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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还真有鼓掌喝彩的,间或还夹杂着:“那道长可快收了那山上的猛虎吧!”“那妖孽作乱,请道长了解我们一番心事啊!”
这人听了这些话更得意,把手上狐狸用绳子捆了,摆摆手说着:“不过都是四条腿的走兽,容易!容易!”
“这位道长!”人群里传来声清亮的喊声。这道士顺声音往下看,云槿正在人群里站着瞅他。
“这位道长,我听人说,修道之人都有驻颜之术,可道长你怎么长得这副模样啊?”云槿在人群里笑着喊出声,旁人听了这话也跟着哈哈笑做一片。
真丑。云槿看见这个“道长”正脸的第一眼,就在心里偷偷的念叨了声。尖嘴猴腮的,倒活像只黄鼠狼的模样。
“你!”这道士见丢了颜面,慌忙又换回原来的话题,“待我今天可就要收了那孽畜,让我孤山百姓安心!”
我孤山?云槿耸耸肩膀不想再搭理这么个一看就是作假的家伙,往人群外边挤得时候,听见背后声音:
“你们可因受那孽畜之苦,曾建过庙堂?”
“就在这山顶上!”
“那我便现在就去毁了那地方,好擒这作乱之物!”
云槿猛地回头看,这道士收拾了周身带的东西,竟然看样是要往山上去了。
云槿也从条小道上赶忙往山上走。
那是白朔仅余的珍惜之物,怎能让这种人随意毁了?!
约莫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天上忽一声霹雳。这天惊蛰日,第一声春雷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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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士初来这山上,也并不知还有上山的小路,便沿着上山的大路往上走了。
反倒是跟着他上山看热闹的一众山民倒是都从小道上了山,想赶紧到了山顶,好能看仙人作法。
去年云槿种下树苗的那片山茶林,其实也正是这小道的必经之路。众人常走这路,对这条道也熟悉,可不知为何今日到了这山茶林里,一棵棵开了花的树立着,他们却怎么也找不着出去的路。
“这……这一定是那妖孽作怪!”
“这天雷,说不定就正是上天要灭这妖孽的旨意!!”
左转右转还是出不去,有些人着急了,心里有带着点恐惧,就骂骂咧咧的说着些话。
“既然出不去,与其抱怨,不如就在此静等。”云槿从那山茶林的另一头走出来看向众人。“结果如何,等等不就知道了。”
方才人们各处找出口找不到,这云槿却从不知什么地方出现了,不禁心怀疑问:“你从何处来的?难道也是个妖怪?”
云槿没理他,对着人群中的一个小孩儿招招手:“来,我还欠你个故事。”
这小孩儿就是那日云槿给了糖葫芦的那个。小孩儿心里觉得这哥哥是个好人,就乖乖的到他身边去了。
云槿蹲下平视着小孩儿,也不在意周围人异样的打量,开始讲了这么个故事。
世间原本有天之四灵,以正四方,这四灵分别为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这四位灵守各守一方,常相伴于天子左右。
可有一日,天帝从天宫里窥人间,见了个山清水秀的小地方,心里觉得喜欢,便随着自己的性子,叫那年岁还不算大的白虎去守着这么个地方。
那时的白虎,还是只小虎呢。这地方虽小,但凶恶之物并不见少,这小虎就天天与他们厮战,以保求这孤山的安宁。
这之后又过了许多年,等到天帝都忘了这地方,等天上有人叫白虎回去接着复职,这时长大了的白虎却心心念着这块小地方,不愿意走了。
一山一树都很可爱,在这地方吵吵闹闹的人类也很可爱。每天叽叽喳喳的,不知道生气些什么,也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但看着总觉得有生气。
他甘心就守着这么一小块地方,竭尽全力的给这么一小块的人类以庇佑。
可后来他才知道,
当他眉头紧皱顶着自天而来的涛涛洪水,
山下的母亲吓唬着孩子:“再哭闹,白虎可来吃你。”
当他挥袖与那西来的野狼而战,
山腰的老头糊弄着过路的行人:“那虎暴的很,一怒,可就要毁了半个山头。”
他还依旧守着这么一小块地方,竭尽全力的给这么一小块的人类以庇佑。
吵吵闹闹的人类很可爱,也带着生气,他这么想着。
“但他也是这世间充满灵性的东西,他自然也有感情,也会觉得难过啊。”云槿这样对那孩子说着。
周围人在他讲的时候,其实也支着耳朵听,等到讲完了,又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嗤笑一声:
“骗小孩玩儿的东西。”
“那你告诉孩子的就不是骗人的东西?”云槿紧盯着说话人问。
云槿笑的时候,眉眼常弯着,可若真到了带着怒意的时候,说话人看云槿瞪着的一双透亮的眼睛,却一时支支吾吾无话可说。
“那些故事,毕竟是祖辈传下来的。”人群中又有人说话。
“那么你可曾见过白虎作恶?你父母可曾见过?你祖辈又可曾亲眼见过?”云槿不依不挠的紧接着又反问。
“那你又怎能证明你曾说的就为真?”对方咬了咬牙。
“东边日出西边雨,但你可曾真正见过一座山上半面是晴半面是雨?”云槿伸手指了条路,“你自从这道上走,不出半刻就能走到大路上,看见了什么,回来的时候,你自己告诉众山民。”
对方心里其实也是有点害怕的,可又想不能输了气势,就沿着云槿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刻钟,那人回来了,刚见着云槿,就噗通的跪在了地上。
旁人去扶他,他却腿软得颤颤巍巍站不起来。
那大概变成了这世他都忘不了的场景。
以路为界,山自两开。东边为晴,西边为雨。
晴雨他都曾见过,只是那一分为二的场景太过震撼。自天到山,像被利斧劈开。自己所站的地方还是晴空,可只将手伸出去,那对面的瓢泼大雨就像石子般重重的砸了下来。仰头看天,一半乌云弥漫,光电闪着发出雷鸣的声响,云间恰似黑龙腾跃,可被整齐划分开来的另一半,却仍有提早春归的燕子,成双成对的掠过。
“为何有雷雨?”
“那即是天谴。”
“为何有晴空?”
“那便是庇佑。”
云槿念叨着,轻轻抚摸站在他身边那孩子的头发。
“你们是他庇佑的子民……他定然将整颗心都交付给你。”说这话的时候,云槿的声音有些哽咽。
“千年了。”
“他在这大地上已千年。”
“而今你们却看旁人,去毁了他所仅有的,珍视的东西。”
“千年啊,他珍视的,也无非是这大地。”
“无非是你们曾给他的,微薄如此的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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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那假道士。走上那大道不过半刻中,雷鸣电闪,雨点忽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