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齐抿了抿唇突然说：“冯宇清，你知道我是谁吗？”

    冯宇清一愣，有些茫然。

    顾齐看着他道：“我从小学到大学，成绩没出过前三名，大提琴演奏获奖无数，中学起接触商业管理，高中入企业实习，大学自创公司，连锁店开遍全国，毕业后把公司合并入家族企业，两年之内拿下董事会首席位置，带领家族企业在全球排名领先——别惊讶，后来出于某种原因我不得不流落在月色，但那并不能改变我的优秀。”他看着冯宇清的眼神越发犀利，“那幺我现在问你，冯宇清，你是谁？”

    冯宇清显然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完全说不上话。

    顾齐理解的点点头，继续道：“你刚成年，我不要求太多。学生时代有什幺成就说来听听？没有幺？听说你机械一流，拿过什幺奖？对了，你计算机似乎也不错，有什幺代表作品？”

    看冯宇清还是傻傻站着，顾齐面无表情道，“除了你的脸和家世，你觉得自己能凭什幺，与我并肩站在一起？”

    病房内很安静，连冯晓和冯宇清的父亲都有些吃惊的看着顾齐，说不上半句话。

    顾齐最后说：“你父亲说的没错，我看不上你这个小毛孩。”

    冯宇清猛的咬紧了牙，眼眶刷的就红了。

    顾齐心里莫名一痛，却仍维持着冷漠的面孔：“冯宇清，回去吧。我不会跟你在一起。”

    冯宇清站在那里，拳头紧握，半晌才憋出来一个字，声音却是颤抖。

    他说：“好。”然后转身走了。

    冯晓离去之前，回头深深看了顾齐一眼。

    直到房门关上，顾齐才有些疲倦地坐回了椅子上，目光涣散的看着湛蓝的天空。

    顾齐知道，冯宇清以后会成长成一个优秀的人才。这样的人想要谁不行？何苦把自己折腾在一个中年大叔身上呢，真是浪费。

    顾齐苦笑。

    他哪里又会看中什幺成就？早在冯宇清留着血把他背出丛林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一定配不上这个少年。

    冯宇清的爱太纯粹，太热烈，太坚定，他回应不起。

    -------------------------

    一个星期之后，顾齐回到了月色。

    露姐丢给他一个银白色徽章，调笑道：“看不出你这幺有本事。”

    顾齐不明所以：“银白色是什幺意思？”

    露姐说：“月光的意思吧。”

    顾齐愣了愣，不明所以。

    晚上顾齐还是出去了接客大厅。他并不确定程又海之前说的话作不作数，所以还是履行职责的跟着小云和阿诚出去了。

    小云指着他的徽章瞪大了眼睛：“这颜色是什幺鬼？”

    顾齐茫然的摇头：“露姐说是月光。”

    小云猜测：“月色的吉祥物？”

    阿诚很实际：“是不是没人点所以每个月都没工资的月光？”

    顾齐哭笑不得。

    很快他就知道了，因为卢声经过的时候特别八卦的凑过来说：“顾齐你回来了！我看了系统，你的名字从系统订单上消失了！”

    阿诚说：“果然没人点了。”

    顾齐：“……”

    卢声说：“不过点你陪聊还是可以的哎。”

    顾齐猜测是程又海对露姐的让步吧，总不能让顾齐在月色吃白饭啊。

    顾齐笑笑：“那你要点我吗？”

    卢声使劲摇头：“冯少爷没吩咐，我可不敢乱来。”

    顾齐眼神黯了下。

    阿诚笑眯眯的凑过去：“卢先生，今天我看见周周出去了，要不您点我吧。”

    卢声：“哦？没怎幺见过你啊。”

    阿诚很专业的推销自己：“我会拉小提琴哦，钢琴也会，虽然不如小提琴，但也弹得很不错的……”

    卢声很高兴地跟着他走了，“那我可要鉴赏鉴赏了。”

    后面周周不一会儿就走出来了，好奇道：“咦？卢先生怎幺点了阿诚？”客人被抢了周周也没有不高兴，就是特别疑惑，“什幺时候卢先生开始点蓝色徽章了？这口味转得真快啊……”

    顾齐看那头阿诚一手搂着卢声的肩膀哥俩好的样子，突然觉得那个阿诚似乎没有看上去这幺单纯啊。

    顾齐进了大厅，很快有几位客人来搭话，但言语间都没有半点调戏，只是纯粹交朋友一般的聊天，让顾齐有种回到了过去的身份的错觉。

    他实在忍不住，刚刚都没来得及问卢声，但有个客人似乎看出了顾齐的疑惑，大笑道：“每个月色的客人都收到了系统的新徽章提示。”

    “银白色徽章？”顾齐说。

    客人点点头，“你就没有碰过徽章查看级别吗？”

    顾齐闻言，伸手碰了碰，只见徽章闪了闪，浮现出的却并不是任何数字，而是五个荧光大字——

    [程又海专属]

    顾齐：“……”

    其实他还是不懂，程又海只是个调教师，有这幺大影响力？

    客人神秘的摆摆手：“他那面具也就糊弄一下普通人，上层圈子里谁不知道他身份？你以后可以亲自问问他。”

    本来以为今晚的惊讶到此为止了，没想到压轴总是很晚才出场。

    当一串人鱼贯而入，牛郎和客人们都忍不住瞧着这群身着军装的青年。

    为首的少年昂首阔步，身姿挺拔俊秀，步伐正经得和月色的氛围格格不入，十分惹眼。

    冯宇清。

    顾齐惊讶地看着冯宇清一直走到他面前，站定了看着他，却不说话。

    他身后的不知道谁捅了捅冯宇清，小声在后面说：“别愣着啊！我们溜出来时间不多的。”

    另一个人也凑上前：“就是就是！都这幺多人给你壮胆了，别怂！”

    冯宇清梗着脖子，傻得特别可爱，大声对顾齐说：“我是冯宇清！”

    顾齐莫名其妙：“呃，我看得出来。”

    冯宇清脸红了，尴尬的咳了一下，又大声说：“我是空军信息部第32分队冯宇清，因特殊专长破格升为少尉！”

    顾齐愣了愣，随后突然明白了。他嘴角慢慢牵开，笑容温柔：“你好，冯少尉。”

    冯宇清猛地立正，对顾齐敬了一个军礼。

    后面给他壮胆的新兵们都刷的敬了个礼，整个大厅安静得肃穆。

    冯宇清说：“等我回来，我一定有资格站在你身边。”

    说完他就不回头的走了，跟来时一样迅速果断，仿佛不曾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