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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慕坤看来,刘云荷已经疯了。
她没有丈夫,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谭瑛身上,无论什么事都希望谭瑛得第一,为此不惜把慕坤当狗养,甚至在他表现出一丝离开的*之后,妄图想用毒品来把他锁在身边。
慕坤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骗吸过一次,但是因为剂量太大,差点要了他的小命,被送去了私人的医院抢救。醒过来之后他立马就毒瘾发作了一次,在单人病房里来回翻滚,连谭瑛都抱不住他,只能用绳子捆起来。
再之后,谭瑛和刘云荷大吵一架,威胁他妈说如果再敢做这种事情,他就去吸毒。
刘云荷生怕儿子自毁前程,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而慕坤也在谭瑛的帮助下,把毒给戒了,事情的发生前后不超过半个月,外界的媒体都没有得到风声。
不过自此以后,慕坤就再也没有和刘云荷说过一句话。
幸好这天晚上尹濯彦没有缠着来他房间睡,否则慕坤真不知该要怎么向尹濯彦解释。
不过失眠的后果就是,慕坤第二天顶着两个堪比熊猫的黑眼圈来到了片酬。
导演诧异地问道:“怎么了小慕,昨天晚上没睡好?”
慕坤只能含糊地笑笑。
这个问题早在酒店里就被不下三个人问过了,慕坤平时的人缘不错,这回可显出了弊端。
不过好在何容的角色吸毒之后也是面黄肌瘦的,慕坤这俩黑眼圈也算是给化妆师省了一点化彩妆的时间。
开拍之前,尹濯彦站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别太紧张。”
慕坤朝他点了点头。
其实他并不是紧张啊……好吧,多少还是有些阴影的。
这幕戏是这样的,何容家里被打砸抢之后瘦了点轻伤,被送去了医院。家里都被江杉清缴了,何容无家可归,就这么住了下来。男二某天和女主来看望他的时候,正巧看到了他毒瘾发作的一幕。
何容其实多少算是个悲情人物。他父亲是城里有名的何大善人,年轻时没少为城里的穷苦百姓施粥布茶。可就在何容十岁的时候,城里来了一伙马贼,他们烧杀抢掠,伤了不少户人家。何大善人及时挺身而出,却寡不敌众被活捉了。在马贼将何大善人当众折磨死的时候,竟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抗。等到何容带着官军赶来的时候,他爹的尸体早就凉透了,血洒了一地,周围还蹲着那些贪生怕死的所谓受过他爹恩惠的老百姓。
马贼很快就被剿灭了,但何大善人也死了,连尸体都不完整。
那年何容才十岁。
这是男二在何容死后,对女主说的。
一下子就把何容这个形象洗白了一半,把为非作歹的恶少变成了有童年阴影才迁怒于人的可怜孤儿,让观众可恨之余又忍不住可叹。
——怪不得恶少会替兄弟挡子弹,原来本性并非是恶啊。
慕坤换上了剧组的病号服,躺上了床。
镜头就在不到三米远的地方,慕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要把自己曾经的丑态再次展现出来,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
“!”
慕坤被化得苍白没有血色的皮肤微微颤抖着,他整个人蜷缩在床上,眼神毫无焦距。
病房的门被推开,却没能引起他的丝毫注意,他只是自顾自地发着呆,嘴巴一开一合似乎在呢喃着些什么。
“何容,何容你怎么了?”
察觉到了好友的不对劲,男二满脸忧色,快步上前,扶在了慕坤的肩膀上。
慕坤却仿佛被烫到了一般,猛地甩开他的手,额头青筋暴露,整个人仿佛就快要爆炸一般地抽搐起来。
“医生,医……”
男二话音未落,刚才搭过去的那只手猛然被拉住,对方的力气大得几乎要把他的手掐出淤青来。男二痛得皱了皱眉,奇怪地看了慕坤一眼。幸好是背对着镜头的,否则就要ng了。
不过男二也知道有的演员入戏比较深,他看慕坤演得这么投入,便忍着痛接台词:“何容,何容你清醒一点!我是阿明啊!”
慕坤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似的,掐得自己指甲都发白,颤抖着双唇道:“给我……”
“给你什么?”
“给我……我求求你给我……”
他仿佛已经神志不清,只知道一味地乞求,表情狰狞可怕。
“阿明,我猜何容会不会是……”江伊雪开口。
“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他是不是在吸毒,就是鸦片。”
“你说什么?!”男二震惊脸,“这不可能的!阿容他家境这么好,怎么会染上毒瘾!”
“这和家境可没关系,主要是看人品。”江伊雪忍不住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说话间,慕坤已经表现出一副无法忍耐的模样,翻滚之间从床上掉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男二和江伊雪都惊呆了。
有必要这么拼吗?
导演不满意了:“哎哎,愣在那儿干什么?人家慕坤演得这么卖力,你们还在那儿发呆?”
男二和江伊雪连声抱歉,顺便把慕坤扶了起来。
慕坤躺回床上的时候身体还忍不住有些痉挛。
虽然知道自己现在这具身体是完全健康的,可只要一回想起那时候的痛苦,慕坤就一阵后怕。
第二遍马上开始,从慕坤从床上滚下去开始拍。
慕坤依旧卖命,重重地摔了下去。
男二和江伊雪没敢傻眼,按照剧本手忙脚乱地想要把人抬起来,却怎么也制不住他。男二甚至还被一脚踹在了腿上,要不是慕坤控制了力道没让他感到怎么疼,男二还真要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吸毒患者呢。
“医生!医生——”
男二紧紧勒住慕坤的上半身,江伊雪跑出去喊医生。
“咔——很好,下一场。”
导演一声令下,男二顿时脱力地松开手,仰躺在了地上,慕坤也停止了挣扎,靠在床沿喘气。
男二是个四十岁不到的演员,他好半天才从地上坐起来,朝慕坤虚弱一笑,竖了个大拇指:“小伙子,有前途。”
下一场是慕坤被布带牢牢绑在床上,嘴里咬了一根小木棍的场景。
这场戏拍完之后,木棍上都有慕坤深深的牙印了。
导演见状忍不住道:“年轻人牙口就是好啊。”
慕坤只是笑,然后转过身默默地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腮帮子。
尹濯彦走到他身边,递过一瓶水,道: