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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一丝缝隙。斗椒透过盾牌缝隙向前看去,这场上隐藏着他未知的异能者。一定是这样,否则这些士兵为何会无缘无故地突然失去知觉,倒地抽搐?
力气渐渐用光了,观浮休向后看去,潘党和养由基似乎也在等,等待适合的时机,一击即中。
他不断杀死身边的叛军,鲜血染红了银甲。熊侣担忧地向前看去,甚至不自觉地向前迈出几步。黑甲人拉住了他的袖子,摇头道:“你不能去。”
“可是……浮休好像快没力气了。”
“他还行,你要相信他。”
又几个士兵倒地抽搐,手持盾牌的士兵在短暂地散乱之后,及时调整了位置。
快没力气了,该怎么办?观浮休看向斗椒不远处,一位少年站在盾牌边缘拉弓射箭,为了射杀敌人,不时探出半个身子。由于楚军没了箭矢,他现在正站在盾牌的保护之内,猖狂地射杀着正在交战的楚军。
这就是他了。观浮休集中精力,斗贲黄突然天旋地转,几乎站不稳身子。
潘党与养由基见了,微微一动。潘党道:“你的那支稍等。”说罢,羽箭破空射出,一箭当胸,射穿了少年的身体。
少年看着自己的胸口,然后回眸看向父亲,叫了一声,口中已发不出声音,倒在地上。
斗椒方才注意场中战事,未顾忌儿子,羽箭破空而来,听见儿子的叫声,才惊觉斗贲黄被人射杀。
“不!”斗椒大喊一声,双目通红,跑向儿子,搂住他正在下沉的身体。
就是现在!观浮休念力一动,斗椒只觉得浑身重如千金,脚下仿佛生根,全身麻痹,半分也挪动不得。
养由基的箭终于出手,“噗”的一声,射穿了他的喉咙。
观浮休力气用尽,显然有些力不从心了。叛军之中,有些人注意到主帅死了,有些人却没有。对于他们来说,只有赢才有活路,就算主帅死了,他们也得继续打下去。
“浮休!浮休他坚持不住了!”熊侣喊道。
“别叫。”庄王拖住他,说:“你的剑给我。”说罢,抽出熊侣的剑,如疾风一般,进入战局。
观浮休砍杀几人,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已经力不从心。身上穿了铠甲,能抵挡住一些,但手臂上被划了一刀,正在流血。一道黑色的人影如疾风般来到他跟前,前方叛军如退潮般纷纷倒下。恍惚间,他以为看到了影子。熊侣是他最好的伙伴和爱人,影子却是他最信任的战友。这些年来,影子一直默默跟随着他,他已经习惯了与他作战。不过,那人是不会再出现在他眼前了。
“逆贼斗椒已死!停战!”
“逆贼斗椒已死!停战!”
鸣金之声传来,叛军仍不肯停歇,尽管他们听到了斗椒已死的消息。
“大王恩赦!放下兵器,丢盔弃甲者免死!”
“大王恩赦!放下兵器,丢盔弃甲者免死!”
庄王冲入敌军当中,熊侣的脑中渐渐恢复了理智,立马命人鸣金,宣布恩赦。在僵持了一阵之后,前方传来此起彼伏的悲鸣,尔后,叛军纷纷放下武器,脱下鲜血淋漓的战袍。
观浮休被扶着,回到了熊侣身边。除了手臂上的一道伤痕,其他并无大碍。
漳河边尸骨累累,河水染上血色。对岸传来马蹄之声,援兵已到。蒍敖坐在马上,朝这边大喊:“大王!臣救驾来迟!”
☆、【第090回】答案
红霞漫天,几只乌鸦在漳河上空盘旋,叫声凄凉。熊侣看向天边红霞,轻叹一声,走向斗椒的尸首。利箭从斗椒喉咙穿过,他脸上的表情悲伤中带着震怒,怀中仍紧紧抱着爱子斗贲黄。
“大王,此等乱臣贼子,该如何处置?”潘尪抱拳问道。
“尸首城门示众。”他嘴唇微微颤抖。
“那……”
“方才自行停手的,免死。斗氏,属斗椒一支的当尽除。战死的战士厚葬,为其家人发放抚恤。”他转头看向黑甲人,庄王向他投来肯定的眼神,他继续道:“我军急速整顿,渡漳河,回郢都。”
随着他一声令下,大军一路向南,浩浩荡荡。熊侣坐在车中,看向车前穿黑甲的身影,陷入沉思。虽说早已知晓斗氏之乱后被诛,与王室关系较近者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人,但亲自下达这个命令之时,内心却有种深深的内疚。
一定要这么做?他问他。而他,只是笑着说:“与斗椒牵连者,皆是反贼叛臣,你如此妇人之仁,难道想看到第二次谋逆?”
所幸的是,斗叔那支所剩无几,并未殃及。不过从今往后,他们若要再入朝为官,担任要职,怕是很难了。
回到郢都,回到那个小院,梅花早就落了,几株不知名的花正开,野草也长高了。熊侣给观浮休换了药,将伤口包扎好,两人一径沉默着。
庄王没提送他们走的事,他们自己也不会提,因为在这里,还有许多事情需要解决。
他们暂时是自由的,只是,不知道这个自由,何时将会终结。
“歇息一日,我们前去苗疆。”观浮休道,“在那里也许找不到答案,但总比坐在此处干等的好。”
熊侣颔首道:“那便去吧,快马几日也就到了。问过了,总是安心一些。”
楚王宫里,密室中,巫臣静静跪着,庄王把玩着手机,仿佛不经意般说:“巫臣,寡人想再去一次。”
屈巫臣惊讶地抬起头。他记忆中的君主,并不是贪图玩乐之人,不会提出如此任性的要求。上次一走,便是两年。如今情势又与当初不同,也不知再一去,又是多少时光。
“逗你玩的,说说罢了。”庄王笑道。
屈巫臣放下心来,年轻君王突然走到他面前,蹲下身,说:“巫臣,有没有可能,让寡人在那边过数年,而此处只过数日?”
屈巫臣抬头:“臣不知。或许能做到,但臣目前不得解。”
庄王在他身边坐下,手指摩挲着地面厚厚的毯子,说:“若是能行,我可以让他暂且替我。”
“王,你就如此信任此人?”
庄王仰起头,说:“不知为何,我总对他缺乏戒心。直觉告诉我,他不会做出对我不利之事……我觉得,他就像……”说到此处,他似想到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巫臣,无论如何,我想再去一次。”他重申道。
“王……若你这一去,又是几年该如何?”
他想了想,道:“这次,寡人只去一日,此处应当不会超过十日。寡人想去那里,带些东西回来。”
屈巫臣叹了声,说:“若王执意如此,巫臣送王。”
“好了,你暂且下去。我先行命他回来,我们再作打算。”
巫臣起身,行礼告退,庄王站起身来,整理衣装,走出密室。
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