椅上的无双缓缓伸出手，迎接着这世间的第一片雪花，洁白美丽，不染丝毫尘埃。

    “主人，我们进屋吧……”水玉想将无双搀回去，没想却被无双拒绝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